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男人的叫声响彻浴室,大半夜的,客厅里的赖成钰有点担心第二天邻居投诉扰民。
赖成钰不动声色继续刷着公众号简讯,他就不信了,他哥都能把他撞飞,在浴室洗个澡能遇见什么让他哥尖叫的事?
总不可能是小强吧?
而此刻白昼若是能听见赖成钰的心声,她就会反怼上去,她真希望遇见的是小强,而不是身上的大强。
她现在是个男人!这有什么了不起的,高中不是学过生理课吗?想想好的地方,至少她现在没有大姨妈了。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多躺一会。
白昼脱光躺在浴缸里,让滚动的流水自动清理她的身体。
紧绷的肌肉得到缓解,白昼感到身心疲软,头无力靠在浴缸边。
镜子被水蒸气盖得雾蒙蒙,白昼不敢去擦,她顺着底下的暗扣,发现放在镜柜的浴盐球。
有薰衣草味、洋甘菊味、还有一些外文没看懂。
白昼把紫色的球球丢水里,“咕噜咕噜”浴缸里冒起泡泡,球融进水里,释放出一只塑料小鱼在水里游泳。
白昼点点小鱼的脑袋。小鱼不死心地潜伏出水,被她按下,又游到水面上,十分执着。
打断白昼独自玩耍的温情时光,叩击的敲门声敲了三下。磨砂玻璃门后出现一个身影。
“哥,我拿个毛巾。”是赖成钰在说话。
没等白昼出声,门把被两下扭开,看样子赖成钰只是通知她一下,没打算麻烦她来开门。
“啊!!!”赖成钰门开一半,感觉怪异,听见里面尖叫声加快了开门速度。
第二次了,他哥真是奇才!洗个澡不仅能洗两个小时,还在里面怪叫,究竟是冲了什么太岁。
只见烟雾氤氲,香气环绕,白瓷浴缸里装满淡紫色液体,他哥屈膝泡在里面,双手抱臂,把头埋进去,像一只遇到危险就把头埋土里的鸵鸟。
看不出来原来哥国外读书压力这么大,一个人偷偷哭。果然昏迷事件另有隐情。
赖成钰把窗户打开,屋里雾气一下子消散,气味清新。
“哥,你泡太久会缺氧。”赖成钰拿上毛巾去了隔壁卫生间。
还好当初,他哥选这所公寓。这公寓优异在它干湿分离做了两个洗漱区域,不然今天等到天亮他都不一定洗上这个澡。
对了,浴缸水怎么是紫色的?他哥可能用了浴盐,网上买运动服送的。
赖成钰眼神扫到客厅两兄弟合照,他哥曾经语重心长地劝他研究生报考国外大学,现在看到他哥从国外回来的样子,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他自言自语道,这叫什么事儿。
冷风强势灌入浴室,白昼在逐渐变冷的水里打了个颤,不得不起身,擦干身体穿好衣服。
她的脸烫得绯红,她用实际举动证明了,男人脸红起来也是收不住的。
门打开那一瞬间,她误以为自己仍是个女儿身。
热气往外逸散,赖成钰腾云驾雾式出现。浅灰针织衫紧紧贴合上身,优雅地勾勒他宽臂薄肌的曲线。浴室云雾缭绕,他宣布直接入室,不多一分犹豫,不少一分体贴,拿完毛巾迅速退场,不给观众留下任何关系拉扯。
他就是拿个毛巾。
白昼把手放在那猛烈跳动的小鹿上,心弦为君而鸣,久久不息。
赖成钰去过医院回来必洗澡,等他出来时,看见“赖丞”穿着睡衣坐沙发上正襟危坐。
手机显示京都时间凌晨两点,赖成钰去厨房接杯温开水,走近问道:“哥,你不睡吗?”
他哥没有理他。
赖成钰仔细看,他哥坐得这么正经竟然睡着了。
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吗?坐着都能睡着。
没办法,他扛不动他哥,只能把他摇醒。
白昼在沙发上做了个梦,感觉自己在海上漂浮,飘啊飘,突然飘到了一处岛上,岛上有座活火山正在爆发!她拼命游啊游,结果还是被火山喷出的岩浆烫到了。
她醒来时发现梦不全是假的,她的脸火辣辣一片疼。
“始作俑者”把手放后面,脸不红心不跳地解释道:“哥你在沙发上睡会落枕,怎么摇你都不醒,我只好采用非常手段。”
白昼吸吸鼻子,很难不以为他是在报白天的私仇,但是她太困了不想计较,她半睁开眼问道:“睡哪?”
