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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敲山震虎

御街上,日头毒辣,暑气蒸腾,街面上倒是喧闹,车水马龙,行人往来如织。

新悬的“永兴达”牌匾,黑底金字,熠熠生辉。这铺子原是一处宅邸,前院改作铺面,后院成了堆货的库房,倒也齐整实用。

一楼门面敞亮,摆放着各色胭脂水粉、还有南洋远渡而来的奇珍异宝:椰子油制成的各色香皂、檀香木梳、珍珠粉、燕窝花胶银耳等物,无一不精巧稀罕。

二楼则辟出几间了清幽雅室,专售珠宝玉器与名贵香料,另有数间茶室,供贵客私语闲谈、品茗叙旧。

崔海蓉日日躲在王府的小院里,绣花听雨,轻易不出门。只袁长瑛时常去瞧她,缠着她教些女红针黹。

自打永兴达开张,崔海蓉倒是常往铺子里去,赵灵犀问过了袁晁,见他无甚异议,便也让她带着袁长瑛一同前往,让孩子长长见识。

每日回府,崔海蓉将袁长瑛送至主院门口,待她进了院门,便径自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崔海蓉久居宫中,深知宫廷倾轧的残酷,主子的一句话便决定了奴婢们的生死。而崔海蓉很惜命!她从来不逾矩半步,生怕一个不慎,碍了袁晁的眼,招得他又要喊打喊杀。

袁晁见袁长瑛日日从铺子里回来,便唤她到身边,伸手轻弹她的发髻,揶揄地笑道:“小小年纪,整日里在铺子里晃荡,什么都不懂呢,你能明白什么?”

袁长瑛还未回话,一旁的袁琮大声嚷道:“我懂!我都懂!”

赵灵犀忍俊不禁,嗔怪地瞥了袁晁一眼,道:“他们如今都大了,心里什么都明白,你说话经心些,不要总小瞧他们。”

袁晁哈哈大笑,打趣道:“你什么都懂?那爹给你出道题,琮哥儿,你有五个樱桃,爹又给了你六个,现下你有几个樱桃?”

袁琮将手里的龙井酥交给赵灵犀,小嘴巴嘟囔着,煞有介事地数起自己的手指,数着数着,发现手指不够用了,便一屁股坐在地上,麻利地脱掉鞋袜,将一只脚趾也数上,爽脆地道:“十一个。”

一番动作行云流水,惊得袁晁瞠目结舌,他看向赵灵犀,满脸惊异地问道:“你教的他术数?”

袁长瑛笑得前仰后合,哈哈笑道:“爹,琮哥儿还会算更难的!他自己的手指脚趾不够了,还要借娘的来用。”

赵灵犀蹲下 身子,给袁琮穿好鞋袜:“瑛姐儿,今日去铺子了,好玩么?”

袁长瑛倚在赵灵犀怀里,拿着帕子给袁琮擦手:“铺子里很热闹,乱哄哄的,也不好玩。”

“你能看出乱来,就是好的。”赵灵犀笑道,“刚开始起步,慢慢就好了。”

次日一早,送袁晁出了门,赵灵犀便唤崔海蓉前来:“你带着瑛姐儿,往后铺子里的所有营生,都仔细教她,能让她知道的,都细细讲给她听。"

崔海蓉心头微震,她以为赵灵犀只是让袁长瑛去玩耍散心,真不曾料到,她想的竟这般长远。崔海蓉忙点头:“妾身明白了,定会好好教导郡主。”

崔海蓉心中是思绪翻涌,一个续弦的王妃,竟能如此用心培养先王妃的孩子,她的心胸和手段,着实令人侧目。

不过无论如何,能跟着赵灵犀,对她来说都是好事。崔海蓉心内纳罕,只是她与王爷成亲这么久,肚子里迟迟没有动静,着实奇怪。

永兴达的生意蒸蒸日上,引得京中贵妇纷至沓来,管皇后自然也听到了消息。

坤宁宫内,管皇后任由宫女将头上的钗环卸下:“臣妾听说义安郡的首富在京城开了几家铺子,就连赵王妃也开了一家,唤作永兴达。要不说南边的人就是会做生意呢!”

管皇后心中始终忌恨袁晁,先前袁晁在幕后唆使朝中众官员弹劾管继勋,导致管继勋被革去所有官职,管皇后一直记恨在心。

袁宗文知晓管皇后对赵氏不满,不愿因此事再生枝节,笑道:“不过是些杂货铺子,些许营生罢了,你不要听风就是雨,赵氏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管皇后心内愈发不高兴,语气中添了几分凉意:“她能开起一家,日后就能满地开花。赵王妃开铺子,说出去,岂不是抹黑了皇室的脸面?让人耻笑!”

