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速扎紧衣角,避免被越涨越高的酸液浸到,右手一扬,长鞭便出现在手上。
“我的长鞭可以勾住上面的树干。”
“可是……”白末欲言又止。
苏行芝的鞭子不过两米左右,可离他们最近的树干至少也有三米!
面对白末的犹豫,苏行芝坚定地点点头,“我要对器进行变幻,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了。”
她闭上双眼,在脑海里仔细想象着器的轮廓,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一个点上,用尽全力感受着器。
酸液不断上升,很快,几人所在的凸起处也染上了酸液,可供立足的空间越来越少,他们不得不缩着身子站着。
大滴大滴的汗珠自苏行芝脸上落下,她脸上青筋暴起,嘴唇翕动着,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器作为每个明塔的训练者所持有的武器,本身具有一定的可变性,但是变幻的同时也面临着极大的危险。
曾有不少训练者为了更强的力量,强行进行变幻,结果惨遭到器的吞噬,甚至丢了性命。
也是由于这个缘故,明塔明令不允许训练者主动进行对器的变幻的尝试。关于器的变幻的资料也从图书馆中被摘去,只在很少量的只言片语中草草带过。
苏行芝努力回想着她曾在图书馆中翻阅过的书籍,恍惚中,身边的情景竟变成一片漆黑,只有些许散落在空中的文字星星点点的跃动着——
器本身并不存在任何形态……她向四周看去——它来自使用者的意念……橡皮糖一样可供变幻的质感……使持有者更强……如果你想要尝试变幻器……嗡——嗡——
“想要变得更强吗?”
尖细同从墙壁的裂隙里钻出的声音在她的脑海响起。
“来做个交易吧。”
……
酸液越发逼近,就在小八发出“我们都要完了”的尖叫的同时,苏行芝睁开了眼睛。
她直视着悬在众人头顶的树干,手腕一转,原本只有两米长的鞭子顿时向上方扑去——
它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开始像植物一般疯狂地生长,原本光滑的鞭身生出无数细小的尖刺,紧紧地缠绕到怪林的树干上。
“你们快来。”苏行芝对众人喊道,“抓住我,我带你们出去!”
在浮空而起的瞬间,白末竟有一种错觉——
这种向上的力量并非来自苏行芝,而是长鞭在牵扯着她们。
怪林的枝干纷纷靠拢,试图再度把他们困住。可长鞭又开始继续生长,鞭尾以极快的速度在枝干与枝干之间穿梭着,不停地寻找新的勾点,持鞭的几人也在怪林的高空快速掠过。
“苏行芝,朝南边走,我感觉到我的器了,榕树就在附近!”
苏行芝点点头,长鞭便立刻换了个方位,直直朝着南方而去。
离开了地面,怪林的魔咒终于被打破。原本微弱无比的联系在此刻变得愈发强烈,白末看着身下张牙舞爪的怪林,越往南去,怪林的形状便越崎岖,似乎在刻意隐藏着什么。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那里一定就是榕树的真身。
“就是这里!”与器之间的联系霎那间电流般滑过,白末果断地说,“我们可以下去了。”
想象中的地面并没有出现,安鸷轻啧一声——他们落到了由密密麻麻的枝叶结成的树网上。
如果用剑砍断它们,即便能成功落到地上,它们流出的酸液也会立刻把他们消化掉。
可如果不用器,安鸷朝地上跺了两脚,这种密集程度,几乎没有下去的可能。
他抬头看了看天,暗自思忖起来:一只树魇,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这真的还是试炼?试炼会做到这种程度?
何况——他有一种强烈的不安——直到现在,他们竟然没有遇见任何同在进行试炼的训练者。
“没有办法了。”小八探出头,泪汪汪地说,“姐姐,已经没有办法了。那位哥哥肯定已经被消化完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可是要不是我,巴须也不会被魇林抓住。”苏行芝没有动,只有头上的红色发带随风飘荡。
小八张了张口,见她神色坚定,自知理亏,只好闭上了嘴。
就在三人一魇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尖叫突然响了起来。小八脸色顿时唰得就白了,浑身哆嗦着躲进了苏行芝的口袋里。
方才被白末打昏的鸟魇,再度苏醒了。
在吞食大量的恶虫后,它变大了数倍,原本小巧如拇指般大的体型已经变得有成年人的两拳大,此刻虎视眈眈地盯着众人。
突然,它似乎被什么吸引了视线,埋头用长长的喙啄起树干来。
“快阻止它!”安鸷说,“别让这只笨鸟啄树!一会儿酸液要喷出来了。”
他正要上前,苏行芝却一脸古怪地拦住他。
“没有酸液……”白末也注意到了不对,凡是鸟魇啄食的地方,树干都舒展开来,仿佛很享受的样子。
“我想起来了。”苏行芝一拍脑袋,“之前在书里看到过,这种鸟叫抚木鸟,靠吃食树木上细小的蚜虫为生,是一种益鸟。”
“难怪魇林并没有抗拒它。”白末看着四处啄食的鸟魇,“大概是魇林残留的习性让它下意识地放弃了防御。”
“苏行芝,把毒虫给我。”安鸷说。
小八一下子就跳了出来,“什么!你要做什么?姐姐,不可以给他!”
