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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临安寺(一)

陆棠一行人来到后院时,院中的几张四方桌上已经坐满了人,管斋饭的小师傅看到他们后,便招呼他们到一张空桌上坐下,很快便为他们端上来了一笼馒头和两蝶清炒素菜。

青玉一天下来早就饿得七荤八素,见苏昼没说话,他即刻就抓起一个馒头狼吞虎咽起来,一旁的晏乔瞧见他的样子,有些嫌弃的嘱咐他慢些。

陆棠拿了个馒头小口小口的嚼着,眼神的余光却一直在扫视院子,这院子里坐了很多不同身份的人,有百姓,有富商,也有像他们这样的旅客,除此之外,每桌几乎都有一到两名年轻女子,看来李掌柜的话不假。

陆棠刚刚想到此处,院门口就有一个胖胖的身影走了进来,身后跟了一名妇人和一位少女。

李威刚踏入后院就瞧见了陆棠,他的面容相较白日里轻松从容了许多,现下直接走过去和陆棠打招呼:“刘兄弟,你们也来了!”

陆棠倒是不意外:“李掌柜。”

李威马上招呼身后的人上前来,那位妇人身着月白色的素衣,面容温婉,少女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却生的一副好颜色。

“刘兄弟,这是内子徐氏和小女婉儿。”

陆棠一听旋即放下手里的馒头,余下三人也跟着起身。

“夫人、小姐好,对了,李掌柜,这是我三位哥哥,这是大哥,你白日里见过的。”

说完,陆棠又依次为李掌柜介绍了青玉和晏乔。

为了方便叙话,李威便带着妻女在邻桌坐了下来。

陆棠向李威搭话:“李掌柜,你白日不是就来了临安寺,怎么这会子才过来用斋饭?”

李威转过头来回道:“我们刚到寺门时,就遇上了寺里做法事,寺里的师傅说来投宿的香客都可以去听诵经文,以驱灾辟邪,是以我们便去参与了一会儿,现在才得空过来。”

“原是如此,不知李掌柜住在何处?”

李威边嚼馒头边回应:“在西边的厢房,刘兄弟你们呢?”

“住在东边的厢房。”

李威偏了偏头:“这倒奇了,西边还剩好几间空房呢,怎么把你们安置在东边?”

陆棠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有一个年纪稍长的和尚领着两个小沙弥进来催促:“诸位施主,天色不早了,还请用完斋饭的快些回去歇息,近日不太平,入夜请大家关好门窗,不要随意走动。”

和尚说完,很多吃好饭的香客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李威一边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一边看向陆棠:“刘四兄弟,你们若吃好,就先回去吧,我们吃完就走。”

等青玉将最后一口青菜扒进嘴里,陆棠便起身向李威告辞:“李掌柜,我们先回去了。”

待回到东厢房时,已经巳时一刻了,苏昼进屋点燃了灯烛,烛光照的厢房里有些发黄,陆棠在包袱里翻找了一阵,拿着一个小包出门去了。

苏昼刚刚铺好床铺就瞥见她出了门。

“去哪儿!”

陆棠头也不回的回道:“打水!”

陆棠出了东厢房,沿着青石砖铺成的路往后山方向走,她在后院时问过一个小师傅,那小师傅告诉她东厢房后边有一汪清泉水。

借着月光摸索了一会儿,她终于在一棵大榕树下瞧见了那汪清泉水,陆棠登时心花怒放,一连几日未曾好好梳洗,今日爬山又出了很多汗,她身上黏腻的很,虽然条件不允许,但她只是想擦一把脸。她直直地走了过去,从小包里掏出一方手帕,沾了水往脸上擦,冷冽的清泉水敷在脸上,身上的燥热散了大半。

她伸手摸了摸脸,因天气炎热,妆面上的膏体黏糊糊的堆在脸上,若不补救,只怕明日就要看不成了,陆棠谨慎的瞧了瞧四周,确认四下无人后,她轻轻撕开了脸上的面皮,连带着撕掉了她脸上那层从未有人察觉的伪装,一张面容姣好的脸显露在月色下,薄薄的月光打在脸上衬得她十分清丽。

陆棠飞快的收好手帕,拿出包里的工具,快速地替自己上妆。

“唰唰唰——”

晚间的风吹的山间林木不停作响,陆棠完成最后一步妆容后,对着月光下的清泉照了照,准备妥帖后,她抬头准备离开。

“轰——”

一道惊雷在脑海中裂开。

陆棠抬眼的瞬间瞥见了对面的树林后不知何时暗藏了一双黢黑的眸子,月光透过随风摇曳的树枝,一抹水亮转瞬即逝,不仔细看,真叫人难以察觉。

她周身的血液仿佛一下子冷却凝固,呼吸骤窒,只眨眼的瞬间那双眸子又消失不见。

陆棠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但又不似假的。

她拾起地上的木枝,轻轻拨开对面的林叶,空无一人。

许是自己看错了。

陆棠扔掉木枝往东厢房折返,才走出几步就瞧见苏昼靠在树下等她。一直到回了东厢房,苏昼都没有再跟她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的合衣躺下。

陆棠的心里悄悄打鼓,他看见了吗?

