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太恶毒了。
一整夜地下室都有沉重的，铁栏杆被撞击的声音，菲儿再下去看的时候，她昨夜刚加固的木板都隐隐出现裂口。
黯还在用力敲打铁笼。
“你有个小名叫愚公吗?”菲儿问道。
她送了极少量的食物与水给二人，这个决定让菲儿颇为后悔。
指甲缝大小的食物入口，竟然也能让黯砸地更加起劲，但很快黯就软了下去，□□缺乏营养的虚弱感，是能直接将人击垮的。
离开地下室，菲儿先去药店帮助老板送药。
“我说菲儿啊，虽然你做事很好，但你这天天等着我给你送药水，是不是太贪了点?”老板一边从柜台上拿下药水，一边没好气地说道。
菲儿嘿嘿一笑，自觉上前拿起药水。
“你要这么多意志力药水做什么?”老板有些好奇地问道。
“意志力不够坚定，我希望自己能像钢铁那样坚强。”菲儿坚毅说道。
老板无言以对。
“已经没有要送的药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老板见菲儿没有离开，赶人道。
“苍蛛眼泪呢?”菲儿一脸天真地看着老板。
老板微笑着从柜台里出来，亲自拉着菲儿的小手，把她送到门外，然后重重关上门。
“真小气。”菲儿埋怨一句。
除了意志力药水，菲儿在另一瓶上选择了抗火药水，然后去集市找到森林猎人罗兰。
罗兰常年在河谷镇周边的森林里捕猎，最近盯上了一只火焰鼠，要想抓住它需要捣毁它的巢穴，而抗火药水能抵抗住火焰鼠巢穴的高温。
“菲儿，镇上的人今天告诉我你能解决所有人的麻烦，太不可思议了。”罗兰拿着药水，欣喜说道。
“所以可以把你的狂雷犀牛的角给我吗?”菲儿微笑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刚猎到了狂雷犀牛?”罗兰感到有些意外，“角对我确实没有什么用，它在我家里，跟我来拿吧。”
菲儿跟着罗兰去了他在镇子外的猎人小屋，罗兰帮她取下足足有她一人高的犀牛角。
罗兰站在书上的猎人小屋里，笑着对着树下的菲儿竖起一根大拇指。
菲儿抱着犀牛角，面无表情。
第一次感觉有背包和物品栏是那么幸运的事情。
菲儿拖着犀牛角，一步一步艰难回到镇里，还是靠巡逻的比尔大叔帮了一把，才把犀牛角带上镇门前的台阶。
“哈……哈……我有狂雷犀牛的角……哈……等一下，你先不要走……我太累了……哈……能请你陪我去溪流前……哈……演奏一曲吗?”
菲儿把犀牛角搁在墙上，剧烈喘息着。
被她拦住的游吟诗人菲欧娜微微张嘴，怔怔地点点头。
“好，好，你要不要先喝点水?”
这是一条河谷镇的任务线，给森林猎人罗兰抗火药水，罗兰会交给玩家狂雷犀牛的角，游吟诗人菲欧娜需要犀牛角来给自己做一把新的风琴，然后作为奖励，会带着玩家去溪边演奏一曲，唤醒河中的河灵。
河灵会交给玩家一颗河灵晶核，玩家再凭借这颗河灵晶核向卫兵的队长兑换一根枯木项链。
一个白板的饰品，但胜在它会增加微弱的元素亲和。
“木灵晶核?”卫兵队长微微皱着眉头。
“木灵晶核怎么了吗?”菲儿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问道。
难道她这一天的奔波还不配一个木灵晶核吗?
卫兵队长摇摇头，将河灵晶核放到一边，缓缓说道:“听比尔和凯亚西提到了你，说你乐于助人，本来我还想着什么时候去拜访你。”
“啊?”
