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时说出第一句的时候，韩问天就想捂嘴了。
不过鉴于她也想借着这回说一说，还是忍住了蠢蠢欲动的手。
“对，那一次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她截住了话头，回到被打断前的话题，“总之，她当然想要卖个人情给你，事实上也是这么做的。”
“你说的这几句我都知道。”厉不想听这些话，催促她讲快点。
韩月时也没让他失望：“但你没怎么搭理她？她难得没耐心，正好有机会让你身边那位丧命。摆脱契约后，她大可以编个理由来跟你继续合作。”
“她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答应？”江黎注意到，厉的语气从没有质疑的滋味，只是对情况不接的疑问。
“你一次不答应就有第二次，再说了，”她隔空点了点江黎，“说不定，她觉得你们有共同之处？”
江黎想继续听什么共同点，但两人纷纷沉默，摆明了不会继续说。
他理了一下思路，觉得索然无味，目光移向眼前的蛋糕。
蛋糕不算大，刚好够四个人的份量。上面是很普遍的花和水果，有几片巧克力点缀。
他想不明白放这里做什么。
“话都说完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切蛋糕吧。”
“嗯？”江黎觉得这前因后果莫名其妙的。
“嗯，你就当心情好吧。”韩月时将蛋糕完完整整切成四块，分别端到其他人面前。
韩月时看着自己碟子里歪歪扭扭的蛋糕，忍不住出言嘲讽：“你这刀工真是和十多年前的那个机器人有得一拼。”
韩问天倒是不以为然：“你要知道，那个机器人可留不了这么久，而我现在还是可以帮你切。”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
“不用谢。”
看够了镜子和镜子的争吵，江黎拿起叉子，往嘴里送了一口。
卖相其实不怎么行，但味道还不错，估计是她们自己做的。
争吵的两人忽地静了下来，连着厉，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味道不错？”
听到想要的答案，姐妹两个继续闹腾，厉也放松下来，尝了一口后，果断放下叉子。
“怎么了？”江黎问。
他只是摇了摇头，心里很无奈地猜到了偷偷笑的某人，对江黎说：“我去洗手间。”
“哦，你去吧。让她们带你去？”
后半句话问出，厉已经走远了，熟练得很。看起来是这里的常客。
也可能是这里的摆设平常，像极了所有其他的屋舍，格外好记，也格外好猜。
水流声从龙头冒出，厉的心情才稍微平静些。
“喜欢这个口味吗？你的可是我特制的。”韩月时如鬼魅吊在窗户外面，往里看着厉，嘴上笑嘻嘻，“黎哥看起来倒是很喜欢。”
“你不知道，为了找你，我跟问天做了多少努力。”她双手抱在胸前，轻轻摇晃着身体，荡起秋千，“当然，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们，怎么黎哥一回来，你就眼巴巴地跟过去了？”
“我有我的理由。”厉仔细清洗着自己的手指，笼统地回答。
“理由？”韩月时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最好有什么合理点的理由，而不是什么猫猫狗狗的。”
“但退一步说，你就不能回来看我们几回吗？为了你，我们还……”
“你们还特意‘通缉’过我，我谢谢你们。”厉堵住她的话，收回手，放在旁边的毛巾里擦了擦。
“那边有烘干机，放弃这条毛巾吧，”韩月时跳进屋内，拽着他的手就往那边去，“你这只野猫崽子，迟早有一天……”
“有一天什么？”厉任由她拉着自己，觉得好笑，“有一天你们把所有积分都砸在征集照片上？”
“什么照片……你怎么知道？”
迎着她狐疑的眼神，厉解释说：“有玩家拍我的时候我之一到了，去问过情况，还让他多拍两张，积分我跟他五五开。”
“好啊你小子，看下次副本我不揍你。”
两人默契地没有谈到先前离开的事情，心照不宣地翻过了这一页。
他们分开了很久，但也没有久到面目全非。
江黎好奇问：“你们之前是认识？”
这问句里有试探，但韩问天正吃得开心，只当他刚刚接受的信息太多，人有点傻：“算是吧，不过很久没见了，大概十年？”
“感觉他很熟悉这里的样子。”江黎不动声色，继续挖着蛋糕。
韩问天此人讲究一个有来有回，加上根本不对江黎设防，有什么就都说了：“那当然，这家铺子虽然只是间铺子，但也有部分是他的资产，他不熟悉才有鬼。”
“他不是一只猫吗？”
“猫？”韩问天把初遇的场景从脑子里又过了一遍，若有所思，“他现在不是个人吗？”
“总之，你用不着纠结他是不是人，只用知道他是你的所有物就行。”
江黎被她越说越迷糊：“所有物？”
“哦，”韩问天意识到自己多言，信口胡诹两句，“他其实是一种神奇的生物，游戏特有，你对他好他就认主，从猫变成人形。”
