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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7 章

这是一档历尽沧桑的节目,从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每年都在播,观众数量年年增加,难得的是不像其他节目越播口碑越差,相反大家越来越喜欢看了。

或许也和导演几十年来都没变过有关,谢谋终究有着不同寻常的职业坚持,也让他得到了大家的尊敬。我那时虽然和谢谋早已认识,但不算熟悉。有一回我录完回去拿东西的时候,却看见他瘫倒在椅子上拍着胸脯喘气,脸色紫胀。

我被他吓到了,问了他好几遍他都只是在粗喘,于是对着他的人中掐了又掐,后背嘭嘭嘭拍了几十下,还是不行,只能着急忙慌地想打电话找医院,突然他拽住我,“扶……扶我躺下……”

我赶紧托住他让他慢慢在地上就躺下了,他果然呼吸通畅了不少,我却喘气都不敢地盯着他。过了一会儿,他的脸色总算正常了,无力地说:“老毛病了……多亏你今天在了……”

他一说话,我这才大喘气出来,说一不二地叫了车:“我们去医院。”

“不用,我自己知道怎么回事……”

我懒得听他说,看他能说话了,扛起他上背就走,车都快到了。后来谢谋一直说他看错我了,什么当时听过我的歌,觉得我挺文静一小孩,怎么这么爱钻牛角尖,固执己见。我尊老爱幼,随他说去。

谢谋住院住了半个月,幸好并没有错过节目的原定录制时间。接他出院后他开始疯狂使唤我干活,我都怀疑他是故意的,搞得我后来接到他的电话都是直接说:“有空,干什么活?”

他在那边爽朗地笑,“这次不是干活,你到4606过来,帮我整理点录像带吧。”

这不是干活是什么,我低声吐槽,但还是认命过去了。后来我才发现,那些哪里是什么普通的录像带,分明都是节目组的历史影像!

“这些能随便这样拿出来的吗?”我被惊到了。

谢谋对我的无知表示少见多怪,“我都干几十年了,没事的,过来看看吧。这些你在网上可搜不到。”

我蹲到他旁边,和他一起在那台市场早被淘汰的DV机上看录像,画面还没显示出来,刚有点声音,他突然猛地把进度条拉到了很后面。

“怎么看这么后……”我突然闭嘴了,看着那有些模糊的画面愣住。

画面上的人我当然认识,我第一次见他在我的第一次舞台上,但是他长得和我记忆中的不同,却和我在ABURP见过的画像有些相似,但仍然要更年轻,或者说更稚嫩。

谢谋感慨地说:“这个时候的应官也才十二三岁啊,我那个时候看见他,就知道他是天生的歌手。”

是歌手,居然不是作曲家。我心头一震,然而却又似乎隐约中映照了曾经不敢设想但又有所察觉的某种预料,居然又不是很震惊,但是无法忽视的彻痛慢慢在猜测中愈发浓郁。

我无声地看着画面,应官那时还没完全长开,却能轻易让人在同排的那么多人中间一眼看到他,更何况那么多大人,只有他年纪轻轻。

“接下来,请出下一位歌手,应官!”

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抓紧了膝盖。

他从容不迫地走到舞台中间,然后轻轻开口……

我总是认为即使是再好的歌手都无法把应官的曲子唱出它原本的味道,没有人能做到,人声终究无法淋漓尽致地体现所有的复杂的情绪。我一直以为没有人可以,可是我从没想过是他自己,应官自己本来就可以做到……

但是我明明听过他唱歌,我那个时候躲在门后笑他唱成那样还来当评委,那感觉就像我一直隔着那道门看他,此刻那道门上的玻璃小窗终于突然破裂,炫目的光芒和尖锐的碎片同时涌来……在那真实的色彩后,我那时突然嗅到了空气中那种从前从未注意过的、带着淡淡酸楚的味道,就像尘封多年的档案被打开的粉尘味,一股热流毫无预兆地涌上鼻腔,我下意识地想去触摸应官的脸,但是手指伸到半空却无法继续往前,如果我真的碰到了那种沉重的真实,对应官来说情何以堪。

谢谋也有些哑声,“他唱歌很好听是不是,大家都很喜欢他。”

