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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二更)

没过多久又到了商珒的复查时间。

这次没等柏青梣要订票去G市,陆霁先联系了Kylen,把商珒的各项报告数据要过来,问他能不能和柏青梣在网络交流,避免先生撑着病体,还要南北往来奔波。

这段时间他细心调养,始终没能养出恋人半点好看血色,苍白虚弱得令人心疼。即便陆霁再重视商珒,总归有自己的私心,他恨不得终日把先生留在自己身边护着,哪敢让他大老远跑到G市去。

然后又提前给江驹臣打了电话,告诉那位家主,直白说青梣病了,希望这次复诊可以推迟。江驹臣很快笑着说自己没什么事,这句言罢,欲言又止片刻,才对陆霁说,一定要多陪陪柏医生,不要离开他太远。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严肃,陆霁怔了怔,他总觉得江驹臣知晓一些有关柏青梣的秘密。但唯一能敲开这位家主心门的人还在重伤昏迷,他也无从开口询问,只能郑重应了下来,说自己知道,请江家主放心。

江驹臣沉默一会,然后轻声说,陆先生,并不是让我放心,你要让日后的自己放心。

电话挂断后陆霁茫然半晌,最后也只能把江驹臣这句话归因为刚刚失去爱人的悲痛。商珒“死”后,江驹臣的状况一直不太好,这样的话大概也是情理之中。

他安排好了全部,才带着商珒的数据报告回家,告诉柏青梣后,先生反而生气了:“为什么不提前问问我?”

“我已经没事了,”他紧蹙着眉,声音冷冷,“耽误治疗怎么办?陆霁,我是医生,不是病人,我要对我的病人负责。”

陆霁闻言无奈,心想柏医生口中的“没事”,或许本身就是最没有专业素养的误诊。这段时间柏青梣每天只能居家办公,脸色始终苍白着,看几份文件就要昏睡许久,陆霁就算不懂医理,也能看得出恋人非常虚弱,根本没有痊愈。

但现在,举世闻名的大医生端着冷冰冰的一张脸唬人,却不知道自己脸色已经差到了极点,简直半点可信度没有。

青年只好凑过去吻了吻先生鬓角,软着声音哄道:“医生也会生病的,青梣,这事儿不丢人。”

他把整整齐齐的报告单递给柏青梣,知道柏大医生对病案的外观要求高,陆霁把它整理得一点儿褶皱没有:“你师弟说没什么事,要是不放心,你再看看。”

柏青梣抿着薄薄的唇不说话,看起来还是在生气,接过病案一页页仔细翻看。陆霁探过手试了试先生额头的温度,好在这几日不再频繁起烧,他松了口气,站起身准备离开,以免打扰柏青梣思绪。

他走到书房门口,柏青梣忽然抬头叫住他:“陆霁。”

陆霁急忙应声,回过头来,却见先生唤完他的名字,就没有再说什么,眉梢微微皱着,像是在犹豫。柏青梣很少会露出这样的神色,哪怕是在生死面前,他向来是利落果决的,这会儿纠结迟疑,只会因为一个人。

“……你最近有时间么?”柏青梣轻声问,“阿尧回国一周了,应该和同辈的朋友聚聚。”

他到现在还是不知道顾尧为什么会突然回国,这一周两人没有再联系过,顾尧回来就去了BI,和黎钧学习公司事务。大概是那孩子急着拿回母亲留下的东西,柏青梣对此并无异议,他不想让顾尧看见他心烦,甚至以养病为托辞,刻意没有去公司。

他原本也没有想过把BI攥在手里太久。如果顾尧喜欢经商,那就把一切交给他,自己回去继续研究医学。如果顾尧不喜欢,觉得太累太辛苦,他也可以困在BI当一辈子的柏先生。因此柏青梣私心里甚至希望顾尧能早些接过BI,但他从未流露出一毫,更不想因为仇恨,改变少年的人生规划。

姐姐当年放任自己去追求自由,阿尧是姐姐的孩子,他也理当让少年去做真正想做的事情。

这一周顾尧待在BI,柏青梣特意授意黎钧,多教那孩子一些东西。但顾尧毕竟还是个少年人,不该被沉重的压力压在肩膀,他还有太多应该肆意享受的事物。若他不喜欢,

陆霁闻言顿了顿,他很快笑道:“好,我明白,那就这周日,我组个局给阿尧接风。”

柏青梣轻轻嗯了一声。

——

陆霁很快出面邀请了几个顾尧相识的朋友,又预订了饭店,一切安排妥当,这才通知了顾尧。他本以为少年不会给面子,多少要费些力气,没想到顾尧很快答应了。

然后问陆霁,方韶会不会来。

当然不会来!

