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原银张开了双臂。
女人与涩泽龙彦擦身而过，抱起了女儿，错身的那一瞬间，涩泽龙彦仿佛能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无法分辨品类，也记不住味道。
新原夫人抱着女儿，另一只手伸出来，想要牵起少年的手。
涩泽龙彦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他不太习惯和别人如此亲近，更何况这是一位女性，哪怕她是长辈。
新原夫人并没有把他无声的抗拒放在心上，只是温婉的笑了一下，带着他们原路返回。她的身影显现在竹影之间，女儿依偎在她的怀中，一双明亮的眼看着跟在身后的涩泽。
她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涩泽龙彦对这位母亲的好友一无所知，仅知晓的一点信息也不过来自于母亲，围绕着她的家庭。她的过去，出嫁前的一切，无人知晓。
她与她的女儿在眉眼间十分相似，气质宛如大和抚子一般，温顺、美丽、柔软，似乎是理想中的，作为“母亲”和“妻子”最完美的模板。
“节子有很多次和我提起过你。”
她这样说道：“一直都想见一见你。”
“小银也是，她很喜欢你。”
……并没有看出来。
新原银把头埋进了母亲怀中，涩泽龙彦只能看到她的发顶。
“你说……”
新原夫人抚着女儿的背，眼中带着忧虑，“把小银交给节子，让她当你的女、妹妹，好吗？”
涩泽：？？？
刚刚是不是停顿了一下。
“您说笑了。”
涩泽龙彦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这是要把新原银寄养在他家的意思吗？可是为什么要这样问。
他回头望了一下幽深的竹林，太宰治没有一点消息，希望他不要迷路。
竹林之外，涩泽葵迎接了他们，并直接迎向客室，午宴会在这里解决，新原夫人也并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只是母亲提出要新原夫人多待两天，言语之间带着亲昵，父亲只剩苦笑。
这也是十分正常的，毕竟是多年未见的闺中密友，见面一定会有很多话要说。
这顿饭涩泽龙彦吃的心不在焉，他没有一点胃口，甚至有些反胃。原因未知，他不可以在客人面前失礼，只能保持着得体的仪态应付过去。
好在所有人都没有在意，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
除了新原银。
她看了自己好几眼。
即使是在吃药的时候也在看着自己，看得涩泽龙彦有些不自在。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僵硬，新原银收回了视线。她捻起方盒中的红色药丸，就着母亲端着的温水送服。
涩泽龙彦缓缓的看向了涩泽葵，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新原银吞服下药丸，不知道从哪里也摸出了一个瓶子，倒出了两粒红色的药丸。
好巧。
你们吃的同一个牌子的药啊？
涩泽葵想的是：好巧，你也有心脏病啊？
她转念一想，不对啊，没听说过小银身体有问题啊，她倒是有个肺不好的兄长。
涩泽葵总感觉哪里不太对，但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塞尔瓦莎安安静静的不出声，整个客室也安静的落针可闻。
“葵，龙彦。”涩泽节子再一次把新原银交付给了他们，“带着小银去玩吧。”
涩泽龙彦如释重负，面上一点不显，只是平静的应下。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大人之间的交往，不能指望一个社恐找话题，还不如带孩子。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半路他就被医生叫走了。
“抽血……？”
他一脸茫然的听着医生给他解释，一大堆专业术语成功把他绕了进去。
“体检。”医生总结，“伸手。”
他乖乖的伸出了胳膊，任由医生撩起他的衣袖，露出苍白的肌肤。因为常年隐藏在衣料之下不见日光，它呈现出病态一般的白，苍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长长的针扎进了血管，只有刺进皮肤的时候感觉到了一点疼痛，血液流失的感觉几乎无法感知。
医生抽了一管血之后用棉签压住了伤口，涩泽龙彦接过棉签自己按压止血，他的体质一直很奇怪，未知的病弱debuff常年挂在身上，皮肤一磕就青，鲜血一流不止，上次太宰治弄出的伤口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消去。
他都怀疑自己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凝血障碍之类。
