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沈霁神情并不是想象中那般平静，他紧蹙着眉，狭长的风眸闪过一抹幽深的情绪。
她是他的。
她说，只要他想，她就是他的。
那是否可以理解为，他想做什么，她都会允许。
沈霁眼底彻底染上不正常的红，他慢慢伸出手，将衣袍褪下，线条流畅，肌肉起伏。
很奇怪，他以为自己对姜眠最多只是好奇，想看看她会做什么，可现在，事情朝着不受控制方向而去，他也终于意识到。
他对姜眠，有着很强大的感觉。
这种感觉从那个不经意的唇贴过侧脸，到之后数次做梦都与她有关，再到现在，脑海中只是幻想着她的模样，便感觉手心里愈来愈控制不住。
喘息声加快，最后，额前的发丝几乎全被浸湿，那双眼眸也完全不似平日里的冷清与淡薄。
他抿唇，尽管知道这样不好，但他还是不可抑制的，一遍又一遍幻想着她。
**
姜眠并不知沈霁为何忽然离开，他还没回答她的话呢。
到底愿不愿意同她在一起。
她抿了抿唇，半途放弃并不是她的作风，她须得亲口听到他说，他是如何想的。
姜眠沉默了片刻，忽然从地上起来，她走到沈霁门前，本想直接推门而入，想了想，还是伸手叩了几声。
“表兄，能把门开开吗？”
即便是要拒绝她，也得当面说吧，为何还躲起来了，姜眠有些好奇，表兄刚刚怎么忽然一言不发就离开了。
“表兄，你若是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你也喜欢我。”
她勾了勾唇，心中又多了几分勇气。
原本还担心，她骤然说出那样的话，他会动怒生气，而现在，看他的反应，更像是被表白后害羞躲起来了，如此说来，表兄也喜欢她的可能性倒是大了几分。
她继续叩着门，里面还是没什么反应，就在她犹豫要不要直接推门而入时，沈霁却打开了门。
“表兄……我的膝盖好疼呀，方才你忽然离开，我正好磕在了地上……”
一见到人，她马上换了一副可眠模样，杏眸里装着泪水，正好沾湿了眼睫。
“进来说吧。”沈霁轻轻瞥了一眼她的膝盖，而后淡淡道。
姜眠一喜，连忙走了进去，顺势还关上了门。
不过，她看到窗户都开着，心中有一瞬间的疑惑，表兄不是最畏惧寒冷的吗，这会怎么将窗户全打开了。
不过她也没在意，径直坐在软榻上，朝着他可眠巴巴道：“表兄，我的膝盖好像磨破皮了。”
“严重吗？”
他脚步停下，认真看向她。
“有些疼。”姜眠如实道，接着，不知想到什么，试探般询问：“上回的金疮药还剩了些，能否劳烦表兄替我上药。”
姜眠无声勾了勾唇，这才是她的目的。
果不其然，沈霁慢慢转过身来，他蹙眉，姜眠本以为他要拒绝，接着又要给她说一大堆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便看到，他指尖不知何时已拿起了那个瓷瓶，开口道：“将裤子褪下来。”
“什么？”
姜眠有些震惊，似乎不敢相信，一向清冷雅正的表兄，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是要上药吗？”他抬眸，语气理所应当。
哦，对，是要上药。
可是怎么就这么别扭呢，尤其是从他嘴里说出，那一瞬间，仿佛被人用什么轻轻拂过她心尖一样，连脚趾都不由蜷了起来。
沈霁何时如此不避讳了，往常，从没将他主动过。
不过，她也不是会怕的，她的目的本就是他，借着上药的名头，正好可以拉进关系，只要一想到，看到沈霁爱上她，非她不可时，心底莫名就有些兴奋。
她垂下头，即便心中期盼，面上仍旧做出一副娇羞模样：“表兄能背过身去吗？”
“可以。”沈霁转过身。
姜眠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已经下了决心，但她还没有做好在他面前脱裤子的准备。
看到他背对着她站立，她指尖才缓缓落在腰间系带上，轻轻一扯，衣料的窸窣声响起，她先将外衫褪下，才去掀里面的裤子。
沈霁指尖紧紧攥着，正因为目不能见，听觉便更为明显，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道声音，都牵动着他的思绪，他似乎能想到，她是以怎样的姿态来做这些行为。
终于，身后传来一道甜腻的声音：“好了，表兄，可以转过来了。”
沈霁这才转了过去。
入目和他想象中有所差别，却也大差不差，只是姜眠将外衫褪了下来，内衬掀上去，露出膝盖上方几寸以及整个小腿。
肌肤晶莹白皙，和他梦中所见的一样。
