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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钊变了。
不只是外貌，而是整个人的气质和周身的气场都和5年前比都更加冷淡和锋利。
25到30岁这五年好像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沉稳、淡然、冷静。
身高好像微微长高了一点，身材也好像更壮实了一些。
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
由于镜片的阻挡和微微向下的角度，季清言现在看不清他眼底到底是什么情绪。
他还把发型改了。
还记得5年前刚接手家里公司的时候，季清言就有提建议说他可以把头发剪得又短又干练，这样更有当老板的威风。
不过当时顾钊不乐意。
撇着嘴，露出小虎牙：
“就是不能有这种威风！”他叫唤。
“.......我要是看上去跟我爸似的。”
“他们大概又会敷敷衍衍地只是给资本家打工干活，更不会对产品提出真实的意见了。”
..........
可后来，在季清言‘死’的那一年。
老顾总退休，小顾总上任。
顾家安静了几个月，等再出现在媒体面前时顾钊就是剃了头发戴着口罩的这幅模样。
一切不赚钱的业务都被砍掉，合作方和管理层也经历了一波又一波大换水。
和季家的合作也在那一年年末10个合同到期后全部暂停。
再后来就开始全方位针对季家，开启只竞争不合作的商战，在各个行业都对他们进行强势打压。
季清言在S国看到了报道。
——其实他把母国的消息全部封锁了，这还是老白告诉他的。
可他不敢去深究这里面的原因。
..........
“Y先生连握个手都要吝啬吗？”
恍神间，顾钊已经彻底走到他面前，
巨大的Alpha将Omega的身影彻底笼罩在阴影中，修长的手指伸到季清言面前，季清言仿佛还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而淡雅的、如雪一般冷冽的气息。
“........不敢。”
季清言咬着唇，缓缓抬起手，将自己的手指塞入顾钊的掌心。
冰凉和灼热一触即散，
顾钊率先转身走回座位，没有让季清言看到他微微皱起的眉头。
过了好一会，在季清言都要以为这场会面要进行不下去的时候，
顾钊才呼出一口气，将PPT投递到大屏幕上：
“你要是准备好了的话我随时可以开始。”
他替季清言拉开了主座。
“白雨今天有事。”
“这次会面就我们两个人。”
...........
季清言觉得顾钊好像说了很久。
这次项目确实涉及范围很广，也金额也庞大，
更重要的是这不止是一次商业活动，更是和很多政府部门交涉沟通的机会。
顾钊好像很了解Y的风格。
古典配上流行，又加入了这几年很火的电音，
更重要的是Y的音乐几乎一耳朵就能共情，开心也好、悲伤也罢，总是能让人在第一时间听出情绪，鸡皮疙瘩泛起，红了眼眶。
顾钊将Y的每一张专辑都讲得头头是道，
比如他认为一张专辑里的第几首的风格很合适，第二张专辑里哪些乐器也希望出现在新曲子里。
接着他又给了一些文字描述，一些R国成功的音乐会对标。
他说场景和特效那块不需要Y担心，
先把新的曲子作出，正常的流程设计完毕，之后的视觉效果会找专门的团队来做，到时候他和Y作为现场的监工就好。
在一整场的交流里，顾钊对他只是礼貌地称之为‘Y先生’，
没有叫他以前的名字，没有提及过去的任何事，甚至连之前语气中的熟稔都不复存在，
仿佛他就只是陌生人一样。
陌生人。
明明是季清言所期望的，明明是他当时已经能预料到的。
可真当事情发生，真当他感受到顾钊语气中的疏离，
浑身却像火烧一样难受，
熟悉的窒息感又像潮水一样逐渐涌起将他淹没。
“........这些顾总都是从之前的项目负责人那得知的吗？”
终于，他有些控制不住表情地抬眼，死死地盯着顾钊。
“我听说，原本的负责人是Y四年老粉。”
“您的这些资料，都是从他那边得来的吗？”
顾钊顿了顿，深深地看了季清言一眼，没有说话。
话题被不动声色地岔开，会议依旧继续，只是这回压抑的氛围更加让人难受。
终于，会议结束了。
季清言出了一身冷汗，觉得这漫长的会面要是再不结束，自己可能就要率先支撑不住晕倒了。
顾钊起身，收拾好东西，他没有再看季清言一眼就朝会议室门口走去。
在即将走出会议室的前一秒，他忽然停下脚步，背对着季清言，抛出一个非常不相干的问题：
“你知道我们公司之前发售了一款软科幻向的独立游戏吗？”
“..........”
季清言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快要冻结。
在季清言把OST完稿发给老白的第二天，他就彻底昏睡在了公寓。
两天后被一周来一次的保姆发现了送往医院，心理医生在他醒后强烈建议他删除了所有母国的社交平台，只留下了老白的联系方式。
“那个游戏的OST也是你们公司做的。”
“很好听。”
“.........”
季清言低着头没有出声。
“虽然匿名，但我知道是你。”
顾钊呼出一口气。
“我能听得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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