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很快就回来了，躬身站在牛魔王面前，把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说清楚：“大王，那凡人叫许宣，带着两个女子住在山脚下的山洞里。一个是他妻子，叫白素贞，看着温婉大气，还会些修炼的法子；另一个是他妹妹，叫小青，性子活泼，也有灵力在身。他们就是来避寒的，平日里只在附近摘野菜、摘沙枣，没敢乱闯。”
牛魔王听着，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着，眼睛里多了几分兴味：“哦？身边还有两位美人？尤其是那个白素贞，竟还是个会修炼的？”他想起自己刚才在山脚下瞥见的许宣，又琢磨着小妖的话，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玉面狐狸虽美，却总带着点娇蛮的小性子，铁扇公主更是英气有余、温柔不足，这白素贞听着，倒像是另一种风格的美人。
他越想越好奇，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黑袍：“走，本王亲自去看看。我倒要瞧瞧，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那凡人甘愿带着来这火焰山受苦。”
一旁的玉面狐狸听了，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拉着他的衣袖，语气带着点不安：“老牛，你去看他们做什么？不过是些外来的凡人，有什么好看的？”
牛魔王拨开她的手，语气随意：“就是去看看，又没别的意思。你在洞里等着，我很快就回来。”说完，便大步流星走出摩云洞，召唤出避水金晶兽，往许宣住的山洞飞去。
刚飞到山洞上空，牛魔王就敛了气息，低头往下看——只见洞口的藤蔓下，白素贞正坐在石头上，手里拿着针线缝补衣衫，许宣坐在她身边，手里捧着修炼典籍，偶尔抬头和她说两句话，白素贞便笑着点头，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不远处，小青正蹲在地上，逗着一只火红的灵兔，笑声清脆。
这一幕看得牛魔王心里竟生出几分羡慕——他活了这么久，从未有过这样的日子。玉面狐狸虽黏着他，却总想着要些奇珍异宝；铁扇公主更是常年跟他冷战，哪有这般温柔相待的光景？
他盯着白素贞的身影，眼神渐渐变了味——这女子不仅听着温婉，模样竟也这般出众，比玉面狐狸多了几分端庄，比铁扇公主多了几分柔情。若是能让她和小青都跟着自己，往后在摩云洞，既有玉面狐狸的娇俏，又有这两位的温柔活泼，那才叫快活！
想到这儿，牛魔王忍不住笑了，拍了拍避水金晶兽的背，缓缓降落在山洞不远处的空地上，故意弄出动静，吸引洞里人的注意。他倒要看看，许宣见了自己，会是何等模样；更要试试，能不能把这两位美人，从许宣身边抢过来。
白素贞指尖的针线忽然顿住，眼底闪过一丝警惕——她察觉到一股熟悉的妖力正在靠近，正是早上许宣遇到的牛魔王。小青也停下逗灵兔的手，悄悄往白素贞身边靠了靠，灵力暗自运转。
许宣立刻站起身，挡在两人身前，握着守心剑的手微微收紧。没过多久，就见牛魔王驾着避水金晶兽落在空地上，黑袍扫过地面，带着几分压迫感。
“许仙，是我。”牛魔王开口，声音依旧粗哑，却少了几分之前的不耐。
许宣拱手，语气保持着客气：“不知牛大王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牛魔王往前走了两步，目光在白素贞和小青身上扫过，才慢悠悠地说：“你们来了我的地盘，我总得来照应照应，免得让你们觉得我这火焰山待客不周。”
许宣心里清楚他没这么好心，却还是顺着话锋往下说，悄悄捧了他一句：“那是自然。我之前听孙悟空前辈说起过，说您是他的好大哥，为人最是仗义，在这三界也颇有威望。能在您的地界暂住，是我们的福气。”
这话一出，牛魔王顿时愣了——他没料到许宣竟认识孙悟空，还跟孙悟空有交情！要知道，孙悟空虽性子跳脱，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能被他称作“好大哥”，连带着许宣的身份也显得不一般起来。
