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腿前扫,对面的男人向后轻跳,惊险地躲过齐恒心凌厉的扫踢攻击。但起跳后,男人的重心在落地时没能瞬间稳定。齐恒心揪准时机,身体顺势飞转,疾风紧缠左腿,左腿高高甩起,后脚跟精准地砸中男人的面部。
“咚!”
“嘭——”
“嗬……”
一个利落标准的转身后旋踢。
又一个人倒在了漆黑的巷子口。躲在巷子深处的黄梓明借着微光敬服地注视着那堵伫立路口的“人墙”——全由被击败在地的追兵堆叠而成地的人墙。
惨白的路灯光打在齐恒心身上,肩上星星点点的飞灰随着粗喘而起落。
仅仅一人,只几分钟,打倒了十几人,护守一条窄巷,仿若那句——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提膝曲臂,齐恒心用臂膀挡住了又一人的侧踢,右臂划甩,那根捡来的木棒重击对方头部。在齐恒心一次次的挥舞中,木棒最终不堪主人的怪力,“呜呼”地哀嚎一声,撞上对手的头颅后瞬间崩裂四散,破碎的木屑倒飞空中。
齐恒心改抓为握,手腕迅速翻转,用断裂尖锐的木刺扎向敌人的颈侧——那是对方的颈动脉。
这是要我命啊!
觉察到.杀.意,对面的人只来得及侧身,便任凭木刺穿进自己的肩胛骨。
“啊!!!”
齐恒心退一步,回身,飞旋,又一个转身后旋踢击中对方痛呼狰狞的颜面。那人的头重重地撞击在砖墙上,在墙上拖出血痕,身体滑落,倒下。
“嗬……”
齐恒心的胸膛起伏愈发明显,连长袖外套也遮不住他的粗喘。
那个帅哥已经很累了——所有人都知道。
只要坚持车轮战,就能把他拿下——所有人都知道。
只是越多人上前,越打到后面,一个想法越被滋养壮大——“这头怪物,是人吗?太强了吧……我打得过吗?”
他们看着齐恒心那一次又一次起伏的胸口,听着齐恒心那一声又一声粗壮的喘息,仿佛在他们耳边呐喊——
来吧……
来吧。
来送.死.吧!
人群里,有人的脚步开始向后撤。
他不会真的是七岭里人吧?
“玩1V1回合制游戏吗?在过家家吗?!”匆忙赶来的人冲围着巷子的人群怒吼,他似乎是这群人里管事的。“愣着干嘛?一起上啊!”
领头的几个年轻人被喝着率先冲了出去,将齐恒心包围了起来。
巷子里的黄梓明悄悄地挪动脚步。
鞭腿,曲臂拍防,蝴蝶步,右手摆拳,勾拳击腹——那些叫得出名字技巧被交错使用。用来对付几个和齐恒心同龄、甚至比他还大的年轻人绰绰有余。
在对手因齐恒心脚步变换频繁而走神的一瞬里,齐恒心猛然抬起右臀部,牵动小腿,直直地踹向为首年轻人的膝盖——利落的截腿踢。
“咔嚓!”
“啊——”
他们都知道这人的膝关节被废掉了。
齐恒心没多做停留,尽可能快地抽身后退,却还是被身侧一人的小刀划开一道血痕。右侧紧随其后的一根铁棍冲他的脑门而至,右错步,避开击打线。无视手臂不断涌出的血流和痛楚,双手卡箍对手手臂,顺势折压,双手使力,铁棍被摔落在地。侧身屈膝,使劲顶撞其腹部——第二个人倒下了。
“嗬……”
“小心!”黄梓明突然大吼。
齐恒心只看见了一道银光从眼角闪过,接着身旁的一个人跪倒在了自己的脚边。齐恒心一个鞭腿踹向攻击者的腰部,将人踹飞了出去。
齐恒心扶起跪坐在地上的黄梓明,担忧地望着他的背部——刚刚黄梓明替自己硬顶下了一记铁棍。
“你没事吧?”
“我没——后面!”
紧跟着黄梓明的吼声,齐恒心迅速回身,一个架臂格挡外加右手摆拳。
一拳!两拳!!三拳!!!
齐恒心快速又生猛的三拳硬生生地将偷袭者的鼻子揍出汩汩血流,击昏在地上。
第三个人倒下了。
齐恒心扭头,他看着黄梓明因后背成片的剧痛而面露痛苦的表情,看着黄梓明脑门上密布的细汗,看着黄梓明抓起地上的铁棍后缓慢爬起来。
两人的视线交错在一起。
“我们一定能出去。”
只是七个字。黄梓明只说了七个字。齐恒心却觉得一股暖流从心底里升起,一路烧上了眼角。
“嗯。”
齐恒心硬抗下袭面而来的勾拳,又被身后敌人的扫堂腿扫倒。落地翻滚,抬脚踹向一人的小腹,鲤鱼打挺,而后又一个勾拳击腹。
第三个人倒下,齐恒心的嘴角多了一道裂口。
“嗬……”
黄梓明双手紧紧握住铁棍,毫无章法地左劈右砍,却被对面人轻松躲过。对方一个勾拳击腹,将黄梓明震退了两三步。见对面人乘胜追击,黄梓明狼狈地屈身闪避,瞄准对方后颈就是一个闷棍。
第四个人倒下,黄梓明的腹部随着呼吸而漫出阵阵钝痛。
“嗬……咳!”
第五个人倒下,齐恒心的左臂被割裂开一道更深的刀口。
“嗬……”
第六个人倒下,黄梓明的脑袋尖叫着发出眩晕的警告。
“嗬……啊……”
围起来的人越来越多,倒下去的人也越来越多;两人消耗的体力越来越多,两人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齐恒心!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这个中途加入的少年明明比自己还要狼狈,脸上的伤比自己还要惨不忍睹,声音里的喑哑让人听了都觉喉咙发痒,血流得比自己还要多。但是,这一刻,齐恒心却比任何时候还要安心。
是的,安心。
在这个仔细琢磨,也不清楚为何会沦落至如此的时候,他感到安心。
醍醐灌顶地,齐恒心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对黄梓明的感情如此瞻前顾后了。于冠让他思考的那个问题,他也终于有了答案。
以后,他将不再惧怕被扔回那片烂泥地里了。
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会始终对他说——
“我们一定能出去。”
对我来说,描写一个角色,最重要的是清楚这个角色的情结,即他目前面临的最大的成长课题。
对于齐恒心来说,不能输,随时会被扔回七岭里的恐惧,就是他的情结。
在新加坡有一个词,叫“惊输”,其实就是怕输的意思。我想齐恒心就是一个惊输的人,因为他认为自己输不起,一旦输了,自己就有生命危险。
而黄梓明的出现和存在是一个契机,让齐恒心认识到,赢了很好,但输了也没关系,因为你不会一无所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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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五章 永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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