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多目击者无一人为绿衣女说话,苏阿玉一时愤慨不已,出声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尖酸刻薄,从刚才起就处处为难羞辱这位小姐,你们是有多大仇?堂堂世家闺秀,如此小肚鸡肠,小家子气,也不怕人笑话了去!”
紫衣女气得脸发白,叫到,“你这乡野悍妇跟这贱人是一路货色,别以为你为她出头就让人高看一眼,无知无畏的蠢货!”
“你说什么?!老娘今天就教训你这晦气玩意儿!” 说着,苏阿玉掷出刚才就攥在手里的小石子,石子精准地飞到紫衣女的额角,在她精心保养的娇嫩肌肤上磕出了一道血印子。
紫衣女尖叫一声,又见对面的苏阿玉还如此淡然,愈加地暴怒,若不是被侍女和朋友拉着,她恨不得冲到苏阿玉面前扇她的巴掌。
侍女抹了一下她的额角,紫衣女见到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苏阿玉这边也被旭辉和娇莲拉着,她们连声劝道,“冷静!冷静!不能在别人的地盘生事!” 苏阿玉气得够呛,发泄得还不过瘾,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
何维岳见场面乱成一团,便喝了一声,“够了!” 两边的人才算安静了一点。
他指挥仆人将紫衣女带下去包扎伤口,然后送她回家去。又招手唤来两个丫环,叫她们带着苏阿玉和绿衣女去换衣服。
面纱女站在旁边,未发一言,只是轻声地哼了一下。这轻蔑的一声“哼” 被苏阿玉听见了去,她这才仔细地观察了这位神神秘秘的来客。
苏阿玉总觉得这个女子似曾相识,但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何时见过这样的人物。她虽然带着面纱,仍可见她的姿容绝非凡人。一双流转的美目妩媚中带着傲慢,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
怪不得先前苏阿玉觉得她是异域贵族,她的衣裳确实是都城里女子里时兴的款式,华丽唯美却也算是中规中矩。不一般的是她脖子上的项圈,层层叠叠,繁复到无以复加,从脖子一路堆叠到了下巴。
苏阿玉从未在离都城里见过这种装扮,确实又异域又新奇,衬得该女子的脖颈修长极了,风情万种,神秘魅惑。
苏阿玉被该女子迷得挪不开眼睛,心里嘀咕道,“这世界怎么会有这等美丽异常之人?” 尚旭辉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旭辉喊道,“阿玉,想什么呢?何公子叫你去换衣服呢,赶紧的吧!”
苏阿玉这才慌慌张张地裹紧了披风,跟着一个小丫环向后院走去。尚旭辉和娇莲二人紧随其后,脚步匆匆地跟着走了。
苏阿玉换衣服时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腕处擦伤了,虽然并未出什么血,但红了一片,现在火辣辣地疼了起来。苏阿玉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她只想赶紧收拾好了回家去,这一天搞得,扫兴极了。
这时,房门咚咚地响了两下,苏阿玉以为是尚旭辉在催她,便回道,“好了好了,进来吧。” 房门打开,苏阿玉一探头,进来的却是何维岳。
苏阿玉整个人呆住,结结巴巴地问,“何......何公子,你这是......?”
何维岳示意小丫环下去,将门又掩上了,苏阿玉眉头一跳,喊道,“你......你要做什么?”
何维岳扑哧一笑,从袖里掏出一个药瓶子,在手里颠着,说,“刚才我看到苏姑娘你的手受伤了,就给你带来了这个。”
苏阿玉舒了一口气,不禁为自己以小人之心揣度好人而不好意思起来,便没话找话,问道,“那位落水的小姐还好吗?”
何维岳走近苏阿玉,在她旁边坐下了,回道,“她只是受了惊吓,还是哭哭啼啼的,我安排人送她回家了,放心吧,她没事的。”
苏阿玉这才点了点头,看着他手中的药瓶,摊着手说,“给我吧。”
何维岳微微一笑,看着苏阿玉,说,“姑娘你还是那么爱见义勇为啊?我都目击两次了,第一次让我记住了你,这第二次,还是在我家,我说,你受伤了,我是不是也有责任?”
苏阿玉收了摊着的手,侧了侧身子,被这暧昧的气氛弄得不好意思起来,嘀咕道,“那确实,说是请的都是大家闺秀,也不看看都是些什么人?争风吃醋,尽使些小手段,还牵连我这个无辜的人。”
“争风吃醋?这么说还是我的错咯?” 何维岳眉眼带笑,清冷感退了几分,有点那日庙会时候的样子了。
“那我给你赔礼道歉,嗯?” 何维岳说着,就将她受伤的那只手抓住,“亲自给你上药,可满意?”
