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艳红往一旁的工位看了一眼，时珩正有些心不在焉地趴在桌上。
今天一上午，和时珩说话的时候，对方都像是被惊了一下，猛然回神，然后他们需要重新再重复一遍先前的话。
马上到了午饭的点，该干的活也差不多了，何艳红从抽屉里取出一包牛肉干，扔到时珩桌上，又顺手打开了一包塞进嘴里。
“想什么呢，一早上都没见你说什么话。”
时珩直起身子，摇了摇头，也将那包牛肉干撕开：“在想最近的梦。”
现在他睁眼闭眼，眼前都会浮现那张面孔，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时珩不知道这种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甚至从梦中醒来，他还会生出一抹惆怅——梦里的场景太真实了，像是亲身经历一样，梦醒后一场空，还是往日两点一线的生活。
这说出去有些太离谱了，说他对梦里的人有感情了吗？甚至对方是一个死了五年的人。
或许是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缘故吧，梦里的那些经历像是恋爱一样。
其实并没有人明确地和他说过时珩的长相，过去了那么久，大部分记忆都已经淡忘，三言两语的拼凑也没有办法准确的描述出一个人的长相。
他为什么会觉得梦里那个人就是穆舟呢？
何艳红还看着他，时珩将牛肉干塞进嘴里咽下：“就是总做梦，在想昨天晚上梦到了什么内容。”
办公室里有人陆陆续续地往外走，有人在喊何艳红下楼吃饭，时珩有了推脱的借口：“红姐快去吃饭吧，一会人多了，还得等。”
办公室里人散得差不多了，有人端着泡面从茶水间里出来，香气勾得时珩有些饿。
中午没回家，犹豫了一会儿，时珩最终还是去了食堂。同事见到他还有些惊讶，这还是时珩搬家之后第一次来食堂。
和众人打过招呼，时珩找了偏僻的地方，一个人坐着吃。朋友圈又更新了很多内容，他往下翻了翻，意外看到了前不久加上的那个女生。
原本还以为对方会把自己屏蔽在朋友圈之外，毕竟是陌生人。
只有一张照片，女生处在照片的左下角，画着淡妆站在树下，枯黄色的枝干和绿叶相□□缀，整个画面温和又美好。
是个很漂亮的姑娘，但时珩的目光落在了照片的背景上。
那是一片操场，和他梦里的场景一样，是他大学的操场。
原来他们是一个大学的吗？也挺有缘的。
时珩给这条朋友圈点了个赞。
-
煤球睡了一会儿就醒来了，翻了个身从床上跳了下去，家里安安静静，空空荡荡的，他没有感受到以往那个人的气息。
就连他叫了几声，那个人也没有出现把它抱起来。
自己去阳台吃了粮，煤球开始在家里四处环顾，然后他跑到了玄关处，看到了微微闭合，没有完全关上的家门。
爪子搭在门上轻轻一推，门就开了，煤球低头在地上嗅了嗅，它感受到了那个人的味道。
犹豫着往屋外迈了一步，脚还没落地，就已经被人弯腰抱了起来。穆舟伸手拍了拍煤球的脚底，尽管上面并没有沾上什么灰。
怀中的小狗挣扎着翻了个面，前爪搭在穆舟的肩膀上，鼻子在他的脸上蹭，还伸出舌头舔了舔。
“怎么啦？煤球想我了是不是？”穆舟反手将门拉上，拖着小狗的屁股走进了屋子，从一堆小狗零食中翻出一包饼干，倒在手里，递到煤球的嘴边。
手心湿热，就连残渣煤球也都舔了干净，穆舟笑了一声，正要往手心里倒剩下半包，又突然将手收了回来。
小狗眼巴巴地看着他，穆舟点了点它的鼻子：“先回答我的问题，有没有想我？”
“汪汪”两声，煤球应得很敷衍，站直身子要去够穆舟手上的零食。
小狗吃得专心，穆舟看得也专心，但实际上有些走神。出门后，他一直待在门口没有离开。
一方面是没有家门钥匙，怕万一门锁了自己进不来，二是他一到室外，身体就开始变得有些虚无，实体变得更加透明，这样出去绝对会把人吓到。
他在楼道里站着，约莫站了一个多小时。从他站的位置透过楼道的窗户，可以看到小区背面的场景。
还是和他记忆中一样，只不过有些地方翻新后重新装修，看起来更精致漂亮了。
一小扇窗户，他看不清整体的容貌，要是下到楼梯下面就够不到那片窗户了。就这样站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听到煤球的动静，穆舟才收回了目光。
他听到小狗喊了几声之后就没了声音了，又过了一会儿，门被推开。煤球探着脑袋往外看，还低头在地上闻了头。
进门之后，他的身体又恢复了正常，手心里的零食被吃光，煤球从穆舟的腿上下来，跳下沙发，嗷嗷叫着让穆舟带它出门。
平时都是时珩中午或者晚上带它出门，饿了顺便再买点吃的，穆舟没有出过门，煤球没有见他离开过屋子。
而先前穆舟从外面回来，煤球知道这人可以带自己出去玩，此刻有些兴奋地在穆舟的面前蹦哒。
不过他们出不去，穆舟有些遗憾：“现在还不太行，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就偷偷带你出去。”
也不知道这个机会要等到什么时候，煤球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有些不开心地耷拉下了脑袋。
穆舟站起身，去到水池边将手洗干净，身体越来越凝实，已经快要和正常人无异。
煤球不怎么开心，平常白日里围绕着穆舟转悠，亦或者爬在穆舟的身边让穆舟给自己顺毛。但今天却一直守在门口，眼巴巴地抬头看着门把手，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看上去心情有些沮丧。
穆舟蹲在它的旁边，揉了揉煤球的脑袋，最终还是没忍心，打开门在楼道和煤球玩了一会。
煤球在楼梯间上窜下跳，看得穆舟有些心惊胆战。
中途听到底层单元门打开的声音，一人一狗吓得一哆嗦，穆舟是被那声音吓到了，煤球是被穆舟吓到了，门一打开，两个身影窜了进去，下一秒楼道就安静了。
何善渊听到了楼上传来的动静，从楼梯缝隙中往上看，正好看到最顶层有一道影子闪进了屋子里。
脑海中出现了那个人慌乱躲藏的画面。
怪好笑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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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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