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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晶莹剔透

3月14日

宿舍楼彻底沉入梦乡,只有安全出口的幽绿微光勾勒出轮廓。岑拾被昤予不由分说地从被窝里挖出来,套了件外套就拽下楼。他睡得有些迷糊,左肩习惯性地微微绷着,那是旧伤疤在深夜的无声提醒。

“昤予?”岑拾的声音带着刚醒的低哑,像砂纸磨过木头。他看着昤予把他拉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月色正好,清辉如练,泼洒进来,在地砖上铺开一片银霜。

昤予没说话,只是把他按坐在冰凉的大理石窗台上。月光慷慨地拥抱住昤予清瘦的身影,在他微乱的发梢和苍白的侧脸上镀了一层柔和的银边。他看起来像一株终于挣脱土壤、在月光下舒展枝叶的夜生植物。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指尖因为紧张有些凉,轻轻点了几下,然后递过来一只白色的无线耳机。

岑拾下意识接过,塞进耳朵。昤予自己也戴好另一只。

寂静瞬间被流淌的旋律打破。不是岑拾预想的任何流行乐,而是一段空灵、舒缓又带着某种古老韵律感的纯音乐,像月光本身在低语,又像风穿过寂静森林的缝隙。

然后,昤予动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深吸一口气,退后一步,将自己完全置于月光的舞台中央。岑拾的呼吸不自觉地屏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昤予。

这不是普通的舞蹈。

昤予的肢体舒展,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克制与流畅。他脚尖轻点、旋转、手臂划开空气的弧度,带着一种岑拾从未在他写作时见过的、经过严格训练的优雅痕迹。月光追随着他,他像一缕被风捕捉的光,在清冷的空间里无声地叙述。

岑拾看懂了。

那旋转中带着挣扎后的释放,像荆棘藤终于挣开裂隙;那骤然定格的伸展,像笔尖刺破黑暗的瞬间;那缓慢的、向内收拢又猛然向外爆发的动作,像文字在胸腔里酝酿、最终喷薄而出的力量。昤予的指尖划过空气,仿佛在无形的稿纸上书写着只有他们才懂的诗行。他的眼神专注而明亮,穿透月光,直直地望向岑拾,里面燃烧着平时藏在锋利文字下的、纯粹而炽热的情感——那是他灵魂的火焰,此刻以舞蹈为语言,只为岑拾一人燃烧。

音乐流淌到**,昤予的动作也随之变得更有张力。他一个利落的回旋,单足点地,另一条腿向后高高扬起,身体形成一道优美而坚韧的弧线,像一张拉满的弓,又像一只即将挣脱束缚、展翅高飞的鸟。月光勾勒出他绷紧的颈线、专注的侧脸和微微颤抖的指尖——那是倾尽全力的证明。

这是他的文字无法尽述的心意。这是“荆棘藤”在为他“守夜人”绽放的最隐秘的花。

音乐渐渐舒缓,终至无声。昤予以一个极轻的、仿佛融入月光的收势结束了舞蹈。他微微喘息着,胸膛起伏,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月光下闪着微光。他站在原地,看着岑拾,眼睛亮得惊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像个献上所有珍宝后等待审判的孩子。

大厅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还有耳机里残留的寂静余韵。

岑拾一动不动。月光只照亮了他半边身体,另一半依旧沉在阴影里。他左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指关节微微发白,仿佛想抓住什么,又像在极力克制某种汹涌的情绪。他的目光死死锁在昤予身上,那眼神不再是平日的沉默观察,而是像被投入巨石的深潭,翻涌着震惊、悸动和一种几乎要将人吞噬的、滚烫的温柔。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生日快乐,岑拾。”*昤予的声音很轻,带着舞蹈后的微喘,却像一颗投入寂静湖面的石子,清晰地漾开。

岑拾依旧沉默着,只是缓缓抬起手,不是去擦汗,也不是去触碰,而是伸向自己的左肩——那个被旧日烟头烫伤、深藏于衣物之下的疤痕所在的位置。他的指尖隔着衣料,轻轻按在那里,仿佛那里正被昤予舞蹈中蕴含的力量和光焰灼烧着,滚烫无比。

他望着月光下为他起舞的少年,那个用文字为刃、此刻却以身体为笔为他书写无字情书的荆棘藤。许久,一丝极淡、却仿佛融化了所有阴郁的弧度,终于艰难地爬上岑拾的嘴角。

他没有说“谢谢”,只是用那双在阴影里也亮得惊人的眼睛,深深地看着昤予,无声地传达着一个比任何语言都沉重的承诺:

他收到了。他看见了。这束光,他拼死也会守住。

月光温柔地包裹着两人,一个在光中微喘,一个在暗处悸动,耳机线像无形的纽带,链接着两颗在寂静中轰鸣的心跳。这一刻,无需言语,创作之外,他们找到了另一种灵魂共鸣的方式。

昤予看着他几乎凝固的样子,忽然弯起眼睛笑了,那笑容冲散了他舞蹈后残留的锐利感,竟透出点少年气的狡黠。他依旧站在那片纯净的月光里,像被银霜包裹的中心。然后,他变魔术似的,从身后靠墙的阴影里拎出一个小小的、方正的纸盒。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盒子,一步一步,依旧踩着那片流淌的月光,走到岑拾面前。窗台冰凉,岑拾坐在阴影里,昤予站在月光下,两人之间隔着一道清晰的光暗交界线。