卫兵队长站起来，温和地看着她，“你是一个好孩子，我们的帝国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希望你看见我家里地下室里的东西后，保持这样的看法。
“你很想要木灵晶核吗?”卫兵队长问道。
“其实我的家旁，有一个流浪的孩子，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拥有一块木灵晶核。”菲儿陈恳地说道。
“一个孩子会想要木灵晶核吗?”队长有些疑惑。
“可能它比较好看吧。”菲儿眨眨眼睛。
“原来是这样，”队长竟然被敷衍过去，他点点头，面容一丝不苟，“你真是一个热心的人。”
队长从怀里拿出两块绿色晶核。
“我的妻子是镇上的项链商，家里有很多元素晶核，”队长摊开其中一条，“我本来想将这块高级木灵晶核送给你，但那位孩子似乎更需要这个。”
队长微笑着，将木灵晶核递到菲儿手上。
等一下，高级木灵晶核……
那不是队长在星陨之灾中的任务奖励吗?
菲儿寻找木灵晶核，是因为它是炼金折镜的重要原材料。
而高级木灵晶核，能制造出效用翻倍炼金折镜。
“那个……其实那孩子，他说更想要高级木灵晶核。”菲儿说道。
队长笑着摇摇头，看着菲儿说道:“菲儿，就算是做好人，也要分的清楚他人的贪念哦。”
做好人个屁啊！我想要高级木灵晶核！
队长还热情骑马把菲儿送回了家。
接下来几日菲儿始终在镇上奔波，搜寻了大批原材料，顺便提高了整个小镇对她的好感。
明天，就是海耶娜选出来最适合进行仪式的时间，下一次再要等到这样的机会，已经要到明年了。
她带着一大堆瓶瓶罐罐，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她又来到了工会。
“你这是发财了吗?”塞雷尔看着她，诧异问道。
“我真的不欠你钱吗?”
菲儿直奔主题，双手握住元素感应的魔法球。
依旧纹丝不动。
菲儿陷入沉思。
塞雷尔在一旁不停给菲儿打气，烦得菲儿直接一脚将她踹开。
从工会离开，回到家中，菲儿看着极恶之约，看了很久。
“对不起了二位，我一定会很努力很努力地活下去的，就算下了地狱，我给你们做牛做马。”
入夜，她将安眠药混入栀子花粉，吹进地下室。
今夜难得听不见那敲铁的声音。
第二天，菲儿搬走木板，走到地下室。
先制作炼金折镜，这件事做过不少次，熟能生巧，只花了小半个小时，崭新的炼金折镜就制作完成。
她打开《极恶之约》，开始逐个研究上面的法阵。
“原来是这样……”
天下没有白捡的午餐，除非这个午餐自己想吃更好吃的午餐。
海耶娜能偷到这本《极恶之约》，并非是她运气很好，刚好碰到了白吃的午餐，而是这本书，本来就是为了引诱使用者召唤恶魔签订契约。
《极恶之约》作为媒介进入召唤仪式，到这一步的时候，法阵正常生效，可仪式进行者已经不是仪式的主持者。
在仪式刚开始的时候，《极恶之约》就已经不为人察地，与菲儿进行了契约的搭建。
它在两层法阵之下，还有一个极为细微的法阵，效能是转换宿主。
真正与玛尔加利斯签订契约的，是《极恶之约》。
而后来的玛尔加利斯与菲儿签订契约，属于是破坏原始契约的行为。
只要签订契约的恶魔更加高位，那么玛尔加利斯就需要接受惩罚，这是被地狱扭曲了的天父的意志，哪怕是神明也无法阻挡。
玛尔加利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仪式操控者签订第二次契约，作为惩罚，它的力量将会被第一次签订契约的宿主抽走，而仪式的操控者将会成为背叛地狱的人类，被暗元素占据身体。