苏阿玉扯了扯被抓住的手腕,被他抓得紧,挣脱不得。苏阿玉瞬间便红了脸,不去看他,嘟囔道,“这算什么赔礼道歉......”
何维岳只是笑着,轻轻地将药膏抹在了擦伤上,又从怀里掏出一卷纱布,轻柔地给她裹了。何维岳一边裹着纱布,一边自言自语般地说道,“能遇到姑娘这样的人,真是幸运。”
苏阿玉以为他说的是今日落水的绿衣女子,便回道,“那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挣扎而置之不理啊。”
何维岳抬眼看了一眼她,眼里溢出欣赏,笑着说,“我说的不是她。”
“那你说的......” 苏阿玉终于反应过来,将手抽了回来,站起身来,感觉不能再和他待下去了。
何维岳也起身,凑近道苏阿玉跟前,大胆地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姑娘可有心悦之人?”
苏阿玉别过脸去,嗫嚅道,“我......我......”
何维岳满意地一笑,退了一步,说,“姑娘要不要听一个故事,听完了我就让你走,怎样?”
苏阿玉又坐回凳子上,现在的她,只想赶紧逃离,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何维岳便说起了他的故事。他说:
“从前,有一户官宦世家,因男主人对婢女出身的侍妾宠爱有加,正房便对侍妾及其庶子怀恨在心,连带正房的两个嫡子,经常在背地里欺负他们。老爷忌惮正妻娘家的势力,多数时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日,两位嫡子又将庶子堵在院子里,想要抢夺庶子手里的玩具,那是老爷送给庶子的生日礼物,庶子自然不可能放手。
两个嫡兄竟合起伙来,对他劈头盖脸一顿打。这一幕恰巧被正在府上做客的,老爷同僚的女儿瞧见。那小姑娘气势汹汹地冲到比她还要年长的两个嫡子面前,怒斥道:
‘两个人合起伙来欺负比自己年纪小的,算什么男子汉?!我竟不知,在这堂堂的相府,还有这种恃强凌弱的事!不知道女王陛下是否知道,你们温文尔雅的父亲竟教出这样肆无忌惮的儿子?如此教子无方,有何颜面在陛下面前侃侃而谈治国大计?’
两个嫡子见这小女孩得理不饶人,又拿出女王来吓唬他们,马上就乖乖服软,道了歉就飞也似地跑了。小女孩又安慰庶子,叫他要理直气壮地守护好自己的东西。
那庶子自出生以来,除了母亲,从未有其他人像今日这样维护他,为他挺身而出。从此以后,他便认定要报答这个女孩今日的仗义执言。
只可惜天意弄人,那女孩后来染上时疫去世了。老爷为解决兄弟不和之事,最终将侍妾和庶子送往田庄。庶子知道家中的一切都不会轮到自己继承,于是便发愤图强,誓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故事说完了,怎样,苏姑娘,你喜欢这个故事吗?” 何维岳看着苏阿玉,等着她的反应。
苏阿玉略一沉思,抬眼问道,“那孩子已经出人头地了,那下一步,他不该更进一步,与世家联姻,步步高升,给曾经欺负过他的人一点颜色瞧瞧吗?”
何维岳露齿一笑,说道,“那未尝不是一种办法。只是人生苦短,若是老天又派来一位正义凛然的女孩来到身边,我想,那孩子更想弥补年少时候的遗憾吧。”
苏阿玉站起身来,说道,“何公子的故事很感人,只是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这身衣服,之后我会派人送来的。” 说着就迈步向门口走去。
何维岳轻轻拉住了苏阿玉的衣袖,问道,“我可以去府上找苏姑娘吗?”
苏阿玉似笑非笑,调侃道,“我哥那个人,可不是好惹的,你的帖子能送到我的面前,就算你有本事。” 说完便出了门去。
尚旭辉和娇莲正在门口等着,看样子等了一会儿了,见苏阿玉来了,总算松了一口气。
尚旭辉问道,“阿玉,那个何公子跟你说了什么?神神秘秘的,叫我俩在这等老半天。”
苏阿玉挥了挥手腕,说道,“何公子大好人,说什么都要亲自给我上药,我只得恭敬不如从命了。”
尚旭辉捂着嘴偷偷笑了,然后假正经地说,“怎么今天谁都爱当大好人,真是凑一起了哟。”
苏阿玉一脸困惑,问道,“什么意思?”
这时候旁边的娇莲开口了,说道,“小姐你没注意到莫护卫不在嘛?”
“对啊,莫大侠他去哪里了?”
“他啊,大好人,英雄救美去了哦。” 尚旭辉笑嘻嘻地说。
苏阿玉眉头一挑,更加好奇,追着问,“快给我说说啊,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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