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天地餐厅环境雅致。落座后，康宁将菜单递给方冉：“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
方冉翻看菜单，很快点了红烧带鱼、清蒸鲈鱼、剁椒鱼头。
康婷忍俊不禁：“方姐，你这是要把‘年年有余’贯彻到底呀？”
方冉也笑了，眼神带着一丝向往：“是啊，从小就好这口。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将来能在海边有个小房子，推开窗就是海，想吃鱼了随时出海，现捞现做，那才叫生活！”
“哇！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还能自给自足，太浪漫了！”康婷一脸憧憬。
“浪漫吗？也许是吧。”方冉的笑意更深了。
康宁把菜单递给康婷，康婷加了黄焖鸡和土豆丝。康宁又补了几个菜和一瓶红酒。方冉本想喝茶，拗不过康宁的热情。
菜肴陆续上桌，香气四溢。三人边吃边聊，气氛轻松愉快。方冉忽然对康婷说：“婷婷，以后别叫我‘方老师’了，听着生分。叫我方冉姐或者方姐都行，我可不是老师哦。”
“好的方姐！”康婷从善如流，“叫老师是习惯，觉得尊重嘛。”
“咱们现在熟了，随意点好。”方冉温和地说。
康婷端起红酒杯，落落大方：“方姐，我敬你一杯！祝你事业蒸蒸日上，早日当上总裁，叱咤风云！”
方冉一愣，随即笑着举杯：“借你吉言！”爽快地一饮而尽。
康宁打趣道：“方冉现在可是市场部总监，离总裁还隔着山呢。除非跳槽、创业，或者……熬成某个分公司的老大？”他看向方冉。
方冉点头，半开玩笑半认真：“是啊，路还长着呢，分公司总经理或许是个现实点的目标？”她的眼神在灯光下显得明亮而充满斗志。
三人正聊得兴起，康宁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眉头微蹙，起身致歉：“接个电话。”快步走到餐厅外相对安静的回廊。
方冉看着他的背影，随口对康婷说：“你哥业务还挺繁忙的。”
“嗯，”康婷点头，“他在研究室还带着几个徒弟呢，本科生研究生都有，事儿不少。”
餐厅外，康宁听着电话，脸色渐渐凝重。是何丽打来的，语气焦急，说是一台关键实验设备突然故障停机，实验数据卡在一半，大家束手无策，请他务必尽快赶回处理。康宁无奈，只得答应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他回到座位，脸上带着深深的歉意：“方冉，婷婷，实在不好意思。研究室那边出了点紧急状况，一台重要设备坏了，实验中断，我得立刻回去看看。”
方冉理解地点点头：“工作要紧，你快去吧。有婷婷陪我就行。”
康婷也立刻说：“哥你快去吧，设备要紧！我和方姐吃完，我送她回酒店，你放心！”
康宁看着善解人意的两人，心中愧疚更甚：“太抱歉了，扫了大家的兴……那我先走，你们慢慢吃，慢慢聊。”他拿起手机，匆匆离开的背影显得有些沉重。
方冉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地问康婷：“婷婷，你哥平时也这么忙吗？随时会被叫走？”
“其实还好啦，”康婷解释，“这次应该是赶巧了。他们研究室设备确实有点年头了，总出小毛病。刚才是他师妹何丽姐打来的。”
“师妹？何丽？”方冉夹菜的手微微一顿，状似不经意地问，“她知道你哥今晚在和我们吃饭吗？”
“应该不知道吧？我哥好像没特别提。”康婷没多想，随口道，“何姐人挺好的，经常来我家，跟我妈特别聊得来，我妈可喜欢她了。”
方冉握着筷子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脸上笑容淡了些，追问道：“哦？那你哥……和这位何师妹，关系怎么样？”
“我哥啊，”康婷没注意到方冉细微的变化，“他眼里好像只有工作和那些项目。不过何姐对他挺好的，大家都觉得他们是一对儿呢。我妈更是认准了这个准儿媳。”她的话语带着家人间的熟稔和认可。
方冉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低下头，默默吃着碗里的菜，刚才还觉得鲜美的鱼肉此刻却有些味同嚼蜡。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和尴尬悄然弥漫开来。她不再说话，餐厅里只剩下碗碟轻微的碰撞声。
康婷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气氛不对，看着方冉明显黯淡下去的神色和紧抿的嘴唇，她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顿时也噤了声，不安地小口吃着。