如果她有恶魔的内核，她还是能成为魔女，可人间没有天生的恶魔。
于是海耶娜在仪式最后，心智崩溃，成为了一个黑巫师，而跟随海耶娜一起签订契约的两位少女，同样因为暗元素腐蚀，死后又不能进入地狱，在被发狂的海耶娜杀死之后，成为怨灵。
真正的受益者，只有《极恶之约》。
菲儿发现《极恶之约》中封印着一个强大的魔女，她企图通过这一手段，来吸取恶魔的力量，从封印内逃脱。
菲儿立马关上《极恶之约》，感到有一丝后怕。
能直接吸收一位地狱魔王的全部力量，不能说是略有过分，只能说是无比疯狂。
菲儿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微妙。
平复心情之后，她重新打开书本，拿出墨鱼鱼鳞研制的炼金粉末，蘸在笔的尖端，开始修改法阵。
破解这个问题的难点在于发现问题，修改它反而显得无比简单。
菲儿将两个法阵的收益者进行了替换。
如此一来，在恶魔最初与操控者签订契约之后，被封印的魔女反而成为了毁约的一方。
炼金粉末落在书本上的法阵时，一股古老的黑暗气息陡然冒出，围绕菲儿，将她团团裹住，几乎想要钻进菲儿的大脑。
菲儿咬着牙齿，坚定落下最后一笔，关上书本。
似乎有一阵微弱的尖叫声，菲儿不确定那是否是幻觉。
解决了麻烦，就要开始仪式的准备。
她用炼金粉精准地在地上画出法阵，将所有仪式的素材平铺在上面，然后打开铁笼，用准备好的麻绳将两位少女捆绑起来。
“这算捆绑PLAY吗?”
菲儿费劲地将两位少女抱到法阵上，再打开极恶之约。
“一月二月三月是庆典，折磨迷失的灵魂，七月八月是雨季，折磨狂乱的灵魂。”
这是地狱的作息。
“伟大的，不朽的恶魔男爵玛尔加利斯啊！你的仆人呼唤你！”
在号称距离地狱最近的永霜之城，在城中的撒旦雕像下的莫雷比法典上，地狱的全貌应该是混沌的，充满火焰与寒冷的。
而那些带来苦难与折磨的恶魔们，是无法形容其轮廓的。
狭小的地下室内，碎末样的火星从墙壁渗出，逐渐蔓延，像落在草原上的点点星火，只是顷刻间，地下室变成火的海洋。
火焰蒸发空气中的水分，焰色的雾气骤然升腾。
混沌的火光里，桌椅的投影剧烈扭曲，化作尖锐的利爪，化作咆哮扭曲的恶魔。
菲儿耳畔响起亡者之河上的祷歌，直击灵魂的声音，仿佛带着灼烈的熔岩似的，黏住人的灵魂，再轻易吞没。
火星聚集魔法阵的上空，汇成一圈火红的线，拉出一人半高的圆。
这是召唤恶魔的传送阵，在传送阵的对面，能窥见更加混沌的世界，真实的地狱。
在《灾厄时代》中，再如何真实的场景音效都无法带来此般，能穿透灵魂的震撼。
菲儿捂着脑袋，她的脑海几乎被恶魔的嘲笑填满，仅剩的理智让她匆忙拿起意志力药水，饮入口中。
尖锐的笑声淡下一些，理智逐渐推走疯狂的**。
一双对角从传送阵中探出，往后是浑身通红的巨大身躯，一尊足有两人高的恶魔出现在菲儿面前。
按照《极恶之约》的记载，玛尔加利斯，地狱的不朽魔王。
他强大且狂妄，在人间有无数与他签订契约的人类，所以他会放下警惕，是阵法欺诈最好的对象。
玛尔加利斯带着双翼，身后隐隐有道虚影，在地狱的规则里，恶魔离开地狱签订契约，需要掌管地狱一切折磨的苦难之神卡赞监视。
他不干涉任何契约，只负责契约的进行与维护规则。
“蝼蚁，是你在呼唤我？”玛尔加利斯玩味似的看着菲儿。
