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蘅收到大统领的密信,凤眼微眯,原来他们离开龙渊,打的是这个算盘,她用力一捏,密信瞬间灰飞烟灭,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是夜,祖孙俩在书房商议龙元峥的婚事,他眉头紧锁,“明日祖父便去纯狐族提亲。”越发不懂白琂的心思,自己回渊的事人尽皆知,他竟然不拒绝,是公然在挑衅龙族吗?
“祖父,有以仙弑神的先例吗?”那日,凌族长在掌心写下一个“神”字,她遍查古籍,没记载弑神的古法。
无双剑是上古神剑,连它都忌惮的神族,想必在神界地位不凡。
“两族虽一字之差,但境界却是天差地别,神界未关闭前,仙族已有千年未有人飞升成神。”龙啸摇摇头。
姜寻来历不明,又夜闯龙族后山,如果没有应对之法,他们的处境会很被动。
“为何有此一问?”
“我未见过神族,一时好奇罢了。”龙蘅搪塞过去,不想徒增烦恼。
阿蘅不会无缘无故问出这句话,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理由,“从古至今,只有扶光能做到,而她凭借的法器就是灭神箭。”
扶光上神?龙蘅当然想到了她,当年她以神族之身炼化出灭神箭,而自己只是区区仙体,哪有那么容易。
“阿蘅,若你勤加修炼,未必达不到扶光能拥有的成就,不必急于一时。”龙啸宽慰她,仙界早有传言说,她会是下一位神君。
“嗯。”她心中感到不安,担心时间来不及。
回到小院,龙蘅心烦意乱,握着无双剑在院里练剑,商黎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族长棘手的问题,自己也没办法,这些麻烦都是姜寻惹出来的,心想,必须除掉他。
次日一早,龙啸携聘礼前往纯狐族提亲。
龙元峥摸不着头脑,明明定在三日后,怎么突然提前了?
龙蘅留守龙渊,“商黎,传信给南宫焱,说我有事与他商议,请他速来龙渊。”
“是。”
南宫焱是她唯一知道接触过扶光上神的人,或许他能助自己炼化出灭神箭。
天宫收到龙啸启程提亲的消息,白梦瑾心神大乱,忙不迭地跑到白琂面前,希望他现在就下一道圣旨赐婚。
白琂踌躇不决,“瑾儿,现下两族恐怕已经议完亲,不便横生波折。”贸然下旨,会惹人非议。
“父皇,我不管,我就要龙元峥。”白梦瑾撒波打滚,扯着他的衣袖,苦苦哀求。
“为何非要龙元峥不可?”他是女儿的兄长,因为两宫的龃龉,从不待见她,怎么可能会答应娶她。
白梦瑾回答不上来,心里仿佛有个人在同她拉扯,告诉她,非嫁不可。
姜寻适时出现,劝说他,“天帝,此时下旨还来得及。”据他推算,龙啸刚到纯狐族,一切未定,尚有转机。
白琂不语,打心底里不想答应他们。
姜寻忽而靠近他,按住他的肩膀,“天帝会答应的,对吗?”
白琂突闻鼻尖有一股异香,脑袋昏沉,他呆呆地的回答他,“是。”走到书案前,写下一道圣令,递给他们。
姜寻勾唇一笑,“恭喜长公主得偿所愿。”拿着这道圣令前往纯狐族。
白梦瑾开心地跟在他身后,完全不顾白琂的异样。
大统领看到姜寻捧着圣令,昂首挺胸走出书房,顿感不妙,立马找到白琂,希望他回心转意,“陛下,您下旨赐婚了?”
白琂轻声说,“嗯。”奇怪,他明明还在犹豫,怎么突然写了圣令?
“可是殿下……”大统领欲言又止,这是龙族多年来的第一件喜事,殿下极其看重,草率下令,难道是嫌父女俩的关系还不够僵吗?
“出去。”他如何做事,轮不到旁人置喙。
大统领不得已去龙渊告知龙蘅,她愤然站起身,“姜寻同天帝说了什么?”
“没听清,长公主在书房哭哭啼啼,姜寻进去后,很快拿到了圣令,老族长他们应该都知道了,殿下打算如何应对?”大统领替她着急。
“你先回去吧,需要问过祖父才能决断。”她自然想撤回圣令,成全兄长,但违抗圣令就要背上反叛的罪名,她不能赔上全族性命。
傍晚时分,只有龙啸一人回来,龙元峥还在纯狐族挽留两人的亲事,龙蘅迎上去,“祖父,要听从圣令吗?”
龙啸轻叹一声,“阿蘅,天帝疑生暗鬼,若违抗圣令,免不了一场大战。”言语间承认现实,选择妥协。
龙蘅甩开他的手,负气离开,凭什么每次都是龙族妥协!
龙元峥是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回到龙族,他一言不发,直接去龙啸院里,跪下求情,希望他们能成全自己,拒绝白琂的赐婚。
龙蘅站在身边,“白梦瑾为何非你不可?”
