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比赛按时开始。
第一轮是多题并发的漏洞挑战。齐夜昀负责逆向，顾白峻主打漏洞利用，两人配合极其默契，哪怕不说话，只一个眼神就能知道该如何衔接。
第二轮是模拟攻防，靶机刚上线，齐夜昀便精准切入漏洞点，一波打穿，顾白峻在防守端几乎没给对手机会。整个流程几近完美。
但最终结果出来时，他们还是只拿了第二名。
站在榜单前，齐夜昀沉默地看着屏幕，他知道，自己那几个步骤拖慢了节奏。那些多绕的路径和改写，是他为了隐藏代码风格而强行套出来的。他怕顾白峻看懂，怕露出真实身份，结果却因此差了一点。
“不错不错，至少把学校脸面保住了。”周老师走过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前段时间校赛都飘得厉害，这回算稳定发挥了。”
旁边的男队友笑着凑近：“确实，今年能进前三已经很不容易了，有你们俩在我们这队才这么稳。”
那名女生也接话：“上一次进前二，还是顾白峻大一那年吧？”
顾白峻没作声，只把赛务单页收进文件夹，抬头看了一眼齐夜昀。
齐夜昀没接话，只轻轻“嗯”了一声，语气却淡得几乎听不出来。他的情绪压得很死，脸上看不出变化，但手指已经在文件夹边沿捏出了微不可见的痕迹。
他确实觉得羞愧。以他们两个的实力，第一原本是可以拿下的。
“好了，别太在意。”周老师像是看出了他的情绪，“今天晚上八点的高铁回校，你们自由活动吧，七点在车站门口集合就行。”
其他两个队友表示想回酒店休息，说不想出门。
顾白峻走到齐夜昀身边，声音不紧不慢：“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齐夜昀微微一怔，过了两秒才点头：“……好。”
“那我们先回酒店啦。”女生笑着挥了挥手，“你们两个早点回来。”
待与两位同学告别后。
顾白峻转头问齐夜昀：“我以前来C市比赛，住过好几次，这一带还挺熟的。要不我当向导，带你随便逛逛？”
齐夜昀点头，又轻声“嗯”了一声，眼里掠过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你看着挺容易纠结的，就别选了，”顾白峻笑着说，“你跟着我走就好。”
“好。”齐夜昀答得很轻。
他们走过一条商业街，灯箱招牌的光映在路边的玻璃橱窗上，像是被切割开的色块，浮在两人中间。
顾白峻领着他绕进一条小吃街。
“这里的小吃我试过几家，味道不错。”他说着，转头打量齐夜昀，“你也太瘦了，吃点东西补一下。”
齐夜昀没吭声，还是默默跟着走。他原以为自己不会太饿，但走到油炸章鱼小丸子的摊位前，香味扑鼻，他居然真的动了点食欲。
顾白峻买了一份，把签子递过来：“吃一点？”
齐夜昀犹豫了一下，接过来，轻轻咬了一口，舌尖被刚刚好的温热烫了一下。他下意识“嘶”了一声，又笑了笑：“……还挺好吃的。”
这比他上次跟踪后偷偷尝的甜品可强多了。那次吃到的时候已经有些凉了。
现在这口，是热的，是对方亲手递过来的。
他们一路边走边吃，顾白峻偶尔停下来给他介绍某家店是卖改装零件的、某家是做定制PCB板的。齐夜昀安静听着，眼睛却总会偷偷扫向他侧脸。
走到街口的时候，顾白峻忽然停下步子：“前面那家店不错，我有时候来比赛都会顺路看看。”
是一家不起眼的电子配件店，门面不大，但货架整齐，灯光柔和。
他他们走进去，顾白峻看了几眼，从架子上取下一款小型硬件中继器，包装是黑色磨砂壳，型号冷门，但扩展性极强。
他直接拿去结账，动作利落。
出门的时候，他把那个小盒子递到齐夜昀面前，“给你的。”
齐夜昀一愣，下意识没接住：“……啊？”
“纪念一下我们搭过一场。”顾白峻笑了笑，“你以后用得上。”
齐夜昀低头看了眼盒子，手心不知怎么就发烫。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收下，把它放进衣袋，动作小心得像放什么重要物件。
那晚，他回去以后，亲手把那个配件接进了自己的核心设备主机里。调试完成后，他给设备拍了张照片，发给顾白峻。
齐夜昀其实挺开心的，能借这个由头再和他说点什么。
齐夜昀：装好了。
顾白峻：挺合适的，以后多跑点你想做的事，不用怕烧机了。
而齐夜昀并不知道，那个配件，是顾白峻早就定制好的实物监听器。
内置低功耗传输模块，数据自动加密压缩，每次联网时，都会悄悄上传他主机过去72小时的操作轨迹。
包括运行日志、键盘指令、文件读取记录，甚至还有摄像头的周期快照。
此时的顾白峻正坐在地下室中，打开一台隐匿设备，屏幕上已经浮现出最新同步的日志。
他低头看了一眼，唇角几不可察地扬起。
“也让我偷窥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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