苏行芝把小八按回口袋里,把鲜艳的毒虫交给了安鸷。
后者瞥了一眼在口袋里大喊大叫的小八,随意地把毒虫扔到了空中。
诺大的恶虫不过在空中晃了一圈,鸟魇的注意力就立刻被吸引了过来。
比起光秃秃的魇林,还是这只肥硕鲜美的大虫子更受它青睐。
“想吃吗?”安鸷一笑,“去下面吃去吧。”
……
“等我把毒虫拿回来,一定第一个就把他杀了!”
小八看着再度被砸晕的鸟魇,还有抛掷着恶虫,笑得一脸阴险的安鸷,几乎要咬碎了牙。
安鸷的办法是奏效的。鸟魇顺着毒虫跌落的轨迹一路向下,所经过的树干也不断伸展开,为众人敞开了进入魇林的入口。
一到下面,那棵榕树果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榕树粗壮结实,漆黑笔直的树干向上延伸,树冠遮天蔽日,看起来有一定的树龄了。
这棵榕树几乎可以说是霸占了这片区域的养分——以树身为中心的方圆几十米,除却苔藓与零零星星的矮草外,没有一株高大的植物。
白末小心翼翼地走向榕树,在贴近树根的苔藓处拿出一枚指环,再度戴在指根。
温润感滑过,器的感应亲昵而温柔,仿佛在雀跃她们的重逢。
只是,她警觉地扫过四周——不同于前面的惊险,这里风平浪静,看起来十分平常。如果不是他们知道这是魇林的原身所在之地,这里甚至能称得上安宁。
巴须真的会在这里吗?
苏行芝和安鸷绕着树身走了几圈,也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白末的注意力再次被鲜红色的苔藓所吸引,她仔细看着苔藓,不知为何,总觉得这种苔藓十分不平常。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鲜红色的苔藓。
就在端详的时候,白末的眉头越皱越深。
她总觉得自己在看的地方——苔藓中央的纹路越看越像一只——
正在注视着她的眼睛。
那眼睛里带着天生的忧郁,当它望向你时,苦涩感会不自觉地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如此的似曾相识……她一定在哪里见到过……
是哪里呢?
是掩在层层杂物后瞥向她的悲伤目光?还是变出幻化的器时徒然黯淡的眼神?
是哪里呢……
……
白末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朝后退了一步。
“……怎么会?”
“白末,你怎么了?”苏行芝敏锐地注意到白末的不对。
少女瘦削的背因僵硬而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笔直,她扭动头颅,盯着苏行芝,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行芝快步走到白末身边,注意到了异样的苔藓。
“先前来到这里我就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她盯着苔藓,“这些苔藓真的很奇怪……我还从来没见过……咦?”
她盯着苔藓中央,皱起眉头,神色从严肃逐渐变成不可置信。
以几乎无人能察觉的声音,苏行芝轻轻启口,“巴须……”
是了。这只眼睛的轮廓,来自巴须。
白末艰涩地出声,“他还活着吗?”
苏行芝静立几秒,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想了想,她又摇摇头,“不对,巴须一定还活着。”
在搜寻无果后,安鸷就闪身进了榕树的背面,再也没有了动静。眼下,苏行芝担忧地朝树后看了一眼,又把目光转向白末:
“我们还没有搞清楚榕树是怎么‘吃人’的,要是直接把苔藓挖起来,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但……”
“对。”苏行芝说,“所以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她变出器,“也许在眼睛下面的是巴须,也许不是。”
苏行芝的话并没有说完整,但二人都明白——
苔藓之下,也可能会是其他的怪物。
小八探出头来,担忧地看着苔藓,吁出一口气。
她是充满困惑地死去的,此后虽然化作了魇,但一直被困在深坑里,始终不明白当年自己是因何殒命。
尽管她有心帮苏行芝,但也做不了什么……吗?
