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街道上的路灯,趁着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诶,我跟你说,”昤予凑到岑拾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今天上体育课的时候,你们不是要和旁边的四班打篮球吗?我就站在旁边看热闹。”
“嗯嗯嗯”岑拾点了点头,眼神认真地看着对方,一副乖巧的模样。他身材高大,长相帅气,可此时这副认真的样子却显得有些憨厚,让人忍不住想笑。
果然,昤予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忍不住笑出声。
岑拾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认真地问:“然后呢?”
“然后啊,”昤予继续说道,“我正站在那儿看球赛,突然我右肩膀后面凑过来一个脑袋,我吓了一跳,原来是周轩锐。他凑得特别近,我能感觉到他说话时呼出来的热气,就在我脖子后面。他说:‘昤予,我是我们班唯一一个从我以前那个初中进我们学校的。’哇,太可怕了!我跟他完全不熟,他莫名其妙地跟我说这个,我被他给干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只能在那里‘嗯嗯嗯啊啊啊’地乱应着。”
岑拾听完,脸上露出一副八卦的表情,眼睛都亮了起来:“哦,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他这副吃瓜的样子,让昤予有些不爽,皱着眉头说道:“你什么表情啊!”
“他难道是没看出来你是男的?”岑拾继续调侃。
“不至于吧,有病啊。要是女的,他这样就更过分了。”昤予反驳道。
“那他就是喜欢你。”岑拾笃定地说。
“鼻嘴(这里只是口音)!反正我是不喜欢这样……恐怖的人。是真的吓人。”这时,他们正好走到校园的小路上,岑拾走在前面,而昤予在后面跟着。他突然跳起来,手里抓着刚才买的那个本子,用力往岑拾的后背上砸去。
然而,岑拾的后背太硬了,本子砸上去后,居然被弹了回来,掉在地上。岑拾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回头看着昤予,一脸无辜。
昤予看着本子掉在地上,张了张嘴巴,眉毛皱得更紧了,眼神里满是疑惑:“什么东西做的呀你?背上这么硬。”
岑拾没有说话,但想起刚昤予的动作,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在强忍着笑意。
昤予快速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书,然后上前一步,抓住岑拾的胳膊,瞪着他说道:“不许再说了!”
岑拾点了点头,嘴里说着“知道啦”,但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来到校门口。
门口的保安大叔正坐在岗亭里,透过玻璃窗向外张望。岑拾走上前,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轻声问道:“叔叔,您好。能让我们进去吗?我们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保安大叔抬起头,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似乎有些疑惑。他微微眯起眼睛,皱了皱眉头,仔细端详着岑拾和昤予。片刻后,他语气平和但坚定地说:“抱歉,你们没有穿校服。但如果你们能够证明你们是这个学校的,就能让你们进。”
听到这话,岑拾的脸色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转过头,看向身旁的昤予,眼神中带着一丝求助。昤予却显得很镇定,他轻轻拉住岑拾的胳膊,向后方轻轻拽了两下,示意他先退到一边,然后低声说:“别着急,我们找找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对着保安大叔说:“好的,我们找一下东西。”
两人默契地退到校门口一侧,坐在花坛外围的一圈木头凳子上。
“班长~快发挥一下你的作用啊。”昤予双手紧紧抓着岑拾的胳膊,兴奋地左右晃动着,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和期待,眼睛里闪烁着顽皮的光芒。
“我虽然是班长,老师也没给我什么身份证明啊。”岑拾任由他甩着自己的胳膊,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嘴上叹了口气。
昤予停下手上的动作,将岑拾的手向左边一甩,正好甩回岑石自己的腿上。自己的手先停在半空几秒,慢慢收回。“你个不靠谱的,像点子这种事还得靠我吧。”
“嗯?”岑拾惊喜他这么快就想到了点子。
果然,昤予脸上立刻洋溢起自信的笑容,他对视着岑拾的眼睛,眼神中满是笃定:“来参观学校的人,他们可以逛校园里头公开的所有地方。但是咱宿舍他逛不了啊。把宿舍里头的样子描述一遍不就完事儿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狡黠,仿佛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钥匙。
岑拾听了昤予的主意后,眼睛亮了起来,连连点头,嘴里发出“嗯嗯嗯嗯”的声音。然而,他很快又停了下来,嘴角微微上扬:“这班长,你当算了。”
听到这话,昤予立刻坐直了身子,微微撅起小嘴。他那棕色的瞳孔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随着眨眼而轻轻颤动着,眼睛也稍稍睁大了一些,仿佛在强调自己的不满:“NO,NO,NO,这苦差事我不想干,等以后有什么遭罪活动缺人的时候,你说不定就要顶上去。”
岑拾见状,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站起身,侧身面对着昤予,“好吧,你不上当。”他抬起胳膊,手指指向不远处保安大叔的门房,语气中带着一丝命令,却又带着笑意:“赶紧去实施计划。”
昤予瞬间来了精神。他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动作轻盈而敏捷,仿佛一只小鹿般充满活力。快步向门房走去,步伐轻快,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劲头。
然而,他并没有完全专注于走路,而是不忘回头,冲着岑拾大声说道:“遵命,班长!”声音中带着一丝俏皮,语气里满是调侃,仿佛在故意强调“班长”这个称呼,同时又显得无比顺从,让人忍俊不禁。
岑拾似乎早就对他这活泼的样子见怪不怪了,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丝宠溺的笑意。他慢悠悠地朝着门房走去,嗓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喊道:“大聪明!你跑那么快,等会儿自己进去,别把我给忘了啊!”
