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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第八章

年轻的夫子立于俊美男子身后,左手轻扶其肩,右手覆于他执笔的右手上,带着他的手腕悬空运力。两人衣袖交叠,青丝缠络,轻笑耳语,堂前稚子欢笑,桂花轻飘飘坠落,在两人叠合身形前划出一道曲线。

萧悯走近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他脚步一停,神情微妙,良久轻咳一声,抬脚进入学堂。

沈栖迟闻声抬头,见到来人,松开右手,不着痕迹地抽纸盖住写满名字的那张,而后直身作揖:“萧兄。”

他面上淡然如初,萧悯瞥了眼案上的纸张,一眼认出其上写的是千字文,且笔触稚嫩,似出于初学者之手,一时神情愈发微妙,不免多瞧了夙婴几眼,后者正垂着眸搁笔,面上喜怒难辨,下颌却勾出冷厉的线条。

那种难以言喻的距离感和侵略感再度出现,萧悯不由思忖,这样一个人放在蒙学堂真的不会吓到孩子们么。

“萧兄有事?”

“啊?哦,信差来了。”萧悯目光转回沈栖迟身上,“沈兄可有书信交与?”

沈栖迟来安们村三年,每半年都要往外寄一份书信,萧悯与信差相熟,知道他有此习惯,便特意赶来相告。果不其然沈栖迟听后便要告辞归家,唤了声阿婴,又卷起案上几张洇了墨迹的纸,带着夙婴离去。

萧悯目送两人走出学堂,眼见那名北域人坠在沈栖迟身后,而后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至挨蹭上沈栖迟肩头。

而沈栖迟回头瞧了眼北域人,并未做声,似是默许。

*

回到家,信差正候在院前,沈栖迟赶忙将招文袋交给他,“劳您久等。”

信差摆摆手:“不妨事。”这一带往外捎信的没几个,沈栖迟算是例外,每次一寄寄那么远,人又出挑,他印象额外深刻,到了时日也就主动上门,就当出门在外交个好。

他瞄了眼招文袋,发现沈栖迟这回用的不同以往,丝织精细许多。他塞进挎包里,瞅了眼夙婴,“呦,生面孔,这您朋友?”

沈栖迟点头,给他一两银子,“是我弟弟,来我这小住一段时日。”

“瞧着跟您不像啊。”信差随口说了句。

“为什么逢人便说我是你弟弟?”信差走后,夙婴问。

他并非什么都不懂。七百年前他在母蛇体内诞生,同窝破壳而出的还有许多幼蛇,不过早在岁月变换中死绝了。南蛮多妖,妖中有族群为居的,同胞所出便称兄弟姊妹。

“我是你伴侣。”他与沈栖迟又非血亲,称什么兄弟。

沈栖迟道:“这是人间的规矩,以兄弟相称于你我行事有利。”

又是约法三章。

夙婴暗自不快,眼见沈栖迟去到仓廪拿了一袋麦子出来,又有往外走的架势,问道:“又要出门?”

沈栖迟点头,“去处理麦子。”

村西有一户人家,专饲家禽,因麦麸可作饲料,便在家中添置了三台石磨与三头驴,村中有想磨面的便自提谷粒上门,给一枚铜钱,央人家磨了面,余下麦麸则留给这户人家。

“沈先生,这回还是要头面?”

夙婴跟着沈栖迟去到村西,大老远便听见鸡鸭的叫声,等走到近前,一股禽粪的味道蹿到鼻尖,两丈见方的禽舍映入眼帘,一座矮屋挨着禽舍而建,沈栖迟敲开门,里头出来一个黝黑干瘦的男人,见到沈栖迟便问道。

沈栖迟点头,从怀里摸出一枚铜钱给他,“劳驾。”而后瞧一眼夙婴。

夙婴正屏着气,收到眼神将提了一路的麦子递给男人,又得男人几句问候。沈栖迟依旧是那套说辞,闲谈几句,男人掂了掂麻袋,道:“成,您明日来拿就行。”

回去的路上,夙婴几番回头看向那座矮屋,俄顷问道:“头面是什么?”

沈栖迟从腰间摸出一颗麦粒,剥开麦皮,露出里面的白仁,“麦子自春日播种,经灌溉、施肥,至秋日成熟方可收割,此为秋收。其后打场脱粒,分离麦粒与麦秆,麦秆焚烧后即为草木灰,可作洇土肥料。麦粒既为粮食又为籽种,籽种留待次年春日再次播种,食用的部分则需进一步处理。”

一株麦子而已,夙婴从前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你瞧,麦粒外皮为麸,内里为仁,麦麸可食用,入药,酿酒,直接食用则口感欠佳,留麸粗磨之称为粝,去麸精磨得到的细粉称为头面,麸仁齐磨得到的粗粉称为连麸面。除去籽种和食用,余下的麦子则收进仓廪,此为冬藏。”

