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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码头的蛇

凌晨四点的码头,潮水带着咸腥味漫过礁石,把月光泡得发沉。沈惊鸿站在三号仓库的铁皮门外,指尖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回神——这是老帮主生前最常说的话:“走神的时候,子弹已经进了眉心。”

他抬手推开仓库门,铁锈摩擦的声响在空旷的码头格外刺耳。仓库里堆着半人高的木箱,空气中混杂着机油和霉味,墙角的老鼠被脚步声惊得窜进黑暗,撞翻了一个空酒瓶。

“沈主事倒是比约定时间早了半小时。”阴影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穿黑风衣的男人从木箱后走出来,左手把玩着一枚银质打火机,火光明灭间,能看见他耳后一道蜈蚣状的疤。

是虎帮的二号人物,人称“银手”的吴天。据说他右手食指是假的,十年前被老帮主亲手剁下来,泡在福尔马林里当战利品,直到三年前老帮主“心善”,才让人给虎帮送了回去。

沈惊鸿没接话,目光扫过吴天身后的六个男人——都穿着工装,袖口却露出虎口的老茧,是常年握刀的痕迹。他缓缓靠在一个木箱上,右手自然垂在身侧,指尖离折叠刀的刀柄只有两寸。

“老东西的地图,你该不会真以为能找到什么宝贝吧?”吴天嗤笑一声,打火机“啪”地合上,“那是二十年前的旧账了,当年跟义联合作运‘货’的船沉在近海,地图标的是沉船位置。可惜啊,上个月我们已经派人捞过了,除了几箱生锈的罐头,连毛都没有。”

沈惊鸿的视线落在吴天的左手——那枚打火机的纹路很特别,是用真象牙雕刻的狼头,眼角缺了一块。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在馄饨摊,老帮主掉在地上的半双筷子里,藏着一小块同样材质的象牙碎块,缺口恰好能对上。

“捞没捞到,你说了不算。”沈惊鸿的声音比潮水还冷,“虎啸天让你来送死,还是让你来传话?”

吴天脸上的笑僵住了。他身后的一个矮个子突然拔刀,刀身反射的光刺破黑暗。沈惊鸿几乎在同时动了——他猛地踹向身旁的木箱,箱子里的空酒瓶滚落,碎玻璃溅起的瞬间,他已经冲到矮个子面前,折叠刀精准地扎进对方握刀的手背。

惨叫声刚起,另外五人已经围了上来。沈惊鸿矮身躲过一记劈砍,反手用刀柄砸在对方的膝盖,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人抱着腿倒在地上。他没恋战,转身冲向仓库深处,那里堆着十几桶柴油,是码头上用来给渔船加油的。

“拦住他!”吴天嘶吼着追上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短铳,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沈惊鸿的后背。

沈惊鸿猛地侧身,撞向堆在最外侧的油桶。铁桶“哐当”一声滚向吴天,逼得他不得不侧身躲闪。就是这半秒的空档,沈惊鸿已经摸到了墙角的消防斧,斧头劈开空气的风声里,他看清了仓库横梁上的东西——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链,末端拴着个巴掌大的铜锁,锁孔的形状,和老帮主留下的那半张地图边缘的缺口一模一样。

“沈惊鸿,你跑不掉的!”吴天的铳响了,子弹擦着沈惊鸿的耳朵飞过,打在油桶上,溅起一串火星。

沈惊鸿突然笑了。他拽过旁边的帆布,猛地朝吴天甩过去,帆布罩住对方视线的瞬间,他已经攀上堆高的木箱,斧头狠狠劈向横梁上的铁链。铁链断裂的脆响里,铜锁“啪嗒”掉在地上,他一把抄起锁,转身从仓库后窗翻了出去。

窗外是退潮后的滩涂,淤泥没到小腿。沈惊鸿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礁石堆跑,身后传来仓库爆炸的巨响——他刚才打翻的油桶漏了柴油,火星引燃了整个仓库。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他回头时,看见吴天浑身是火地从仓库里冲出来,在滩涂里打滚,惨叫声被爆炸声撕碎。沈惊鸿握紧手里的铜锁,锁身刻着一行模糊的字:“蛇在暗处,吞了船,也吞了人。”

老帮主说过,码头底下埋着炸弹。现在他才明白,所谓的炸弹,根本不是货物,而是当年沉船事件里藏着的叛徒——能准确知道沉船位置,还能让虎帮提前动手打捞的,只能是义联内部的人。

潮水又涨了上来,漫过他的脚踝。沈惊鸿把铜锁塞进怀里,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听见对面传来麻将洗牌的声音,是义联的元老,负责看管账目的“算盘刘”。

“刘叔,”沈惊鸿的声音被风吹得发飘,“老帮主的账本,我想借来看一眼。”

电话那头的洗牌声突然停了。半晌,算盘刘才慢悠悠地说:“阿鸿,有些账,看了是要沾血的。”

沈惊鸿望着远处燃烧的仓库,火苗把云染成了血色。他想起老帮主死在馄饨摊时,眼睛是睁着的,像是在看某个藏在暗处的人。

“沾血总比死了不明不白好。”他挂了电话,转身走进更深的黑暗里。滩涂的淤泥里,不知藏着多少具无人认领的尸体,但他知道,从今晚开始,该轮到那些藏在暗处的人,尝尝被拖进泥里的滋味了。

礁石后突然闪过一个黑影,沈惊鸿猛地摸向刀柄,却看见一个穿校服的少年抱着膝盖缩在那里,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面包,正是三天前在馄饨摊外偷偷看他的那个孩子。

少年吓得浑身发抖,沈惊鸿认出他——是码头搬运工老周的儿子,老周上个月在运货时“意外”坠海,至今没找到尸体。

“他们……他们说我爸偷了虎帮的东西。”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从怀里掏出个用塑料袋裹着的东西,“这是我在我爸床板下找到的,不知道是什么……”

沈惊鸿接过来拆开,是一枚生锈的船钉,钉帽上刻着个“义”字。他突然想起老帮主地图背面的批注:“船钉为记,十人同船,唯蛇独活。”

原来所谓的“蛇”,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大概是码头的爆炸声引来了巡逻队。沈惊鸿把船钉塞进少年手里:“拿着这个,去老街找跛脚馄饨摊的王伯,他会保你安全。”

少年点点头,抓起面包就往巷口跑。沈惊鸿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晨雾里,转身走向仓库的废墟。火还在烧,把那些藏在木箱后的秘密烤得滋滋作响,而他知道,这场关于沉船、叛徒和旧账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口袋里的铜锁硌着肋骨,像一块滚烫的烙铁。沈惊鸿摸出烟,却发现打火机早在刚才的打斗中丢了。他弯腰从地上捡起吴天那枚银质打火机,狼头的眼睛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老东西,你藏的东西,我会一样一样找出来。”他对着燃烧的仓库轻声说,像是在对空气承诺,又像是在对自己发誓。

烟被点燃,烟雾混着硝烟味钻进肺里,呛得他咳嗽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动过手之后觉得呛——或许是因为,这次要面对的,是比虎帮更难对付的东西,是藏在义联血脉里的毒,是连老帮主都没能斩草除根的根。

警笛声越来越近,沈惊鸿最后看了一眼仓库的方向,转身融进了码头的晨雾里。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条蓄势待发的蛇,随时准备咬住猎物的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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