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警员想将她引到接待室,关一月拒绝了,只说准备走了,等需要再传唤她,警员也没有勉强,顺口问了句她目前住哪里。
“就在我的飞船里,这不停在你们旁边吗,我觉得没有哪里比这个住处更好了。”关一月说。
“你要是想住得近,我们可以安排一间宿舍给你暂住,审讯周期很长,睡飞船里恐怕很不方便。”
“不用了,我喜欢我的飞船。”
关一月执意如此,那人也就不再劝了,至此她就像流浪一般住在警务厅隔壁。
陈文竟与何荣这两人暂时不需要关一月的参与,但关一月也没就此闲着,而是把手上所有可以提起公诉的线索都整理起来交上去,算是完成“查得太深以至于罗德里格斯方以过激行为阻止她”的前情提要,这下,警务厅更加忙碌了,他们成立了一个新的专案组查尤利亚的账。
事情也自然而然进展到需要防止罗德里格斯逃逸这步,尤利亚高层的那圈人外出的行程全被拦了下来,只是,当警方传唤罗德里格斯本人时,却发现他在前一天离开棠宁星不知行踪,反应速度与陈文竟是不相上下的快。
与此同时,克里琴斯所联系的尤利亚受害群体那边也乱了起来,正如关一月所预料的,有人混在其中煽动不满情绪,想要让他们作线上线下对司法部门的示威与对抗,在克里琴斯控制几个人之后算是阻止了这件事。
得知罗德里格斯人跑了,关一月当然又上头了一阵,她知道这必然是有人报了信,如今那边想要作最后抵抗,好在想要办他们的人也同样有决心与力量,对尤利亚的清算还没开始,棠宁市政那边先被一撸到底。
谢静和也来到明蓝星,将这些年的调查经历以证词的方式给出,关一月终于有了一些闲暇时间,可以放松片刻——她决定明天出门走走。
也终于可以关心另一件事,就是风树的去向:他到底是不是回去了。
说到这个,关一月觉得自己也有足够理由生气,自从那天分别,风树竟然真的丁点音讯都无了,实在令关一月恼火又担心,偏偏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因此,当半夜风树摸进飞船休息室,问她怎么住在飞船里,只有要蹭隔壁的饭和厕所时才出来,关一月立刻发火:
“高兴了吧,你走了,我必须呆飞船里才睡得稳。”
她发现风树不知道打哪做了外形拟态,当即毫不客气地掐住他的脸。
“你也是出息了啊,跑得一点声都没了,开心吧,自由吧,都把我忘了吧?”
“没有……”风树含含糊糊的说,该死的,他压根不靠口腔发音,含糊的声音只是配合关一月掐他的动作罢了——关一月的气顷刻之间就又消了。
她撒开手,风树还摸了一下脸,那模样真像一个被掐痛了的人,看得关一月心里也是一动,暗自思考风树以前就有这么灵动吗。
“……哼,你怎么还没……你来找我做什么?不会是为还我一次来的吧。”
风树点点头,关一月冷笑一声。
“哦?那你来得不巧。”关一月本来就半躺在床上浏览文字资料,这会把双腿一叠,脸一撇,一副很难沟通的模样,“我今天没兴致。”
风树眨了一下眼。
“那大概什么时候有兴致呢?”
“不知道,可能下个月或者下下月。”关一月随口一扯,目光落回到文字上,“你自便吧。”
风树在房间内徘徊,就在关一月以为他会就这件事再争取一下的时候,风树突然问:“你听过傅沈这个人吗?”
关一月仿佛被揪了一下脑神经,差点没跳起来:“什么?!”
“傅沈。”风树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还把这个人的网路信息找出来,投放到关一月面前,“就是他。”
关一月瞄一眼,把界面关了。
“这个人怎么了?”
“就是他派人在海安区偷窥你。”风树说,“后来又跟着你来到中心区。”
“……那你就光跟在他后头?没有干点别的?”
风树说:“当然有的。”
那个傅沈来到中心区,还在警务厅打听过近期的拘留人员,显然没有得到答案,因此滞留在离警务厅最近的商业街上,期间没再找人,也没有什么可疑通话。风树意识到,继续跟踪得不到信息,他得跟傅沈有一些正面接触,通过对话获取信息。
因此就在六个小时之前,风树用拟态外形跟着傅沈走进商业街,两人相距不过一、二十米罢了,傅沈在一家珠宝店停留,他也进去,就在风树佯装观看商品,实际寻找与目标接触的时机时,傅沈转过头来看到了他。
“然后呢?”关一月问,一般来说,人看到陌生人不会特别注意,不过,要是傅沈只是看到风树,没有在意地转回视线,风树就不会特地把这件事拿出来讲了。
果然,风树接着说:“他看到我,就说‘是你啊’,然后走过来,看我面前的柜台,然后他说,‘女款,是买给一月吗?她确实很喜欢这些东西,但是送项链她是绝对不戴的哦’。”
风树用自己的声音,原模原样转播了傅沈称得上谦和有礼的语调,然后停顿片刻,才为这一段作信息提取。
“他认识我的脸。”风树说,“但我的过往记忆中没有他的影像,或许他是通过视频录像认识我的,这也说明他的记忆与识别能力很强,可能是雕刻家的特长吧。”
众所周知,精于艺术行业的人,通常会有区别于常人的天赋,例如有歌唱天赋的人,对他们来说声音是有形状的,通过记忆声音形状,他们能把毫无规律的音调重复一次又一次而不出差错。傅沈的天赋可能就在他的眼睛能抓取到比常人更多的信息并加以记忆、识别,因此不需要对照确认,他认出了风树这张很容易忘的脸。
“我讲完了,你觉得怎么样?”风树问,或许是心理作用,关一月觉得他有点阴阳怪气,她清了清嗓子。
“很显然,有人让他来的,目的未知。”关一月先作推测,但也没有略掉重点以外的内容,“他跟你说的话有示威成分,想必你也猜出他是什么人了,十多年前我确实跟他有过一段,嗯……我会解决的。”
老老实实承认了这件事,并答应这件事由她处理,风树也接受了,他点点头,退出休息室,还没忘把门带上。但关一月却没了看文字资料的心情,她半躺在床上,把左腿叠到右腿,又右腿叠到左腿,最后决定去找风树。
风树去的是修理间的方向,关一月找到那边,门开着,走廊灯也亮着,修理室内的灯却没开。关一月原以为风树去了别的房间,但等她站在修理室门口往里看,却看到风树站在里面。
于是关一月又清了清嗓子,找了个话题来开启对话。
“你这几天在外面看到什么有趣的事吗?”
风树还真思索了一会。
“没有,我在这方面不像你那么具有慧眼。”这句话他说得真心实意,“但是首都非常繁华,有很多独具风格的东西,我想你可能喜欢,就顺手购买了一个。”
关一月很高兴,忙问:“是什么?”
“项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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