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初四,二十六岁的唤云挺着个特大的肚子和心亮一起,厚着脸皮什么礼物也没带,两手空空的就回了娘家。大鹏迎云却带着丰厚的礼物来走亲戚,世龙夫妇尽管很生唤云的气,看到她能带着心亮主动回来,也都没说什么。忆云看到两个姐姐都来了,欢喜的围着她们问长问短。
迎云大鹏当天就回去了,唤云心亮住了两天后也提出要走,世龙余珊瑚也没有挽留。
半个月后,心亮拿着红鸡蛋上门报喜:“大伯大娘,唤云给您添了个外孙。”
世龙听了,感觉这话很不顺耳,但他也没多说话。余珊瑚听了,虽然心中不快,但她还是关心的问:“孩子胖吗?奶水够不够吃的?”
心亮说:“孩子挺胖的,长得像唤云,白白胖胖的挺可爱,奶水也够吃的。”
世龙说:“回去后就把他们娘俩送过来吧,现在房子也宽敞了,咱们就在这边给孩子正正规规的办个满月酒。”
心亮听了,尴尬的笑了笑说:“唤云说孩子太小,路途太远,想先在我们家办满月酒,我们那边的亲戚就不用到这边来了。等孩子满月后,再回到这里给孩子重办一次。”
世龙不悦的说:“照你这样说,这件事你们俩早商量好了?”
“商量好了,来时唤云说很想让大娘先过去。”心亮小心翼翼的又说到。
余珊瑚也很不悦的说:“我就不过去了,告诉唤云月子里不要受凉,得了月子病是不好治疗的。我去做饭,你吃了午饭再回去。”
心亮一刻也不想呆,就说:“不了,大娘。家里还有事,我得早些回去。”
“不行,到娘家报喜,必须得吃午饭才能回去。不然的话,孩子以后会不吉利的。”余珊瑚挽留着。
心亮听余珊瑚这样说,也只得勉强留下。
那年八月过后,九月来临,天气逐渐转凉,进入十月,地里的农活也基本上干完。唤云在这个时候带着儿子丈夫又挺着个大肚子回到了娘家。世龙夫妇和忆云看到孩子非常喜欢。他们相互传递的抱着,这个孩子也和他们真有缘,一点也不认生,谁都让抱。
唤云望着这一亲切感人的画面,本该良心发现,有所改变。但贪财如命的唤云咬咬牙却在心中暗想:“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们不是不依着我吗?到时我非让你们心甘情愿的把全部家产交给我不行。”
在农村,冬季是一年中最清闲的季节。那一年,唤云一家三口在娘家过得年。新年过后,一家三口仍旧留在白家湾,也没有回去。
新年过后,迎云在那年的二月初,生下一个男孩。大鹏与其父母更是喜上加喜,一家人把迎云母子一天到晚伺候的舒舒服服。娘家这边,世龙夫妇也很高兴,给孩子送喜面时,所备的礼物在当时仍是最好的,给孩子的见面礼也拿的最多。当时唤云目睹到这一切,心理面恨父母恨迎云恨得牙根直痒痒,但这次无论心亮如何挑拨,唤云在表面上并没敢当众表现出任何不满来。
一天唤云望着母亲又开始在忆云身上耍着心计,她说:“娘,忆云已经二十一岁了,既然她不愿意上卫校,您也该给她订婚了。”
“是啊!这孩子,自从你那次闹过之后,无论你爸怎样劝说,她就是不愿去上卫校。为了想让她上卫校,瞒着她一次次推掉了不少上门提亲的媒人。年前最后一次劝她时,她还是那样一句话,‘我胆小,不适合学医。更不想看到家里吵架,永远都不想。’于是我和你爸就答应了宝倩父亲给提的那门亲事。”
“照你这样说,你们已经给忆云订好婚了,为什么要瞒着我?”唤云不满的问。
“也不算是订好。相比之下,我和你爸都比较看好这一家。男孩是宝倩大姑家的孩子,男孩的母亲在家为闺女时,经常跟着我学纺线织布,都比较了解。男孩我们也见过,个子高高的,脸盘长得很耐看,和忆云同岁。他有两个妹妹,是家中的独子,父亲是城里的正式工人。男孩家离咱家也不远,五六里路,只隔一个村。所以我和你爸见过男孩和他的家人后,认为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就向宝倩父亲口头应下了这桩婚事。别说你不知道,就连迎云和忆云她们俩也不知道。”
“是这样的。”唤云听完后心中又是妒火中烧,“娘,忆云长得那样好,最起码也得订个在城里正式上班的人家。这一家只是男孩的父亲一人在城里上班,又不是男孩本人。我看这门亲事不合适,还是不定为好。”
余珊瑚劝道:“你就好好的过自个的日子吧,至于忆云的婚事,你就不要再过问了,你爸是不会再听你任何意见的。”
