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舒轻轻一跃,拿到球权,转身运球,被对方球员挡住。
他当机立断,传球给队友,又变换位置,跑到篮筐底下,接住队友传来的球,大概估盼了一下,发现投不进去,余光瞟到一个队友已经站在最好投球点,立刻传过去。
队友接到球没有犹豫,一个两分,球稳稳打进篮筐。
“好!!”音乐学院全体同学欢呼道。
音乐学院的记分板上翻出一个大大的“2”。
就这样过了十分钟,第一节结束,音乐学院超了戏剧学院10分。
白云舒他们下场休息,获得了学院同学的热情照顾。
白云舒拒绝了两三个女生的水,倒不是不想要,而是太累了拿不动,他走到03艺术实验班那排座位,苏树很有眼力见地起身让座。
白云舒没推辞,笑着坐下,看向同学们:“还行吧?”
吴嘉妮几个女生很给面子地夸起来,止土豪和田大牛竖起大拇指,沈子庆说“明年我和你一起来打篮球”。
白云舒身边的李斐递去一张纸,说:“早知道打篮球那么受女生欢迎,我也去打了。”
白云舒抬头看了看,周围好多女生在朝这边望。
他笑得那叫一个欢,故意掀起球衣下摆擦汗,若隐若现地露出腹肌。
苏树努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妈,直男癌犯了就去找我爹艹艹。
苏曲礼在干吗呢?他笑着一把把白云舒的衣服撩得更上,身后的喝彩声更盛,有女生也有男生。
白云舒手忙脚乱地把衣服拉回去,然后笑得像个二傻子一样去打苏曲礼。
俩人眼里没有一丝暧昧,全是兄弟间的调侃。
苏树:差点忘了,这位也是直男癌重度患者。
第二节、第三节戏剧学院和音乐学院互有胜负,赛点集中在第四节。
第四节开打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但不要紧,四个探照灯把篮球场打得明亮无比。更何况今晚夜色晴朗,天空没有一丝云,一盘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
苏曲礼居然坐在座位上睡着了。
苏树和李斐都没太在意,他天天干那么多事情,不累才怪。
“哇!”那边白云舒投进一个三分,赢得全场掌声,苏树也跟着叫好。
“小树?”
一声呼唤钻入苏树耳里,呼唤非常轻柔,在嘈杂的篮球场上几乎听不到,但苏树却根本没法忽略掉这声呼唤。
是他爸的语气、他爸的声音、他爸的专属称呼。
是他老爸,是苏曲礼。
当苏树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他完全呆住了,准备鼓掌的手就这样愣在原地。
而后,他寻声往身边看去。
月光淡淡铺在苏曲礼身上,依旧是年轻的、20岁的苏曲礼,但那道看过来的目光却完全不同。
那是属于他爸的成熟,只要被那道目光注视着,就能感到无尽的安全。
苏树耳朵一嗡,什么哨声、打球声、讨论声、欢呼声全都听不见了。
那是他爸,认识他的爸爸。
苏树颤抖着,不知道从哪里吐出一个字:“爸……”
苏曲礼笑了一下,笑意直达眼底,又带着十分的柔情。眼中已经有泪花闪烁,他叹了一声,“傻孩子。”
苏树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他赶忙抹去,拉住苏曲礼的手:“爸,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苏曲礼已经看见了聚精会神看比赛的同学,他们青春洋溢,也猜到了:“是不是我的大学时代?”
苏树用力点点头,指着操场,说:“爸你看,那是谁?”
苏曲礼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根本不用找,那个人就直直砸进他心底。
白云舒汗水挥洒,青春的样子和苏曲礼的回忆完全重叠。
苏曲礼呼吸急促起来,连忙移开目光。
他怕再多看一秒,自己会嫉妒上这个年轻的、什么都没有却能被白云舒深爱的自己。
苏曲礼拉着苏树起身,“和我走。”
李斐见俩人丢下自己离席,还大声问了一句,“比赛快结束了,去哪儿?”但见苏曲礼表情很复杂,也没有听见,也没管了。
苏曲礼把苏树带到篮球场边上一条小路上,这里没有灯,鲜少有人经过,和旁边的喧闹相比,寂静十分。
那边篮球赛已经结束,不知道哪边胜出,苏树现在根本不在乎。
“爸,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来了就不回去了?你根本就没死对不对?你找到让我回去的办法了?”苏树一股脑把疑问全都问了出来。
苏曲礼按住苏树的肩,说:“小树,这是我第二次死了。”
苏树一愣,“什么叫,第二次死?”
苏曲礼眉头紧皱,问苏树:“我第一次死,是被聚光灯的钢筋贯穿身体对吧?”
苏树一生难忘那个场面,连忙点点头。
“但我没有死,我回到了我死前五分钟,刚好是聚光灯朝你砸下去那个时候。然后,为了救你,我又死了。但再醒过来,我居然就在篮球场边,变成了年轻时的自己。”
苏树听得云里雾里,他既然能穿越,他爹穿越也不是什么怪事。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爸,我既然都一直留在这里了,你是不是也能留在这儿?”