等岑拾晃晃悠悠地走到门房时,正好看到昤予已经和保安大叔聊得热火朝天。看着更像村口大妈聊八卦,笑的开心。
伸缩门缓缓地打开,发出轻微的“吱吱”声。岑拾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昤予的胳膊,拽着他迈进了校门。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得还不错,奖励你一会儿回去跟我一起背英语。”
听到这句话,昤予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他紧紧抱住岑拾原本抓着他胳膊的那只手,瞬间整个人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岑拾身上。脑袋低低地垂着,眼睛瞄着地面,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啊——其实这个奖励不要也罢啦。”
岑拾却只是放任他挂在自己身上,微微侧过头,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眼神里满是宠溺:“不行,不要也得要。”
“好吧……”昤予脸上的忧郁不过片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笑容,眼睛也弯成了月牙儿。
他紧紧地抱着岑拾的胳膊,虽然增加了一些重量,但岑拾却丝毫没有觉得累,反而觉得这种小依赖让他心里暖暖的。
反倒是挂在岑拾身上的昤予,没过多久就感觉手开始酸了。
第二天,太阳刚刚从东方露出温柔的光晕,教室里还弥漫着清晨的宁静。岑拾和昤予早早地来到了教室,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声音。教室里已经有大多数的同学在座位上安静地看书,或是低声交谈。
讲台上,一个穿着白色短袖的老师正站在那里,他的体态圆润,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他的脸型圆圆的,眉眼间透着一股子和气生财的福相,让人不禁联想到那种在老照片里才会看到的“富态”模样。他站在那里,双手微微背在身后,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微笑。
这位老师的两边各站着一个男生。左边的男生身形瘦小,身形纤细。他的衣服宽松地挂在身上,显得更加单薄。而右边的男生身材则很正常,身高看起来也不高,至少比那个瘦小的男生高了大半个头。他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似乎有些紧张,双手紧紧地握着书本,时不时地偷瞄一眼讲台上的老师。
岑拾和昤予刚一进教室,就看到了这番阵仗。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一下,瞬间心领神会。
随后,他们偷偷摸摸地从后门溜了进去,像两个做错了事的小孩,蹲着身子,快速地穿过教室的后排过道。
教室里安静得只能听见窗外树叶的沙沙声,岑拾和昤予的动作尽量轻,生怕发出一点动静。
终于,他们来到了自己的座位旁。岑拾先蹲了下来,用手轻轻推了推椅子,尽量不发出声音。然后,他和昤予缓缓地从桌子下“升起”,先是两个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确认周围没有异样的目光后,才慢慢地让半个身体坐直在座位上。
岑拾向前微微倾出身子,伸出一只胳膊,轻轻地拍了两下前面座位上的宣涛。
宣涛感觉到后背上的触碰,微微向后方侧过身子,回头看向岑拾,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似乎在问:“怎么了?”
岑拾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好奇:“怎么回事?这个穿白衣服的老师我从来没见过。”他的目光不时地扫向讲台上的那位老师。
宣涛顺着岑拾的目光看向讲台,神情立刻变得认真起来。他盯着那位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声音低沉而严肃地说:“这是咱校长。具体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不过等会儿他肯定就会讲了。”说完,他迅速将头转回去,调整了一下坐姿,挺直了腰板,眼睛直直地盯着讲台,暗示岑拾也别再乱动了。
岑拾收回手,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轻声回应道:“哦哦哦,我们还正好赶上了。”
校长站在讲台上,目光缓缓扫过教室,微微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确认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他微微挺直了腰板,清了清嗓子,声音温和而有力地响起:“大家好,我是我们的校长,我姓祁,大家可以叫我祁校长。”
祁校长顿了顿,继续说道:“今天我站在这里,主要是因为你们班级上发生了不良行为。”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语气里带着一丝失望和严肃,“余思泽,你辱骂同学,还动手殴打杨在清,这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随着祁校长说出这两个名字,教室里瞬间安静得只剩下窗外的风声。余思泽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有些躲闪,而杨在清则低着头,似乎在努力掩饰自己的情绪。其他同学也纷纷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整个教室的气氛变得紧张而凝重。
祁校长的目光扫过余思泽和杨在清,语气更加严肃:“学校是一个学习和成长的地方,我们绝不允许这种暴力和欺凌行为的发生。今天我来,就是要给大家一个明确的态度——这种行为是绝对不能被容忍的。”
余思泽是两人之中身材较为壮硕的那一个。他的脸微微涨红,眼神中是不服气和倔强。他平时就是班里有名的“刺头”,典型的破坏分子。只要有一点不顺心,他就会立刻爆发出脏话,毫不留情地进行人身攻击,甚至还会拳打脚踢,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校长继续说:“杨在清有天生心脏病,他身体本来就比别人弱,脑子也不如别人好。所以我们都要保护他,对不对?”