卧室床是上下铺,由红橡木柜梯相连,床头临靠飘窗,树叶都掉光了。
跟着赖成钰的指引,白昼往床一沾就睡着了。睡着前,她自发性祈祷,明天睁开眼,一切就会重回正轨。
赖成钰上午近代史期末考,下午照顾他哥被折腾,半拖着他哥的身体往床上一放后,他也累得不行,往上铺一靠也睡着了。
秋夜苍苍,一夜无梦。
早上五点半难得没有听见学校那只彩冠头“校霸”的鸡鸣声,白昼却被一股胀意弄醒。
嗯?宿舍的上下床什么时候换成实木了?
她从床上醒来,飘窗外路灯也熄灭,黑洞洞的,只有墙壁的自动感应灯指引她。
白昼迷迷瞪瞪起身去上厕所。
错乱的记忆中,她幸运地摸到去厕所的路,把灯打开。
“啊!!!”白昼第三次惊叫,成功把赖成钰喊醒。
“......”赖成钰抹了一把眼睛,不用想,他现在双眼通红。他一向没有起床气,今天他哥成功把他激怒了。
看鬼片听见男人叫声都会让赖成钰感觉腻烦,短时间内他听好几次他哥的尖叫,胸腔里像塞进棉花一样闷堵。
他一定要搞明白,他哥为什么老发出奇怪叫声,这关系到他今后平静的幸福日子。
赖成钰出卧室,发现只有卫生间的灯是亮着的。
公寓里的锁扭两下就能开,赖成钰扭开卫生间门把手,看见让他至今难忘的一幕。
他哥竟然坐在马桶盖上大哭。
赖成钰想默默关上门给他哥留点男人的体面,但是怒气到喉咙已经咽不下去,他走到他哥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哥哭。
“哥,我要上厕所。”赖成钰用下巴朝白昼指了指外面,让她出去。
白昼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变成男人的残酷现实,她低垂着头乖巧地走到旁边。
赖成钰可没等白昼转身,就开始解睡裤带子。
“啊!!!”果不其然,白昼看见后发出第四次惊叫。
赖成钰不是来解决生理问题的,他重新系好裤带,他是来解决他哥瞎叫唤的问题。
男人往常冷厉的形象早已荡然无存,“赖丞”呆呆站在原地,失了智。
这下赖成钰终于看懂他哥在鬼叫什么了,幽闭恐惧症犯?
“哥,你这是创伤应激反应,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赖成钰心情无语到顶峰,困意也攀爬到顶峰。他一只手撑在洗漱台面,另只手扶着门框,头侧靠着门,眼将闭未闭,一副马上要倒下睡着的模样,嗓音沉闷。
白昼愣在原地,她听见赖成钰鼻息间的呼吸声。
“赖丞”的身体其实比赖成钰略高一筹,白昼不知道还能从这个角度端详他,以前也不会有这个机会。
乱蓬蓬的额前发将将盖住他凌厉眉头,刀刻的鼻峰融进阴影,下巴微翘。光影交错间,只看见那江南水色的眼神与淡粉色薄唇夺人心魄。
白昼感觉心脏被丘比特之箭杀穿,滚烫的血液流到全身,沸扬不止。
不愧是她白昼暗恋了两年的大帅哥。
不亏她从政法大学出发,周周跑理工大学,只为了看他一眼。
最喜欢的人没有办法放弃,她做多少心理建设,只要看他一眼都成了无用功。
见色起意!都是见色起意!
白昼狠狠咬下唇,闭眼,颤抖着抬手,逼着自己往那张美如画的脸扇过去。
“啪”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打走了男神的瞌睡。
清醒后的赖成钰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微疼的脸,他皱着眉说道:“哥,你不会还有躁郁症吧?”
白昼打完就不敢看他。
她清了清嗓子,眼神飘忽,学着用雄厚的声线教训着弟弟:“站着都能睡着,回你床上去。”
赖成钰微抬起眼皮瞪了他哥一眼。
好像从前他哥的感觉又回来一点了。
但是赖成钰实在困得眼皮打架,打了哈欠往房间里走,懒得管他哥了。
跟着赖成钰回房,白昼躺在下铺瞌睡虫跑了一半,她蜷缩着身体,做出保护自己的形态。
赖成钰睡在她头顶上,他毫不设防,两人距离不到一米,时间是晚上六个小时。
白昼最初不明白为什么会是她经历魂穿呢?但现在有个好机会。
“赖成钰,问你一个问题。”白昼用手指敲床头木架,叩击三下。
三下后,没有听到回音,就算了,白昼心想。
“嗯。”赖成钰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传到下床。
白昼面着对上床说:“如果你一直对一个人爱而不得,你会放弃吗?”
卧室舍弃单床所以面积并不小,白昼适应黑暗后,屋里摆设和生活痕迹慢慢清晰。白昼不知道的是,赖丞出国后,房间里只有赖成钰一个人住。
五分钟过去,白昼猜赖成钰已经睡着了,她闭上眼睛。
万籁俱寂,上床突然翻身,还有他的一句话不慎掉落在地。
“我会。”
眼泪不争气地跑出白昼闭好的眼眶,她把脸埋进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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