“不能只有舞,没有蛋糕。” 昤予的声音还带着点喘,但笑意明亮。他掀开纸盒盖子。

月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盒子里。

那不是一个普通的生日蛋糕。它很小,只有巴掌大,却精致得像艺术品。纯白的奶油像凝固的月光本身,上面没有任何繁复的裱花,只铺满了晶莹剔透的去皮青提,像一颗颗饱满的露珠,反射着柔和的银辉。蛋糕中心,没有插数字蜡烛,而是嵌着一小簇用可食用银箔精心折成的、闪闪发光的星星。

它简单,干净,却美得惊心动魄,像把此刻窗外的月色和星光都偷来,凝固成了这方寸之间的甜蜜。

昤予把那簇小小的银箔星星轻轻拔起,插在蛋糕边缘。然后,他掏出一个小小的、同样闪着金属光泽的打火机——不是蜡烛,他点燃了那簇银箔星星。微小的火焰跳跃起来,不是暖黄,而是带着点冷调的蓝白色,在月光下幽幽燃烧,像一簇被捕捉的、跳动的冷焰。

“许愿吧,守夜人。”昤予轻声说,捧着这方“月光蛋糕”,站在光里,眼睛比那跳动的冷焰还要亮。

岑拾的视线从昤予被月光勾勒的脸庞,移到他手中这方小小的、燃烧着冷焰的“月光”上。他喉结再次滚动,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却只是极其缓慢地、对着那簇冷焰,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与他半边身体隐没的黑暗融为一体。许愿的时间很短,只有几秒,当他再睁开眼时,眼底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冲破那惯常的沉默。

昤予吹灭了那簇冷焰,细小的青烟袅袅升起,融入月光。他用附赠的小塑料刀,就在那片月光下,仔细地将小蛋糕一分为二。一半留在纸托里,另一半,他轻轻托在掌心。

这一次,昤予主动跨过了那条光暗交界线。

他踏入岑拾所在的阴影区域,将掌心托着的那一半蛋糕递到他面前。月光只来得及照亮昤予伸过来的手臂和半边肩膀,他的脸和岑拾一起,都隐在了相对昏暗的光线里,只有彼此的眼睛在近距离中异常明亮。

“尝尝,”昤予的声音在阴影里显得更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我试了好几次,青提要剥得完美,奶油要像月光一样轻薄不腻…”

岑拾没有去接那小叉子。他直接伸出手指——那只惯常执笔、指节分明、带着薄茧的左手——轻轻地在昤予掌心的蛋糕边缘,刮了一点混合着冰凉奶油的青提果肉。

冰凉的触感沾上指尖。

他没有立刻放进嘴里,而是抬眼,深深地、深深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昤予。然后,在昤予屏住的呼吸中,岑拾将那沾着奶油和月光滋味的手指,轻轻点在了昤予的左手中指上——那个长期写作留下厚茧的地方。

冰凉的奶油触感与指腹薄茧的粗糙感瞬间交织。

岑拾的手指没有移开,就那样带着点奶油的黏腻,极轻地、近乎珍惜地,摩挲了一下昤予那个象征着无数个日夜伏案写作的硬茧。这是一个无言的、比任何触摸都更亲密的动作,充满了理解、疼惜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羁绊感。

做完这个动作,他才收回手指,将那点混合了奶油、青提清甜和…属于昤予独特印记的滋味,送入口中。

清甜、冰凉、微酸,瞬间在舌尖化开,如同咬下了一口凝固的月光。但更汹涌的,是一种从心脏深处炸开的、滚烫的暖流,瞬间冲垮了他所有沉默的堤坝。

昤予被他那个触碰茧的动作弄得浑身一颤,耳根在阴影里悄悄发烫。他低头看着自己中指上那点被岑拾摩挲过的、沾着奶油的微凉,心尖也跟着那凉意颤了颤。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也伸出舌尖,飞快地舔了一下自己中指沾着奶油的位置。

青提的清甜和奶油的香滑在舌尖漾开。

岑拾看着他这个孩子气的、无意识的动作,眼神骤然一深。他忽然伸出手,不是去拿蛋糕,而是一把抓住了昤予那只刚舔过指尖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灼热。

“昤予。”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许久未用的琴弦被骤然拨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嗯?”昤予抬眼,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岑拾没再说话,只是就着抓住他手腕的姿势,将他往自己这边带了带。两人在阴影里靠得更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岑拾低下头,额头几乎要抵上昤予的额头,目光沉沉地锁着他,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吸进去,然后,用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气音,一字一句地说:

“这口月光…很甜。”

他说的,绝不仅仅是蛋糕。

窗外的月光依旧静静地流泻在大厅中央那块空地上,那里曾是昤予为他起舞的舞台。而此刻在舞台旁的阴影里,两个少年分享着一小块偷来的月光蛋糕,一个的手腕被紧紧攥着,一个的指尖还残留着对方茧的温度,空气中弥漫着青提的清香、未散的奶油甜腻,以及一种无声的、滚烫的、足以灼伤灵魂的悸动。

那被昤予随手放在窗台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刚才那支舞的配乐名:(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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