他一开口，那股尖锐的，令人发狂的笑声再次传入菲儿的耳中，菲儿躺到在地，她只有用力咬着自己舌尖，才能夺回片刻的清醒。
玛尔加利斯看着她的模样，发出震耳欲聋的嘲笑。
这才是真正的地狱，和游戏里只有着红色贴图的恶魔完全不同，稍有不慎，灵魂就会在顷刻间崩溃。
“伟大的，不朽的玛尔加利斯啊，你的仆人为你准备了最纯净的灵魂。”菲儿咬着牙，匍匐在地，吃力地说道。
玛尔加利斯扶着额头尖笑几声，恶魔没有性别，他的声音中还带着一道无比刺耳的女声。
他一抬手，被菲儿放在魔法阵上的两位少女腾升半空。
火星跟随玛尔加利斯的手指，包裹两位少女的身躯，包裹菲儿的身周。
心灵冲击几乎是同时到达，一股令人胆寒的，却充满极热的气息跟随呼吸进入身体，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肆虐。
“啊——”
两位少女一道醒来，二人发出剧烈的尖叫。
玛尔加利斯笑着，看上去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气息从身体内泄走，两位少女摔倒魔法阵上，菲儿撑在地上，用力喘着粗气。
“我的主人，不朽魔王玛尔加利斯，您满意吗？”菲儿咬着牙问道。
“多么美妙可口的灵魂。”玛尔加利斯唱诗般地赞颂。
白发少女捂着头，躺在魔法阵上，痛苦地左右扭动。
已经成为冒险者的黯情况好上许多，但额头依然挂满了汗珠。
她甚至难以睁开眼睛，阖垂着眼皮，愤怒地望着菲儿。
“你做了什么？”黯颤抖着声音问道。
菲儿没有回答，她匍匐在地，对魔王保持着谦恭。
“我玛尔加利斯认可你成为我的仆从，”玛尔加利斯发出尖锐，但充满诱惑的声音，“你们的灵魂我收下，成为恶魔吧。”
“恶魔？”黯整个人战栗不止，“你把我们的灵魂出卖给了恶魔？”
传说赌徒约翰用尼伯龙根的指环淬炼成的匕首刺杀天父，天父判处约翰四兆年的地狱苦难，从那一天起，恶魔成为了地狱中的磨难的代名词，这是这片大陆上小孩子都知道的故事。
恶魔喜欢和贪婪的人类做交易，它们送走厌恶至极的磨难，而代价仅仅只是他们的少许力量。
玛尔加利斯伸出手，轻轻放在菲儿的头顶。
魔法阵突然扭曲起来，在扭曲的中心，似泉眼般地朝外涌出冥河之水，两位少女浮在上面，仿佛陷入沼泽。
从冥河之水中，探出数根细长的，只有骨干的，带着荆棘的手臂，将两位少女团团抱住。
“你，你，”黯瞪起眼睛看着菲儿，“你死定了。”
魔法阵上的手臂越来越多，将两位少女的身体尽数遮住。
玛尔加利斯用手臂亲自将菲儿的灵魂扯出，在灵魂的视角，她看清了魔法阵上两位少女的灵魂。
传送门咆哮着，玛尔加利斯的身后，飞出一条淬着火焰的铁链，将菲儿与二位少女团团缠住。
玛尔加利斯抓住铁链的末端，将三个灵魂打上印记，并满意地大笑起来。
铁链的形状淡去，手臂与冥河之水从扭曲中心渗走，菲儿与二位少女的灵魂回到身体之中。
“拥抱地狱吧。”
第一层契约完成。
玛尔加利斯的手中飞出一股无比纯粹强烈的恶魔之力，散发着微弱的绿光。
据说有兽人部落的萨满通过类似的仪式，取得恶魔之力，将其淬炼成名为邪能的力量。
绿光像萤火虫在天空盘旋，没有任何轨迹与规律，慢慢地散乱地落到菲儿身上。
这是仪式的最后一步，接受恶魔之力，成为恶魔的仆从。
绿光坠落菲儿身肩，无比强大却又莽撞的力量进入菲儿体内。
恶魔的力量充满诱惑，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受，像一只气球，被生硬灌入了发泡的泥浆。