祁校长站在讲台上,目光冷冷地扫过余思泽,语气严肃而坚定:“杨在清有先天性心脏病,他的身体本来就比别人虚弱,脑子也不如别人灵活。但我们不能因此就疏远他,反而更要保护他,对不对?”校长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同学脸上露出尴尬,有的则显得有些无奈。但或许是出于对校长的敬畏,或许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引起麻烦,他们纷纷点头,齐声回答:“对!”
这声音虽然整齐,但听起来却有些机械。有的同学只是跟着喊,眼神里带着迷茫和敷衍,似乎并不真正理解校长的话。
“所以怎么能这样对他?”说着,校长用力拽住余思泽的衣服,把他拉到自己面前,语气狠厉:“别人身体不好,你也不能说别人啊。”
校长把一张纸条举到余思泽眼前,声音里警告:“我等会儿就把这个纸条投屏到电脑上,给所有人看!”他的眼神扫过教室里的每一个同学,仿佛在强调这件事的严重性,“让大家看看你这种行为有多恶劣!”
上次你们班那个体育委员,拉了一下杨在清,叫他去做操。杨在清当时还觉得没什么,后来几天后回家被他奶奶发现,手臂被拉脱臼了。体育委员要赔医药费的。”
紧接着,祁校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动作干脆利落。
他把纸条放在讲台上的投影仪下,调整了一下角度,确保投影清晰。随着一阵轻微的机器启动声,那张纸条的内容被投屏到了讲课的大屏幕上,瞬间吸引了全班同学的目光。
屏幕上,那张纸条的内容清晰可见,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子冷漠和嚣张:
“今天踹了一脚杨在清,我感觉把我的鞋弄脏了。”
校长的手指狠狠地指向屏幕上的字,胳膊用力地甩了两下,仿佛要将那纸条上的字一个个敲进余思泽的脑袋。他皱起眉头,眼神里满是愤怒和失望:“你们看!他居然敢这么说,别人怎么样还轮得着你指手画脚!别人哪里比你低人一等!”
再次拽了一下余思泽,校长的力气很大,余思泽一时没站稳,身体猛地向前倾,差点摔倒,他下意识地抓住讲台边缘,才勉强稳住身形。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神里满是不服气,却又不敢反驳。
校长松开手,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然带着一丝严肃:“以后你们要是遇到这种事情,绝对不要忍着,要告诉我。我一定帮你们主持公道。”他转头看向杨在清,眼神里带着一丝安慰和关切:“杨在清,你先回座位吧。”
祁校长没有再理会余思泽,直接拽着他的胳膊,把他带到了班级的门外。他关上门,让班级内的同学看不到外面的情况。然而,坐在前排门口的几个同学却悄悄地站了起来,踮起脚尖,从门缝里偷偷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他们目睹了令人震惊的一幕:祁校长的脸色铁青,眼神中透着一丝愤怒和失望。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猛地抬起手,狠狠地扇了余思泽四巴掌。每一掌都打得相当响亮,让人不寒而栗。余思泽的脸瞬间红肿起来,红印清晰可见,他低着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地承受着。
这突如其来的暴力行为让偷听的同学目瞪口呆,他们的心跳加速,眼神中满是震惊和恐惧。片刻之后,立刻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周围的同学。消息就像一阵风,迅速在教室里传开,人传人,很快全班都知道了这件事。
震惊于校长的狠厉和正直,却也认为校长不一定知道事情的全貌。
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同学们的反应各不相同。有的同学震惊于校长的狠厉,他们从未想过校长会动手打学生,毕竟在他们心目中,校长应该是和蔼可亲、公正无私的象征。
经历了那天早上的事情后,同学们才真正了解到杨在清的身体状况。原来他身体如此脆弱,被轻轻一拉都有可能会受伤,甚至可能还要赔钱。这让同学们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同时也对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敬畏。除此之外,杨在清平时的一些卫生习惯也让大家感到困惑。他总是不自觉地抠鼻屎,还时不时地往桌子上抹,完全不顾及周围人的感受。同学们不知道他身上到底有多脏,这种不自觉的行为让大家对他产生了一种下意识的排斥。
于是,慢慢地,同学们开始惧怕与杨在清的身体接触。大家尽量避免和他有过多的身体碰撞,甚至在路过他身边时都会小心翼翼地绕开。不过,说话沟通还是可以的,大家还是会正常地和他交流,只是在距离上会不自觉地保持一些“安全范围”。
岑拾和昤予也是这么想的。他们觉得,至少不能让自己摊上麻烦,毕竟谁也不想因为一次不小心的碰撞而惹出一堆麻烦事。但另一方面,他们也有些心疼杨在清。看着他被所有人排斥,岑拾和昤予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杨在清大概是那种“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典型代表。
