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祺如此说,又冷着一张脸。
倒叫明国公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了。
不过,这满院子财宝,明国公也乐意收下,毕竟,谁不爱钱财呢?
这废太子如今乐意放手不再纠缠,还使他国公府白得了银子,可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啊!
明国公起身,虚情假意谢恩,还不忘在心中叹令狐祺如此之蠢。
银子摆在面前,都要送出去。
白丢了姻缘和脸面,还倒贴无数珍宝,真是傻呀!
明国公一脸笑意,令狐祺的脸色便更加阴沉,低头喝的茶,很快都要见底了。
令狐祺似乎不想继续在这正堂里待下去了。
梁里木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于是梁里木缓缓蹲下身,仰视着令狐祺。
“主子,您出来时放在桌上那副字墨迹大约已干了,现在可要回去晾晒吗?”
梁里木用了这样的托词。
令狐祺盯着他,只是微微一愣,随后明白了他的意思。
脸色并没好看多少,却对着梁里木点了点头。
“如此,孤还有事要做,明国公自便吧。”
令狐祺抬手,梁里木便很有眼色地凑上去扶着他,将他体面扶到轮椅上,还默默白了明国公一眼,才推着令狐祺走了。
梁里木一听旁人埋汰令狐祺,心里就不舒服。
恨不能上去打两拳。
可惜令狐祺应该是不会同意他这么做的。
所以,梁里木还是乖乖推着令狐祺回房间了。
去廊下时,梁里木转头瞥了一眼大院子里。
嗬......
令狐祺之前给明国公送过去的聘礼还真不少啊.....
不知怎的,梁里木想起了一句话。
钱在哪里,爱在哪里。
梁里木没来由的心头不畅快,抿着嘴。
定什么亲,真是讨厌。
还给了人家这么多聘礼,可真是上心.....
梁里木这难看的脸色被直播间的观众们收入眼底,纷纷在弹幕上留下了“好磕!”二字。
然而梁里木都没看见,推着令狐祺进屋后,将他缓缓扶到榻边。
本以为他会对方才自己帮他解围的事说两句,结果令狐祺只独自坐在榻边,低着头,不愿说话的样子。
梁里木站在那,一时也没吭声。
可终究主动上前一步,想为令狐祺理理衣裳。
没想到,令狐祺却抬手,轻轻摆了摆。
“下去吧。”
.......
?
梁里木微微皱了皱眉。
他看着令狐祺一脸淡漠,便知他心情不快,可他.....为什么这样就赶自己出去了?
梁里木心里一时也不好受,干脆利落地转头出去,便和令狐祺谁也不理谁了。
梁里木心中气闷。
没娶到那国公小姐,令狐祺心里就这么不舒服吗?!
连他也赶了出来,也不想见了?
在令狐祺心里,那国公小姐,看来是比他重要.....
梁里木绕到院后,十分不满。
一路踢着院子里的杂草和石子儿,半天都没缓过来。
本想独自走一走冷静冷静。
却抬头一看直播间,意外发现观众们很激动,且都纷纷说他是个木头,说他傻。
梁里木确实不太明白感情这回事。
不过为什么说他傻?
或许他太直愣愣了,见了直播间观众们的“点拨”,梁里木好像才意识到。
哦,令狐祺恐怕别是为了被退婚这事难受的吧?
是为了退婚,却不是为了那国公小姐。
被退了婚,等于明白告诉他,他没了地位,失了权力啊。
梁里木一拍脑袋。
那的确。
自己是蠢了些。
怎么令狐祺让他出来,他就真走了呢?
留令狐祺独自一人在屋中难过。
梁里木想想,就觉得有些钻心,于是立刻扯着衣裳想跑回去,却被观众们提醒,说他此刻回去也已经迟了,令狐祺的心都悲硬了,他回去肯定要跟令狐祺吵起来。
梁里木一时间慌张焦急,挠着头。
哦!
梁里木脑袋里灵光闪过。
他不能回去,猫可以啊!
梁里木于是跑到无人角落,变成了自己的猫形态,喵呜喵呜跑向令狐祺屋子的窗边,翘着尾巴钻了进去。
他得赶紧回去陪令狐祺呀!
他自己的脾气算什么,当然算他蠢啦!
梁里木一下子跳了进去。
果然,他居然看见令狐祺似乎在哭。
令狐祺低着头,手轻抹着眼,侧着身子,拉下帐子掩盖,却没有啜泣的声音。
梁里木震惊了。
令狐祺心里该有多难受啊......
这偌大的府里,没有一个人肯来陪着他,听听他这个失去一切的人的心里话,永远将焦虑压在自己心里,连被人当面嘲讽退婚,也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梁里木一楞,脚步缓了缓,心痛到动不了。
令狐祺的每一分苦楚,他好像都能感同身受。
当看见帐中令狐祺的影子要抬手抹第二次眼泪的时候,梁里木立刻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喵!”
