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何女士笑着说，“这些都是我的朋友还有周围的邻居，她们正好没什么事，就过来一起玩。正好是你生日，人多热闹。”
褚沉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
“为什么要提前和你说？”何女士的声音冷了一些，“提前和你说了，你就不来了是吗？”
褚沉说：“我有权知道。”
“你现在知道，和半小时前知道，有什么区别吗？”
褚沉和何女士说不通，也不好一直站在门口扯这种事：“下不为例。”
来的人大概有五六个，年纪和何女士差不多大。
“哎呀，小褚，祝你生日快乐。”一个女士说，“我们今天下午在小区散步碰上，得知你今天过生日，就来了，你不会介意吧？”
褚沉：“不介意，但是下次还是提前说一声比较好，我做好准备。”
“你这孩子，真幽默，要做什么准备，是你过生日，我们给你准备才是。”
“哎呀，小褚长得真英俊，肯定不少人追你吧？我听你妈说，你还没伴呢，是不是眼光太高了？”
“年纪也不小了该定下来了。”
褚沉还是那些话：“没有恋爱的打算。”
他有些怀疑何女士是不是找这些人来催婚的。
何女士招呼：“别站着了，快来吃饭。”
何女士厨艺十分一般，点了高级餐厅的外卖，此时已经摆好了。
开始褚沉看到何女士叫了那么多人，还以为会像早些时候，订一个大蛋糕，让他许愿。
并没有。
那些何女士的朋友也只在最初的时候祝了他生日快乐，然后就互相聊起包包、美容等话题了。
她们甚至已经定好了明天去哪里打牌。
褚沉无所谓的同时也生出了一点疑惑，何女士叫他来这里吃饭的意义在哪里？
这样的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在外面哪里都能吃。
而且桌上只有他一个年龄不相符的异性。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以往都是只有他和何女士两个人，沉默着吃饭，吃完饭后，褚沉把碗放进洗碗机里，再坐一会，就可以回他自己的公寓了。
褚沉在吃饭时是不喜欢说话的，但不代表他能管住别人的嘴。
“说着我都很想打牌了，婉婉，你家是不是有个麻将机来着？我们来几局吧。”一个女士说。
何女士一拍大腿：“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在我杂货间放着呢，买来就没用过。”
“那是得好好玩一下了，来不来？”
“时间赶巧，为什么不来？”
何女士应下：“看大家这么有兴致。褚沉，你能帮我把麻将机搬出来吗？”
准备离桌的褚沉顿了一下：“好。”
说是在杂物间，其实是一间客房，堆了一些东西。
褚沉一个人是没办法搬出来的，只能把房间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把桌子挪到最中间，腾出位置放凳子。
太太们吃完饭，高高兴兴地上了桌。
不感兴趣或者是还没轮到的，就坐在客厅喝茶吃瓜子。
“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何女士说，“看你衣服都脏了，还出了汗。”
褚沉在二楼一间房，四季的衣服各有一两套，都是何女士记下他的尺码给他备着的。
不过他很少来，也很少在这边过夜。
每次的理由都是上班要早起，不仅不方便还会堵车。
褚沉洗完澡，在二楼还能听见楼下的热闹。
今天明明他应该是主角，热闹却跟他无关。
褚沉倒不是说世界要围着他转，每个人给他送一句生日快乐，再哄着他许愿。
他真的已经过了这个年纪了。
但是他也不知道，这个年纪的他，应该怎样过生日。
褚沉在房间待了一会，打开了游戏。
安闲意也刚吃完饭，还榨了杯橙汁喝。
“你吃饭了吗？我不知道你会来，没有给你准备。”安闲意端着杯子，喝了一口后很不好意思地说。
褚沉告诉他没关系。
安闲意喝完橙汁，褚沉顺手把他的碗洗了，就收获了安闲意的感谢。
“啊，其实我可以自己来的。”安闲意说，“不过还是很感谢你，这样我洗完澡就可以不用再来洗碗啦。”
“你现在在哪里啊？”安闲意凑近了屏幕，“在家还是在哪里呢？”
这类问题褚沉没办法回答，于是他没有动作。
“褚沉。”敲门声响起了。
褚沉把手机直接塞进了兜里，去开门。
何女士端了盘水果：“你澡也洗了，不然今天就到这里睡吧？”
褚沉刚要拒绝，何女士又继续说：“一年也就这一回，不是吗？还是你回家有别的事情要做？”
没有。
褚沉每天在家做的事情，在哪里都能做，跟地点没关系。
但他的路线轨迹是持续的，要这么被打破，他会很难受。
“一眨眼，你就29岁了。”何女士忽然有些哽咽，“你人生的三分之一我都没有参与到，我真是一个失败的母亲。”
褚沉：“您给了我生命。”
“生物意义上的而已。精神和物质上，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褚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感觉他再说，又会重复半个多月前的那次莫名其妙的争吵。
“今晚我会留下。”褚沉回答了她的上一个问题。
何女士笑了：“好，生日快乐。”
“儿子。”
