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棋局
1. 午夜解剖
市局法医中心的灯光在凌晨三点依然明亮得刺眼。林曜站在第三解剖台前，橡胶手套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渍，在冷色调的灯光下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这是他今晚处理的第三具尸体，但这一具让他的解剖刀第一次出现了迟疑。
"第四肋间切口，长度6.7厘米，锯齿状边缘，伴有轻微碳化痕迹。"林曜的声音在空荡的解剖室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个字都像冰锥一样刺进在场每个人的耳膜。他拿起专业放大镜，仔细观察切口边缘的肌理走向，"这与十年前'白夜案'的受害者伤口特征完全一致，连角度都分毫不差。"
站在一旁的刑警队长张诚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的记录本"啪"地掉在地上。这个四十多岁的老刑警声音有些发抖："不可能...当年的案件细节从未对外公开过，连内部档案都..."
林曜没有立即回应。他轻轻抬起死者的左手，这只手在死后僵直的状态下依然紧握成拳，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紫色。当他用专业手法掰开发青的手指时，一枚烧焦的象棋"炮"滚落在不锈钢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解剖室里格外刺耳。
"凶手不仅知道案件细节，"林曜缓缓摘下沾满血渍的手套，金属托盘发出刺耳的碰撞声，"他还在玩某种..."他的目光落在象棋上，停顿了两秒，"...某种仪式性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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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雾港酒吧的重逢
凌晨三点十五分，"雾港"酒吧里弥漫着劣质威士忌、雪茄和硝烟混合的浑浊气息。江沉独自倚在吧台最角落的位置，金属打火机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翻飞，幽蓝色的火苗划出一道道金色的弧线，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破空声突然从背后袭来，带着凌厉的杀意。
江沉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右手继续把玩着打火机，左手却以惊人的速度抬起，食指和中指精准夹住飞来的匕首——刀刃上钉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借着跳动的火光，照片上两个青涩的少年站在福利院斑驳的铁门前，背后是吞噬了整个建筑的冲天大火，浓烟将天空染成污浊的灰黑色。
"老板，"酒保紧张地凑过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条子把前后门都堵了，带队的是..."
江沉轻笑一声，将照片随手扔进面前盛满威士忌的玻璃杯。火焰"轰"地腾起，在琥珀色的酒液中跳动，将照片上两个少年的笑脸一点点吞噬。透过晃动的火光，他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修长身影站在警车旁，那人正抬手推着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的冷光像极了手术刀的光芒。
"好久不见啊，林医生。"江沉舔掉手背溅到的酒液，故意提高音量，声音里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这次准备怎么解剖我？是先切开我的心脏..."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方一道狰狞的疤痕，"...还是先检查这里？"
3. 被篡改的监控
法医办公室的投影仪发出轻微的嗡鸣，在黑暗中投出一片惨白的光。林曜将十年前的案件照片一张张排列在桌面上，所有受害者的伤口都集中在身体右侧——但今天的受害者却是左手握棋。
这个细微的差异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记忆的闸门。阴暗的福利院活动室里，霉味混合着消毒水的气息，黑发少年用左手推倒他的"将"，檀木棋子倒在棋盘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阿曜，你太相信规则了。"少年带笑的声音在回忆中格外清晰，"有时候，犯规才能赢。"
电脑突然"叮"地一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发件人一栏是空白的，主题只有五个字：
【棋子该归位了】
林曜点开附件，是一段加密视频。当第一帧画面加载出来时，他的呼吸瞬间停滞——昨夜案发现场的监控录像里，江沉那件熟悉的黑色风衣下摆清晰地掠过镜头边缘，时间戳显示是在案发前两小时十七分钟。但奇怪的是，监控中的江沉走路的姿势...
"不对。"林曜突然站起身，椅子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调出三个月前街头监控拍到的江沉走路的画面，两个影像并排对比——步幅、摆臂角度、重心转移，有0.3秒的细微差异。
4. 隐藏的线索
林曜重新戴上手套，回到解剖台前。他拿起专业放大镜仔细检查尸体的左手腕，在苍白的皮肤上发现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环状压痕——那是长期佩戴某种特殊材质手环留下的痕迹。
"查一下死者是否戴过医疗监测手环。"他对记录员说，同时用镊子从指甲缝里取出一丝蓝色纤维，在紫外线下呈现出独特的荧光反应，"这种纤维..."
就在这时，解剖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张诚脸色难看地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报告："技术科刚确认，那段监控视频是深度伪造的。"
林曜的手顿在半空："具体什么情况？"
"有人用最新的AI换脸技术把江沉的身影合成进了监控录像。"张诚递过报告，手指不自觉地发抖，"但最可怕的是..."
"但最可怕的是，"林曜接过话头，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能弄到江沉近期的动态影像资料，说明凶手不仅掌握高端技术，而且..."他抬头看向张诚，"一直在近距离监视他。"
5. 后巷的对峙
月光被乌云遮蔽的瞬间，江沉看着手机上新收到的匿名短信：【第一个棋子已经落下，你准备好面对过去了吗？】
短信下方附着一张模糊的照片——福利院大火那晚，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站在火场边缘。
皮鞋踩在潮湿地面上的脚步声从巷口传来。林曜独自走来，白大褂的下摆在夜风中微微飘动，手里拿着那个装着蓝色纤维的证物袋。
"伪造监控的人对我们的过去了如指掌。"林曜直截了当，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紧绷，"这不是巧合。"
江沉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象棋"车"，轻轻放在潮湿的砖墙上。月光重新露出来时，可以看清棋子侧面刻着一行小字：白河医药。
"游戏才刚开始，林医生。"江沉"咔嗒"一声打燃火机，火光在他深邃的眼窝里跳动，"这次，你准备遵守你们那些漂亮的规则..."
火苗突然熄灭，黑暗中他的声音带着危险的笑意："还是跟我一起，把棋盘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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