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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微醺之夜

八月的尾巴,空气里依旧残留着夏日的黏腻,但夜晚的风已经带上了一丝初秋的、预示着离别与开始的清爽。高三,这个沉重而关键的词语,像悬在每个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暑假最后几天的自由,都染上了一种倒计时的珍贵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焦躁。

这天晚上,“幸存者联盟”的群里,宋萤发了一条与往常画风不同的消息。

“烦死了,跟我妈大吵一架。感觉再不出去透透气就要窒息了。有人陪我去喝一杯吗?成年人的那种。”后面跟了个崩溃的表情。

这条消息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原本沉寂的群里。刘梓依旧被补习班困住,发来一连串哭泣和安慰的表情包。江疏延很快回复:“我爸妈今晚去亲戚家了!我可以溜出来!算我一个!”

江浔几乎是同时冒泡:“地址发来。我和安言一起。”

林安言看着手机屏幕上江浔替他做的决定,手指顿了顿。喝酒?这对于一贯循规蹈矩的他来说,是陌生的,甚至带着点禁忌的诱惑。他抬眼看向旁边的江浔,江浔正看着他,眼神里有种跃跃欲试的亮光,和一种“有我在”的安抚。

“去吧?”江浔低声说,“就我们几个,没事的。而且……宋萤好像心情真的不好。”

林安言沉默了几秒,回了一个字:“好。”

宋萤发来的地址是一家藏在老城区巷弄里的清吧,名字叫“拾光”,门脸不大,透着暖黄的灯光,看起来并不喧嚣。推开厚重的木门,里面流淌着低回的爵士乐,空气里混合着酒精、咖啡豆和旧木头的复杂香气。环境比想象中要安静雅致,这让林安言稍稍松了口气。

宋萤和江疏延已经在了,坐在一个靠墙的卡座里。宋萤面前放着一杯色彩斑斓的鸡尾酒,她托着腮,脸上还带着点气鼓鼓的痕迹。江疏延则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你们来了!”看到他们,宋萤挥了挥手。

四人坐定,穿着马甲的酒保递上酒单。厚重的皮质酒单上,是各种看不懂名字的鸡尾酒和威士忌。

“我要这个,‘长岛冰茶’!”宋萤显然做了功课,指着酒单上一种名字听起来很无害的饮料。

江疏延犹豫了一下,点了一杯名字很少女的“莫吉托”(无酒精)。

江浔扫了一眼,对酒保说:“给我来杯教父(Godfather)。”然后他凑近林安言,低声问,“你想喝什么?要不跟我一样?或者点杯度数低的?”

林安言看着酒单上那些陌生的名字,有些无所适从。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款叫“星空(Cosmos)”的鸡尾酒上,深紫色的酒液上点缀着细碎的闪光,图片看起来神秘而美丽。

“这个。”他指了指。

酒很快上来了。宋萤的“长岛冰茶”看起来像冰红茶,她猛喝了一大口,随即被那混合了多种烈酒的辛辣口感呛得咳嗽起来,脸瞬间就红了。“咳咳……这什么啊,一点不像茶!”

江浔的“教父”装在厚重的岩石杯里,琥珀色的液体陪着冰块,散发着威士忌和杏仁利口酒的醇厚香气,他小啜一口,姿态老练得像常客。林安言的“星空”则异常漂亮,深紫渐变的颜色,杯口缀着一片橙皮,他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是蔓越莓的酸甜和伏特加的凛冽,口感比他想象中要刺激。

“说说吧,怎么了?”江浔放下酒杯,看向宋萤。

宋萤叹了口气,晃着杯子里的冰块:“还能怎么?高三呗。我妈恨不得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坐在书桌前,连我上厕所时间长点都要念叨。今天不过是想多看会儿综艺放松一下,她就炸了,说我不思进取……”她越说越委屈,“我知道高三重要,可我也需要喘口气啊!感觉我活着就是为了高考,一点自己的空间都没有了。”

这话引起了共鸣。江疏延也嘟囔道:“我也差不多,家里现在低气压,我大气都不敢喘。”

江浔深有同感地点头,虽然他父母不像宋萤妈妈那样事无巨细,但那种无形的期望和压力,他也同样能感受到。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林安言,发现他正低头看着自己的酒杯,灯光在他浓密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看不清神情。他想,周云笙女士大概不会这样管束林安言,但那种精英式的、要求他必须优秀的压力,恐怕只多不少。

“算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了!”宋萤又喝了一大口酒,似乎想借酒精冲散烦恼,“今天出来是放松的!来,为我们最后疯狂……呃,不是,为我们宝贵的暑假尾巴,干杯!”

“干杯!”四个杯子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江浔的是岩石杯低沉的闷响,林安言的是高脚杯清脆的叮咚,宋萤的玻璃杯声音响亮,江疏延的无酒精饮料杯则显得轻快。

几口酒下肚,气氛明显活跃了起来。酒精像一种奇妙的催化剂,悄悄瓦解着平日里的一些拘谨和壁垒。

宋萤开始拉着江疏延玩骰子,简单的“吹牛”游戏,两人却大呼小叫,玩得不亦乐乎。宋萤显然酒劲上来了,脸颊绯红,说话声音也大了些,时不时爆发出夸张的笑声。

江浔则侧着身,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林安言身上。他发现林安言喝酒很慢,小口小口地抿,像只谨慎的猫。但那杯“星空”还是在他身上起了作用。他原本白皙的脸颊渐渐染上了一层薄红,一直蔓延到耳根和脖颈。他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眸子,此刻在昏暗的灯光下,仿佛蒙上了一层湿润的雾气,显得有些迷离,看向江浔时,少了几分平日的清冷,多了些懵懂的依赖。