褚沉礼貌地说：“谢谢。”
褚沉关好门，再次打开手机，安闲意好像很着急。
他戳了戳安闲意，询问他怎么了。
安闲意变得生气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怎么不跟我说？”
褚沉愣住了。
一瞬间，他的脑子里闪过了很多念头，他最想相信和最愿意相信的就是，安闲意能听见他说话。
然而之前他已经产生过这样的错觉，他很快冷静下来，打开了系统页面的个人信息。
姓名：褚沉
生日是他身份证号上自动提取的。
褚沉现在除了心跳有点快，耳边还出现了嗡鸣声。
“你能听见我说话？”褚沉声音颤抖，眼睛死死地盯着安闲意的对话框。
“时不时能听到一点。”安闲意很不高兴，“你怎么都不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褚沉的生日确实是九月十六日，但是当时上户口时，他的祖父算了个好日子，和真正的生日差了几天。
于是身份证上的生日比他实际的生日要晚半个月。
如果，如果安闲意像之前一样，是通过系统知道他的名字的，也不会觉得今天是他的生日才对。
刚刚褚沉确认过了，安闲意能听见他的声音。
虚拟技术确实在这个月推行，但不是还没正式上线吗？为什么安闲意能听见？
“刚刚那个人是你妈妈吗？”安闲意又问。
褚沉下意识点了一下屏幕，随即反应过来安闲意可以听见了，就开口说：“是，我现在在我......母亲家。”
“你根本就不把我当朋友。”安闲意说，“你都不告诉我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什么都没有给你准备。”
褚沉停顿了一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行。”安闲意很严肃地说，“我要去给你做蛋糕，你是不是也没有许愿？”
褚沉：“我从来没有许过愿。”
无论是小时候还是何女士之前强硬地买了蛋糕要他许愿，他都是直接吹灭了蜡烛。
许愿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褚沉从来不信。
安闲意看上去失落极了：“也对，你都没有想做的事情。不过我还是想给你做蛋糕，让你开心一下。”
“好。”褚沉没有拒绝，“谢谢你。”
安闲意就去准备材料了。
褚沉一边和他聊天：“你能听见我的声音，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以为你知道呀，而且我觉得你不喜欢说话。”安闲意说。
褚沉回想了一下这么多天一来的细节，安闲意最近确实会根据他的话问一些问题，不过他都以为是巧合，就没有在意。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喜欢说话？”
安闲意很奇怪：“之前我们见面的时候，你的话就很少啊。”
褚沉几乎是马上就问了：“我们见过面？”
“你忘记了？”安闲意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看着我淋雨，后面果园我们也聊了天呀。那时候我说我要给你摘橙子吃，你忽然就不见了。”
“不过我也是后面才知道，原来你就是这个农场的主人。”
褚沉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
他几乎他出现幻觉了。
在他刚玩这个游戏的时候，做的梦，梦里的人，竟然真的是游戏里的安闲意吗？
安闲意不是通过系统资料知道的他的名字，而是他们见过，见面的时候褚沉亲口跟他说的。
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你......”褚沉犹豫了一下，“你知道你只是在一个游戏里吗？”
安闲意纠正他：“我们只是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你只是可以通过游戏联系我而已。”
不，这太荒谬了。
即便褚沉之前有片刻这么认为，但现在他觉得，不对劲。
“你不相信？”安闲意问。
褚沉诚实地说：“我需要时间缓冲一下。”
“好吧。”安闲意说，“现在我可以听见你的声音，等再过一段时间我应该可以看见你了，现在只能看见黑乎乎的一团。”
褚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所以你每次问我在哪里，都是看见了背景不一样？”
“对的。”安闲意很聪明，“白天你应该是在上班的地方，晚上基本上就是家里，我观察了几天，就看出了不一样。所以今天晚上我一看见就知道，你不在家里。”
我会努力更新的[哈哈大笑][哈哈大笑][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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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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