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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囚笼

“我以为你会来找我。”

宣河京仰起头灿然一笑:“没想到失策了,后来的那些猫你直接埋到了孤湖公园。”他语气竟然带上点委屈的埋怨,“这样厚此薄彼,是不是有点不公平呀。”

面前的这个人千方百计虐杀了那么多流浪猫,还抽干血液当作墨水写成情书,就是为了让自己主动去找他帮忙?

厉皎眉梢轻动,垂眸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他,毫不留情:“我哪里得罪你了吗?铺垫这么久就为了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闻言宣河京反倒嘴角噙着的笑意更深,似乎厉皎脸上的愠色越重他越受用,油盐不进地自顾自道:“其实本来我没打算仓促地让你过来,毕竟很多东西都还没准备,可没想到忽然有人要把你抢走,所以为了让你远离危险,我也只能改变计划了。”

这番道貌岸然的论调,“为了你好”的经典句式,不免让厉皎想起厉庭深每次也是如出一辙的德性。

“现在唯一让我感觉到危险的就是你。”厉皎轻飘飘地反打回去。

宣河京却一派真心实意抿唇摇头,然而一开口反而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你听说过月食论坛吗?”

厉皎没说话,但瞬间的表情变化流露出了答案。

“记不清具体时间,反正从前两年开始我就会做预知梦,网上有人用科学解释,也有人用玄学推论。”宣河京语气亲昵地就像是春末无趣的闲暇时间跟厉皎聊恐怖怪谈,“比如五年前出现过一条非常有名的哈素海灵异帖,大致是帖主梦见自己将来只有去一片没有人烟的湿地森林,才能避开生命危险,但老话不是常说梦境都是相反的吗?所以帖主反而至此在生活中有意避开跟哈素海有任何联系的地方,没想到最终反而阴差阳错地被迫去了梦里看见的那片树海。”

厉皎没听过这个故事,倘若不是眼前这样的诡异场面,他还真好奇故事的后续发展。

“所以你是想说,你梦里的情节也在现实中发生了?”厉皎神色冷淡不减。

宣河京点点头:“我凭借记忆的指示一步步模仿了梦中的自己,或者说未来的自己。”话里话外甚至有点邀功的色彩,“很有意思的,像操控游戏角色,小到唯命是从地跑腿,大到心甘情愿地割腕,只要按照攻略就能轻而易举地让未来走向我的预想。”

见他娓娓道来神色不似作伪,厉皎暗暗深吸一口气,咽下了劝对方去精神病院挂号的建议。

与此同时,一个鬼使神差的念头猛然跃出。

假如他没有说谎……

先前未解的谜团就像潮汐退却的海岸露出可疑的痕迹,厉皎眯细起眼睛:“……你是那个在彼时上盗用展熹承照片的X?”

“嗯?”宣河京丝毫没有行径被揭露的心虚,“你知道啊。”

厉皎已然觉得连骂他都是不必要地浪费口舌,不仅如此,他觉得自己的头脑大抵也被传染得不太灵光了。

这种时候,他第一反应竟然是关心对方还有没有用展熹承的照片干坏事。

毕竟展熹承那种懒得为自己辩解的性格,名声都被抹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他还能情绪稳定得清者自清。

宣河京宛如在细数自己的功勋战绩:“最初我是梦见自己用展熹承的照片线上认识了一个仙桥外国语的女生,网名很特别,尝试着搜索了一下用户名,没想到真的出现了个人信息一模一样的账号,甚至接触后发生的对话也差不多,不过她只是试验品,所以没多久我就换到新的目标了。”

“后来大约是去年的七月末,我久违地做了一个噩梦。”宣河京单膝跪在地面,像故意示弱般将自己置于最低的位置,目光却令人不快地从厉皎的唇角爬到那对一左一右的眼下痣,“……梦见你捅了我很多刀。不过没关系,因为攻略有时候也会出错,而且我还梦见你死在海里,我更担心这个结局会成真。”

“所以我想让你安全地待在这里。”宣河京拨弄厉皎手臂圈着的小狗耳朵,“以防你觉得无聊,就让它陪着你怎么样?”

厉皎眼睫低垂片刻,确信自己没理解错他的意思,扬手一记耳光毫不犹豫地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静谧的病房。

厉皎轻声反问:“你没睡醒吧?”

