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开始比赛,众人立刻想到刚才吃了他们一个队友的怪物,当即浑身一凛,拖拖拉拉的,直到无头人警告第三遍,才排好队出发。
而这次,凌灿对身前这位“金发风衣”有了一点了解。
他琢磨了下,然后开口道:“哎,朋友,你刚刚听到我们说的话了对吧?”
唐弦没理他。
“……”
听起来那么厉害的人物,又是金牌榜又是判官F4的,没道理是个聋子。
听到了却不发一言,其中缘由,就值得深思了。
但,凌灿是什么人?他才懒得搞这些弯弯绕绕。
见此人不说话,他就伸手扯了下人家的衣摆,果不其然,前头的人身形一顿,然后缓缓侧过脸。
凌灿问:“朋友,你真那么厉害?”
谁知唐弦却面无表情道:“你不怕我?”
凌灿眨眼,爽然一笑:“嗐,我怕鬼,但不怕美人。”
此言一出,凌灿预料唐弦会有很多种反应,但唯独没想到,唐弦没有任何反应。
“……”
对方的无波无澜让凌灿的撩骚成为骚扰,他嘴角的笑略微僵住,一时之间有点无地自容,便松了手。
谁知,这刚松手,身后就传来一阵惊呼。
“快看!那是什么东西?!”
凌灿抬头,不由得屏住呼吸,就见前方那半小时前还光秃秃的球场,现下,竟然长出了一道球门!
要说那东西是球门,也算是。
然而,若是细看,便发现那球门边框极其窄小,且表面有种不正常黯淡,若是再走近,就能看到球框后的并非是球网,而是一根一根排列起来骨头。
这是人骨。
众人惊恐地发现,这整个球门,就是用人的骨头做成的!腿骨、肋骨、胸骨,拼凑起来的半张桌子大小的球门!
凌灿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不会是胖子兄的骨头吧?”
熊猫眼青年皱眉说:“这绝对是我见过最疯狂的东西。”
凌灿环顾一周,叹了口气,说:“其实,还有更疯狂的。”
熊猫眼青年问:“什么意思?”
凌灿扫了一圈他的队友们,略感无奈地说:“你们没发现,这是我们的球门吗?”
大家愣了一秒,陡然反应过来凌灿这句话的意思。
场地上明明有两个球队,却只有一个球门,换言之,只有一方被进球的份。
“那它们的球门呢?”寸头哥问:“怎么就只有我们有球门?”
凌灿皱眉,这个事儿有些棘手。
半小时不见,球场上出现了一个球门,这球门是用他们队长骨头做的,而且,只有他们有球门,这样看上去,敌方似乎赢定了。
队列中,一人怒道:“那这还比个屁啊!这不必输无疑吗?老子不玩了!”
说着,那人便开始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动手撕扯自己身上的球衣。
哪知,那球衣竟像是黏在他身上、长在他身上似的,怎么也扒不下来,扯了半天,人扯得气喘呼呼,衣服连个褶皱都没有。
熊猫眼青年说:“省点力气吧,这球衣属于赛场里的东西,选手弄不坏的。”
那人顿时泄了气。
这时,寸头男忽然叫道:“快看那个雪怪!他、他怎么……长出了一张脸!”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对面的十一个雪怪里,其中一个,竟真的长出了“脸”。
这是极诡异的一幕。
那雪怪有了能够转动的“眼球”、也有了能到张合的“嘴巴”,但,它们的位置极其不协调。与其说,它“长”出了一张脸,倒不如说像是把胖子的面皮给扒了下来,又胡乱贴在了自己脸上。
雪怪就顶着这样一张眼斜鼻歪的脸,转动自己充血的眼珠看向他们。
熊猫眼青年在一旁爆了粗口:“这他妈的……”
12支着下巴:“挺好看的。”
沉默寡言的张飞兄道:“放屁!”
凌灿本来在盯着那张丑的出奇的面皮,闻言道:“哎,保持文明,注意形象。”
话音刚落,半小时前被一脚踩回原形的那颗头骨又“骨碌”、“骨碌”地滚了回来。
这回,它滚到雪怪和参赛选手中间就停了下来,像是真正在准备当一颗“安稳”的足球。
但显然,那是不可能的。
这颗头骨一出现,对面的雪怪纷纷开始躁动起来。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是他们这边有了球门,本来就不安的众人一看那些怪物开始动起来,瞬间惊恐万分。
为了防止半小时前的情况再发生,凌灿赶忙道:“各位,冷静。我们是在比赛,比赛有规则,除非我们主动犯规,否则它们就没办法。”
熊猫眼青年附和:“对。”
“所以,什么是犯规来着?只有用手碰到球吗?”
“之前系统说的,我都忘光了啊!”
“先别讨论了,他们过来了!”
说话的人是寸头哥,众人循着他的视线,就见那十一个雪怪已经排列成了特殊的阵型,领头的正是那个长了脸的雪怪,且不知何时,那颗头骨已经自动滚到了它的脚下。
“它这是……”
“是要射门?!”
眼看着这头雪怪有冲锋的意图,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软着腿,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这时,凌灿回头,说:“都往球门边靠!别让它们进球!”
众人被一嗓子喊回理智,差点忘了他们在比赛,于是都应声往身后那“白骨”球门前聚拢。
好在,虽然他们这边出现了球门,但不算高、也不算宽,几个人这么往前一站,就已经将球门堵塞的严严实实。
然而,那对面的雪怪忽然一个抬“脚”,凌灿感觉一阵狂风蹭过耳边——
再睁眼,就见上一秒还在十步开外的“头骨”,下一秒就以雷霆之速在空中划了一道弯弧,迅疾飞至他们眼前。
速度甚至快出了残影!