牛魔王心里的轻视瞬间收了大半，语气也缓和了些：“哦？你还认识那猴子？”他上下打量着许宣，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看来这凡人不是普通的修仙者，来头怕是不小，自己刚才的心思，可得收敛些了。
许宣看出他态度的变化，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笑着说：“之前在临安，有幸见过孙前辈几面，承蒙他指点过几句修炼的法子。他常说您为人豪爽，是值得交的朋友。”
白素贞和小青也悄悄放下心来——没想到许宣搬出孙悟空，竟真的镇住了牛魔王。看来接下来，牛魔王应该不会轻易找麻烦了。
牛魔王摸了摸下巴上的虬髯，心里盘算了一阵，才说：“既然你认识那猴子，那就是自己人了。你们在这儿安心住，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他原本的心思早已抛到脑后，现在只想着别因为这点小事，得罪了孙悟空的朋友，传出去反倒让其他妖王笑话。
许宣连忙道谢：“多谢大王关照。我们只是来避寒，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牛魔王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驾着避水金晶兽离开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三人都松了口气——这一关，总算是平安过去了。
牛魔王刚回到摩云洞，守在洞口的小妖就凑了上来，满脸好奇地问：“大王，您去了这么久，怎么没把那凡人的两个美人拿下啊？”
牛魔王瞪了小妖一眼，没好气地往软榻上一坐，端起茶盏猛灌了一口，才沉声道：“拿下？拿什么拿！那许仙来头不小，跟孙猴子熟得很！”
小妖愣了愣，挠了挠头：“孙猴子？就是当年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
“可不是他嘛！”牛魔王想起当年的事，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后怕，“当年他跟着唐僧路过火焰山，为了借芭蕉扇，差点没把我这摩云洞拆了，连避水金晶兽都被他骗走了！若不是后来佛祖出面调停，我这条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他顿了顿，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又道：“虽说现在我跟他称兄道弟，可那猴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睚眦必报，护短得很。许仙既然跟他熟，我要是动了许仙的人，传出去，那猴子指不定又要闹到火焰山来，到时候吃苦头的还是咱们！”
玉面狐狸正好从内洞出来，听到这话，走到他身边坐下，语气带着点不服气：“可那许仙就是个凡人，就算跟孙猴子熟，难道还能真让孙猴子为了他跟您翻脸？”
“你懂什么！”牛魔王白了她一眼，“那猴子连唐三藏都护着，更别说跟他有交情的人了。再说，许仙身边的白素贞和小青也会修炼，说不定也有些门道，没必要为了两个女人，冒得罪孙猴子的风险。”
他靠在软榻上，摆了摆手：“往后别再提这事了，也别去招惹许仙他们。他们愿意在山脚下避寒，就让他们住着，只要不闹事，咱们就当没看见。”
小妖和玉面狐狸听他这么说，也不敢再多嘴。摩云洞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洞外火焰山的风声偶尔传来。牛魔王端着茶盏，心里暗自庆幸——幸好刚才没冲动，不然真要是惹到了孙猴子，那麻烦可就大了。
玉面狐狸坐在一旁，手指绞着纱裙的衣角，听着牛魔王那番“怕得罪孙悟空”的话，心里满是不屑——在她眼里，牛魔王向来是火焰山说一不二的主，如今却因为一个凡人背后的关系就缩手缩脚，实在窝囊。