“可是节目好像没有播出过这几段视频。”

“是……那个时候还是三期一出,应官就来了三期……后来是应官自己要求把视频都删掉的,我觉得很可惜,就和他说不播出去就好了,他也勉强同意了。”

“……为什么?”我艰难地问,下意识地捂住了半边耳朵。

但是谢谋说:“具体你还是问他吧。我不是要揭他的伤疤,没经过他同意就给你看这些,是我觉得对他来说或许是好事……不过到底我也是辜负了他的信任,希望应官不会怪我吧。”

应官不会的,谢谋和我都知道他不会,正因如此,我对于应官的思念愈发不可压制了。那几盘录像带,谢谋坚持要我带走。

“其实没关系的,放在你那里更有意义,原带里已经没有应官的片段了,这些你就帮应官存着吧。我这几年身体也不好了,以后可能应官还会想看的。”

……帮应官存着,我当然会的。那几盘黑色的录像带,始终像几道虚幻的影像盘绕在眼前,我终究是连续两期节目都一落千丈了。大家有批评的也有鼓励的,但更多的是包容。

至少也要打起精神来才对得起大家,更何况,应官也会看的。我越是明知道这个道理,却越做不到,每天晚上都尝试要拨通应官的电话,但是最终也没有这么做。

其实我并不经常给他打电话,突然这么频繁他肯定会觉得很奇怪的吧……然而最终是他主动打了电话过来。他主动打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我看到号码的时候咯噔一下,手忙脚乱地接起来。他的声音夹杂着些许风声从那边传来,直到那一刻我才发现我是多么思念他的声音。

他问我在这边适应得怎么样,我努力扬起语气道:“还好……老师在外面?”

他那边的风声越发清晰,我猜测着或许是和L出去了。他轻轻道:“对……我过来你这边看看。”

……我四肢乱蹦地捞快掉到地上的手机,好容易捞着了才觉得头晕目眩,好一阵后才不可置信地问:“我这边?什、什么时候?”

“晚上到。”

我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我慌乱地爬起来,“我现在就到机场去!”

“不……”

“要!”我打断他。

他不再说话了。后来我在机场坐了快四个小时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或许他要说的不是不用,而是不用那么早。然而那种漫长,不是因为等待得太久,而是觉得他的到来太慢。

明明才两个月没见,我看着他向我走来时却觉得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的脸。这才是应官,他现在仍然过得很好,我有些阴霾的心绪终究扫除了大半。

“我们晚上先去吃火锅,然后去那边有个很大的商场。明天早上有个琴展,下午……”我难抑愉悦,一见到他就把想好的安排和盘托出。

应官静静地听我说完,看着我的眉眼渐渐放松下来。我只顾着说,没发现他从见到我时就难掩的担忧此时淡淡散开。

“这边的节目组怎么样?”他问,“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问谢导。”

他问得随意,我差点就下意识地应挺好的,然而话到嘴边,才在他看似无意的话语中察觉到他的思虑,侧目无措地望着他,他目视前方,脚步几乎和我同步。

我只好道:“挺好的,真的……老师怎么会突然过来?”

他静静地走了一段路才停下脚步,看着我说:“你最近的表现和平时的差距太大了,现在这样连之前的状态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他放松的眉眼又慢慢收紧,接着说:“……遇到什么事了?”

所以他是担心我才会过来的吗……我愣愣地看着他,忽然觉得全身都刺痛起来,然而那堵冲破玻璃的绚丽的光芒终于破开所有迷雾撞进了身体里,血液里仿佛被掺进了跳跃的阳光,每个细胞都在欢欣鼓舞地尖叫。

我极力地想控制住不要泄露出太过明显的傻笑,然而身体已经诚实地突然“嘿嘿”笑了两声,应官担忧沉重的眼神立马凝滞住看着我。

“我……”我一开口就忍不住想笑,忙加快了语速,“我在这边挺好的。”

他沉默在原地,听我在那里喋喋不休:“老师你过来看我我真的很开心……”

“……走吧。”过了好半晌,他突然说,然后比我更快地往前走去了,并没有等我。后来我才在他细微的神色中察觉出他多少有点羞恼。

他不来时,我唱成那个鬼样子。他一来,我却突然满血回春,唱得比从前更好了。对此,我甚至想不出要怎么和应官解释其中的因果,侥幸的是应官并没有问,他只是默默地陪我录完节目就离开。

我那时没想太多,因为晚上还有彩排,我住的地方离电视台又近,两人便一起回去休息。直到进了门,他一眼看见摆在房间电视柜旁边的画上时,我才忽然意识到我都忘了什么!