忐忑的陆棠在床上轻声地翻来覆去,心里咒骂了自己几百遍行事不谨慎,脑海里乱如麻织,一直回想起阿娘临终前的那句“千万别让人看见你的真容。”

陆棠的头有些痛,她轻轻合上了眼睛。

屋角的窗户纸被悄无声息地戳破了一个小洞,一缕青烟吹了进来。

陆棠的头更痛了,疼到她逐渐失去了知觉,忘却了自己身在何处。

“吱呀——”

厢房的门被风轻轻吹开了,房梁上的素纱随风飞舞,周遭的环境阴湿诡异。

陆棠听见响声,微微睁眼,瞧见门开了,她起身去关门。手刚刚扶上门沿,一飘渺空灵的声音就进了她的耳朵。

“时鸢——时鸢——”

陆棠迷迷糊糊中只觉得四肢发麻,她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苏昼,想张口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最终,一阵琴音徐徐弹响,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往对面的寺塔走去。

陆棠的步子如坠了千斤石担,一步一步重重地迈上寺塔的楼阶,她暗暗发力试图停下不受控的身体,但终究是徒劳,她双目通红,眼框蓄满眼泪,走到最顶层时,一个被剜去双目的女子募地出现在陆棠眼前。

“啊——”

陆棠忽然脱力倒坐在地上,那股压着她的劲也瞬时消失不见。

那女子面目狰狞,皮肤雪白,面上一双黑黢黢的空洞满是可怖与悲楚,双手则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

陆棠浑身发抖,心里一阵一阵的刺痛,那女子缓缓张口:“阿鸢,救救我。”

陆棠伸出颤抖的手去牵那女子,只刚刚碰到她的指节,她就化作一缕白烟四散无影。

眼泪滴落在陆棠的衣衫上,喉咙被哽住了,心脏像被封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容器里,她竟不知为什么自己会如此难过。

白烟散去,陆棠晕倒前在柱子的阴影下瞥见了一抹赤红。

那赤红身影自阴影里走出,他收拢折扇,蹲下身瞧陆棠的眼神里满是欣喜与激动:“果然是她,叫我好找啊!”

谢泽川仰头又狂妄地笑了几声,他起身望向挂在天边的明月,用近乎鬼魅的嗓音说道:“阿宁,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了。”

苗灵和阑夜也自阴影后走出,苗灵上前环视了一圈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陆棠,有些得意地转向谢泽川:“殿下,你早就认出了她,所以才让奴家用这幻烟试探吗?”

谢泽川勾了勾唇角,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两下:“那日在万福楼我就瞧出了端倪,这改头换面的把戏,别人看不出来,可我们从小陪她一起玩,早就是玩烂了的东西,普天之下,只有她爱这么干。一开始我也不确定,可阑夜不是撞见了她伪装下的脸吗?她还是那么蠢。”

谢泽川顿了顿,他想起了一段遥远的回忆,转头垂眸看向陆棠,用悲楚的语气感叹:“阿鸢,我们只能到此了。”

“阑夜,送她回去。”

阑夜有些意外:“殿下不直接将她带回去吗?”

谢泽川冷哼了一声:“只抓她一个人有什么意思,把苏昼也带回去,像从前一样,阿宁才不会孤单。”

“苏昼?大齐皇帝的亲侄子,宣义侯世子?天下之大,只怕要捉住他,并非易事。”阑夜摇了摇头,随后垂下了双眸。

谢泽川顿了顿:“盯紧那个叫刘大的人。”

阑夜猛地抬眼:“殿下的意思是刘大就是苏昼?”

谢泽川又打开了折扇,在胸前轻轻扇动:“这世上除了苏昼,谁还会在乎时鸢的死活,那日刘大拉着她上楼,举止间的焦急不是假的,我们相识多年,不会错。只不过,我没想到,发生了那样的事,苏昼还是放不下她。”

“既如此,为何不直接将他二人抓走。”

谢泽川身体一颤:“不可!此事绝不可让王兄察觉,明目张胆的抓捕就瞒不住了,须得想个法子将他二人悄无声息地带走。”

“是。”

一番话说下来,苗灵含着笑,妖娆地走到谢泽川眼前,抬起一双娇媚的眸子望着他:“殿下好大的阵仗,你这一番谋划,奴家的事还能不能做下去了?”

谢泽川轻轻抬了抬她的下巴:“这次就收敛些,别太过了,那苏昼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闹大了,瞒不住他的,我答应你,回了万古城再给你寻好的。”

苗灵娇俏的一笑:“都听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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