真是一场毫无破绽的胡诌，江黎暗戳戳想着，自己的盘子突然发出清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这块蛋糕已经见了底。
“很喜欢吗？”韩问天有些诧异，顺手把厉的那一块移了过去，“试试这个？”
江黎没注意来处，也不好意思拒绝，更没多仔细观察韩问天的神态。但凡注意到其中之一，也不会真的下嘴。
“洗手间往那走。”韩问天偷笑之余，也不忘给他指一条明路。
江黎算是明白厉为什么走的那么快了。
顺着方向过去，江黎没走几步，正好遇上差点打起来的两人。
打倒也不会是真打，江黎靠近的时候。两人背对着小路，靠着栏杆，往小溪留那边望去。
“……我的打算？我没有什么打算，他在一天我就守他一天。”他听见厉说。
终于是好奇心战胜了双腿的惰性，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尽量不发出什么声音。
其实这里并没有那么容易发现，脚踩碎枝桠落叶的声音混着风走了，流水的呼吸声比什么都大。
走到一棵大树背后，江黎才庆幸，二人没有被偷听的经历，或者是压根不在乎会不会有人偷听，声音跟喊似的，生怕对方听不到。
“你说的容易，”韩月时的嘴还是一个尖酸刻薄的口味，“要我看，不如去个能做白日梦的副本里，实现的概率还大一些。”
“我知道，要他做个普通人是太难了，今天就有人找了过来。”
“谁？”
“……”厉的这句话说得并不清楚，江黎想稍微走近一点，但前方已经没有遮挡物了。
“他来做什么？”这个人韩月时显然也认识，就从她从来不藏情绪的脸上，可以看出，两个人关系并不好——真的不好。
“不清楚，我记不起来那段时间的事情了。”厉捂了一下头部，“他只说想跟他见一面。”
“见一面？他又不是黄鼠狼，江黎也不是鸡，没安好心也不用见面吧。”韩月时冷哼一声，“他要是赶来，我不废了他的腿我就不姓贺！”
厉沉默片刻：“……你本来也就不姓这个。”
“管他呢，”这位非贺姓女子如是说，“他翻不了什么花出来，倒是你，出门在外，是不是得罪了不少人？”
“嗯？”
“嗯你个鬼啊，我可不是江黎，不吃你这一套。”她作势踹过去一脚，厉后退一步算是躲开了，“还好你回来了啊。”
“嗯。”
“‘嗯’够了吗？”
“嗯，还行。”
“……嗯够了就回去吧，他们两个不知道在做什么。话说，黎哥真的不记得你了吗？”
“……嗯。”
两人慢悠悠地回了木藤亭子下面，韩问天坐在原地，微笑等着他们。
“说完悄悄话了？说完就坐吧，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里的“他”指的自然是江黎。
到了地方，江黎才发现，所谓“洗手间”，只是个供人洗漱的地方，适合餐前使用。
各种光屏上显示了各自的用途。他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一次性杯子，接了杯饮用水，老老实实漱起口来。
他没动其他的地方，直到厉来找他的时候，他才刚刚烘干了手，下意识往身上抹两下，决定离开。
“我看你这么久没回来，怕你走错路了。”厉先一步开口，为自己的行为匆匆找了个解释。
“没有，刚刚脸上沾了点污渍，洗了一下才放心。我们什么时候走？”
厉没料到他突然提起离开，也没注意他说的是“我们”：“随时都可以，我和你一起。”
话音刚落，厉才发现这番话并不妥当：“我们要说的已经差不多说完了，契约的话，她们说，你其实并没有做出完全的承诺，因为契约内容是很笼统的。”
“换句话说，如果你找到了她要找的人，她就会帮你做一件事情。”
“这么说，契约对我有利无害？”江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没等厉点头，他的下一个问题接踵而至：“那她立什么契约啊，是自己想到处送好处吗？”
厉一时答不上来，江黎也反应自己的语气过于带刺。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开口。
但他们不说话，依旧有人愿意答疑解惑。
“那是因为这种契约是无论如何都要达成的，一旦系统识别到你有能力或者有机会，契约就会开始三年为期限的倒计时。”
“她并非只是指望着你能做成这件事情。一旦有什么线索，她一定会亲自前去确认。”
“等到目的达成，估摸你也会在死亡的边缘吧，到时候你大可以请她救你，着契约就算是完成了。”
“别怕啊，”韩问天靠在门边，“那些起码那些故事传说都是这么写的，要一个死人回来，就得一命换一命。”
昨天太闹腾差点忘记发文（擦汗）
祝大家看得开心啦（晚安（不对，早安各位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8章 蛋糕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