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房的交易手续很快办好,简宏才没有让甄真操心,事情办得很漂亮。
温老板的工厂还要再过两个月结业,因此这段时间,他会支付租金,甄真倒不着急,因为现在还没到开发的时间,一是缺钱,二是这里太小,如果还能拿下旁边别的物业,一起开发才能做出经典项目。
时间飞速而过,转眼一个月快过去,龙凤楼的生意算上了正轨,林大厨研发了不少新菜,甄真在推出吸睛的“快婿”和“豪门”套餐之时也推出了每日特价,从周一到周末,七天时间,每天都有不同的个位数特价菜,人人可以点。
特价广告刊登在发行量最大的报纸上,整整半个版面,非常吸睛,大批食客慕名而来,酒楼每天门庭若市,营业额再创新高。
Jenny说也要来体验特价菜,还带着好奇的同事们过来吃饭,她的腹部开始有明显的隆起,脸也圆了一圈,孕相明显,甄真下楼招待,把他们请到包房。
同行来的都是汇丰银行的同事,男男女女地都是精英范,他们的眼睛到处扫,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没想到这里这么干净。”
“很靓啊。”
“老板娘,人更加靓了。”
甄真和他们打趣:“多谢你们,今晚我请客。”
Jenny不同意:“不行的,说好的,我请客,不要和我抢。”
“我们不管,有的吃就行,你们慢慢抢。”同事们大笑。
甄真知道Jenny这是在给她做广告,这帮同事可不容易请来,Jenny应该说过好几次让他们来这里吃饭,他们都恐惧于城寨的名声和卫生条件,不敢前来。
这次不知道Jenny怎么劝服他们的。
她吩咐厨房送了好几个硬菜,又给他们敬酒,气氛热烈,Jenny怀着孕,自然不喝酒,看她喝得多,给她倒茶解酒。
等到大家都散了,Jenny才问:“怎么没见到廷仔?”
甄真脑子里“轰”地一声,像是什么开关被打开了,愣了好一会才回:“他啊,进剧组拍戏了。”
算起来,是好久没见到他了。
见不到他人,也就不会想起他做的混账事。
“他长那么帅,肯定能红,马上要放榜了啊,如果他是状元,那更加会被追捧,你们龙凤楼也会更火。”
少年清俊的身影开始在她眼前晃,她怎么都赶不走,真是奇怪了。
她又逐渐清明起来:“是哦,要放榜了,也不知道他考的怎么样。”
“他没和你说吗? ”
“没有。”
“去剧组这么久,回来过吗?”
“没时间回来。”她打了个酒嗝,替他解释。
Jenny捋了捋她的后背,“你不用喝那么多的,都是我朋友,他们不会强迫人喝酒。”
“哦,没事,我高兴,今天谢谢你。”
“谢什么,你都替我挨刀,我这点算什么。”
“不一样,上次的贷款也谢谢你。”甄真的眼神有点涣散,笑的和平时不大一样,像只痴呆的猫,Jenny被逗笑:“你不是真醉了吧?等下怎么回去啊?”
“哦,没事,我可以睡楼上办公室。”
“不如和我回去啊?”Jenny担心她,“明早我让司机再送你回来。”
甄真哪里肯,拍着胸脯证明自己没醉,还清醒地把人送到车上,等车开走,她踉跄了两步,一道明亮的车灯打过来,大刺刺地照在她身上。
“谁?”她抬手挡住光,细看是辆宾利,驾驶座上的人影在眼前晃动。
那晃动的人影下车,很快到了她跟前。
脑子宕机了几秒,甄真的酒忽然就醒了,下意识皱眉,于斯正来这里干嘛。
他们也就在于慈恩的生日宴上见过一次,这一个多月,他们毫无交集。
甄真不了解他的来意,扯了下唇:“于少,这么晚过来是?”
这人变戏法一样,从后背变出一朵玫瑰花。
“送给你。”他噙着笑,动作绅士,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将玫瑰花压如她掌中。
酒后,她的反应慢了些,迟钝地盯着娇艳的玫瑰,再抬起眼,无声地询问他什么意思。
于斯正微微眯眼,顺手带着她的胳膊走了两步,“不请我进去吗?”
“我们打烊了。”她的理智完全回笼,深嗅了两口花香,和他拉开距离,“谢谢你的花,如果你想吃饭,明天过来,我请你。”
“那好啊,我明晚过来,七点。”
于斯正毫不拖拉,说完时间,转身折返车上,只是在即将坐进驾驶座时,单手撑着车门看着她,“你喜欢什么花?”