宣河京被打得歪过脑袋,呼吸微微乱了半拍,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地。

“你当现在是什么年代?”厉皎彻底失去耐心地推开他,“失踪了家属报警一查就知道人去哪儿了。”

宣河京喉结滚动,舔了舔嘴角像是在回味指尖残留的糖渍。

刚起身站稳,猛烈的眩晕像是从胃部狂风暴雨地卷道眼前,厉皎步履晃动地踉跄两下,好险没摔倒。

“……可是如果你‘哥哥’不报警呢?”

宣河京指腹摩擦着侧脸,狗皮膏药似的贴上来扶住厉皎,瞳孔浮泛出一抹兴奋的光点:“如果有人用一个足够让他在意的秘密合作呢?”

意识逐渐陷入无法抵御的模糊,厉皎当机立断地用力咬破嘴唇保持清醒:“……什么秘密?”

——“我知道你杀了人,李栩?”

展熹承蓦地停下脚步,视线钉在手中白纸黑字的那句话。

起先只是雨前闷滞的天色全然覆上了一层蒙蒙的铅灰色,南山老街成列寒绿的松树簌簌朝后掠过,展熹承看向小鸡崽似的惊慌失措的张屿,示意他解释一下。

“……李栩?”

张屿被他提溜着后颈,瑟缩地咽了下口水:“我也不认识,应该就是当年的那个死、死者吧。”

稀稀落落的雨水鼓点般噼啪敲打在路边枝叶繁茂的花坛,来往身披雨伞的行人跟车辆纷纷驻足递来狐疑的视线。

“什么情况?”

“……看着像高中生,这是打架了?”

“你别告诉我”,展熹承情绪前所未有地在一种诡异的理智与崩塌边缘来回闪动,敛眉轻声道,“所谓勒索的‘杀人犯’是厉庭深?”

张屿从刚才在家里就被展熹承从未展露过的神情吓了一跳,一头雾水地被薅出来,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结巴复而折返,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不清楚,宣河京只给了我联系方式跟这张纸条让我在特定时间用一次性电话卡打给对方,避免暴露身份,至于后续也是看他怎么安排……”

“这种情况查你的信息轻而易举。”展熹承一听就知道其中的猫腻,“怪不得你说厉庭深马上就拿到了你的身份住址……宣河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勒索,他是故意把你扔出去当合作筹码。”

张屿怔愣住。

但这会儿展熹承没闲工夫宽慰他,大步流星重新将人拖到路口还未聚集起用餐顾客的盒饭店门口:“你要是想安全,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别动。”他抬手一撩隔断的珠帘,朝热雾蒸腾忙忙碌碌的后厨道,“连姨!我在店里寄存个人。”

说完也来不及等回应。

脚步一旋就心急火燎地边打电话边往宠物医院赶去。

厉皎的手机还是没信号。

雨幕垂落,循声跑出来的首席掌勺大厨跟塌在座椅的张屿大眼瞪小眼,只见对方梗了梗僵硬的脖子,嘴唇蠕动地嗫喏道:“……我是……筹码?”

“不然呢?”

宣河京笑意盈盈:“谈合作总归要有点诚意展示。威胁别人,一旦惹毛了对方狗急跳墙,岂不是太亏了?所以我只能创造出一点把柄给你‘哥哥’,这样才能让他放心呀。”

厉皎身后抵着墙壁退无可退,又是一巴掌结结实实地甩了过去,输液架连带着吊瓶晃动几下。

只是这回力气差多了,宣河京纹丝不动,连唇角微微翘起的表情都没变化。

厉皎一方面顾忌着此人前科累累,时刻提防他万一喜怒无常地拿怀里的小狗开刀,同时又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你想故意让张屿被我哥抓住,然后再自己来除掉这个知情人封口,这样双方都有彼此的秘密在手。”

也就是说几个月后张屿在水库溺亡,既不是意外,也不是普通的欺凌……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交易献祭。

但厉皎百思不得其解,宣河京是怎么知道有关李栩的过往,他强撑着意识套话:“这种陈年旧事,你是从哪里翻出来的?”