“嘿,你们在这儿干啥?”道路尽头,白云舒抱着蓝球,大汗淋漓地看着他们,“走吃烧烤去。”
苏曲礼抬眼,炙热的目光穿过浓重的黑幕打在白云舒身上,他朝白云舒走去,可才一抬脚,人就倒了下去。
苏树连忙接住他。
白云舒看见,丢开球和李斐跑过来,把苏曲礼扶住,问:“我靠,咋回事啊?”
苏树摆手,“我不知道。”
话音刚落,苏曲礼醒了过来。
只一个眼神,苏树就知道,这不是认识自己的那个爹。
在这之后好几天,苏树心事重重,他反复回味那晚发生的一切,发现几个点:
1,老爸来的时间是农历十五,月光最盛的时候。
2,老爸说自己第二次死,睁眼回到了死前五分钟。而老爸来这儿,从睁眼到昏倒,也差不多五分钟。
宿舍门外传来脚步声,他合起本子,叹了一声,只能等下个月十五再看看。
李斐和白云舒打饭回来,还给苏树和苏曲礼带了饭。
李斐逗苏树,非要让他喊爹才给。
可白云舒看出他心情不好,拍了李斐一下,让他赶紧把饭给苏树。
苏树感激地看着他们:“谢谢,一会儿我把钱转给你们。”
“转?”李斐边嚼饭边说,“你这是哪里的口癖,钱怎么转哈哈哈哈。”
差点儿忘了,这是2003年。
他们前脚吃完,后脚苏曲礼就回来了,他满头大汗,扯着领子散热。
一般他这样,是刚去通知了一遍什么事情。
“声乐老师在招上课钢伴,弹一节课五块钱,你们要去吗?”
苏树当然摇头,他不会弹钢琴。李斐也摇头,他虽然是声乐考进来,但钢琴弹的也一般。
这个问题很明确指向白云舒。
白云舒想了想,也摇头,理由只有一个:懒。
苏曲礼统计了名单,跑了趟办公室,等再回来,饭都凉了,他也没管,端起来就吃。
他吃饭非常快,好像根本无所谓在吃什么,苏树默默起身,给他爹倒了杯水。
苏曲礼愣了愣,看向他,说:“谢谢。”
看着老爸青涩的脸庞,苏树五味杂陈。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说的就是他自己。
下午是选修课,茶文化与茶品鉴,简单来说就是去课上喝茶。苏曲礼吃完饭就去上课了,走之前还不忘提醒他们别迟到。
白云舒在床上扭了下,闷声又软糯地说:“知道。”
然后他们仨全睡过了。
等听到上课铃,李斐才猛地惊醒,把苏树和白云舒叫起来。
三个人出门的时候,鞋都没穿好,白云舒头发飞在一边,眼睛还眯着睁不开。
跑向教学楼时,一辆救护车“呜噜呜噜”地和他们擦肩而过。
白云舒默默想是谁病得那么及时,能不能拖住老师别点名。
等跑到教学楼下,三人看见,和他们一起上茶文化课的止土豪、田大牛正把一个担架抬上救护车。
而教茶文化的老师站在一旁,看着担架上的人,嘴都吓白了。
三人心道不好,赶忙上前。
“怎么了?”李斐问道。
止土豪指着救护车说:“班长他喝了一口茶,晕过去了。”
三人:“啊?!”
老师举起双手:“我已经报警了,我真没下毒!”
不等三人开口,救护员过来,极快地说道:“病人现在要转去第一医院,你们谁跟车?”
老师有些为难:“我可能要和警察一块儿去医院……”
白云舒把书包塞给苏树,说:“我去,你俩骑车过来。”
苏树和李斐点头。
白云舒转身,坐上救护车。
救护车又“呜噜呜噜”地响起来。
苏曲礼躺在担架上,双眼紧闭,睫毛不住地颤抖。手腕上凸出的血管连了瓶针水,再加上他很瘦,看着可怜兮兮。
白云舒问身边救护员:“他这是怎么了?”
救护员摇头:“还不好确定。”
白云舒一愣,又问:“没有生命危险吧?”
救护员说:“暂时没有。”
白云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视线又落在苏曲礼身上。
他脑子里卷起风暴,会是因为什么呢?难道苏曲礼有特别严重的病瞒着大家,癌症?
还是说,真是老师下毒?可老师为什么要下毒害班长呢?
白云舒那个构造异于常人的脑子还想出一种可能性:他们三个人迟到了,老师一生气要扣他们分,然后苏曲礼据理力争,把老师惹怒了,下毒害苏曲礼。
完美,一定是这样。
天,这样说起来,竟然是自己害了苏曲礼。
白云舒长叹一声,握住班长耷拉在一旁的手。
“好班长,千万别死啊。”
救护员听到,嘴角抽搐:这孩子真会说吉祥话。
[爆哭]家人们由于主包这周没有上榜,要压字数上下次的榜单,所以这周可能只更一两次了。
实在抱歉,家人们可以多攒肥一点再看,这篇文现在才开始渐入佳境[害羞]
再次道歉,希望大家理解[爆哭]小作者不容易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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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篮球赛上的苏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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