她想起当年孙悟空借芭蕉扇时的场景，心里的火气就往上冒——那猴子不仅大闹摩云洞，还差点用金箍棒伤了她，若不是牛魔王拦着，她早成了棒下亡魂。这么多年过去，那份恐惧和怨气一直压在心底，从未真正咽下。本以为牛魔王能为她出出气，可如今连对一个凡人下手都瞻前顾后，让她心里更不是滋味。
正憋着气，她忽然想起刚才牛魔王描述的画面——许仙护着白素贞的模样，还有白素贞看许仙时那温柔的眼神。她心里莫名泛起一阵酸意：那许仙虽只是个凡人，却懂得疼惜妻子，愿意为了家人安稳处处谨慎；反观牛魔王，虽对她有几分宠爱，却从未像许仙那样，把她放在心尖上护着，甚至还时常念着铁扇公主那边的事。
玉面狐狸悄悄抬眼，看着牛魔王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模样，心里越发觉得委屈——她跟着牛魔王，图的不过是一份安稳和真心，可到最后，却连他为自己硬气一次都做不到。若是能遇到像许仙那样的人，哪怕只是个凡人，或许也比跟着这窝囊的老牛强。
可她转念一想，自己早已没了退路——离开摩云洞，她一个无依无靠的狐狸精，在这三界根本无处可去。只能咬着牙，把心里的不满和委屈压下去，继续留在牛魔王身边，做这摩云洞看似风光、实则处处受限的“夫人”。
她站起身，默默往内洞走，心里却悄悄记下了“许仙”这个名字——那个懂得疼惜妻子的凡人，竟让她生出了几分莫名的羡慕。
玉面狐狸躲进内洞，看着满架的奇珍异宝，却没了往日把玩的兴致。她指尖划过一只玉簪——这是牛魔王前几日从西域带来的，说能安神，可此刻握在手里，只觉得冰凉凉的，远不如许仙护着白素贞时那股暖意真切。
正愣神，洞外忽然传来小妖的通报，说铁扇公主派人送来了书信。玉面狐狸皱着眉拆开，只见信上写着让牛魔王下月去翠云山商议儿子红孩儿的事，字里行间满是正妻的倨傲。她把信纸揉成团，扔在地上，心里的火气又冒了上来：凭什么铁扇公主就能光明正大管着牛魔王的家事，自己却只能躲在摩云洞，连让他为自己出头都做不到？
越想越委屈，她索性走出内洞，却见牛魔王还靠在软榻上，手里把玩着避水金晶兽的缰绳，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玉面狐狸忍不住走过去，声音带着点哽咽：“老牛，铁扇公主又来使唤你了，你就这么听她的？还有那许仙，不过是仗着认识孙悟空，你就怕成这样，连我当年受的委屈都忘了？”
牛魔王睁开眼，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也软了几分，却还是沉声道：“我不是怕他，是没必要惹麻烦。红孩儿的事本就该管，你别胡搅蛮缠。至于当年的事，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提它做什么？”
“怎么能不提！”玉面狐狸提高了声音，“那猴子差点杀了我，你却连句硬气话都没说过！现在倒好，一个凡人都能让你退避三舍，我跟着你，到底图什么？”
这话戳中了牛魔王的软肋，他猛地站起身，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知道自己理亏，可一边是惹不起的孙悟空，一边是哭闹不休的玉面狐狸，他夹在中间，只觉得烦躁。最终，他只是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我出去巡山，你在洞里安分点，别再胡思乱想。”
看着牛魔王远去的背影，玉面狐狸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她忽然很羡慕白素贞——有个愿意护着她、疼着她的夫君，哪怕只是个凡人，也比自己守着这空有荣华却没真心的摩云洞强。
而此时的山洞里，许宣正和白素贞、小青一起整理晒干的野菜。小青一边把野菜装进布包，一边说：“姐夫，你昨天搬出孙悟空前辈，可真管用！牛魔王今天都没再来找咱们麻烦了！”
许宣笑着点头，把一包沙枣递给白素贞：“多亏了孙前辈的名头，咱们才能安稳住下来。等过几日，咱们再去清泉那边打点水，顺便看看能不能采些草药，给你和素贞补补身子。”
白素贞接过沙枣，心里满是暖意——她知道许宣为了这个家处处谨慎，也明白他刚才说的“补身子”是怕自己和小青还没完全恢复。她靠在许宣身边，轻声说：“有你在，咱们在哪儿都安稳。牛魔王那边既然没动静，咱们就安心待着，等开春了，就回临安去。”