袁宗文见她神色恼怒,知她心中怨怼未消,对赵灵犀是真真切切地看不上眼,耐着性子劝道:“玄度当初要杀你送过去的崔姨娘,还是赵氏保住了她,也让崔姨娘有个营生。他们府上的事儿你就别插手了。”

听话听音,管皇后也知袁宗文是动了气,陪笑道:“陛下说的是,贤妃都是站干岸的,亲儿子都不管,臣妾这操得什么心。倒是臣妾多嘴了。”

袁宗文见她服软,叹了一口气道:“别说是贤妃,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若不是玄度自己有分寸,谁又能管得住他?他认定的事儿,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管皇后心中纵有千般不满,却也明白,有她在背后撑腰,管继勋即使被革职盘问,也没有伤筋动骨,管氏根基尚在。

为了保住管氏一族的颜面,管皇后暗中施压,一众官员不得不偃旗息鼓,歇了心思,不敢再对管继勋穷追猛打。

袁晁干笑几声,眸中却是没有半点笑意,只余一片冰冷:“难不成这天下竟是管氏说了算?”

他心下冷笑,授意刑部,将管继勋的心腹林庆德拘捕入狱。敲山震虎也好,釜底抽薪也罢,管继勋总不能过得高枕无忧的。

昏暗潮湿的牢狱之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霉味和血腥气。袁晁一身便服,负手而立,浑身笼罩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鸷。

林庆德被镣铐束缚,狼狈地坐在地上,方才受过酷刑,他呼吸粗重,面色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岑岑而下。

“最后问你一遍,”袁晁缓缓开口,声音在寂静的牢狱中显得格外清晰,“北疆贪墨一事,可有管继勋的手笔?”

林庆德艰难地抬起头,眼神涣散,他咬紧牙关,声音嘶哑着回道:“我已经说了,此事皆是我一人所为,和管大人毫无干系……”

袁晁站在他面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身旁四名面无表情的狱吏闻声而动,动作迅捷狠辣。

两个人上前按住林庆德的肩膀,将他掀倒在地,另两人手持廷杖,齐齐地向林庆德的后腿窝处击打。

“啊——!”林庆德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嚎叫,身子猛地一抽,便趴在了地上。几乎是同时,四只脚踩在了他的双手双脚上,将他死死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四名狱吏一声不吱,只等着袁晁的指令。

袁晁缓缓踱步到林庆德身边,俯视着他,语气依旧平淡:“你有家有室,总不想让你老父老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林庆德身子猛地一颤,涣散的眸子里流出两滴眼泪,他闭上了眼,牙关紧咬,硬是不说一句话。

袁晁轻轻笑了笑,笑声让人胆寒。他抬起手,轻轻挥了挥,只吐出两个字:“廷杖。”

四名狱吏心领神会,知道这是要杖毙林庆德,四根廷杖轮番猛击林庆德的后背腰间,棍棒一下又一下地落在皮肉之上,没有血渍渗出来,内里却早已脏腑俱碎。

林庆德的身体痉挛着,从一开始的惨嚎,到后来的闷哼,鲜血从他的口鼻间喷涌而出,溅洒在地上。他的身体不再挣扎,慢慢地,没了气息。

袁晁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庆德咽下最后一口气,眼中无波无澜,他转身离开牢狱,周身是令人窒息的血腥气。

回到王府,袁晁立刻命人备下热水,沐浴更衣,洗去牢狱中的血腥与污秽。

他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站在窗前,庭院中暑气蒸腾,蝉鸣阵阵,让人心头愈发烦躁。

再过一个月,京城便要真正入秋了,熬过了秋老虎,他必须携全家启程回义安郡,这是他与皇上袁宗文之间无声的默契。

当日托辞赵灵犀身体虚弱,天凉后再启程,若不及时离京,管皇后必定心存芥蒂,认为他有不臣之心。

若不是顾及父子兄弟亲情,袁晁哪会顾忌管皇后是否对他心生嫌隙?

袁晁必须在离京之前,将管继勋彻底处理掉,绝不留下丝毫后患。若是将这个烂摊子留给太子,太子碍于皇后母族的情面,行事束手束脚,不能轻易下手。

待到若干年后,管氏一族势力盘根错节,必将成为心腹大患,届时再想连根拔起,无异于难如登天。

即便是太子袁煦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行大义灭亲之举,其即位后名声必然遭遇重创。朝堂坊间皆会指责他手段残酷,背弃伦常。这样的骂名,决不能由太子来背负。

盛世之下,太子只能享有贤名。

他,袁晁,才是那个注定要背负骂名的人。他是皇家手中最锋利的刀,为君父清除障碍,为兄弟扫清前路。

管继勋自然知道袁晁要对付他,可他万万没想到,袁晁竟然心狠手辣到要斩尽杀绝。

林庆德死了,没有招供出他来,这是万幸。可谁知道袁晁还有什么后手?

如今,他不能再随意进宫面见管皇后,去寻求她的庇护,日日在府里心惊肉跳,夜不能寐,不知道头顶上悬着的刀何时会骤然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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