他平时的行为举止总是让人又无奈又好气。他嘴里常常挂着脏话,作业几乎从不交,甚至连老师都对他头疼不已,懒得再管他。同学们也常常吐槽他,说看见他天天抠鼻屎,还随手往自己的桌子上抹,完全不顾及卫生和形象。
当得知校长为他撑腰后,杨在清似乎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仿佛找到了一种“保护伞”,开始更加随心所欲地做事。
平时上课时,大家都认真听讲,偶尔旁边的同学不小心碰到他一下,或者只是不小心看了他一眼,他就会突然大声喊一句:“我草泥马!/给你脸了是吧!”他的声音又尖又响,瞬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让原本安静的课堂瞬间变得尴尬无比。
同学们虽然知道他身体不好,但他的行为确实让人难以忍受。他总是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打扰课堂,而这种行为也让同学和老师对他更加反感。他的“可怜”并没有换来大家的同情,反而让他在同学中更加孤立。
杨在清似乎很喜欢在路过别人时喊别人的名字。有一次,岑拾正巧去上厕所,而埋头干作业的昤予突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昤予!”他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震惊和困惑。他和杨在清并不熟悉,甚至从未说过话,只能尴尬地笑笑,轻声回应:“啊,你好啊。”
杨在清露出他那两颗突出的标志性门牙,眼睛睁得大大的,难掩心中的兴奋。他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说道:“刚才上体育课的时候,班长摔倒了。”他似乎觉得这是个很有趣的事情,期待着对方的反应。
然而,他的话实在让人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昤予愣了一下,沉思了两秒。他心里想,这得不回话不太好,于是只能硬挤出一个回应:“啊……对对对……我也看到了……呢。”他的脸上永远挂着那一道不失礼貌的微笑,尽管心里有些无奈。
杨在清大概也感受到了这份尴尬,他停顿了一下,轻声说了一句“好”,然后转身离开了。
更糟糕的是,当科任老师想让班长把他拽到班主任办公室的时候,杨在清立刻炸毛了。
他猛地一甩胳膊,眼神凶狠地瞪着岑拾,语气里满是愤怒和不耐烦:“你敢拽我试试!把我拽骨折了,我要告诉祁校长!”他的声音又尖又高,仿佛在宣告自己有了靠山,谁也别想动他一根汗毛。
岑拾闻言瞬间松开了他的手。老师拿他没办法,只好作罢。
好在班主任郑老师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当她得知这件事后,立刻把杨在清叫到了办公室。郑老师眼神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她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狠狠地盯着杨在清,语气严厉:“杨在清!你以为有祁校长给你撑腰,就没人拿你没办法了吗?这个班上还是我做主!”
在某次周五的班会上,老师站在讲台前,微笑着对全班同学说:“今天,我们来开个小小的班会。大家可以畅所欲言,说说班级里存在哪些问题,我们一起讨论怎么改进。”教室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同学们纷纷交头接耳,讨论着。
这时,一个比彭家乐还要活泼的男孩举起了手。他是杜宇轩,一个身材圆滚滚、脸上总是带着憨厚笑容的男孩。他不仅性格开朗,而且每天都能冒出几句让人忍俊不禁的“金句”,是班级里的“开心果”。杜宇轩举手后,老师笑着示意他站起来发言。
杜宇轩站起身,神情认真地看向老师:“老师,就那个周轩锐啊,每次发牛奶的时候,站在讲台上面喊。”说着,他从自己的桌上拿起一个塑料小尺子,用力地敲了两下桌面,模仿着周轩锐的语气,扯着嗓子喊道:“发牛奶了啊!”然后用尺子指着前方,夸张地说道:“有哪些人定了牛奶?”说完,他放下尺子,继续跟老师聊天,动作生动形象,还疯狂地比划着。
“他就在这个地方自己表演,正好是下课时间,要么就在外面玩,要么就写作业。别个鸟都不鸟他的啊。”杜宇轩模仿得惟妙惟肖,把周轩锐平时发牛奶时的“表演”展现得淋漓尽致。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但语气却并不刻薄,反而让整个教室充满了欢乐的氛围。
一旁的历史课代表张爱馨也忍不住加入了这场热闹的讨论。她单手撑着旁边的桌子,身体微微侧倾,“对对对。还天天在那个桌子上面呼鼻屎啊。之前跟他做同桌,垃圾两三周都不带丢的啊。”逗得周围的同学一阵哄笑。
其实,这次班会的主题如果直白地翻译过来,大概就是一场“吐槽大会”。原本老师是希望同学们能提出班级中存在的一些问题,然后大家一起讨论解决方案,让班级变得更好。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意料地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同学们似乎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话”,只是平时没有机会说出口。现在有了这样一个平台,大家纷纷踊跃地举起了手,迫不及待地想要倾诉自己在班级里遇到的那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小烦恼”。
