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中尉站在花树的阴影里，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波莱娜凑上去，朝他露出一个自认为娇憨的微笑，今天她特意换了条A字半身天鹅绒茄紫长裙，浅藕色的套头薄毛衣，头发则梳成两股麻花辫，再从后面盘上去，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
他盯着她道：“这些漂亮衣服哪儿来的？也是她送给你的？”
“恩。”波莱娜心中一紧，随之而来是难过，中尉从来没有好好打量过自己，他更关心衣服从哪里来，难道她会去偷别人的衣服么。
“看来对你是不错。”安德烈说完就走了，只剩她一人傻站在那儿。
深秋已至。
二楼小卧室内，维尔茨抱着米娅道：“真不容易，可算和我熟悉了。”
陈梦瑶噗嗤一笑：“偶尔还会哈你，都没哈过安德烈中尉。”
维尔茨放开猫，将她轻压在身下，细碎绵密的吻铺天盖地，陈梦瑶一时感到无法呼吸，缓过来了才埋怨道：“这是报复，我又不是故意提他，有些人天生有动物缘，你应该没有。”
维尔茨笑得居然有几分妖娆：“他心里不知道有多嫉妒我，一想到此，我就很开心。”
“无聊。”陈梦瑶故作生气状。
“我还没说我有多爱你，去前线之前不敢说，现在我要大声地说。”
“嗯，我也想说，”她微微侧头，柔声道：“中国有句古话：山河空念远，怜取眼前人，说的是要好好珍惜现在，珍惜身边陪伴你的人。”
“以前是不敢，谁知道万一我。。现在可以放心大胆地对你说，在漫长的未来里，会永远对你忠诚，只对你。”
一心一意，大概是这世上最温柔的力量，陈梦瑶再一次溶化在他的臂弯里，窗外，正迎来秋末冬初的第一场雪。
清晨，她翻了个身醒来，身边不见爱人，连忙穿上衣服走出去寻找，他正在厨房做早饭，热饮是果汁，知道她不喝鲜牛奶。
“怎么不多睡会儿？”
维尔茨回头，朝她抿嘴道：“我不忍心吵醒你。”
波莱娜也走进厨房，默默地在案板上切面包，气氛一下子变得冷凝，陈梦瑶不喜欢这样，刚想说话，她却抢先一步道：“你能原谅我吗，我只是。。只是喜欢他，还能回到过去吗？我没地方可去，只有这里。”说完快速偷瞧了维尔茨一眼，便低下头僵在那儿，可怜兮兮的。
“我从没怪过你，何来原谅？”陈梦瑶给了波莱娜一个温暖的笑容：“我大学里最好的朋友是个波兰女孩，而且要知道，在苏联人来之后，是你改变了态度，不是我。”
她听了喜极而泣，拼命地点头：“是，是我的错，我想留下来，留在这里。”波莱娜和寻常人并无分别，普通人的求生本能罢了，假设中尉许她未来，也就不会有这些话。
维尔茨始终无动于衷，这么拙劣的演技见过太多，但他不想揭穿，毕竟陈梦瑶身边需要有个陪伴，而自己的工作也要重头开始，会比较忙。
昨夜下过的那场雪已是消失无踪，乌云散尽，天气又恢复了晴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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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怜取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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