难熬的沉默持续了片刻。方冉放下筷子，拿起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婷婷，我有点累了，我们回酒店吧。”
“好…好的，方姐。”康婷连忙应道，心里七上八下。
两人结账离开。刚走到酒店大堂，康宁的电话就追来了：“婷婷，方冉安全到酒店了吗？”
“到了哥，我们刚到。”康婷小声回答。
“那就好。把电话给方冉姐，我跟她说两句。”
康婷把手机递过去。康宁充满歉意的声音传来：“方冉，实在对不住！设备故障处理好了，就是个老化的传感器问题，换了就好。今晚太失礼了，明天我一定将功补过！”
方冉握着手机，语气平静无波，听不出情绪：“没事的，工作要紧，理解。你也辛苦了，早点休息吧。”她将手机还给康婷，没有多言，径直走向电梯，“婷婷，我上去了，你也早点回去，路上小心。”
“方姐再见。”康婷看着她走进电梯的背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半小时后，康宁匆匆赶到酒店，在大堂见到等候的康婷。他朝电梯方向望了望：“方冉她……还好吧？没生气吧？”
“看着还好……就是……”康婷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饭桌上的对话和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哥，我感觉……方姐听到何姐的事后，好像……有点不开心？”
康宁愣了一下，随即摆摆手：“别瞎想。方冉现在是大公司高管，什么场面没见过，哪会为这点小事不高兴。可能是累了。走吧，回家。”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掠过一丝异样。
家中，夜晚。
洗漱完毕，康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终于忍不住敲开康宁的房门：“哥，方冉姐真的好优秀好漂亮，简直是女神！你……喜欢她吗？”她眼睛亮晶晶的，充满好奇。
康宁正在书桌前看资料，闻言抬起头，表情严肃：“胡说什么呢！我们是老同学，好朋友。人家现在是职场精英，前途无量，我算什么？一个在单位里不上不下混日子的‘老油条’？别乱点鸳鸯谱，这种玩笑开不得。”他语气有些重，说完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度，放缓了声音，“以后别瞎琢磨了，赶紧睡觉。”
康婷吐了吐舌头，赶紧溜回自己房间。
房间安静下来。康宁却对着桌上的资料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他否认得干脆，但心底某个角落却无法欺骗自己。方冉这样的女性，谁能不喜欢？她的光芒，她的优秀，她今晚那身灰色套裙下的干练与美丽……只是，这份喜欢，在现实巨大的差距面前，显得如此不合时宜，甚至有些可笑。他叹了口气，合上资料，关灯躺下。黑暗中，方冉的身影和何丽的面容交替浮现。而隔壁房间，康婷睁着眼睛，脑子里也在飞速运转着。
次日清晨。
康宁早早叫醒了康婷：“快起床！你不是想跟方冉姐多聊聊吗？机会难得，今天好好把握！”
在哥哥的催促下，康婷迅速收拾妥当。母子三人简单吃过早餐，便赶往酒店。刚到酒店大堂，康宁就接到了方冉的电话：“康宁，今天什么安排？”
“上午先去北京路步行街感受下老广州风情，下午去岭南印象园看看民俗文化，怎么样？”康宁说出计划。
“好呀，听你安排。”方冉的声音听起来恢复了平时的轻快。
“我们已经在酒店大堂了，你们吃过早餐了吗？”
“吃过了，酒店自助，很丰盛。我收拾下就下来。”方冉挂了电话。
约莫半小时后，电梯门“叮”一声打开。方冉走了出来。康宁兄妹眼前一亮。
她换下了昨日的职业套装，穿着一袭清新雅致的碎花连衣裙，裙摆随着步伐轻盈摇曳。乌黑的长发没有披散，而是用一枚简洁的白色发卡松松挽起，几缕碎发慵懒地垂在颈边，平添几分柔美。脚上一双舒适的白色板鞋，整个人显得青春洋溢，与昨日的职场精英判若两人。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胸前别着一枚精致的黑色蝴蝶造型胸针，在浅色衣裙的映衬下，像一只停驻的蝶，优雅又带着点小个性。阳光透过酒店高大的玻璃窗洒在她身上，仿佛自带柔光滤镜。
“哇……”康婷忍不住低声惊叹，“太美了……”
康宁也看得有些失神，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才抬手招呼：“方冉，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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