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个发病的是电台接线员。
沈曜撞开急诊室大门时，那个女职员正用指甲在墙上刻十字，鲜血顺着瓷砖纹路流淌。"它们在我脑子里说话......"她转向温语宁，眼球疯狂震颤，"小七，你听见了吗？"
温语宁的血液瞬间冻结——只有K组成员会叫她这个编号。
市中心大屏幕突然雪花闪动，切换成研究所内部的监控画面：地下二层的手术台全部空置，而倒计时还剩【02:17:35】。滚动字幕写着：【记忆病毒传播率37%】
"不是清洁工。"温语宁抓住沈曜流血的手臂，"陆明远把老局长的记忆做成了传染源——"
她的手机震动。未知号码发来解剖室照片：第三具死者的声带标本浸泡在蓝色液体中，标签被换成【记忆载体K-3】。
沈曜的警用频道突然炸响各种报告：
"文化广场多人自残......"
"第二医院医护人员集体出现......"
"死者耳后的十字标记......"
所有症状都与K组实验记录吻合。
2
精神病院隔离室内，温语宁将电极贴在自己太阳穴。
"你确定要这么做？"沈曜把改装过的警用信号发射器绑在她手腕上，"万一找不到终止代码......"
"那就记录下病毒扩散模式。"她调平脑电监测仪，"如果我五小时后没醒，往静脉注射这个。"递来的安瓿瓶标签写着【记忆阻断剂】，生产日期是1998年10月16日——父亲死前一天。
沈曜突然扣住她的后颈，额头相抵。这是他第一次越界。"听着，我会把你从任何地方带回来。哪怕要炸了整个潜意识层。"
麻醉剂开始生效时，温语宁看见他往手枪里压入一枚特殊子弹——弹头刻着十字。
3
集体潜意识层像一座无限延伸的图书馆。
温语宁在记忆回廊中奔跑，两侧书架陈列着市民的记忆瓶。越往深处，瓶子里的雾气越浑浊——被污染的区域。转过拐角时，她猝不及防看见童年的自己。
小女孩坐在血泊中，正在把七个编号牌排成圆圈。"你终于来找我了。"K-7抬起头，锁骨烙印渗着血，"终止代码在中央钟楼，但你会后悔知道真相。"
身后传来纸张翻动声。温语宁转身，看见无数记忆瓶同时炸裂，黑色雾气凝聚成陆明远的形态："你以为删除记忆就结束了？我们早就在所有人潜意识里埋了种子——"
剧痛突然贯穿胸口。现实中的身体正在抽搐，信号发射器发出尖锐警报。她咬牙冲向记忆层核心，却在钟楼门前僵住——门锁是七个数字的密码盘，而提示牌写着：
「K组的共同记忆」
父亲临终的脸闪过脑海。温语宁输入林小满临终说的数字：1-0-1-6-0-3-2
门开了。
4
现实世界正在崩溃。
沈曜按住温语宁剧烈抽搐的身体，脑电仪显示θ波达到危险峰值。窗外，更多市民开始出现刻十字行为，整个城市陷入诡异的同步性。
"最后手段。"他拿起阻断剂安瓿，突然发现瓶底刻着极小字母：【仅宿主可用】
手术刀划过静脉的瞬间，温语宁在记忆层抓住了悬浮的终止代码——一段儿歌旋律。但黑色雾气缠住了她的脚踝，陆明远的声音直接在脑中响起：
"你以为温明哲是救世主？K组实验最初就是他的项目！"
记忆碎片如玻璃刺入：父亲站在实验室主控台前，年轻的脸冷酷陌生；签署文件上清楚写着【记忆武器化第一阶段】；七名儿童被强行按在手术台上......
"不......"温语宁在现实与虚幻间挣扎，"这是植入的记忆......"
黑色雾气突然具象化成父亲的模样，手指掐住她喉咙："你亲手帮沈曜找到了所有证据，却不敢面对这个？"
终止代码开始消散。
5
沈曜听见了歌声。
温语宁的嘴唇没有动，但那首儿歌确实从她胸腔里传出，越来越响。脑电仪显示她的意识正以惊人速度消耗，瞳孔已扩散到边缘。
"坚持住......"他捏碎安瓿瓶，将药液注入她的颈静脉，"我带你回家。"
歌声突然实体化。医疗设备屏幕炸出火花，整栋医院的灯光随着旋律明灭。走廊里疯狂的人们停下自残动作，茫然地望向声源方向。
温语宁的右手无意识地在床单上划动——不是十字，而是一个未完成的坐标。沈曜认出那是中央钟楼的方位。
他掏出那枚刻着十字的子弹，压入弹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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