“最近视力如何，还有重影的情况吗？”医生把血液样本放到医药箱中，丢掉了那根棉签，针眼的地方晕开了一点淤青，血珠从伤口处滚落。他又给人换了一根。
“没有了。”
本来就是因为看到了身影交叠在一起的鬼魂，但实际上在看着别的景物或者人的时候并没有出现这种现象。
医生的视线在桌案上的人偶身上一扫而过，又重新回到涩泽龙彦身上。
贝蕾妮丝：松一口气JPG
“啊对了。”涩泽龙彦终于想起了人偶的事情。“那只人偶我很喜欢，多谢医生。我给她取了名字，名为贝蕾妮丝。”
贝蕾妮丝：抽气JPG
医生收拾医药箱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轻轻的合上了药箱，坐在了涩泽龙彦身边。
“你喜欢就好。”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提出这个人偶并不是自己一开始想要送的那一只，那个可怜的，被代替了的孩子现在依然躺在医生的工作台上。而作为他的制造者，医生没有为他说一句话。
贝蕾妮丝十分崩溃。
明明医生都要走了，怎么莫名其妙的又坐下了，球球了，快走吧，医生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她就感到一阵难受，被打碎的感觉仿佛再度从意识之中蔓延上来，那太痛苦了。
医生没有在发现她的第一时间就将其抹杀，但是依旧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她看到医生就本能的害怕。
明明医生不会真的杀死她，她也确信以后医生也不会真的杀死她。
她战战兢兢的挨过涩泽龙彦和医生的谈话，目送医生提着医药箱离开，整个人偶差点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一头栽倒，如果不是躯壳特殊，她大概会出一身的冷汗。
涩泽龙彦对于人偶的难受毫无感应，他把衣袖拉下，叫住过往的女侍，要了一些点心和夏日的饮品，涩泽葵最后还是要回来他这里，那个新原家的孩子大概也会一起过来。
母亲是真的很喜欢她。
…
涩泽葵牵着新原家的孩子走在长长的廊道上。
竹帘遮蔽着日光，只留下一条又一条细长的影子。新原银的目光从一个又一个竹帘上拂过，追逐着它们的纹路和影子。
“小银。”涩泽葵握着孩子柔软的手，感受着从手心传来的有些冰冷的温度，“你知道芥川氏吗？”
新原银没有回应，女孩抿着唇，不发一言。
没关系。
涩泽葵想，不承认也好，不知道也罢，都没关系，只要她认定就好。这么长的时间足以她思考违和的地方。
年岁。
如果按照正常的时间线来算，这个孩子不应该这么大，这可是七八岁的年纪，哪怕五六岁都要好很多。
年岁混乱了。
她不知道是只有小银一个人这样，还是所有人全部混乱了。她根本无法查证，毕竟正传里的这些人，在这个时间点分各一方。
难办。
而且小银的情况特殊，她是如直美一般的存在，并非是已知现有的文豪，而是其作品衍生。这就造就了更多的可能性，毕竟所谓的正传并没有明确的表述他们的确切年岁。
涩泽葵感觉到小银的手轻轻的反握住了自己，那个孩子的声音细弱，语调有些不稳，吐字还带着迟疑，像是刚学语不久，透着生疏。
“姐姐。”她这样说，“你和我，是一样的吧？”
涩泽葵一愣。
“我有一个哥哥。”她轻声说，“他身体不好，很不好……应该是很差。我没有办法。”
“我不能离开他。”
“可我的身体快要撑不住了，死亡如影随形，无论是我还是哥哥都是这样……今天，或者明天……”
“你知道的，长兄如父……”
新原银到底想要说什么。
“拥有一个哥哥的感觉真好啊……姐姐也是这样想的吧，但是姐姐更希望自己是姐姐……对吗？”
这孩子……过于透彻了。
新原银松开了手，把自己的手从涩泽葵的手心抽了出来。
“姐姐，你快乐吗？”
她望着涩泽葵的双眸，露出有些难过的神情。
“姐姐，你别哭。”
那双手伸出来，像是尝试着为她擦去泪水。
涩泽葵的瞳孔微微散开，她近乎茫然的弯下身子，任由那双有些冰冷的手摸上她的脸。
她明明没有哭。
这个孩子真的好奇怪。
新原银收回了手，抓住了涩泽葵的衣摆，她在涩泽葵的身后看到了从竹林中缓步而出的黑衣青年。
太宰治在竹林迷了一上午的路，鬼打墙了好几个小时，终于掐着KP连骰好几个数值走出了这个竹林。他的骰运一向拉跨，这次也不例外。
太难了，生活一直在对他这只小猫咪拔刀相向。
他对怯怯地看着他的新原银挥了一下手，全做打招呼。女孩缩了一下，验证了她可以看到他的事实。
太宰治一路跟随着两个女孩来到涩泽龙彦的寝室，外室的门拉开，少年正在等着她们回来，一壶凉茶，几叠糕点，还有三个杯子。
太宰治心酸的觉得自己就是个外人。
什么啊，明明以后涩泽君会被他求婚，他们会顺利的扯证，对方也会成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夫人，这些关爱和等待未来都会是他的。
如果KP能够听到他的想法，大概会破口大骂太宰治是什么普信男回忆只有求婚没有答应的部分两人也没有生活的记忆靠的最近的还是太宰治一刀捅了对方之类。
但很可惜KP无法撬开太宰治这个人的脑壳看看他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么。