很沉重，身体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
看着菲儿如饥似渴的模样，玛尔加利斯肆无忌惮地嘲笑着。
然后他收了手，止住体内逃逸的力量。
绿光停滞下来。
然后瞬间爆发。
绿色的光点汇聚成线，然后扩张，最后连成一道光柱。
《极恶之约》之中，不知觉间，第二次契约已然与玛尔加利斯完成了绑定。
玛尔加利斯的面色聚变，他被往前拉扯，控制不住身形，但他更加控制不住的，是体内流逝的力量。
菲儿瘫坐在地上，低着头，光柱骤然落到她的头顶。
更加强大，更为浓郁，几乎让人窒息的地狱气味渗进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神经。
无数剪影在她眼前划过，是玛尔加利斯在地狱中的一生。
“啊啊啊——”菲儿痛苦地大叫起来。
她的脑袋在拼命运作，去理解玛尔加利斯那数亿年的苦难，去抛除时间，寻找其中的力量本源。
“蝼蚁！”玛尔加利斯愤怒地咆哮，“你做了什么？”
赠予菲儿的力量本该只是细末，可菲儿却反过来吸收起她的全部力量。
菲儿的面前出现两条线，一条是岁月的洪流，一条是力量的纵宽。
平铺在魔法阵上的《极恶之约》开始剧烈翻动，绿光的洪流分流而出，为《极恶之约》所吸收。
“魔女！你为什么会有魔女那恶臭的味道！”
玛尔加利斯看向《极恶之约》，眼神里流露出巨大的恐惧。
从《极恶之约》中飞出一条漆黑的枷锁，将玛尔加利斯团团围住。
枷锁逐渐收缩，将玛尔加利斯的躯干紧紧缩紧。
“蝼蚁！你竟敢设计陷害我！”玛尔加利斯嘶吼道，他的声音进入菲儿的大脑，整个皮层都随之震动。
枷锁越发得紧，拉住他巨大的身躯，朝着《极恶之约》处缓缓拉动。
“蝼蚁！我诅咒你！”玛尔加利斯仓皇回身，想要逃入传送门中，但枷锁像千年的坚冰，纹丝不动。
《极恶之约》飞到半空中，将玛尔加利斯整个拉入书上的黑光之中。
霎时，黑光笼罩整个地下室，宛如坠入深渊一般。
四周的火星陡然平复，魔法阵上的火光一株一株熄灭，传送阵被黑光吞噬完全。
“哈，哈……”菲儿汗如泉涌而下，贴在地上，剧烈喘息着。
玛尔加利斯的身形越来越小，最后被完全吸收进《极恶之约》中。
黑光一泄而逝，被收回书中。
《极恶之约》合上，掉到地上。
一圈枷锁缠上书的封皮。
四周飞扬的尘土落下，一切回归平静。
菲儿再也支撑不住巨大的心神消耗，瘫软在地上。
地狱的一切侵占大脑时，会被强制理解那些能使人崩溃的折磨。
折磨过后，她的心静突地澄澈起来，亿年光阴里的智慧化为她的本源，让她突然有一种超脱之感。
玛尔加利斯，这个不可一世的恶魔男爵，已经进入她的身体，成为了她的力量本源。
她吸收的是它作为恶魔的身份，而恶魔的力量以她的身体远远无法承受，绝大部分力量被《极恶之约》抽走。
索性书籍没有灵性，无法变成黑女巫来大肆屠杀。
黯与白发少女躺在魔法阵上，都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她们在脑中看到了足以使人癫狂的画面，心绪久久无法平复。
黯从地上颤颤悠悠地站起来。
她朝着菲儿走来，从腰上取下一柄匕首。
菲儿抬头看着她，脸色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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