小青也凑过来，笑着说：“对！回临安后，咱们还去西湖边看荷花，去钱塘门吃馄饨，比在这火焰山舒服多了！”
牛魔王驾着避水金晶兽来到翠云山，刚到铁扇公主的洞府门口，就见侍女迎了上来，脸色却不太好看。他心里咯噔一下，知道铁扇公主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
走进洞府，铁扇公主正坐在主位上，手里握着芭蕉扇，脸色铁青。见他进来，冷冷开口：“你还知道过来？我还以为你早把翠云山和儿子都忘了，只记得摩云洞的狐狸精！”
牛魔王搓了搓手，语气放软了些：“我这不是来了嘛。你派人送的信，我收到了。”
“收到了？”铁扇公主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儿子在观音菩萨那里做善财童子，我想见一面都难！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你就不心疼？这些日子，你除了在摩云洞待着，还管过谁？”
牛魔王皱起眉，语气也沉了下来：“我能不在乎吗？那是我儿子！可他在观音菩萨身边修行，是多大的造化，比跟着咱们在火焰山胡闹强多了！自有观音菩萨照拂，你就不用瞎操心了。”
“瞎操心？”铁扇公主气得浑身发抖，举起芭蕉扇就要往他身上扇，却又硬生生忍住，“你就是冷血！有了那狐狸精，你连儿子都不管了！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这种无情无义的东西！你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牛魔王见她动了真怒，也有些烦躁，却又不敢真的跟她翻脸——毕竟芭蕉扇还在她手里。他跺了跺脚，转身就往洞外走：“好，我走！你自己好好想想，别总是蛮不讲理！”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铁扇公主再也忍不住，将芭蕉扇扔在地上，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侍女连忙上前安慰，她却只是摇头——她恨牛魔王的偏心，恨玉面狐狸的纠缠，更恨自己连见儿子一面都这么难。
而牛魔王离开翠云山后，也没回摩云洞，只是驾着避水金晶兽在火焰山的上空漫无目的地飞着。他心里又烦又乱——铁扇公主的指责、玉面狐狸的委屈、儿子的事，还有那个让他忌惮的许仙，一桩桩一件件，压得他喘不过气。
不知不觉，他飞到了许宣住的山洞附近，远远就看见许宣和白素贞、小青围坐在火堆旁，说说笑笑，画面温馨得刺眼。牛魔王心里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嫉妒——他活了这么久，拥有的越多，却越得不到这样简单的幸福。
他咬了咬牙，转身往摩云洞的方向飞去——罢了，不管是铁扇公主还是玉面狐狸，不管是儿子还是许仙，先顾好眼前的日子再说。只是这份嫉妒，却像一根刺，悄悄扎在了他心里。
牛魔王刚踏进摩云洞，就见玉面狐狸坐在软榻上，脸扭向一边，手里的帕子都快绞烂了。听见脚步声，她头也不回，语气带着酸意：“哟，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要在翠云山跟那贱人过一辈子呢！”
牛魔王本就一肚子火气，被她这么一呛，刚要发作，又想起之前的争执，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走过去挨着她坐下，声音放软了些：“你就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她找我是为了红孩儿的事，没别的。我以后不去翠云山了，好不好？”
玉面狐狸这才转过头，眼眶还是红的，却带着点试探：“真的？你说话算数？”
“算数，当然算数。”牛魔王连忙点头，伸手想去搂她，却被她躲开了。
玉面狐狸盯着他的眼睛，语气认真了几分，带着点威胁：“我可跟你说清楚，你要是再去见她，再往翠云山跑，就别再踏进摩云洞一步！到时候，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大王，咱们从此两清！”