学霸时煜突然猛地一下从座位上蹦了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写满了激动和委屈。他一把指向岑拾,大声喊道:“老师啊,班长都快把我玩成黑奴了!”仿佛要把所有的不满都一股脑地倾诉出来。
接着,他开始控诉:“每次周三放学后,我们这一组打扫卫生。我拖完了地,他还没扫地,他还在那里慢慢悠悠的,完全不着急。我拖完了之后,他也不让我走,还要奴役我,要我帮他一起扫地!”时煜越说越激动,双手猛地摊开,仰天长啸,“还要我帮他倒垃圾,啊!”他的声音拖得老长,仿佛在控诉命运的不公,逗得周围的同学忍不住笑出声。
站在讲台上的郑老师,双手背在身后,手里拿着一根木制戒尺。她的嘴角微微抽动,显然是被时煜的吐槽逗得差点笑出声。不过片刻,她努力调整好表情,神情严肃起来,清了清嗓子说:“拖完地之后,那个地是粘的,不好扫。所以拖地的等一下扫地的,扫地的也要弄快一点。”他的话既是在解释,又是在提醒。
时煜仍然不甘心,继续抱怨:“啊!他自己不着急,我着急,还要奴役我啊!”他瞪着岑拾,眼神里满是委屈,仿佛自己是世界上最倒霉的人。
岑拾坐在一旁,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他挠了挠头,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时煜的吐槽,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郑老师见状,转头看向岑拾,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岑拾,以后搞快点啊。”他的话虽然不重,但语气不容置疑。
岑拾立刻郑重地点了两下头,眼神坚定得仿佛要入党一样,仿佛在说:“老师,我一定改!”他的反应逗得周围的同学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连时煜也被逗得笑了出来,刚才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
二号学霸肖子龙,身材还算壮硕,给人一种很能“战斗”的感觉。他举手后,激动地站了起来,双手挥舞着,仿佛要控诉什么重大不公。他大声说道:“每次我拿一个饼干出来,旁边这群家伙就像开启了自动拾取模式一样。尤其是时煜、彭家乐这几个!”被他点名的彭家乐立刻为自己辩解,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哪里只有我们呐,没有那么恐怖好吧。”他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肖子龙却毫不理会他的辩解,继续控诉:“上来就我也要!我也要!跟恶狗扑食一样,我自己都没吃上几口。零食那是一秒没呀。”他越说越激动,本来就大的嗓门变得更加响亮了,“还有上次的面包啊,那个宋宸宇是真狗啊。刚拿出来,他跨了几个桌子,飞扑过来。脸埋进我手上那个面包里,直接咬上去就把面包叼走了。”他表情夸张,手上比划着一个很大的东西,“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那么大一个面包就被他给直接塞嘴里了。”他模仿着宋宸宇当时的样子,嘴巴夸张地张得老大,仿佛要把整个面包塞进去,“嘴巴撑的老大一个,塞不下还往外面喷。天理何在啊!!”
此时,班上的同学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有的捂着肚子,有的笑得直拍桌子。郑老师站在讲台上,原本还努力保持着严肃的表情,但此刻也憋不住了,笑起来:“你们都没吃过零食是吧?早上不吃饭啊?能饿成这个样子?”
坐在墙边的“小胖”,杜宇轩也忍不住插上一嘴:“老师,不是因为没吃饭,那是别人手上的香些。”他摊了摊手,脸上带着无奈。
郑老师听了,笑着摆了摆手:“行行行,你们以后不要搞这么过分,人家都没吃上几口。还有宋宸宇,不要整的跟没吃过饭一样。”
靠门边被老师特意调出来的一条,六个人,是班上的恐怖分子。成绩不好,喜欢讲话,不交作业,有的是人品极差,有的还算可以。
而这一条就有宋宸宇,周轩锐,杨在清,李晨轩和两个女生。
宋宸宇也是活泼的性格,他挠了挠头,一脸无辜地说:“知道了呀,老师。”
杨再清坐在座位上,默默举起那瘦得仿佛能被风折断的小手,声音不大但在嘈杂中仍清晰可闻:“老师,李晨轩老是打扰我吃饭。”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带着委屈的眼神看向老师 ,又略带不满地瞥了一眼李晨轩。
郑老师原本温和的面容瞬间变得严厉起来,目光如炬地看向李晨轩,提高音量说道:“李晨轩,你以后不要招惹他,离他远点就行。”这里的“他”,自然指的就是杨再清。
