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士衡知道陆机这次是真生气了,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见哥动火,他立马收敛了表情:“对不起哥,以后再也不会了。”
“跪下。”身后传来命令。
陆士衡立马转身跪下,没有辩解。
陆机把皮带的五金配件抓在手心里:“十鞭,你自己数。”,话音刚落,一鞭抽在陆士衡的大腿上,腿部神经猛地一跳,陆士衡紧紧咬住嘴唇,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呼痛咽了回去,很快,腿上的肌肉火烧火燎地疼了起来。
“数!”
“一”,陆士衡颤抖着出声。
第二鞭落在了肩上。
“二”
“三”
“四”
“五”
“......”
第十鞭落下时,陆士衡向后躲了一下,立马被陆机捏住下巴扇了一巴掌:“躲?再躲!”,又是一巴掌,表带上的五金配件刮到了他的脸,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陆士衡不敢说话也不敢擦去血迹,重新跪好,陆机包裹在黑色西裤里的长腿就站在他面前。
他不是因为忍受不了疼痛才躲避,只是......他硬了。
幸好包厢里灯光昏暗。
平息了喘息后陆机直起身把散落的头发向后捋了捋:“现在给我滚上车。”,陆士衡的眼神不住地向楼下瞟,在接踵摩肩的人群中快速寻找加菲和季风的身影。
陆机眯着眼看他,冷笑道:“你还有心思管其他人?”
陆士衡声音持续变小:“他俩应该也喝多了,加菲还是女孩。”
“早送回家了。”陆机转身向包厢外走去:“赶紧给我滚上车!”
陆士衡强撑着站起来,陆机的打法非常有技巧,现在他身上每一块肌肉都火辣辣的疼,走出包厢,店长带着两排服务生站在走廊两边,不住地弯腰道歉,陆士衡在心里翻着白眼,腹诽他们没有眼力见,就不能从墙边滚开,给自己点扶墙行走的机会吗。
回了家陆机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甩上门。陆士衡自己处理了脸上的伤口,冲了个澡,身上被抽打的鞭痕已经高高肿了起来,热水淋在上面疼得他一哆嗦,哥居高临下看垃圾的表情又出现在脑海里,下半身再次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陆士衡再次醒来还是被疼醒的。肿胀的鞭痕被敷上了一层冰凉的流质物体,轻微的刺痛感密密麻麻从身上每一道伤痕传来,鼻尖萦绕着膏药苦涩的味道。
是哥。
陆士衡的嘴角忍不住要上翘,但立马拉下嘴角,仍闭着眼睛装睡。“醒了就睁眼。”陆机的声音从床边传来。“嘿嘿,哥~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哼,我小时候要是演技像你这么差,三个卖皮带的都供不上咱家货。”
床头的时钟显示现在是凌晨03:45,窗外的大雪无声飘摇,在半空中打着旋久久不愿落地,还亮着灯的窗寥寥无几。
温热的指腹裹着冰凉的淡绿色药膏在陆士衡受伤的背上游走,他趴在床上,专心致志在心里背《滕王阁序》以阻止不该出现的生理现象;‘云销雨霁,彩彻区明。’,横、竖、撇、捺;背后的触感渐渐有了规律,游走的手指变成了松软的狼毫笔,黑色的字体浮现在陆士衡裸露的后背上,而陆机作为提笔人,似乎很清楚应该怎么控制自己的笔锋,让它们既规矩又出格,规矩地待在自己米字格里,又出格地拨动着陆士衡的12对脑神经;‘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最后的‘色’字,写得格外难耐,时间也不站在陆士衡这边,突然放慢了流逝的速度,势必要让他好好享受这最后一个字的考验:
竖……
弯……
钩,勾起的最后一笔让陆士衡从尾椎骨一路麻到颈椎骨,最后直冲头皮。
终于结束了,他无力地把脸埋在枕头里长出一口气,一无所知的陆机擦干净手上的药膏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出这么多汗,很疼吗?”