陆霁一时间愣住了,心头没来由地往下沉。

顾尧这话问得实在突兀。他远在国外读书,怎么会得知最近圈子里的事?

更何况,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方韶。那次在陆家和方韶说明后,他就守着柏青梣寸步不离。倒是方韶陆陆续续约过他几次,总是被他找借口推脱,摆明了是不想再有任何瓜葛。

他最终还是没有按照祖父的吩咐去做,尽管他已经能够预料到,陆岱川会有多生气。他从小到大,从未如此坚定地反抗过陆岱川,可这半个月他望着先生病重,什么家族、什么谋算,早就将那些东西丢在脑后。

悔意、愧疚、恐惧,他想自己或许早就该坚决一些,圈子里的流言也不会被传扬到那种程度,令方韶有恃无恐。

他不知道自己的错误算不算是悬崖勒马,这段时日柏青梣在家养病,除了和方韶对峙过那一次,其实并不知晓流言全貌。那些脏污不堪的说法是陆岱川在幕后推动,即便是现在,也未能全部平息。

等待时间流逝,这件事能否真的悄无声息被遗忘?

柏青梣听到那些传言后,还会不会相信他?

陆霁攥着电话的力道渐紧,而电话对面,顾尧听他沉默,突兀地冷笑了声:“你和方韶最近那些事,我已经知道了。”

“但你放心,陆霁,我绝对不会拆穿你,也不会把别人传的那些话,捅到他面前。”

他语调散漫,带着调笑之意,陆霁却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放轻松,反而眸色越来越沉。

顾尧这样说,便是明摆着,他这次回来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柏青梣。

“我恨不得你吊着他,践踏他,我就是要见他难过。”顾尧慢条斯理地开口:“你说,像他那样没有心的人,会不会为了谁流泪呢?”

“听说你这半年和他闹分手,我还挺期待的。但你现在后悔了,是不是,小陆哥?”

陆霁脑中阵阵发白,他低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太没意思了。”

顾尧在电话对面笑起来:“这次聚会,你记得请方韶来。”

“要么你们两个假戏真做,要么我找人把最近的传言当面说给柏青梣听……小陆哥知不知道那些说法都是从哪来的?”

“一向自恃身份的柏先生,好不容易动了回心,结果却被当作替身。如今方韶回国,自然没有他的容身之处,瞧瞧他现在纠缠不清的样子,真是辱没柏家家风,虚张声势。”

“——好不掉价。”