“不能告诉你。”宣河京用哄人的语气慢慢摇头。

厉皎乌木似的眼珠斜睨了他一眼,眉心轻轻蹙起,半晌怒极反笑地弯了下嘴角,无声地舔了下后槽牙。

宣河京一脸讨打的模样:“不动手了?”

“我倒是想揍你。”此时安眠药效用攀升至高峰,厉皎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地直直坠落,唇线轻轻一沉,冷淡道:“但是怕你爽到。”

他毫不掩饰厌恶之情的眼神仿佛不经意间扫过一团垃圾,却烈火烹油地烧得宣河京愈加情绪高涨,他握住厉皎的指尖一寸寸引向自己脸侧,直到掌心贴住颧骨,袖口薄烈清香的木质气息似有若无扑进鼻腔,像刮开一层生涩的松脂。

“既然你想知道”,宣河京沉吟着阖上眼帘,“虽然不能告诉你,还是可以提示一下。”

厉皎忍着恶心被迫托着他的脸。

“你知道那种针对中老年群体下手的组织吧?”宣河京毫无心理障碍地直白道,“缺乏亲情关怀,社交范围狭窄,临死又略有财产,这种孤寡老人最容易上钩了,尤其如果有同龄人介绍几乎一套一个准,我父母有几个很得力的下属就是专门负责这群人。”

“去年冬天,我给他们在仙桥的‘敬老慈善’活动拍了一批照片当作社会实践的材料,也算物尽其用嘛。”宣河京睁开眼睛,“其中一个叫简蕙贞的独居老太太,亲属死得一干二净,但很有意思的是,有个来探望他的男人跟你哥哥长得一模一样。我自然觉得很奇怪,就顺势仔细打听了她的家庭背景,确定她无依无靠只是仰仗一位姓梁的旧街坊救济帮衬,可是完全不缺钱,而且看得出来你‘哥哥’跟她关系匪浅。”

这跟展熹承说的信息对上了。

“……然后呢?”厉皎屏息凝神,正要听他继续往下说,宣河京拉开抽屉翻出一条尼龙质地的宠物牵引绳,拎起那只熟睡的比熊随手一抛。

情急之下厉皎抬手在空中托了一把,好险起到了点缓冲作用。

“呜……”

白色小狗“嗵”地一声软绵绵撞在桌腿。

惊醒的比熊发出一声短促尖叫,吓得在地板滚了滚缩进角落。宣河京眼皮都没抬一下,压住厉皎的手腕朝椅背一按,发现他的意图,厉皎大脑昏沉动作却没慢,手肘猛地一顶狠准地撞得他胸骨一震。

宣河京闷闷地“嘶”了声,避开反击,另一只手飞快将牵引绳绕过他手臂在皮肤上蹭出一瞬细响,任凭厉皎挣动的反击落在身上,喘息越来越急促地说:“这就是天意吧,恰好那个人的名字是厉庭深,恰好学校的家长会,校庆典礼,以及我每周去看你的时候都见过他的长相,否则隔了一座城市的距离,换作是别人应该很难认出来。”

“……”

厉皎思绪纷乱地消化着他所说的话,手腕被绞住,对此人把尾随跟踪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叹为观止。

宣河京膝侧抵住厉皎的腿根,封住退路,手上动作不停地将牵引绳一圈圈缠紧,刚要松懈,厉皎反手扯住他的上衣下摆,指节微颤,却仍往下猛地一拽将他的重心一并带乱。

厉皎趁隙撑地坐起,胸口一下一下起伏,还没稳住平衡,指尖立刻抄起身侧那根金属吊瓶架,掀起来却力道发虚半路偏了方向“哐”地一声砸在柜子边角。

“好了,小心磕到你自己。”宣河京面露无奈地笑了笑,指节一扣,将厉皎死死压在地板上,牵引绳重新沿着腕骨一路缠绕,慢声细语地继续说:“……然后我趁机翻开了那位简老太太的钱包,意外发现内侧夹层放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人就是李栩,拍摄时间大约是他年龄十六、七岁那会儿。”说着宣河京俯身,在医院消毒剂泛滥成的海流中满足地吸了口那一缕突出重围的松脂涩香,肾上腺素攀升,他意味难辨地幽幽道,“跟你哥哥,长得很像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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