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厌琢对此毫不意外,只说了一句:“果然如此。”之后便从校长那里要来了唐可欣的地址、抄来了唐父的电话,齐厌琢叫上言昭,头也不回离开了二中。
在校门口,齐厌琢很快打到了网约车。唐可欣家里离二中很远,打车过去差不多要半小时。现在唐可欣的生命随时可能受到威胁,言昭心里有些焦虑,但这事确实急不得。
不过言昭焦虑也不是因为唐可欣可能会被鬼杀死,而是她一旦死了,线索就又断了。所以无论如何,他们必须要见到活的唐可欣。
……这是解决这次事件的唯一办法。
车上,言昭心乱如麻。他想到萧禾可能遭受的对待,想到那个即便死去也要提醒自己的女孩,为什么那样一个好孩子,要经历这样的事?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
如果,如果早一点……是不是最起码她和那个张浩,可以活下来?
言昭思来想去,还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他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没忍住问了齐厌琢:“萧禾在学校被欺负成这样,她父母真的不知道吗?”
齐厌琢看了他一眼,声音有些发闷:“这种事情,只有她父母自己了解。不过现在,再想这些也没意义了。”
“或许她的父母确实不够尽职尽责,但现在他们承受的痛苦并不少,也为自己忽视孩子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对于这件事,齐厌琢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把这件事解决,然后我会找人来为萧禾和张浩做一场法事,让他们能够解脱。”
“嗯,我明白。”言昭当然明白,可是他就是顺不下自己心里这口气。萧禾何其无辜啊,她在死前,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绝望?
言昭和齐厌琢各怀心思,总算是抵达了唐可欣的住处。这是市区里的一处豪华别墅区,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外人需要登记才能进入,齐厌琢只能给唐父打去电话,让他出来接人。
大约三分钟后,言昭就看到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人一路小跑着来到别墅区的保安室,简单跟值班的保安交代一下,对方便对齐厌琢二人放行。
这个中年人显然就是唐父,他简单给二人做了一个自我介绍。言昭也是这时候知道了他的名字——唐邱。
看着始终保持得体的唐邱,言昭心里也感叹不愧是能当大官的人,自己女儿都那样了,这人面上也是处变不惊,除了眼下的乌青能暴露他这些天的疲惫外,他几乎就和没事人一样。
而且,唐邱并没有因为齐厌琢看上去很年轻就对他表现出不信任或是别的态度,连带着对言昭也非常客气。
这点言昭确实佩服,因为哪怕他见识到了齐厌琢的手段,某些瞬间他也会不自觉产生“这人这么年轻,真的靠谱吗”之类的想法。
别墅区内的风景也是相当不错,但此刻没人有心情细细欣赏。前往唐家别墅这短短的一段路程,齐厌琢也抓紧时间向唐邱询问了唐可欣的状况。
提起女儿,唐邱止不住叹气,连连苦笑:“小齐师傅,我女儿的情况实在是有些复杂。你应该也从学校那边知道,她很不听话,我和可欣的妈妈平时工作也忙,实在是抽不开身管教她,才让她酿成大错。”
齐厌琢也是直言不讳:“所以你是知道她霸凌同学的事了?”
唐邱神色一僵,面上露出愧疚之色:“对不起,这我确实是最近才知道。如果早些了解到相关情况,我一定会尽早阻止她……”
对于这种马后炮发言,齐厌琢并不感冒,而是继续追问:“所以这些天唐可欣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们说她快要疯了?”
“这……唉。”唐邱连连叹气,“这说来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小齐师傅,等到了我家,我再和我爱人把这些天我们经历的事情给你细细从头到尾讲一遍。”
言昭敏锐地注意到,唐邱说的是“我们”,也就是说不止唐可欣本人,他们一家这些天都遭遇了灵异事件?
而真的到了唐家别墅,看到里面的状况,言昭知道自己猜对了。
整个唐家别墅,无论是门、窗、衣柜还是书架,所有能够“打开”的地方,全贴了各式各样、画着复杂符号的符箓。
以头顶天花板上的吊灯为中心,房间的各处都连接着密密麻麻的红线,上面还缀着无数铃铛,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言昭都能想象到这些铃铛发出的嘈杂、诡异的声响。
屋中各种摆放杂乱无章,完全看不出富贵人家应有的规矩得体。那些连接屋子各处的红线乍一看像是血管又像是挂绳,死死绑紧了这家人的心脏,将这间屋子全部铺满。
言昭和齐厌琢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端坐在沙发上的、满眼疲态的精致中年女人,应该就是唐可欣的母亲。她看到有人进门,立马站起身来,熟练地拨开身侧悬着的红线,勉强笑起来,过来迎接客人。
“二位就是高校长介绍来的高人们了吧?快快请进,我给二位倒茶……”
齐厌琢却是忽视了女人的殷勤,他看着满屋子的红线和符箓,竟是赞许式的摇了摇头,道:“二位找来的师傅不错,这个阵法确实能帮助你们家拦住那厉鬼一时,不过……”
“治标不治本,拦不住一世啊。”
唐可欣母亲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双手停在空中,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最后还是唐邱把言昭和齐厌琢请了进来,让他们先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打发妻子去泡茶。
这时候的客厅里没有任何外人,只有他们三人。唐邱看着齐厌琢,轻咳一声,笑得有些谄媚:“齐大师好眼力,这阵法确实帮助了我们,要不是这些符箓和红线,可能小女早已遭逢不测……”
说到这里,他却止不住叹息:“但是那位师傅只是帮我们布了这个阵,驱邪一事却是怎么都不肯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因为我们遇到的东西,实在是……”
唐邱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袖子往上卷了卷。待到言昭看清他胳膊上的状况,身子也是不自觉僵了一瞬。
那唐邱的手腕上,印着一个巨大的、漆黑的手印。那手印已经嵌到了唐邱的肉里,言昭几乎可以想象,这“人”当时去握住唐邱的手腕时,一定使出了几乎可以掐断他骨头的力度。
这手印,很显然不可能是活人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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