于是太宰治失去了几个十分重要的信息。
涩泽龙彦把糕点全都堆在了新原银面前，又给人倒了杯凉茶。他们度过了饭后的一段悠闲时光，本来都没怎么吃的午饭在这里得到了圆满。
是的，都没怎么吃。
无论是新原银还是涩泽龙彦。
一直到正午过后，新原夫人把小银带走午睡，涩泽龙彦隐约还能听见母亲和新原夫人的小声交流。
“要不要放在这里。”
“不太好吧，不急于一时。”
涩泽：……？
他感到有些惊悚。
“真不知道新原夫人对女儿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太宰治把门一关，随便坐在了软垫上，涩泽龙彦把桌案上的百合花瓶挪了一下，从橱柜里拿出单独存放的一叠点心和小壶凉茶。
“我给你留了。”他小声道，“不过茶有些凉了。”
他也没想到新原夫人会把女儿放在他这里这么久。
新原夫人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太宰治咬了一口糕点，稍微有些偏甜的口感，他不是很喜欢，但也不讨厌。
□□首领是不能有明显的偏好的。
但是为什么，他在吃这些糕点的时候，有种相当微妙的感受，说不上来，总感觉这些糕点里面掺杂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整个下午并没有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母亲也没有要求他到前院去待客，涩泽龙彦就在房间里看了一下午的书籍。
一些杂书，异闻之类。
什么点化成灵，什么借尸还魂，什么画龙点睛，还有什么人能与鬼通的奇怪事物。
晚饭是女侍端来的，他愉快的咕掉了，里面有一道海鲜粥，他直接推给了太宰治。
本来就不饿，有人帮忙吃饭真是太幸福了，虽然他到现在都没弄清楚为什么一只鬼可以进食。
明明太宰治也没有任何的生理需求。
就很奇怪。
涩泽龙彦小小的打了个哈欠。
他今天格外疲惫，反正没什么事，涩泽龙彦决定早睡。
太宰治看到窗边江户川乱步掠过的身影，也十分主动的离开。
这一次的会面他依旧拉黑了KP，带上了贝蕾妮丝，三个“人”在院子里互相交流信息，太宰治依旧不知道自己失去的记忆到底是什么，贝蕾妮丝也没搞清楚医生到底为什么不杀她。
至于江户川乱步，他脖子上的红纹根本压抑不住，暗红的纹路已经蔓延了半个脖颈。
结束会面之后，太宰治带着贝蕾妮丝准备回他一直待的客房，贝蕾妮丝的珍珠还是手串状态，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涩泽龙彦说这件事，上一次换裙子的事以太宰治帮忙掩饰过去。
深夜静寂，各处的灯都熄了，女人行走在长长的走廊上，她的影子和黑夜近乎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医生无声的跟在她身后，进入了涩泽龙彦的房间。
太宰治本来想要回去的方向转了个弯，停在了涩泽龙彦的窗边，在这个位置能看到室内发生的事情，感谢没关的窗户，他甚至能清晰地听见里面的声音。
少年安静的沉睡着，完全不知道室内发生了什么。
涩泽节子站在内室的正中央，面无表情的看着医生坐在儿子的床边。男人的手从少年苍白的脖颈边伸到颈后，用巧劲把人在睡眠的状态下弄昏。医生从薄被中拿出涩泽龙彦的手臂，撩开衣袖，上午抽血的针眼处依旧泛着淤青。
“……动手吧。”
涩泽节子似乎挣扎了一下，随即坚定了决心。
“不会醒吧？”
“不会。”
医生消好毒，从医药箱中拿出成套的抽血器具，冰冷的针扎进血管，鲜血顺着管子流入血袋之中。
涩泽节子的手攥住了和服的衣料，她强迫着自己看这一切。
太宰治摒住了呼吸，眼睁睁的看着医生抽了四袋鲜血，少年的脸色越发惨白，他都要怀疑这样下去会不会因失血过多而当场死亡。
涩泽节子按住自己的心口，长长的喘了一口气。
她心脏不太好，这对于她而言还是太刺激了。
医生把血袋放好，从医药箱中拿出一瓶液体，掐着涩泽龙彦的下巴强行灌下去。
“走吧。”医生提着医药箱，平静的跟着涩泽节子离开。
他们就这样把人丢在了室内。
[KP：跟上去。]
KP在脑海中出声，制止了太宰治想要进去看看的动作，他没有理会，直接去查看人的情况。
徘徊在死亡边缘，处于濒死状态，医生抽了太多血。
太宰治眼中一片冷漠。
原先以为涩泽家不会如津岛家一般，没想到都是一样的。
涩泽节子，她明明是一个母亲。
贝蕾妮丝不敢吱声，她被太宰治放在了涩泽龙彦的枕边，目送太宰治离开。
长长的走廊在白日并未有什么异样的感觉，而在深夜，它显得无比阴森，死气沉沉的。
涩泽节子推开了自己的房门，一路穿过外室进入最内里的寝室。她的丈夫常年在外，即使回来也是长期分居，夫妇二人甚至有自己的院子。
寝室最里面，新原夫人抱着自己的女儿，木着一张脸，呆呆地看着涩泽节子一把拉开障子门。
“……如何？”
新原夫人没有出声，她收紧了怀抱，女儿在她的怀中安静极了，一动不动。