小八蔫下的眼睛徒然一亮,“姐姐,可以让我试试。”
“我身上有很多虫子,我可以稍微散一部分出去,去地下探探究竟。”
小八说的是个方法。苏行芝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
高阶魇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创造出一个独立于世界之外的小世界,因为这般强大的力量而被划分进“高阶”领域。而小八虽然不属于这个范畴,力量却也不容小觑。
她轻轻巧巧地站在地面上,避开苔藓区域,小心翼翼地将手按了上去。
构建成左手的无数蛆虫开始延伸,顺着苔藓与土壤的缝隙不断下探。
白末和苏行芝屏气凝神,紧张地注视着。
恶虫的活动范围大概是两米,小八操纵着恶虫不断向下,在进行到大约一米的时候,她脸色陡然一变——
有什么东西在牵扯她,不断向下。
这种力量如此强大,她只能尽量快点收回恶虫。恶虫们以极快的速度退回到小八的手上。哪怕是这样,也大概有一半的恶虫被苔藓下的东西牵扯进了更深的地方。
小八跌坐在地上。
“小八,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你有感觉到巴须吗?”
苏行芝焦急地问。
“有……姐姐,有一种东西在把我朝下拉。”小八心有余悸,“要不是我自己断开了与那部分恶虫的联系,我整个人就要被拖下去了。”
“别的呢?还有什么感觉吗?”
小八摇摇头,露出胆怯的神情。
白末攥紧器,低头思索起来。
“小八遇到的到底是什么?地下一米……树根吗?是树根在拉扯她吗?”她想着,“难道巴须的失踪和树根有关?”
榕树枝叶高大,在时不时卷起的风中微微摇曳,树叶交叠,光滑的纹理折射着太阳的光芒。一切都风平浪静,仿佛先前他们遇到的阻挠都是一场梦境。
她默不作声地用匕首挖起地面来。
鲜红仿佛存在于苔藓之中,当匕首砍断它们与土壤联系的根系,蕴含其中的液体就会流淌出来,在地面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红花,甚至染到匕首上。
苏行芝变出长鞭,时刻警惕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挖掉苔藓……继续向下挖……
还是苔藓……
白末诧异了几秒,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可……
怎么苔藓之下……
还是苔藓……?
鲜红色的苔藓不断地被斩断,掩于底下的苔藓一次次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
原本看到的黄色土地竟只有薄薄一层——苏行芝感到心惊——
原来支撑起众人的并不是坚实的泥土,而是一层又一层堆叠起的苔藓!
越向下,苔藓生长的便越发扭曲。大概在一米左右的位置,白末感到手中的匕首被什么东西扯住了。
她想把器收回来,但那牵扯的力量却十分强大。
就在僵持的工夫,已经被削断的苔藓碎屑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快速凝结、生长起来,遮盖住上方的空间,短短几个呼吸的工夫,最后一丝光线就被密密麻麻交叠的“网”遮盖的严严实实。
白末回过神来,挣扎着想要跳出去,却又被更强的力量拖拽着不断向下。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到苏行芝在大喊她的名字。
紧接着,意识就陷入了一片模糊。
……
这是一个充满白光的地方。
白末的整个视野都被白光所覆盖,刺目的白光让她想要闭上眼睛,可手上传来的钻心的疼痛却又让她不得不清醒着。
白末低下头,看到自己右手的血管枝节样纷纷从手中挣脱、蔓延。原本细小的血管粗大了许多倍,像是一团新长出来的,扭曲的寄生物,像鲜红的肉块,不停汩动着。
疼痛自指根处开始,经由心脏,迸发到身体的各个角落。
她很熟悉。
在失控的靶台上,她也经历过这种疼痛。
白末的意识似乎也被白光覆盖,清醒而茫然,她感受着疼痛,感受着刺目的白光——
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突然,白光正中浮现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无助地盯着她。
也许是盯着她,也许是盯着隐在她身后的某个人。
记忆一点点复苏,疼痛也越发加剧。
不等白末发出任何声音,整个场景徒然陷落塌陷。
细细密密的痛感从全身传来,黑暗的空间里她像一枚被困住的茧。
右手处熟悉的触感提醒着她,她依然紧紧地攥着器。
一种莫名的感觉在不停地对她说:要快点离开这里,快点,快点,快点。
白末企图用匕首切断包裹着她的丝状物,但手腕被严严实实地缠着,任何细微的动作都变得加倍吃力。
似乎感受到她的挣扎,丝状物一下子收紧,白末咬着牙闷哼一声——她的手腕几乎要被勒断了。
一定是魇!
她被魇困在了茧里!
白末开始更大幅度地晃动起来,寻找着魇分心的时机,只要让她把右手腾出来,她就有信心击杀掉这只魇。
随着晃动,先前口袋里放入的一包荧光花粉洒了出来,荧光花粉缓慢上浮,照亮了周围的点点环境,让白末一下子看清了她眼前面临怎样一番处境——
无数根系探进她的皮肤里,鲜血顺着这些根系不断向上,不停地带走体内的热量。甚至由于吸食了太多鲜血的缘故,这些根系已经被染成了鲜红色!就像地面上鲜红的苔藓一般。
在她的头顶,一只怪物正在盯着她。
根须构成的眼睛毛骨悚然,里面满是嗜血的贪婪。
渴。
越来越渴了。
白末吞咽了一口唾沫。她明白这是自己失血过多后出现的反应。
根系们正在吸食着她的血液。怪物也虎视眈眈,紧盯着它的猎物。
该怎么办?