李晨轩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像被点燃了一把火,愤愤不平。他激动得从最后一排座位“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脸涨得通红。“我也不想招惹他呀,我就是随便瞟他一眼,他就说,‘李晨轩,你又看我。’”说这话时,他还故意模仿着杨再清那种阴阳怪气的语气,尖着嗓子,捏着腔调,活脱脱一个杨再清的翻版。
这一模仿可不得了,班级内所有的人先是一愣,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有的同学笑得前仰后合,双手捂着肚子;有的同学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直拍桌子;还有的同学笑得直不起腰,干脆趴在了课桌上。
宋宸宇,平时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学习成绩不咋地,嘴里还时不时蹦出几句粗口,但他人品倒还不错,是班里的开心果。只见他瞬间从第一排的位子站起来,先是用力甩了两下胳膊,像是要把身上的“不正经”都甩出去,紧接着腿部开始抖动,一副满不在乎的吊儿郎当样子。
“那个周轩锐和杨再清啊,两个人把书包放在走廊中间,每次我走过去的时候被绊了好几次啊我。”宋宸宇说着说着,情绪越来越激动,双手在半空中胡乱挥动,语气就像是从胸腔里吼出来的一样。可偏偏他这副模样,再加上那搞笑的话语,每一句都像是一颗笑弹,在同学们中间炸开。
他说着,还特意伸出手指,指着旁边一脸无辜的周轩锐:“这个家伙上课的时候天天就看着我。”说完,便开始模仿起周轩锐的样子,双手抱臂放在桌子上,坐姿端得不能再正,两只眼睛睁得滚圆,炯炯有神地盯着左边,活像一尊滑稽的雕像。“他就这么看我。”表演完,他又恢复那吊儿郎当的样子,甩了几下胳膊。“然后啊,我问他,‘你看我干什么?’然后他就说‘谁看你了呀?真自恋。’”特别是说到“真自恋”这三个字时,他刻意加重了语气,模仿得阴阳怪气,惟妙惟肖。
宋宸宇扯着嗓子,激情澎湃地发表完自己的高见之后,像是被注入了一股神奇的力量,猛地从座位上一把跳起。他的双手高高举起,越过头顶,整个人站得笔直,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用尽全力地大叫着:“为我花生(发声)!为我花生(发声)啊!”那声音极具穿透力,瞬间吸引了全班同学的目光 。
坐在教室后方的李晨轩,像是被宋宸宇的激情点燃,也跟着激动地站起身,一边挥舞着手臂,一边扯着嗓子大喊:“老师!为我花生(发声)!”他满脸涨得通红,那急切的模样仿佛生怕老师听不到他的诉求。
这一下,教室里彻底炸开了锅。同学们笑得前仰后合,场面一度失控。有的同学笑得直跺脚,一下又一下,;有的同学笑得眼泪横飞,双手捂着肚子,身体不停地颤抖,感觉随时都要抽搐过去。
郑老师原本一脸严肃地站在讲台上,眉头微皱,还想着赶紧维持一下这混乱的纪律。可当她看到眼前这无比搞笑的一幕时,紧绷的神情瞬间松动,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紧接着,笑容越来越大,嘴巴都快要咧到耳后跟了。她费了好大的劲,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才从微微颤抖的唇齿间挤出话语:“花生什么花生?我还韭菜呢。你们以后不要把包放在中间啊,自己放好。这个话题结束哈。”
同学们一听老师这话,意识到老师完全没get到“花生”就是“发声”的谐音梗,那压抑的笑声瞬间如决堤的洪水,更加放肆地爆发出来,整个教室都被欢乐的笑声淹没 。
彭家乐还在为刚才自己被说的事情耿耿于怀,心里那股气还没消呢。正好看见自己的同桌宣涛在盯着他看,这一下就像点燃了火药桶。于是彭家乐没好气地说:“你看我干什么?”
宣涛满脸笑意,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语气贱贱地回应道:“谁看你啦?真,自,恋。”那故意拖长的语调,又引得周围同学一阵轻笑。
可以说整个班级都弥漫着欢乐又“不正常”的气息,一个比一个性格鲜明,无一不开朗活泼。教室里充满了欢声笑语,那热闹的气氛,仿佛整个教室都能被炸开了锅。
期中考试前两天,中午饭前最后一节课,学校安排了体检。
首先,大家来到了炎热的操场。太阳高高地挂在天空,炙热的阳光毫不留情地洒在每个人身上,仿佛要把人烤化。同学们站在操场上,一个个都汗流浃背,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体检的第一项是测量身高和体重。操场的一角只摆放了一个小小的体重秤和一根简易的杆子。同学们依次脱掉鞋子,小心翼翼地站在杆子底下的垫子上。负责体检的老师拿着一根棍子,在每个人的头顶比划两下,随后报出数字,并迅速将数字记录下来。整个过程虽然简单,但在烈日的炙烤下,还是焦躁不安。
接着,来到教学楼走廊尽头,厕所旁边的两个桌子处,进行心率测量。再往右走两步,下到楼梯间的下层,那里只有三四平方米的空间,体检医生会在这里简单地检查一下牙齿。空间狭小,空气也不流通,但好在检查速度很快,很快就能完成这一项。
最后,大家来到了走廊尽头左转的科学教室。教室里已经人满为患,至少也有两三个班级的学生挤在一起。每个人的体温汇聚在一起,整个教室就像一个蒸笼。好在空调开得够低,才不至于让人感到过于闷热。
刚走到门口,听见体检的医生说:“脱个衣服。”
昤予脸色一惊,轻轻拽了拽岑拾的衣角“不穿衣服吗?”