以至于在这颗头骨滚入球门、在他身侧的寸头哥被这一球踢飞出一米外前,凌灿第一反应竟然是:“好一招圆月弯刀!”
“……”
神他么圆月弯刀!
头骨被射入球门后,又自动滚回了雪怪脚下。而那雪怪在“看到”球进后,忽然腾空而起旋转三百六十度!
众人看呆:“这又是什么意思?”
凌灿哭笑不得,道:“以我看球赛的经验,他大概率是在庆祝。”
“……”
神他么庆祝!
这时,熊猫眼青年忽然问:“寸头怎么了?!”
众人转身,就看见寸头男倒在地上一副晕死过去的样子。
凌灿说:“他只是被球砸到了。”
说完,他扯过熊猫眼青年,让他补上寸头男的空位,然后弯腰去推寸头男的肩膀。
结果推了两下,还是没把人喊醒。
凌灿觉得奇怪,他蹲下身,探了探寸头哥的鼻息。
没有异常。
看来只是晕了过去,并没有被一脚踢死。
就在凌灿准备起身时,熊猫青年猛然叫道:“小心!”
话音刚落,凌灿猛然察觉耳侧又是一阵劲风,带起“咻”地一下空气摩擦声。
这一球,冲他而来,他暗骂一声,却也不躲。
由寸头哥可以得知,被踢中一脚,并不会直接死亡,顶多昏过去而已。
但他要是躲了,他们可就又要输一球了!
然而,那头骨却并没有攻击他,只是与他擦颊而过,将他身后的熊猫青年“砰”地一声砸倒在地。
由于太过突然,熊猫青年根本来不及躲开,他痛呼一声倒下后,也没了声响,像是戛然而止地睡死过去一样。
那一瞬间,凌灿忽然反应过来,他立刻抬头,恰好与看过来的12目光短接,他们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出了问题所在:被球砸中,不会死,但会立刻晕厥。
以他们的人数,堵住半张桌子的绰绰有余,加上不能犯规,那雪怪想进球也没办法。
但如果,他们没有那么多人了呢?
凌灿立刻起身道:“他们没死!还活着!大家站紧凑点,不要留下空,那颗头他会自己滚!”
众人听到寸头哥和熊猫眼青年没死,都略微松了口气,纷纷挪动步伐,把熊猫眼青年的空填补上。
凌灿也重新站了回去,就在他转过身时,忽听12叫道:“二蛋小心脑袋!被球撞到会犯规!”
这一下叫的极其夸张,但还未等凌灿反应过来,原本很寂静、平和的雪球场,陡然凭空生起一阵狂风,将地面的积雪吹的拔地而起,漫天的雪花将视线全部封堵。
这诡异的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前后不过三秒,众人眼前又恢复原状,只是——
“啊!他们的身体呢?!”
凌灿心里一咯噔,回身一看,雪地上已经空空如也,原本躺在那儿的熊猫眼青年和寸头哥都不见了踪迹。
“哪来的风!!!!”
“我们刚才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咳咳咳!”
这时,队伍里的一个男人问12:“你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什么被球撞到会犯规?不是不被碰到手就行了吗?难道……头也不能被碰到吗?!”
12咧嘴道:“我有义务回答你吗。”
听了他的话,另一人声音有些发抖,肯定道:“对!不可以被那雪怪踢过来的球碰到头,不然就会……就会像熊猫眼和寸头一样!被吃掉!”
“这规则简直是变态啊!”
说着,众人又瑟缩了步伐,纷纷向后躲,一时间,球门前又空出了一臂距离。
凌灿捏捏眉头,冷静说:“大家不要惊慌,熊猫眼和寸头也不一定是出意外了。”
“放屁!”那人反驳:“那你说他们都去哪儿了?!”
凌灿一边试图把那空出来的距离堵上,一边道:“当务之急是不要让——”
然而,凌灿一句话还没说话,对面的雪怪前锋就开始发力,第三粒球、第四粒、第五粒接踵而至……速度之快,密度之集,让所有人都措不及防。
在这样的进攻下,不到三分钟,他们就又被进了一粒球、且消失了三个队友。
更无奈的是,因为知道被雪怪踢过来的球砸到头就会“原地消失”,所以大家防球防的并不专心,更多的注意力在于怎么避让雪怪踢过来的球,于是,本来他们人数就在变少,竟然还出现了故意躲球让球进球门的情况。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凌灿左边跑、右边跑,除了没让球砸到头,感觉浑身哪儿都被砸了一遍。
他累的气喘呼呼,实在承受不住,看向一旁的唐弦:“喂朋友,帮帮忙啊!”
那人站在风暴之外,像是没听见。
凌灿咬牙,乘着空隙,再次试图去扯裁判的风衣。
谁知,他一伸手,男人立刻扼住了他伸过来的手腕。
那力道,让凌灿倒吸一口凉气,克制着骂脏话的**,他抬头,就见对方凝眸望着他,冷淡地说:“告诉我,你的名字。”
凌灿:“……”
凌灿呼了一口气,这关头了,竟也能憋出一个笑。
他讨价还价道:“好啊,但是告诉你真名,我不能确定你会不会害我。这样,我先告诉你我的小名,你帮帮我们,守住球门,我就告诉你我的真名,怎么样?”
唐弦挑了下眉,似乎是在思索这桩买卖的合理性,不到一秒,他松开了凌灿的手。
凌灿以为谈判谈吹了,哪知下一秒,唐弦就说:“小名。”
凌灿:“???”
唐弦重复道:“小名。”
凌灿头一次碰到有人对他的名字这么感兴趣,他哪儿有什么小名,于是随口说:“我小名叫火山。”
唐弦听了,没任何反应,只是两步并作一步,稳稳矗立于那道白骨球门前,一时间,令所有人惊奇的一幕又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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