“……没有特别喜欢的。”
“好,我知道了。”
他上车,启动引擎,经过她面前时候落下车窗,然后呼啸而去。
来去匆匆,于斯正这人不按常理出牌。
她蹙眉盯着这只玫瑰,心想这大少爷挺抠门,送花送一朵。
明天是考试放榜,正好明天也没他的戏份,宋绍廷和剧组请假,还是回家一趟。
王导为了保证剧照不外泄,剧情神秘性,所有演员都在旺角的酒店原地待命,进行封闭管理,有戏就上,没戏就在原地等着。
他动过回家的念头,最后都作罢了,因为怕看见阿嫂视而不见的眼神。
一个月不见,他迫不及待地冲回家,却只见阿妈在客厅昏昏欲睡。
“廷仔啊。”红姨困顿地睁开眼,打着哈欠,“你怎么才回来?”
他和阿妈敷衍两句就跑了出来,火急火燎地跑去龙凤楼,从暗沉的巷子里已经看到那栋别致的酒楼散发的光亮,这光亮也照出两道身影。那男人的手扯住了阿嫂的手臂,她居然没有回避,手上还拿着一束玫瑰花。
宋绍廷狭眸,呼吸陡然变得急促,本想不顾一切地冲过去,阿嫂决绝的话如魔咒一般响起来。
“你再这样,我立刻搬走。”
他生生地止住脚步,不敢再发出半点声响。
好在那男人放开了她,也很快上车离开。
他不淡定的是他们还约定了明晚的晚餐。
终于只剩下阿嫂一个人,她看着玫瑰花出神,脚步凌乱。
宋绍廷还是忍不住叫她:“阿嫂。”
甄真以为自己幻听,真是醉得不轻,怎么会听到他的声音。
她摇摇头,步履不停。
下一秒,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深夜里像是阵阵鼓声,她不能再忽视,猛然转头。
宋绍廷堪堪止住脚步,两手背在身后,深深嗅了几口她发间的玫瑰香味以及混杂期间的浓烈酒味,皱眉:“你喝酒了?”
她的反应慢了半拍,淡淡勾出一抹笑:“哦,你回来了,那回家吧。”
本来她真的想在办公室凑合一晚上的,因为今晚的脑子确实不清醒。
甄真把那朵玫瑰花随意插在收银台上,歪头看了看,“明天就枯了。”
宋绍廷看这玫瑰花碍眼,眉头越来越紧:“为什么喝那么多?醉了吗?”
“没醉,走吧。”
她交代值夜的保安关灯,关门,口齿清楚,看不出醉酒,宋绍廷眉心稍松,默默跟在她身后。
还是她走在前面,他在后面。
一路沉默,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回响。
直到两人停在电梯前,甄真才开口问:“电影拍得怎么样?”
他受宠若惊地抬眸,“很顺利,导演拍的很快。”
“大学开学前能拍完?”
“那不一定。”
两人进入电梯,甄真站去了最里面,贴着墙,宋绍廷瞟一眼,只敢站在她前面,保持足够距离。
她低眸,浅浅勾了下唇,再抬头时,笑容尽收,眼前是他挺拔坚硬的后背,一个月不见,他脖颈处的肌肤颜色变得深了,一下没了幼态感,成熟了许多。
“别耽误上学。”
“好。”他很想回头,又怕接收到她的冷眼,只好笔直站着。
“最好是拍完这部戏,就不要接戏了。”
电梯门正好打开,他慌忙出去,也就没回答这个问题。
甄真再没说其他话,因为酒意又上了头,转身进房间倒头就睡。
宋绍廷有很多话想说,想问她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想问她是不是每天都这么晚回来……
最想问她有没有一点点想他。
可是他面对的只有一扇沉默漆黑的门。
第二天早上,甄真一骨碌爬起来,发现自己和衣而睡,外面飘来熟悉的香味。
宿醉之后,肚子会特别空。
她被这香味诱惑地立刻下床,开门,奔到厨房,做饭的人正好回头,他无声地裂开嘴笑笑,锅里的粥沸了,他连忙转头去解开锅盖。
没有手忙脚乱,他修长的手指握着汤匙,慢悠悠地在锅中转动,丰沛的米香和热腾腾的雾气升到空中,飘洒在这狭小的厨房里,空置了许久的厨房突然被烟火气填满。
甄真心头忽然一热,眉眼微弯,缓缓走过去,“几点起来的?”
看着这锅白米粥的形态,应该是熬了不短时间,现在才天光微熹,不过六点。
他的声音如常,“习惯早起了。”
“阿妈说要喝粥,要是你不喜欢,我做三明治,好吗?”
甄真却摇头:“粥,很好,今天不用做三明治。”
宋绍廷垂眸,微微弯唇,拿了干净的瓷碗,把白粥盛出来。
红姨闻声出来,皱起鼻子:“今天是粥吗?我不是说要吃面?”
“……”
谎言就这么被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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