我差点扑过去把画盖起来,但是实际上我缩成一团球跟着他忐忑地走近了那幅画。他静静看着那幅画,如墨的眼眸突然慢慢柔和下来,“很好看。”

我的心于是软成了水了,“我也觉得……很好看。”

我们看起电视来,巧的是刚好有我们那档节目的重播,还是第一期。我和黄艺在后台聆听某位前辈的教诲,对方说:“你们很有天赋。哎,有天赋就要珍惜,懂不懂,这才是自己和别人的尊重!”

这样类似的话,应官也曾和我说过,我忍不住去看他,他却若有所思。

“会不会压力太大?”他突然说,“……累了就休息休息。”

怎么可能,我忙道:“不会,我就喜欢听老师说这些话。”

他似乎有些语塞,但随即轻轻垂目应了声。

“看完这段我就走了。”他说。

我看了眼时间,“那我晚点去接老师……”

我以为他是不打算在这里休息,要先回去晚上再过来,没想到他却说:“晚上不过来了,我明天就回去。”

我愣在原地,这两天的喜悦像红热的烙铁被突然插入了冰水里,发出“滋拉”长响,“……这么快?”

他轻轻侧着脸,“没事就好……回去了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记得?”

我难掩失落,恹恹道:“……嗯。”

他要走,我无论如何都坐不住了,看了半分钟电视就拿着袋子在房间里搜罗这几天都买了什么,看看有什么可以让他带回去。

应官起初还拦我,后来也关了电视,看我翻箱倒柜地给他塞了老沉一袋。我怎么塞都觉得还是太少,但是袋子已经挤不下了,应官带回去只会更麻烦,只好无奈作罢。

然而等到坐下,我又忍不住左顾右盼,瞄到最后,才突然想起那日买过一只木雕还放在包里,那本来就是要给应官的,我都急忘了!

“还有这个!”我忙跳起来,跑过去。

应官微愣,也跟着走了过去。我着急地想去拿那个包,却没想到跑得太快,指尖刚擦过包的表面,膝盖却猛地撞上旁边的桌角。我一个吃痛条件反射地想后退躲闪,胯骨却结结实实地撞上了桌沿,瞬间失去了平衡,那被指尖勾住的包随着桌子的剧烈一震,在我的踉跄中突然被一勾一滑,沿着飞扬的轨迹和我同步重重地摔在地上!“啪”的一声闷响,里面的东西如同决堤般哗啦一下,尽数泼洒在桌子上翻到的水杯流出的还在蔓延的水渍上。

我还有点懵,应官已经蹲在我身边检查我的情况,“没事吧?”

他这一问我才反应过来,清醒的痛感袭来,疼得我差点面目扭曲,不过我愣是绷住了,咬着牙朝他笑了笑:“没事……”

我伸手想去拿掉在地上的木雕,却忽然发现它那么巧,就掉在几盘黑色的、贴着泛黄的日期标签的录像带上面。我一瞬间动也不敢动了。

应官当然也看到了。或许他并没有认出来,然而我那瞬间心头巨痛,不管他认出来了没有,我……我都不愿意瞒着他。

那种窒息的寂静凝滞了很久。后来是应官伸过手来,想要去拿那几盘录像带。

我下意识抓住他的手,然后他和我都怔住了。过了很久,我哑声说:“……对不起,是我没有收好……”

我不知道我想说什么,我只想让他拿我怎么样都好,只要他不难受。

他当然没有,他只是说出了我怎么样也没有想到的话:“不用收起来……夷商,在我看来你已经是我的家人……”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鼻头一酸,强忍着泪没落下来。

“……就算是我的过去,让你知道也是应该的。”他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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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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