梁里木从帐子下扒拉着,一脚蹬上了令狐祺的床榻,刚要大叫一声扑进令狐祺怀里安慰他的时候,结果看见,令狐祺好像是在抬手,拆一样东西?
梁里木愣了愣。
原来令狐祺没哭啊?
的确,令狐祺心中虽生气,却不是个会随意落泪的人。
何况,明国公在他眼中早已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何谈会哭呢?
他只是毁坏了明国公曾经送过来的公府令牌,要与明国公府断绝往来罢了。
毁坏这种要紧的物件,自然不能让旁人看见。
虽则他也没多少时日了。
不过.....
令狐祺忽然笑着藏起断掉的令牌,伸手抱起了眼前的小狸猫。
“你又来了?”
令狐祺似乎特别喜欢狸猫,抱着梁里木,亲昵个没完。
梁里木仰起脑袋,舔令狐祺的脸,哄他开心。
梁里木知道令狐祺是不大高兴的。
只是令狐祺能忍。
轻易不太表现出来。
“你许久不来,这回....到孤这里,不如便别走了。”
令狐祺抱着他,不肯撒手,轻轻摸着他的尾巴,喜欢的紧。
“孤给你取个名,叫甜儿,好不好?”
令狐祺这话,让梁里木耳朵抖了抖,浑身肉麻。
甜儿?.....
令狐祺怕是不知道他是公猫吧。
于是梁里木犹豫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翻过身来,特意用公猫的特征对着令狐祺,还喵了一声。
令狐祺见到他忽然这么做,似乎愣住了,眨眨眼睛,脸和耳朵红了红。
顿了半天,随后立刻抱住他把他翻过来,偏过了脑袋。
这小狸猫可真是.....
“你想告诉孤,你是小公狸?”
“那......那就叫二黑吧。”
梁里木相当不满地抬起头。
怎么这么区别对待,公猫的名字就取的和村口大黄一样?!
梁里木对着令狐祺大声喵喵叫,令狐祺却很温柔地笑了,捋着他毛茸茸的背部,亲吻他的额头。
梁里木愣了,耳朵都不会抖了。
被亲了。
被令狐祺亲了!......
梁里木的尾巴都忘记甩了,一整只猫像宕机了,引的令狐祺一阵发笑。
这小狸,真是他见过的最可爱的。
梁里木扑倒了令狐祺的手臂,发狂发喜,正想在令狐祺怀里玩闹一阵的时候,却忽然听见令狐祺不太舒服地咳嗽了两声。
“咳咳.....”
令狐祺捂了捂自己的胸口,脸色有些发白。
梁里木盯着他,努力嗅着他身上的气味。
似乎是有一丝病气。
怎么回事?
今天才出来了这么一会会,难道令狐祺就被秋风吹着凉了?
梁里木很关切地皱眉凑上去,这一贴令狐祺的额头,才发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烫了!?
他推令狐祺回来的时候,令狐祺还是好好的吧!?
不过......令狐祺似乎早起看着就有些不大舒服。
夜里睡不好,人的抵抗力总会差。
所以梁里木是觉着令狐祺怕是熬夜熬的,抵抗力下降,又冷,便病了,这会儿都开始低烧了。
只怕也有些被明国公气着的原因吧。
反正,梁里木有些急。
他看着令狐祺冷淡的脸上默默难受,五官轻轻皱起,那隐忍又痛苦的模样,梁里木就看不得。
于是,梁里木立刻转身跑了。
再一次把背影留给令狐祺。
令狐祺虽想要他回来,却伸出手说不出话,这会子头晕的厉害,上劲了似的。
只能再一次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心中一阵失落和空虚。
并无力地歪倒在了床榻上。
如此昏天黑地的难受......
他恐怕是要真的不行了吧。
要撑不住了......
在冬日到来前,他就要去了吗.....
令狐祺感到一阵心痛。
从前接受死亡很坦然。
如今却总觉得有事没做完。
无法安然离开。
令狐祺捂着闷闷的胸口,正要倒下时,忽然觉着一双很有力的手托住了自己。
“主子,主子?.....”
耳边有人唤他。
虽意识不清,令狐祺却能辨别出那人的声音。
是那蠢侍卫....
他怎么回来了.....
方才令狐祺就觉出他情绪不对,说他一句,他就跑了,这才将令狐祺气着了。
如今忽然又跑回来,真是个十足十的蠢侍卫....
令狐祺此刻懒得同他斗嘴,只重重喘息着感到一阵眩晕,随后被这蠢侍卫扶着,躺在了榻上,却还是一阵阵的难受。
他许多年未发热过了。
从前在宫里虽有太医,却也得病上许多日才退热病好。
如今府中什么都没了,这一病,可不就是要命了么.....
风寒,可是能死人的。
梁里木也深知这个道理,于是他立刻打开系统商城,开始在里面买退烧药和感冒药。
好在真的有。
就是有点贵。
否则他真的要骂人了!
梁里木看着令狐祺这难受的样子,十分着急。
这破系统,倒是快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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