唤云一听恼火的说:“凭什么不让我过问?难道我给迎云作主订的这家不好吗?大鹏长得好,家里过得好,结婚后大鹏一家人对迎云更好。我看迎云结婚后,比在天堂还要享福。”
“听你的话,迎云算是嫁对人家了,可忆云当初的婚事错过的也太可惜了吧。”余珊瑚说。
“忆云的婚事?她就没订过婚,啥时又错过去了?”唤云想起忆云为了那门婚事和余珊瑚哭闹的情景,不想但责任的她,故意拿这话搪塞
余珊瑚却说道:“还不是她十六岁时,你姑姑提的那家吗?当时只知顾着你,又认为忆云太小,因此连男孩的面都没见,就直接推掉了。后来你爸赶集路过你姑姑家,碰巧遇到那男孩,你姑姑就指给你爸看。你爸回来后就对我说,‘云玉她娘,我对你讲,当初金花给忆云提的那个男孩,今天我碰巧遇到了,你不知道那男孩长相真是太出色了。用书面语言讲就是玉树临风,一看就属于那种文中带武,武中又透漏出一种文雅的气质。单凭那男孩的出色相貌,当初咱要是见了,非得口头应允下那门婚事不可。’听你爸这样说,我也说到,‘难怪忆儿当初那样生气的指责我,应该看一看那个男孩再做决定。你不知道她当时气的浑身都直哆嗦,还难过的跑到大门外去哭。看到她那个样子,我当时还挺气她呢。’‘唉,忆儿肯定是在学校里见过那男孩,她才会遗憾伤心成那个样子。我想,既然是咱害的她错过了机会。她下学后,又什么活也干不了,就一天到晚呆在家里不停的看书。既然她这样爱读书,不如花钱送她去上卫校吧。这样咱即给她找到了吃饭的门路。学医对她自己照顾自己的身体也有好处。’就这样我和你爸才打算送她去上卫校。刚开始她自己也愿意去上,后来经你一闹,她说了一大堆不愿上卫校的理由。现在她又遇到这门合适的亲事,我和你爸心里多少还感到欣慰些。我们并不在乎男孩有没有工作,只在乎男孩的人品长相,以及他的家庭情况。我们没有告诉你们三个的愿因,也是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事,就当做不知道好了,免得你爸气我多嘴。”
“娘,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和爸隐瞒这门婚事,就是怕我知道了,再过问是吧?”
“也不全是这样。”
“不全是这样,又是怎样?我那时不让她俩订婚,是因为我做老大的还没有订婚。我结婚后,又霸着不让谁订婚了?迎云的婚事还不是我强行给她订下的?她结婚后,谁不夸她享福,夸她嫁对了人家?”
“唤云,话可不能这样说,迎云是命好,结婚后过得顺心。如果她不顺心的话,就算咱们一家人不怪你,外人又会怎样看你?所以呀,忆云的婚事你还是不过问为好。女孩子订婚就像隔皮猜瓜,谁也不知道哪个好,哪个不好。就如迎云的婚事,除了你,人人都不看好这门亲事,迎云嫁过去倒是挺顺心,挺享福的。又比如我的婚事,你爸人品长相都好,家庭在当时还是响当当的大户人家,在你外婆村上,没有人不看好这门婚事的。结果谁也没有我婚后遭受得罪大。有时我就在想,这女孩命由天定,一半在于父母送,一半在于自己命。忆云她结婚后好还是不好,都由我和你爸挡着。我们不想再让村里人议论你任何事了。”余珊瑚说完走出堂屋。
唤云看余珊瑚出去后,阴沉着脸心中暗想:“她们俩的命咋就那样好,偏偏我的命咋就这样差?整个青春就像昙花一现那样快就完全凋谢了,结果就嫁了个这样差尽的男人。他对我的好,也只是为了他自己不想做个上门女婿罢了。我就是看透了他这点,才不由人的开口闭口都想骂他。为的就是想让自己心里得到平衡。结果却招来了公婆一家人和邻居们的一致反感。公婆一家人不再对我好,邻居们也不愿和我打交道,在婆家又穷得吃不上饭,心亮才不得不跟随我回到这里。没想到这两个老东西仍是偏疼那两个女儿,处处提防我。你们也不好好想想,我唤云能有这样好欺侮吗?告诉你们,我过不好,你们谁也别想好过。我不称心,你们谁也别想如意。等着瞧吧,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比我好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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