牛魔王看着她眼底的认真，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玉面狐狸虽然娇蛮，却说到做到。若是真把她惹急了，这摩云洞怕是真的留不住她了。他连忙举起手，像是发誓似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去翠云山了，就陪着你，行了吧？”
玉面狐狸这才松了口气，嘴角悄悄勾起一点弧度，却还是板着脸，伸手拧了他一把：“这还差不多。快坐下，我让小妖给你炖了雪莲汤，刚热好，快尝尝。”
牛魔王笑着应下，心里却暗自叹了口气——一边是哄着才能安分的玉面狐狸，一边是惹不起的铁扇公主，这夹板气，怕是还要受很久。只是眼下先把玉面狐狸哄住，其他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玉面狐狸端来雪莲汤，看着他一口口喝下去，眼底的委屈渐渐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得意——不管怎么说，牛魔王最后还是哄着自己，比起铁扇公主，自己终究是占了上风。只是她没看见，牛魔王喝汤时，眼神里藏着的那点无奈。
许宣揣着水囊，白素贞和小青提着装有沙枣、野菜的布包，三人沿着山洞附近的小路慢慢走。火焰山的白天虽暖，却少见绿意，只有零星几丛耐旱的沙棘扎根在岩石缝里。
“没想到火焰山这么大，走了这么久，连个像样的林子都没有。”小青踢开脚边的碎石，语气里带着点失望。
白素贞望着远处泛红的山体，轻声道：“这里气候干燥，能有生灵存活就不易了。咱们多留意些，说不定能找到水源，也能帮附近的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许宣忽然停住脚步，指着前方：“你们看，那边好像有人家！”
两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山坳里，散落着几间破旧的土屋，屋顶盖着干枯的茅草，看着格外简陋。三人加快脚步走近，才发现土屋前坐着几个面黄肌瘦的人——老人抱着孩子，妇人坐在门槛上搓着干草，每个人的嘴唇都泛着干皮，眼神也没什么光彩，显然是长时间缺水缺粮。
“有人！”一个孩子最先看到他们，吓得往老人怀里缩了缩。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纷纷探出头来，看到许宣三人衣着整洁、面色红润的模样，都愣住了，眼神里满是警惕和惶恐。一个中年汉子握着手里的柴刀，站起身挡在家人前面，声音沙哑：“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许宣连忙停下脚步，举起手里的水囊，语气温和：“我们是从外地来避寒的，路过这里，看到你们……是不是遇到难处了？”
他说着，示意白素贞把布包递过来，打开露出里面的沙枣和野菜：“我们带了些吃的和水，要是不嫌弃，先拿去用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动——他们在火焰山住了多年，见过的多是抢粮抢水的妖怪，从没见过主动送东西的陌生人。
那中年汉子犹豫了片刻，看着孩子干裂的嘴唇，终究还是放下了柴刀，声音放软了些：“你们……真的是来送东西的？不是山里的妖怪变的？”
小青忍不住笑了：“你看我们像妖怪吗？我们就是普通的凡人，只是会点修炼的法子，来这里躲冬天的。”
白素贞也柔声说：“我们没恶意，只是见你们辛苦，想帮衬一把。这火焰山缺水，你们平时都去哪里找水喝？”
听到“水”字，那妇人忍不住红了眼眶：“附近的泉眼早就干了，只能去几十里外的黑水河挑水，可那里常有妖怪出没，好多人去了就没回来……”
许宣心里一沉，和白素贞对视一眼——原来这火焰山的凡人，过得这么难。他把水囊和布包递过去：“这些先给你们应急，明天我们再带些水和吃的过来，要是你们信得过，我们还能帮你们找找新的水源。”
众人这才敢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东西。那孩子捧着沙枣，咬了一口，甜得眼睛都亮了。中年汉子感激地看着他们：“多谢你们……多谢恩人！”