只是一个下午，新原银的情况就彻底恶化，这一次来访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医治新原银“虚弱”的身体，涩泽龙彦出现意外，而新原银也因为一些其他原因飞速衰弱。两边同时加快了进度。
涩泽节子从前问过医生，可不可以解决，就像当年解决涩泽葵的事情一样。
医生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她便让好友带着女儿来了。
毕竟这个孩子，她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龙彦的……
“没有心跳了……”新原夫人麻木的拢了一下女儿的衣衫，整个人都是僵硬的，“明明只是一个下午，为什么那么快……”
涩泽节子上前，把手指放在了女孩的脖颈上，那里冰凉一片，毫无生命气息。
就在她取血的那段时间里，新原银在母亲的怀中失去了呼吸。
涩泽节子看向了医生，对方面无表情，冷漠的看着这一切。新原夫人崩溃到极致后的呆滞在他眼中似乎不值一提。
他把医药箱放下，取出了刚从别人身上抽出的鲜血。
“口服效率太低，直接输血吧。”他轻飘飘的道。
下午已经做过了排异反应，不会出任何问题。
“新原夫人。”他强硬的从女人怀中拖出女孩的尸体，涩泽节子抱住惶然的友人，让医生得以把针头刺入女孩已经僵硬的皮肤。“你要知道，你女儿的情况特殊，死亡并不是终局，而这远远算不上死亡。只要有‘食物’，她就可以再度复苏。”
血袋挂在高处，在重力的作用下鲜血一点地进入新原银的身体，这些血并没有做过处理，也不需要处理什么。
他强灌进这具尸体之中的血液逐渐流动，在心跳已经停止的情况下流转至全身，并唤醒了心脏的再一次跳动。
新原银的身体抽搐了一下，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气音，僵硬的躯体再度柔软，呼吸也逐渐恢复。
就像睡着了一般。
新原夫人发着抖抱住了自己的孩子。
“还剩一袋。”医生把鲜血递给她，“放到食物里也好，怎样处理都好，这两天就用掉。”
他还给了他一个白瓶，里面放着满满一瓶的红色药丸。
“这些都是喂养这种东西最好的‘食物’和‘药物’。”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点嘲讽，“刚刚更换不久，都是最新鲜的，对吧，涩泽夫人？”
涩泽节子瞥了医生一眼。
医生难得询问，“我不明白。”
他问新原夫人，“这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吧？死了就死了，为什么要难过呢？”
医生永远不懂感情，他觉得这东西十分累赘，会影响他的思考和判断，而他必须做到绝对的公正。
“可她是龙之介认定的。”母亲怀抱着女儿，“龙之介说她是妹妹，那她就是我的女儿。”
长子在某一天把她带到她和丈夫的面前。
他们就这样认下了这个比自己的儿子还要大的女儿。
这个女孩的确不是亲生，但她身上流着龙之介的血液，那么就是他们家的孩子。
“我给你的那瓶血……原来是让你的孩子使用了吗？”
涩泽节子微叹。
“我也没、没办法，但是节子，我真的不能舍弃，她和龙之介都是我的孩子啊……我可是一个母亲，哪怕我窃夺了这个身份。”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小银的生长状况太怪异了，我甚至没有办法把她带到人前，难道我要幽禁她一辈子吗？！”
“现在这个情况，我是真的没办法！我是一个母亲啊！节子，你能理解我的吧？我支撑了这么久，都是为了我的孩子！我实在是没办法，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所以我才会求到你这里。”
涩泽节子沉默了一下，“不如……把她放到这里吧，让她回到龙彦身边。”
养一个也是养，再多一个女儿也无所谓。
“她迟早是要回到他身边的。而她的身体状况，最好还是要呆在药的身边，就像葵一样。”
“那龙之介怎么办？”新原夫人十分痛苦，“龙之介还能撑多久？没有合适的器官，他撑不了几个月，我又怎么忍心把小银从他身边带离！”
她的声音有些尖锐。
“芥川！”
涩泽节子的声音压过了她，直接喊出了她的旧姓。
“我有办法。”她喃喃道：“如果只是器官的话……我有办法。”
这也是那孩子愿望着的，是他曾经说过的。
“过段时间的宴会……你把龙之介带来。”
她不知道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友人。
“有办法的，别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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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新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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