岑拾也被这句话搞得有些懵,他盯着那个医生的方向愣了两秒,似乎在努力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他低头看向昤予,眼神里满是困惑,语气里带着一丝迟疑:“不知道啊,可能是脱的只剩一件吧。”他挠了挠头,显得有些无奈。
昤予脸色恢复如常“还好还好,我还说老师发什么神经,有男生又有女生的就敢脱衣服。”
在短暂的混乱后,体检流程很快恢复了正常。同学们排着队,依次进入教室,开始第一项检查——通过按压,测量骨骼的位置。医生手法熟练地在脊柱和关节处按压,一边操作一边记录数据。
随后,顺着人流,来到了科学教室的讲台桌前。这里可以俯视到整个科学教室的全貌,教室里人头攒动,分成两列队伍,分别进行不同的检查项目。
人流在这里分成了两波。一波是昤予和岑拾所在的队伍,过了讲台后,他们沿着教室的左侧通道直线通往教室的最顶头,那里是视力检测的区域。检测完视力后,他们又顺着队伍绕几个弯,能来到教室的另一边,完成剩下的血压测量。
而另一拨队伍则是直接从入口处开始测量血压,测完血压后再重新排队,等待视力检测。整个教室里人声鼎沸,同学们的交谈声、医生的指导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有些嘈杂。不过,大家都井然有序地排着队,耐心地等待着自己的检查项目。
在科学教室里,人流依旧拥挤,同学们几乎要坐到前胸贴后背的程度。队伍移动的速度慢得像乌龟爬,让人忍不住有些烦躁。不过,岑拾和昤予却找到了打发时间的好方法。他们和宣涛,还有三个女生凑在一起,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为了更舒服一些,甚至还有几个人捞起旁边科学教室的椅子,直接坐了下来。
六个人围成一个小圈,开始石头剪刀布。第一轮下来,输掉的是宣涛。岑拾看着他,嘴角露出坏笑:“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宣涛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大冒险”。
一个女生,熊文熙。思考了片刻,眼睛一亮,忍不住张开嘴笑了起来:“仰头大声唱《好运来》,20秒!”甚至坐在了科学教室的桌子上。
众人连连叫好。
宣涛也是个愿赌服输的人,他清了清嗓子,仰起头,嗓门一亮:“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唱了两句,他停了下来,似乎觉得已经完成了任务。
旁边的几个小伙伴立刻七嘴八舌地叫起来:“要20秒!”宣涛本来还想蒙混过关,但看到大家不依不饶的样子,只好继续唱:“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好运来我们好运来!噔噔噔噔噔噔……”唱到后面,他忘了歌词,只能哼着曲调硬撑到了20秒。
他们玩得毫无顾忌,完全不用担心会被老师听到。这个教室里人多声杂,即使喊得再大声,也很难被多少人听见。而且,班主任不在身边,那些医生也根本不会管这些。于是,六个人玩得不亦乐乎,笑声不断,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下一个输掉的是汪诗妍。岑拾依旧像执行公务一样,一本正经地问:“真心话还是大冒险?”还没等汪诗妍回答,昤予就抢先一步接话:“你呼班长一巴掌。”他仿佛早就想好了这个“惩罚”。
汪诗妍丝毫没有犹豫地把手掌拍在岑拾的肩膀上,力道还不轻。岑拾却没有任何怨言,反而微微一笑:“给我等着。”
紧接着,又一轮下来,输掉的是昤予。岑拾再次执行“公务”,语气严肃:“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大冒险。”昤予回答。
岑拾感叹了一句:“大家都这么喜欢大冒险呢?”话音刚落,刚才被“惩罚”过的汪诗妍就接茬道:“你也呼班长一巴掌。”
昤予瞬间抬起手掌,动作迅速得仿佛早就想打岑拾一样。他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难以掩饰,眼神里满是期待。岑拾吓得提前闭上了眼睛,做好迎接疼痛的准备。然而,等了片刻,他只感觉到脸上轻轻挨了两下。他睁开眼睛,看到昤予已经收回了刚才兴奋的笑容。
紧接着,岑拾的惩罚。
熊文熙眼睛一亮,坐在桌子上向前挪动了一下,“我想到了!明天精神病院园长的课,你和昤予十指相扣举过头顶,随便几秒。”
“哇,太狠了吧,为什么我也要遭罪啊?”昤予一脸的不可思议,眉毛微蹙,嘴巴张的大大的。
这时,九班的同学来到这边排队。几人知道现在要排队。不然那么多人,等会被插队了的。趴在桌子上的起身,坐在桌子上的跳下来了,各自排好队。
熊文熙专门回头叮嘱道:“明天记得完成哦。”
昤予翻个白眼,把手扶上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哎呀,好吧。”
岑拾则是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好似这事跟他没有关系似的。
“你还笑上了。”
原本就拥挤的队伍,变得更加寸步难行了。昤予站在岑拾的前面,两人正好被夹在两条女生的中间。昤予的前面却是一个女生,他为了不碰到那个女生,刻意的往后退。
正好脊椎连至腰间的那个位置,向后挤着岑拾。岑拾感到有些难受,无意间向前顶了一下,“我都快被挤死了。”
昤予一个踉跄,迅速稳住身形。感受到自己身后有东西在摩挲,穿着单薄的衣服,这种感觉更加明显。腰间不知道为什么,不由的颤抖着。可还是想假装无事发生。“我也没办法呀。”
岑拾只好抓住昤予的两边胳膊,保持平衡。嘴巴和鼻子那一块正好在昤予的头顶,呼着热气。
昤予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低着头,把头向下面缩。
站在岑拾右手边的一个九班女生,使用他尖锐而又响亮的嗓门,一字一顿的大喊:“不,要,插,队!我都排了这么久了!不,要,插,队!”她的声音在整个教室里都能听得到,所有人讲话的杂乱噪音都不会阻挡她的嗓门。
这声音如同在岑拾的耳朵边上尖叫,让人一度怀疑自己耳鸣了。“不要叫啊,那插队又不是我们班的。”
当然,对于昤予来说,也好不到哪去。
而且一班的同学并没有插队,插队的却是他自己班上的同学。那个人可能并不知道,只是一味的叫着:“不,要,插,队!不,要,插,队!”