“好喝吗?”江浔低声问他,声音在爵士乐的衬托下,显得有些沙哑。

林安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眼神有些无法聚焦,老实回答:“有点辣……但是,晕乎乎的……感觉很奇怪。”他的语速比平时慢,带着点柔软的黏糊感。

江浔觉得这样的林安言可爱得不得了,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在桌下悄悄握住了他的手。林安言的手指温热,甚至有些发烫,他微微挣扎了一下,却被江浔更紧地握住,便不再动了,任由他牵着,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挠着江浔的掌心。

“江浔!林安言!你们别光顾着说悄悄话啊!来玩游戏!”宋萤大声招呼他们,她显然已经进入了状态。

江浔笑着应战,林安言也被拉着加入。游戏规则简单,但林安言反应似乎慢半拍,总是输。惩罚是喝酒,江浔看他样子,知道他酒量浅,在他又要端起杯 子时,不由分说地拿了过来,仰头替他把剩下的半杯 “星空”一饮而尽。

“我替他喝。”

动作自然流畅,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

宋萤和江疏延都愣了一下,随即宋萤起哄道:“哇!江浔你够意思啊!”

江疏延则看着哥哥,又看看脸颊绯红、眼神有些茫然的林安言,心里暗暗咋舌,她哥这护得也太明显了。

林安言看着江浔喉结滚动,喝下那杯属于他的酒,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满了,又暖又涨。他感觉头晕得更厉害了,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飘飘的快乐感,却从心底深处冒了出来。他甚至对着江浔,露出了一个有些傻气的、毫无防备的笑容。

这个笑容,干净又纯粹,带着醉后的天真,瞬间击中了江浔的心脏。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好几拍。

时间在音乐、酒精和笑闹中悄然流逝。宋萤彻底喝嗨了,开始抱着麦克风(清吧角落里有简单的卡拉OK设备)唱一些伤感情歌,跑调跑到姥姥家。江疏延一边笑一边录视频,说要留作“黑历史”。林安言安安静静地靠在卡座沙发里,眼神跟着江浔转,偶尔因为宋萤荒腔走板的歌声而微微蹙眉,那样子看起来既委屈又可爱。

江浔去吧台结账,回来时看到林安言一个人坐在那里,低着头,像是在研究桌面的木纹。他走过去,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

“安言,我们该走了。”

林安言抬起头,眼神迷蒙,反应了几秒,才慢吞吞地站起来。他脚步有些虚浮,刚走一步就晃了一下。江浔立刻伸手,稳稳地扶住了他的腰,将他半抱在怀里。

“他没事吧?”江疏延有些担心地问。

“没事,就是喝多了点。我来照顾他。”江浔对妹妹和还在投入唱歌的宋萤说,“宋萤交给你了,疏延,把他安全送回家。”

“放心吧哥。”

走出清吧,夜风一吹,林安言似乎清醒了一点点,但身体更软了,几乎整个人都靠在江浔身上。江浔揽着他,对江疏延说:“你先打车回去,我送安言。”

江疏延看着几乎挂在她哥身上的林安言,点了点头:“好,你们小心。”

送走妹妹,江浔半扶半抱着林安言,走在深夜寂静的巷弄里。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江浔……”林安言把头靠在江浔的肩膀上,声音含混不清地叫他。

“嗯,我在。”江浔回应着,手臂收得更紧。

“头晕……”

“我知道,慢点走。”

“江浔……”

“嗯?”

“……喜欢你。”

这句如同梦呓般的话语,轻飘飘地落入江浔的耳中,却像在他心里投下了一颗原子弹。他猛地停下脚步,扳过林安言的肩膀,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林安言眼神迷离,脸颊酡红,微微张着嘴喘息着,那副毫无防备、全然信赖的样子,几乎让江浔失控。

“你……刚才说什么?”江浔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林安言却好像用完了所有力气,脑袋一歪,又靠回他肩膀上,含糊地重复:“头晕……”

江浔看着他这副醉态,又是心疼又是狂喜。他知道,这是酒精卸下了林安言所有的心防,让他吐露了清醒时绝不会轻易说出口的心声。他低下头,克制地、珍重地吻了吻林安言滚烫的额头。

“我也喜欢你,林安言。”他低声回应,尽管对方可能已经听不清了,“非常、非常喜欢。”

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小心地把林安言扶进后座。林安言一上车就靠在他身上睡着了,呼吸均匀,带着淡淡的酒气。江浔让他枕着自己的腿,手指轻轻梳理着他柔软的黑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的街景,心里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饱胀的幸福感。

今晚的酒精,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夏日夜雨,冲刷掉了积压的烦闷,也冲开了彼此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他们窥见了朋友的烦恼,也确认了彼此在对方心中的重量。高三的压力依然在前方等待着,但这个微醺的、带着酒香和真心话的夜晚,如同一个温暖的港湾,给了他们扬帆前行的、最后的勇气和甜蜜的补给。

出租车驶向林安言家空旷的公寓,江浔知道,他得照顾好这个喝醉的、把真心交付给他的人。而林安言在朦胧中,只觉得靠着的这个怀抱,温暖、坚实,是他可以完全安心沉睡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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