许宣摆了摆手：“不用谢，都是出门在外，互相帮衬是应该的。我们就住在前面的山洞里，要是有需要，随时可以去找我们。”
三人没多留，转身往山洞走。小青轻声说：“他们好可怜啊，咱们以后多帮衬帮衬他们吧？”
白素贞点头：“嗯，咱们有灵力，找水找粮都方便些。能帮一把是一把。”
许宣握着她的手，心里也有了主意——原本只想在火焰山安稳避寒，可既然遇到了这些受苦的凡人，就不能不管。往后除了照看家人，也该多为他们做点事，让这寒冷的火焰山，多几分暖意。
回到山洞，三人就商量起帮衬山坳村民的事。许宣翻出自己之前绘制的简易地图，在上面标记出今日看到的土屋位置：“黑水河太远且有妖怪，咱们明天先去附近探探，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水源。素贞你灵力强，可感知地下的水汽；小青身手灵活，能去陡峭的岩壁边找找隐蔽的泉眼。”
白素贞点头应下，又从布包里翻出剩余的沙枣和野菜：“这些不够分，咱们明天多带些——我再用灵力催熟些洞外的野果，应该能让村民们多撑几天。”
小青攥着拳头，眼神坚定：“我明天一定仔细找！要是遇到小妖怪，我还能帮着打跑它们！”
第二天一早，三人背着空水罐、提着布包出发。白素贞沿途释放灵力，指尖轻触地面，感知着地下的水汽流动；小青则蹦蹦跳跳地穿梭在岩壁间，时不时探头查看石缝；许宣则在一旁留意周遭动静，同时标记可能的水源点。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白素贞忽然停下脚步，眼睛亮了：“这边地下有水汽！浓度不低，应该是处暗泉！”
许宣和小青立刻围过来。小青试着用剑鞘敲击地面，果然听到不同的声响——某处地面的回声更空荡，像是有积水。许宣从布包里取出小铲子，小心地挖开泥土，没挖多深，就渗出了湿润的泥土，再往下挖，一股清冽的泉水慢慢涌了出来，顺着坑底积成小水洼。
“真的有泉水！”小青兴奋地拍手，连忙拿出水罐接水，“这水好清，比黑水河的水干净多了！”
白素贞俯身试了试水温，点头道：“水质甘冽，还带着点暖意，适合饮用。咱们先把水罐装满，再带村民们过来。”
三人装满水罐，又摘了些野果，快步往山坳赶。村民们见他们回来，都围了上来。中年汉子看到满罐的清水，激动得声音都发颤：“真……真找到水源了？”
许宣笑着点头：“嗯，就在前面的山坡下，是处暗泉，水很干净。等下我带你们过去，咱们再一起挖个蓄水池，往后就不用去黑水河冒险了。”
村民们又惊又喜，连忙跟着许宣往泉眼方向走。到了地方，看到涌出来的清泉，所有人都红了眼——这是他们盼了半年的水源啊！
接下来的几天，许宣带着村民挖蓄水池、加固泉眼；白素贞用灵力净化水质，还教村民们辨认可食用的野菜；小青则帮着驱赶附近的小妖怪，护着村民们往返泉眼。山坳里渐渐有了生气，孩子们开始在土屋前玩耍，妇人们也有了笑脸。
这天傍晚，村民们煮了野菜粥，特意端了两碗送到许宣的山洞。中年汉子搓着手，感激地说：“恩人，多亏了你们，我们才有水喝、有饭吃。这粥你们尝尝，是用新泉的水煮的，香得很！”
许宣接过粥碗，心里暖暖的：“不用谢，都是应该的。往后咱们互相帮衬，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
白素贞喝着温热的粥，看着洞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轻声对许宣说：“原来帮助别人，比安稳待着更踏实。这火焰山，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许宣握住她的手，笑着点头。小青则捧着粥碗，大口喝着，嘴里嘟囔着：“就是嘛！咱们不仅能过好自己的日子，还能帮到别人，太厉害了！”
月光洒进山洞，粥香弥漫，远处传来村民们的谈笑声。三人知道，这个冬天，他们不仅守住了自己的小幸福，还为火焰山的凡人，点亮了一束温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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