夙婴似懂非懂,又想起沈栖迟之前说的三餐不辍是凡人生存之本,不由问道:“春日播种,秋日才有粮食,中间不会饿死么。”

“是以冬日储粮,岁岁耕种,不敢辍也。”

夙婴只觉凡人生存真是个麻烦事,他们妖修为上乘者可辟谷不食,修为粗浅者也只需生吞活剥即可饱腹,何须像这样种了养,养了收,收完还要一道一道地处理方可下肚。

幸好他将妖丹分给了沈栖迟,否则他的伴侣就要饿死了。

两人回到小院,沈栖迟看了眼日晷,“午时已至,去修炼罢。”

*

下午,两人重回村塾,开始晚间的经课。

授课前沈栖迟特意嘱咐道:“晚课不可像晨课那般顾自习字,要与学子们一道听讲。”

经课的学子都是些十多岁的少年,五六七岁的童子看不懂夙婴在写什么,少年们可未必。

夙婴倒听话,可他听得懂启蒙之学,未必听得懂奥妙的经文,加之少年诵读不比童子清朗,因而晚课未过半便睡着了。

萧悯到时,沈栖迟正坐于案后,批复着学子们交上来的文章,一旁夙婴盘腿坐着,肘撑着案,指节支着额,睡得好不潇洒。

沈栖迟见他来,一愣:“萧兄又有事?”

萧悯哼笑:“我听学子们说沈夫子的助教弟弟在经课上睡了快两个时辰,特来一观。”

沈栖迟露出个讨饶的笑:“他初来此地不习水土,前些日子又随我刈麦,这几日正累着。”

萧悯像头回认识他似的看着他:“你素来严苛,何时也会为他人找借口了。”

别看沈栖迟长得好看,言行举止也温厚和气,可一旦教起书来是铁面无私,学子们无一不服帖。如今出了特例,萧悯是真担心学子们会有微词。

不过一日下来,他大概看明白了,沈栖迟这个助教形同虚设,只是不知出于何种缘由要将人放到这来。

“不算借口。”沈栖迟道。

萧悯挑了下眉,适逢书童在外喊夫人唤他回家吃饭,也不多言。

沈栖迟教书三年,束脩不高却劳心劳力,他乐得卖个人情。

萧悯走后,沈栖迟批完所有文章,方叫醒夙婴。

夙婴神色淡淡,双眼却惺忪,约莫是睡迷糊了,以为自己还是蛇身,觑见沈栖迟便往他腰身上缠。沈栖迟往外看了眼,天色一已黑,学子与夫子们多已归家,沈栖迟便任他搂腰,脑袋靠到自己腰腹上。

“要回家了。”他轻抚夙婴后脑。

*

翌日沈栖迟去村西取回磨好的头面,当日就烙了饼,饼很干巴,夙婴吃过一个之后便没兴趣再吃第二个,见沈栖迟就着米汤慢慢嚼着,一时更为不解凡人四时农作最后种得的粮食只是这些是为了什么。

沈栖迟愣了会儿,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手艺不好。”

此后几日,夙婴晨昏随沈栖迟去村塾,子午修炼,余下闲暇时刻化为真身,常被沈栖迟捞至膝前在书房坐着。日子近乎重复,夙婴素来随性而为,何曾过过这般一成不变的日子。

这日沈栖迟在书房作画,他如往常一般窝在沈栖迟膝间,原地游绕几下,终于难以忍受,攀着沈栖迟腰腹至他肩头,再顺着左臂游到书案上,尾巴乱甩间沾了墨,随着游动在绢面上拖曳出断续的墨痕。

一副好好的画被破坏得一干二净,沈栖迟笔尖一顿,正要搁笔,夙婴却又片刻不停地蹿至他手边,抬起脑袋撞着笔杆,好似不撞飞这支狼毫不罢休。

沈栖迟一愣,差点笑出声,他忍着笑放下笔拎起蛇身,后者身子一扭,立时在他腕上缠了几圈,尾巴又勾过另一只腕,将两只腕紧紧捆在了一起。

沈栖迟和搭在臂上的脑袋对视片刻,看了眼窗外月色,含笑道:“明日塾里休沐,我带你去县城,如何?”

夙婴动了动脑袋,蛇身缓缓松开,俄顷又倏地收紧:“今夜不想修炼。”

沈栖迟犹疑一瞬:“至少半个时辰。”

黑蛇扭了扭身子。

“两刻钟,不可再少。”

黑蛇终于松开,沈栖迟将他捞至自己臂弯,取出帕子替他擦拭腹尾沾上的墨汁,瞥到腹间金纹,“只这一次,下不为例。”

夙婴摊开身体,感受温热的指尖隔着柔软帕巾拂过腹尾,瞳仁放松地舒张了一下。

反正沈栖迟每次都只会说下不为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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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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