少年语声带笑,字字轻松,陆霁的心却如坠谷底。

顾尧的话虽离谱,却的的确确是近来圈子里的传言,毫无夸大成分。甚至在那些不学无术的子弟口中讲来,言辞更是不堪入耳。

最为过分的,柏青梣生得矜贵清致,但旁人畏他身份,连多看一眼都不敢。可现在圈子里纷纷拿他那双秋水眸和方韶作比,顺势点评他容貌,风流浪语信口便来。

……若是这些话真的怼到先生面前。

陆霁紧紧攥着手机,仿佛陷在深海里窒息,深重的恐惧蓦然席卷。

这些天来,他心中一直存着侥幸和妄想,却在这瞬间被全部打破。

他比谁都清楚,一旦柏青梣听到了这些,让他知道,自己一颗真心是怎样被污蔑嘲弄,一身矜傲是怎样被踏入尘泥,不过是爱上一个人,就被从高台拽落,沦为庸人肆意贬讽的谈资。

将会何等暴怒,何等心颤。

而陆霁作为谣言的核心,他和柏青梣,必定再无回转余地。那位先生至情至性,最是清冷孤傲,生来便是云中鸾、天边月,怎会忍受这般侮辱。

先生的确爱他。

却绝不会因为爱情二字,让自己被污损到这等地步。

这也是陆霁在得知陆岱川刻意散播流言后,却迟迟不敢将这些告诉柏青梣的原因,他本以为粉砌太平,便能隐瞒起来,却不想最终令事态愈演愈烈,无可挽回。

那么他所作所为,无异背叛。

耳旁一阵又一阵地嗡鸣,只是短短几个呼吸间,陆霁浑身上下已经被汗蒸透。

他满心混乱,却又强逼着自己思考。柏青梣这些天还在病着,有力气时还要勉力强撑着打理BI。他已经足够疲惫,自己就算给他添堵,也不该是这个时候。

即便他注定要为自己的错误偿还代价,但能否……推迟一些,再推迟一些。

电话不知何时已经被挂断,陆霁头晕目眩,他蹲在地上抱住了头。

——

柏青梣下午独自在家,秘书刚刚取走处理过的文件,他难得闲暇,倚在沙发里翻看陆霁带回来的两本杂志。作为医学界最为知名的学术刊物,学界莫不以登刊其上为荣,曾经的QC.Bai也是其中常客,如今这个名字却已沉寂整整四年。

他拢着一杯温水小口小口地抿,目录页大多是熟悉的名字,也有一些从未听闻的后起之秀。如今他已经很少再回忆起曾经在美国的时光,就像不再有人称他柏医生,酒席宴会纸醉金迷,旁人见他前来纷纷低首,唤他一声柏先生。

而当年从医时结交的同道旧友,如今的缘分也只剩下这一本杂志,每周的新刊柏青梣都会仔细阅读,看着昔日同窗在各自的领域继续深研,杰出成果铺陈纸上。

医生大多对行业垄断的药业公司没什么好感,救人性命的特效药哄抬价格,而柏青梣从国际顶尖的心外医生,摇身变为唯利是图的药业商人,听起来更是令人感叹至极。

柏青梣合拢手边杂志,闭起眼睛低低冷笑一声,唇角弧度凉薄,不知在笑柏医生还是柏先生。他扶着眉心坐了一会,感觉自己今天状态还不错,睁开眼睛拿过手机,思忖了片刻,拨给了陆霁。

不同于往日的随叫随到,铃声响了许久才被接起,听筒传来青年的嗓音微哑:“……青梣,怎么了?”

“你在哪里?”柏青梣问:“想去东华门吃法餐么?我工作结束了,现在去接你。”

电话对面的人像是愣了愣,迟钝地啊了一声,半晌才小声拒绝:“不了,青梣,等你好些我们再去。”

柏青梣察觉年轻恋人情绪低落,他皱了皱眉,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转身去衣帽间拿衣服。“不是说每周都要约会一次么,这段时间我生病,闷坏你了?今天好很多了,不必担心。”

他侧头夹着电话,挑出一件休闲衬衫看了看,今天陆霁答话总是很慢,过了老半天才嗯了一声,然后说:“那我回家去接你,你不要自己出来。”

先生扬了扬高矜的眉梢,语气散漫道:“是我在邀请你约会,Mon chéri。当然是我去接你。”

陆霁终于小声地笑了出来,年长者在这方面总是刻板得过分,像是把责任感刻在了骨子里。况且又是一贯内敛的做派,柏先生学识丰富,能用五六种语言说“我亲爱的”,偏偏从来不肯用中文堂而宣之。

“那我等着你,”年轻一方却不在乎那些,直白地表露爱意:“注意安全,亲爱的。”

这些天先生被恋人养得精细,拿着车钥匙出门时,不再像那日去机场难受得撑不住。他按照陆霁发过来的定位导航,远远看见街边熟悉的轮廓时,青年就像以前夜里喝醉了酒,蹲在马路边把自己抱成一团。

连头发尖儿也耷拉下来,肩头挂着几片叶子,不知道在这里蹲了多久。

柏青梣蹙紧了眉,打开双闪灯,把车停在路边。

……这是怎么了。

他顾不及拔掉车钥匙,大步往青年的方向走过去,耳旁传来皮鞋踏过青砖的声音,陆霁下意识抬起头,还不及掩饰散乱迷茫的眸光,先生已经在他面前半跪下来,扣住了青年的肩膀。

柏青梣没有说话,他看了陆霁很久,忽然想起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

他们认识了三年,有两年都是陆霁在追他,但其实那会儿的陆霁和现在很不一样。

永远明朗永远热烈,躲在柏公馆的院墙上,探出脑袋笑吟吟说晚上好青梣,我们已经八小时二十三分十二秒没见面了,我好想你。

然后跳下来扑在年长者的怀里,腻着先生吵吵闹闹说个不停。

他早就成为柏家饭桌的常客,吃饭时候也不见安静,柏青梣冷着脸让他食勿言,小孩儿就踢了拖鞋悄悄蹭先生的腿,偏偏脸上看起来还一片正经。

起初他对柏青梣说喜欢的时候,年长者根本没有当真。

陆家少爷长得好,说话也有趣,既不阿谀也无奉承,事事进退有度,相处起来是极为舒服的。任是柏青梣挑剔刻薄,也没寻到理由把人从身边赶走,陆霁就这样一点点渗透进他的生活里。