他走上前去，微微蹲下身，姜眠坐在软榻上，有些不自然的看着他伸手握住了自己的小腿肚子，那一瞬间，冰凉的触感激的她险些往后退去。
这画面太有冲击感，仿佛沈霁手中握着的并不是她的腿，而是别的部分。
本想借着这样好的机会调戏于他，谁知，冰凉的指腹慢慢上移时，她忽然有一股错觉，他半蹲在身前，神情是那样认真，然而，她却有些想偏了，望着这张俊美又清冷的面容，她忽然感觉到一种不自在。
“怎么了，很疼吗？”
沈霁轻轻问道，抬眸看向她，眼底带着一丝疑惑。
姜眠摇了摇头，该怎么同他解释呢，眼下疼痛感虽然还在，但并不是主要的感觉，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他粗粝的指尖轻轻抚过时，而觉得奇怪。
沈霁“嗯”了一声，而后仔细的将药涂抹在她的伤口处，他神色认真，仿若脑海中只有这一件事，甚至涂抹完后，还用唇在伤口周围轻轻吹了吹。
湿润的冷气拂过，她指尖紧紧扣着身下的被衾，才忍住唇间的呻吟。
姜眠怀疑他是故意的，不然怎么会用唇去吹她膝盖上的伤口，甚至在近一些，他就要吻上了她的膝盖。
她脊背发麻，极力控制没从他掌心中收回双腿。
须臾，沈霁起身，淡淡道：“最近一两日，伤口最好不要沾水。”
“那要是沐浴呢？”
姜眠脱口而出。
沈霁怔了片刻，没做声。
姜眠其实很想说，他要给她的伤口负全责，毕竟是因为他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可是，一来她没那个勇气，二来这话太过亲密，若是让沈霁给她沐浴，只怕难捱的是她自己。
她便噤了声，勾唇道：“开玩笑的，表兄莫放在心上。”
沈霁颔首。
她没注意到男人眼中浓墨似的情绪渐渐铺开，便想继续刚才那个话题：“表兄，我如今不能走了……”
言外之意便是想留在他这里。
沈霁将金疮药放回原位，闻言，神色正了正，他眼底裹挟着不正常的黑，开口时，却是稳重又认真的：“姜眠，你因何而喜欢我？”
你喜欢我什么呢？
他很想知道。
说到这个，姜眠忽然来了兴趣，她将衣衫放下，坐直了身子：“自然是因为表兄你霁月清风，品行端正，最重要的是，你对我很好。”
姜眠弯着眼眸，看着他端坐一旁的模样，心底感慨，还有一点，便是他这副容貌，实在是难得的清俊好看。
沈霁眉宇间的阴云微微散开，曲起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落在玉桌上 ，末了，忽然问道：“那若是我同你在一起了，你会做什么呢？”
这一句把姜眠问住了，她要做什么？
她能做什么呢？
这个问题……需要好好思索，万一她答的好，表兄开心了，说不准便同意与她在一起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青年便拂开视线，语气很轻：“你若只是一时兴起，便就此作罢吧，我只当没听到，往后……”
“不是一时兴起！”姜眠有些急了，好似生怕他不同意，连忙下地，忍着膝盖上的疼痛，来到他面前：“表兄，你摸摸我的心，是不是跳的很快。”
她拉起沈霁的手，恰好落在心房处。
虽然隔着衣衫，但还是能感受到，少女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在指尖蔓延。
他眼眸暗了暗，一丝不正常的欲念在眼底铺开。
姜眠心跳又快了几分。
“表兄，我每次见到你都很开心，是发自内心的开心。”这话说的有些假，不过，此刻她来不及思索太多，只要能哄得他同意与她在一起，就足够了。
“若这些都不够的话，那我……”她绞尽脑汁，只恨自己明明准备了好多话，怎么这个时候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的指尖还抵在她心口。
温软的触感有些奇妙，但却令他舍不得收回来。
姜眠暗怪自己嘴笨，正绞尽脑汁搜刮着甜言蜜语，不料，青年忽然道：“够了。”
她一怔，够了？
什么够了？
“我说，我信你的话。”
窗外云光打了下来，照在刻着花纹的窗饰上，亦落在青年如云般冷淡的眉眼间。
森冷的冰逐渐融化，他勾起唇。
姜眠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落入怎样的境地，现下，她仿佛觉得在做梦般。
沈霁竟会这么轻易就从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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