“苏行芝和安鸷会下来吗?不。”白末想,“哪怕他们下来,也会像这样被困住。”
她情愿他们不要来。
在这最后的时刻,白末紧紧地攥住器,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个身影。
最前面是佝偻着背,笑得一脸慈祥的白阿婆,接着是双二娘、双二叔,二虎……离水村里的每一个村民都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他们笑着,站成一团,和善地看着她,仿佛在等待她的回归。
众人当中,要属二虎的眼睛最为黑亮,笑嘻嘻地看着她。
白末看愣了神,这是回光返照吗?但不管是不是回光返照,这都是她难得再度与他们重逢的机会。
除此之外的见面,都发生在光怪陆离的梦境里,梦境里只有无数骇人的魇兽。
恍惚中,她又回到了那个夏天。
……
“小白,小白!看我找到了什么?野凤凰的羽毛!”
一个圆头圆脑的小男孩从低矮的山坡上朝她跑过来,宽大的袖管被风鼓得满满当当。
一根十分漂亮的羽毛被他攥在手心,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五彩斑斓的色彩,柔顺的纤羽构成优美的弧线。
“是不是很漂亮?”
二虎小心翼翼地拿给她看,“我娘说,见到凤凰就会有好事发生。”
“真的吗?”
“真的。”二虎信誓旦旦,“她的肺病老不好,我猜啊,要是让她见凤凰一面,保准好。”
他又补充道,“说不准,这凤凰还在这附近呢。”
男孩把羽毛收进怀里,圆溜溜的大眼睛扫射着周围。
白末有模有样地学他。
流动的蓝天下,青翠的草叶密密麻麻地生长着,几根枯树枝混迹其中,呜呜的风声里,除了树叶的翻卷声,偶尔也杂着山雀的鸣叫声。
“我什么也没听到。”圆头圆脑的小男孩撇撇嘴,兴奋劲儿一下子淡下来。
离水村位于群山之中的凹陷处,山上流淌下来的泉水养育了离水村的数代人。据阿婆说,曾经有一条小路能够通往外界,但几百年前的一场山洪,把那条小路给冲毁了。
自此,离水村彻底断了和外界的联系。
大朵大朵的云朵铺展开,在地上投射出巨大的阴影。
“小白。”二虎冷不丁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他一顿,“出去?”
“去哪儿?”白末疑惑地说。
“外面,离水村外面。”
白末愣了愣,“可是不是不能……”
“你想吗?”二虎打断她,“只是说你想不想。”
女孩脸上流露出困惑的表情。
沉思一会儿后,她摇摇头,“我不想离开这里,我很喜欢这里。村子里的大家都很好,而且,而且阿婆在这里。”
“可是我想离开这里。”
白末扭头看向二虎,不知道什么时候,男孩头上的发带不见了,二虎的头发随风飘扬着,在身后扬起弧形的轮廓。他的眼睛里没有了神采。
“我娘总是不让我打探外面的事,别人也是,小白,我真的受够了。”
“……什么?”
一般来说,由于地势的缘故,群风都会被阻隔在大山之外,但那天一切都莫名反常。
呼啸的风声中,二虎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来。
“我不信外面的世界真像他们所说的那样......他们一定是在骗人,总有一天我要出去……我要找最好的郎中给我娘看病,我要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我想,一定会比离水村大上不知道多少倍,一定是一个……一个大世界。”
二虎葡萄般黑亮的眼睛睁大了,“小白,你要和我一起吗?”
……
偌大的刺痛传来,怪物已然趴在她的身上开始吸食她的血肉,白末的回忆猛然被打断。
她惨笑一声,她几乎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浑身只有越发厉害的寒意与痛感。
“这就是我的结局了吗?”
她自嘲地想。
“明明,还很不甘心……但是死了也罢,至少那边还会有阿婆、二虎……我的亲人们都在等着我。”
白末闭上了眼,却仍然紧攥着匕首。
俯身啃食的魇突然警觉地抬起头,一种可以称之为“本能”的东西让它下意识地朝后退去。
就在魇撤步的同时,夺目的白光忽地从白末身体里发出,照亮了整个空间。
凡是白光所碰到的地方,都像是被什么抹除掉了一般,只剩下一片骇人的空洞。
一直死死缠绕着白末的根系纷纷消失,只剩下位于空洞中央的,脸色苍白的少女。
白末彻底昏迷了过去。
修了修文,之前写的有点意识流or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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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寻找巴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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