吵吵闹闹,生机蓬勃,满眼少年意气,将柏青梣从旧事的死地里生生拽出来。

他们同吃同住、同进同出,生怕自己的追求被沾染其它意义,那两年陆霁一直坚持把钱款划分得明白,即便客居柏公馆,也绝不是吃白食。尽管柏先生富可敌国,根本不会在意那些小钱,这样分得清反而不利于柏家和陆家的关系。

陆霁认认真真地说,青梣,我喜欢你,和陆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不知不觉间就这样走过去三年,柏青梣偶尔回首,难免觉得恍惚。

他从柏医生变为柏先生不过四年,像是换了个活法,而这段和过往迥异的人生里,陆霁已经悄然成为了柏先生这个词语的一部分。

如果没有陆霁的陪伴和吵闹,他又会成为怎样的柏先生,柏青梣并不知道。

但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年轻恋人很少再吵闹了,变得迷茫彷徨,心事重重。他的逃避和挣扎写在脸上,尽管青年在尽力掩饰,看起来依旧是曾经的陆少,仿佛并无不同。

陆霁自以为瞒得好,却不知先生到底年长八岁,世事向来通透,早就将青年的异样看在眼里。

——就像一直以来维持的某种平衡被打破,才会闹着分手,再不肯停留。

柏青梣沉默地和陆霁对视,青年眼眶通红,像是无措的幼鹿,下意识想扬起嘴角,却不想先湿了眼睛。

先生展开怀抱,把恋人揽在肩头,抬手时衬袖微褪,露出苍白腕骨上一点朱红痣,他揉了揉青年的发顶。

隐隐约约的,他听见陆霁声音嘶哑地问,一抽一噎,青梣,有什么事是你绝对无法容忍的。

就是如果我做了,你就再也不会原谅我。

柏青梣闻言将眉蹙得更深,他虽然脾气恶劣,看起来极难相与,在感情里却对另一方偏爱至极。

比如这会儿,衣襟被恋人的眼泪浸得斑驳,柏先生洁癖严重得无可救药,却不但没有半分嫌弃,反而将人揽得更紧了些。

他可以原谅陆霁的一切错误、不成熟、偶尔的小性子。

夜不归宿可以,他每晚亲自接人回家就是。

误会闹别扭可以,他会一遍遍解释到恋人理解相信为止。

一时脑热干了糊涂事也可以,他不厌烦慢慢等小孩儿成熟长大。

“我无法接受隐瞒和背叛,”柏青梣坦荡地承认:“陆霁,你做什么都可以,我会生气,但很快就能原谅你,有什么事情,我也会和你一起面对。”

“但只有一点,你不能背叛我。”

青年无声地睁大了眼睛,耳旁一声嗡鸣。

昏天黑地里,他听见自己问,青梣,你想和我过一辈子的,是不是。

柏青梣轻笑一声,先生总是冷冷的很少笑,这会儿却听出些无可奈何的纵容意味:“是啊,我在美国待了那么久,还是被我姐笑话封建思想。觉得一辈子只能喜欢一个人,初恋就要走入婚姻,我姐说六十年代的人都不会这么古板。”

“……阿尧马上就要毕业了,等他愿意接过BI,我们去北欧结婚吧。”

或许是年长者早过了追求浪漫的年龄,又或是他觉得缔结婚姻实属顺理成章,才会将求婚说得这样轻描淡写毫无预兆。怀里的年轻恋人却分明僵住了,半晌,眼泪干涸在眼底,目光变得空洞而苍白。

——

陆霁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他为自己的软弱和彷徨,付出了什么代价。

他妄想了二十年的港湾,归宿,他的家。

曾经期盼了那么那么久,分明近在咫尺,他却视而不见……于是就这样擦肩而过,再无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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