一班在她周围的一个女同学听不下去了,“有病是吧?!也不看看到底是谁插队!狗叫什么!”
那个女生也不服气,“怎么你了!”转头看向一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见有人插队,只是继续提高嗓门“不,要,插,队!”
没成想,一个九班女生正好这个时候从边上跳入队伍,跳到昤予的前面。昤予被挤的继续向后一个撤步,让岑拾的位置更小了。
岑拾紧紧抓住他的两边肩膀,用于保持自己的平衡,也扶着昤予。不忘吐槽:“干啥呀?!一个个在这里插队,而且非要来挤我,我都要给,挤死啊。”
昤予用一只手抚上他的手,转过头来,看着他。岑拾坚实的胸膛低着他的肩膀。昤予撇了撇嘴,眼神无辜又清澈“这不能怪我,她这一来我也是迫不得已,被挤的。”
旁边那个九班的大嗓门女生,对自己班的同学插队充耳不闻,漠不关心。不是一味的大叫,天知道她在叫什么。吵的四周的同学,无论是怎样的想法,都不约而同的堵住了耳朵。
在这个拥挤的队伍之外,杜宇轩正好已经做完体检,听见那个九班的女生还在那里瞎喊瞎叫。他站在队伍外面,气得涨红了脸,一边指着那个女生,一边大声骂了起来。虽然他的声音被周围嘈杂的环境淹没了不少,但也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难听的词汇。那个女生原本还在大声嚷嚷,看到杜宇轩这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竟然真的闭上了嘴,不敢再闹了。
一旁的昤予和岑拾离得有点远,不太能听清楚杜宇轩到底骂了些什么,只看到他那张小嘴不停地往外蹦字,手指着那个女生,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不过,那个女生闭嘴后,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一班的同学们不禁感叹“杜宇轩牛逼!”
“就应该教育一下她!”
“我见过最有种的人!”
等杜宇轩回到班级队伍中后,那个女生似乎又缓过神来,又开始闹腾起来。岑拾和同学们只能强忍着她的吵闹,心里暗暗祈祷快点结束。
就在这时,“当当当当!”中午饭的铃声终于响了起来,可他们还仍然被困在科学室中间的拥挤队伍里。好不容易才排到了队伍中间,大家都觉得绝对不能半途而废,不然前面的等待就白费了。
岑拾叹息了一声,无奈地说:“唉,咱们搞了20多分钟才排到这儿,肯定得等排完了再回去吃饭。”他一边说,一边揉了揉肚子,显得有些烦躁。
而旁边的昤予倒是显得乐观开朗,似乎突然想到了一件高兴的事情,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兴奋地看着岑拾说:“今天中午要听写嘞,等会不听了。就这队伍,咱都能排到上课时间。听写不听啦!”他庆幸和兴奋着。
“这么讨厌英语听写啊?”
“那可不嘛。英语简直就是灾难。”
在科学教室门口,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九班的,班主任叫你们回去吃饭!”。九班的同学们原本还挤在队伍里,听到这声音,顿时面露难色。他们已经排了这么久的队,眼看就要轮到自己,却被叫回去吃饭,心里难免有些不甘。
尤其是刚才还大声喊着“不要插队”的那个女生,此时情绪仍然激动得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她瞪大了眼睛,满脸不情愿地嘟囔道:“有病吧!好不容易排到这里的!”她的话音刚落,周围的同学也纷纷附和,抱怨声此起彼伏,但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拖着脚步,不情不愿地离开了队伍。
随着九班的同学们陆续离开,原本拥挤不堪的队伍瞬间松散了许多。人们不再需要紧紧贴在一起,也不用担心被人挤得喘不过气来。空气似乎都变得清新了一些,周围的压力也减轻了不少。
然而,就在这时,队伍里还剩下一个九班的男生。他看起来有些与众不同,桀骜不驯的神情挂在脸上,眼神里透着一股倔强。他并没有随着同学们一起离开,而是独自站在那里,似乎在默默地坚持着什么。
这时,岑拾和昤予的目光都被这个男生吸引了过去。昤予仿佛找到了一个有趣的话题点,他侧身轻轻拍了拍那个男生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和调侃:“嘿,你哪个班的呀?”男生抬起头,眼神微微扫过他,然后淡淡地回答:“九班。”声音虽然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听到这个回答,昤予瞬间面带笑容,眼神中也难掩兴奋。他凑近了一些,语气有些调侃和戏谑:“哎呀,刚才你们老师都叫你们回去吃饭了,你怎么还不走啊?”故意把“怎么还不走”这几个字的语调拉得老长,逗得周围的同学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排完队自己吃饭。”
岑拾见状,忍不住接上了话茬。他明显是想开个玩笑:“就你一个在这里,我们可都是一班的。我们六十打一哦。”
听到这话,那个男生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仿佛被岑拾的玩笑逗乐了。他没有反驳,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眼神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而旁边的昤予则瞬间被岑拾的机智逗得鼓起了掌,他一边拍手一边笑着说:“哇,好会说话!哈哈!”仿佛能驱散周围的紧张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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