陆士衡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已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来抵抗刚才的‘刑讯’。
不是我军太脆弱,奈何敌军太强大。
陆士衡深深叹了口气,自己真是疯得不轻。
陆机又拿起药膏确认了一番,确实是治疗外伤的,那怎么上了药的陆士衡看起来反而病得更严重了。
半大小子身体确实好,第二天一身伤的陆士衡照常早早爬了起来,看起来精神很好,在餐桌上嬉皮笑脸:“哥,昨天你怎么那么晚还起来给我上药啊~是不是心疼的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
陆机斜睨了他一眼:“陆士衡你还知道要脸两个字怎么写吗?”
“不知道!”重点高中全校第一回答得真诚:“要不哥你教教我吧,手把手地教。”
陆机扶额摇头,唾弃三年前的自己为什么要把这祖宗带回来,片刻后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咳,那个,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突然想起来你小子伤得不轻,不给你治好生病了又得麻烦我。”
“所以哥你是担心我生病吗?!”如果陆士衡是犬科动物现在应该已经摇起尾巴了。
昨晚还担心揍狠了伤了孩子的心,今天看来这熊孩子不但没受影响反而更烦人了。
三人组相约在咖啡馆,季风被揍得屁股有西瓜大,龇牙咧嘴地坐下了,连身为女孩子的加菲脸上都带着巴掌印;两人看着云淡风轻的陆士衡齐声道:“你家里没惩罚你吗?”
陆士衡没说话,弯着嘴角把方糖加进咖啡中,惩罚吗?还是应该算是奖励呢?
“对了士衡,昨晚我们是不是花了很多钱?”加菲有些不好意思地询问,陆士衡摇摇头:“没收钱。”,昨晚店长就差在跪在陆机面前剖腹自尽了,哪还敢收他的钱。
陆机开车载着那天夜店里被包子推过来的男孩,男孩怯怯开口:“陆总,顾盼哥哥不会生气吧。”,“无所谓,我告诉过他了。”,陆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男孩的圆眼睛,见他看过来,男孩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那天包子那句玩笑话‘只要新欢换的快,没有悲伤只有爱’他听进去了,或许这些年和小衡朝夕相处的时间太长了,实在是太长了……
陆机甚至想不起来跨坐在自己身上前后扭动腰肢的男孩叫什么,明明5分钟前他才自我介绍过。年轻的男孩,像是一件昂贵的艺术品,浑圆的肩头,雪白的肌肤,动情的神情,婉转的声音,没一处是不美的,只是……
好无聊啊
对下一秒即将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期待的无聊。
这样无聊的人生已经持续了多年,不知道还要维持多少年。
日落时CBD亮起的玻璃窗,总也喝不尽的威士忌酒杯,一模一样的米其林餐厅,穿西装打领带的服务生……一日又一日,没有惊喜没有期待,无论明天是好是坏,日子永远这样无聊着。
陆机端起手边的酒杯,浅酌了一口杯中金黄色的液体;男孩还在他身上扭动着。
他仰起头,与天花板里的自己对视着,越看自己越像X大实验室里那台模拟器。
如果里连痛苦都没有了,是不是人生会更无聊。
如果生活里没有了陆士衡……
他拿起手机,几十条信息同时涌了进来,他找到陆士衡的名字点进去,最新的信息是一张草莓蛋糕的照片,下面的文字写着:‘我也想吃草莓蛋糕,但是被加菲端走了!为什么他们都觉得我喜欢喝美式,苦死了,难喝!’后面跟着一个哭泣的表情。
想到陆士衡内心嫌弃的要死,表面上还要维持优雅喝美式的样子,陆机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
“陆总?”身上的男孩听到他突然发笑,以为哪里做错了,惴惴不安地停下了动作。
陆机轻轻揉捏着他柔软的臀肉,声音蛊惑:“继续。”,另一只手继续上滑手机,再上一条是一只脏兮兮的橘色小猫,文字是:‘啊啊啊啊好可爱,好想摸一下!但是不太符合我的人设,于是我只说了一句:小心跳蚤’后面是一个推眼镜的表情。
再上面是三人组的合照,看起来是加菲拍的,陆士衡在照片的一角微微笑着,冬日难得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身上,把他的头发睫毛都染成了金色,白色的T恤外面是白色的衬衫,再也不会有更干净的男孩了。他回了条信息:‘我公司这边要完事了,要不要去接你?’
陆机放下手机吻上男孩的锁骨,低声命令:“动快点,宝贝儿。”
再次拿起手机时,陆士衡回了信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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