“她能有什么原因,只是想捉弄我罢了。”龙元峥苦笑着回答她。
龙啸摆摆手:“回去吧,任何人都不能改变天帝的心意。”
龙元峥不听,挺直腰板跪在地上。
大雨倾盆,商黎撑着雨伞守在龙蘅身边,她开口说道,“祖父,当年边关一战是不可推脱,现在的亲事仍是无法拒绝,究竟要龙族做到什么地步,天帝才能满意?”目光冷彻,发泄心中的怨恨。
“阿蘅,我们不是孤身一人作战,我们身后是整个龙族。”龙啸试图劝她冷静下来。
“连家人都护不住,谈何守护龙族!”龙蘅转身离开,心中已有决断。
龙蘅回到卧房,目光停留在无双剑上,脑海中浮现龙耀战死边关的画面,“舅父,我不会食言。”用他生前送的发带捆好头发。
随即走到书案前写下一封书信,穿上一件斗篷,拿上佩剑前往天宫,神色决绝。
天兵看到龙蘅,躬身行礼,她一路畅通无阻,来到白琂所在的寝宫。
大统领看到她手中的佩剑,出手拦住龙蘅,“殿下,莫要冲动。”
“放心,只是防身而已。”推开他,“陛下,龙族家主有事求见。”
白琂为白天的事耿耿于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听到龙蘅的声音,急忙坐起身来,“进。”
龙蘅往后一顺,露出一张冷漠的面容,“陛下,臣为赐婚一事而来,还望您收回成命。”
大统领关上门,想了想,还是决定去龙渊知会老族长一声,千万不能让殿下出事。
“圣令已下,不能收回。”白琂出言拒绝,披上外袍走到她对面。
“必须收回。”龙蘅的语气不容拒绝,“兄长和纯狐小姐互生情愫,双方默许这门亲事,陛下为何突然下令,拆散他们?”
“你在质问我?”白琂来回踱步,“我如何做,轮不到你多嘴。”他望着女儿那双寒霜的眼睛,不禁怒从中来。
“是,陛下圣裁,边关一战不用和龙族说,亲事自然也不用和龙族说。”龙蘅嘴角讥诮。
“你在怪我害死龙耀?”白琂沉声说。
“难道不是吗?明知边关战事吃紧,既不让祖父支援,又故意延续救援,难道舅父的死和陛下没有半点关系吗?”龙蘅一字一句道。
“龙蘅,谁让你这么说的,你竟敢忤逆!”白琂指着她的鼻子骂,“我不会撤回圣令,龙元峥必须娶瑾儿。”
“我说不许娶,就不许娶。”
大统领开启传唤阵来到龙渊,守卫领他来到龙啸的院子,看到跪在地上求情的龙元峥,心怀不忍,他快步走上台阶,“老族长。”
“何事?”他走出来,眉宇间笼罩着阴郁。
“殿下去了天宫。”
“什么!”龙啸立马带上佩剑赶去天宫,这孩子,又冲动了。
龙元峥撑着膝盖,缓慢站起来,“我也去。”
商黎心中不安,猜测族长肯定在为赐婚的事烦忧,起身想去房间看一看她,一推门才发现门口设下禁制,“糟糕。”族长一定是杀去天宫,替少主讨回公道了。
商黎调转灵力破门,龙蘅料到他会发现,特地设置高阶秘法封锁他的房间。
他静气凝神,自己是族长的近侍,功法相似,一定能破解她设下的禁制。
寝宫内,两人僵持不下,房间内硝烟弥漫。
姜寻不紧不慢走进房间,“龙族长,你既弃了皇族身份,理当该遵守臣子本分,这般和天帝说话,是否太过目中无人?”
龙蘅冷笑一声,“若不是你挑唆白梦瑾,她会闹到天帝面前吗?”真以为她什么事都不知道,想打乱龙族的节奏,趁机潜入后山夺取龙族至宝。
“龙族长,此话差矣,感情之事,我如何能做得了主?”姜寻笑了笑。
“我深夜入宫,你如何得知?”她一路上没有惊动任何人,大统领知道她为何而来,定会为她保守秘密,姜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长公主婚事交由我来办,我甚是惶恐,特来请教天帝。”
“哦?婚事有礼官操办,凡事以白梦瑾为先,你来找天帝,不觉得自己说话,漏洞百出吗?”龙蘅环抱着双手,冷冷地盯着他。
姜寻回望,暗自攥紧拳头。
白琂出声提醒他们,“够了,都给我出去,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
龙蘅:“我只要陛下收回圣令。”龙族有她一人承担就够了,不用兄长作出牺牲。
姜寻缓步走到她身边,“龙族长,长公主嫁入龙族,并非没有好处,她……”
龙蘅退开两步,打断他接下来说的话,“够了,龙族如何,轮不到外人指指点点,龙族不需要联姻换取功勋。”
白琂大喊:“龙蘅,你别忘了,我才是天帝。”
“陛下别忘了,你是如何坐上这帝位的?”龙蘅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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