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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40

紫电裂空,暴雨如注。高悦冲出营帐时,右手刀伤在雨水中绽开血色。她翻身上马,马鞍上蜿蜒的血痕混着雨水,渲染了缰绳。

陈友追出帐外。因河内之战她献了妙计,又教他在洛阳拖住大缙军队,他对她颇为敬佩。

此刻,他眼中满是关切:“晴月姑娘!”雷声将他的呼喊碾得支离,“现在雨势太急,待天晴再走不迟!”

高悦勒马回首,兜鍪下的眼眸映着电光。她客气回道:“陈将军,我不想留在这同白将军置气,我先回河内。”

不待回答,她已扬鞭策马。良驹长嘶,踏碎雨幕。

陈友忙吩咐亲卫跟上去,暗中保护。

马儿还没跑出半里地。

嗖!

破空之响传来,一支冷箭已擦着高悦的耳际飞过,钉在前方树干上。高悦心头一凛,当即勒马侧身,抽出腰间匕首,匕首的寒光映着雨丝,在身前划出一道银弧。

道旁树影里“唰啦啦”转出数道黑影,他们黑衣劲装,面覆铁甲,脚步无声,却已将高悦前后道路封死。

是沈家豢养的死士!

高悦看着他们弩箭上弦,刀刃出鞘,一时心悸。

“阿悦。”一声轻唤自暗处传来,沈至河缓步而出,手中描金折扇轻摇,眉间一点朱砂痣被雨水晕开,如血般殷红。他唇角噙笑,眸中情意绵绵,“这般狼狈模样,可不像你。”

高悦紧紧握住匕首,眼角余光扫视,死士已占住四方要位,即使她仗着轻功了得,也做不到空隙突围……

“沈司马专程来这等我?”她冷着脸开口,雨水顺着兜鍪滴在匕首刃上,“你早算准我与白淮元会翻脸?”

沈至河低笑一声,忽地纵身而起,衣袂翻飞间,已稳稳落在高悦身后马背上。他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夺过缰绳,胸膛紧贴她的后背,温热呼吸拂过她耳畔:“我忧心你安危,一路跟着你来这。”

高悦浑身紧绷,将匕首抵在他颈侧,却被他轻轻按住手腕,力道不重,却恰好制住她的脉门。他伸手想拂去她鬓边雨水,却被她偏头避过。

“昨日,你舍不得我死。”沈至河低声道,“白淮元定会疑你,他还不知道你公主身份吧?他日若知晓……”

“住口!”高悦手腕微颤,寒刃映着沈至河苍白的脸色。雨水在匕首刃尖凝成一点冷光,正抵在他喉结之上。

沈至河仍握着她的手,他在她手腕的命门上用力一按,高悦吃痛,五指不由自主地松开。“铮”的一声,匕首坠入泥泞。

“随我回洛阳。”他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我待你,不会比白淮元差……”

远处隐约传来马蹄踏水的闷响。高悦耳尖微动,猜测应该是白淮元派来的人。她心念电转,暗忖此刻已无法突围,不如将计就计。沈至河虽多智近妖,却不知她在洛阳暗桩众多……

正思量间,她忽觉后颈一麻。沈至河手中折扇正点在她风池穴上。

沈至河接住她软倒的身子,将她裹进怀里,转头吩咐死士,“速回洛阳!”

暴雨中,死士如鬼魅般掠入林间,铁靴踏过泥泞竟不闻声响。沈至河带着高悦驱马前行,谁也没注意到,高悦垂落的左手小指轻轻勾动,一粒碧绿香丸落在地上。雨水冲刷下,那丸药渐渐化开,散出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马蹄周围……

……

白淮元掀开帐帘时,雨还未停。豆大的雨点砸在牛皮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他盯着朦胧的天色低声喃喃,“她右手还有伤……”

这句话在他喉头滚了又滚,最终化作一声长叹,消散在雨幕之中。

“你才反应过来啊!”一旁的陈友紧了紧蓑衣,雨水顺着斗笠边缘连珠般滴落,在他脚边溅起细碎的水花:“快追吧,她还没走远呢!姑娘都要哄,再说,这暴雨天的……”

他话未说完,营里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刚派出去护卫的亲兵踉跄奔来,蓑衣上溅满泥浆。

“将军!晴月姑娘被沈至河掳走了!”说着颤抖着递过来一把匕首,刀鞘上精致的纹理已被泥水模糊,“他们人马众多,我打不过,只能先回来报信!”

白淮元接过那沾满泥水的匕首,心脏突然停跳一拍。

“怎么是晴山?”陈友凑过来,“这匕首是晴月姑娘的吗……”

还没等他说完,白淮元已经冲了出去,铁甲在雨中哗啦作响。暴雨后的林地泥泞不堪,循着模糊的马蹄印追出三里地,却在岔路口处彻底失去了踪迹。雨水顺着他的眉骨流下,模糊了视线,也冲散了最后一点线索。

“沈至河!”

他攥着匕首的手青筋暴起,刀刃割入掌心也浑然不觉。鲜血混着雨水滴落。昨日高悦拦他那一枪的画面突然浮现。她飞身挡在两人之间时,掌心血肉模糊。当时她眼里除了焦急,是不是还有……失望?

陈友跑马跟来,冷静分析道:“淮元,我们追不上了,先回营里商量,我们得潜进洛阳城里救她!”

白淮元在雨中站成了一尊雕像。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不断滴落,在匕首刃上溅起细小的水花。陈友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素来挺拔如松的背脊微微佝偻着,铁甲下的肌肉绷得发颤,那双惯常执枪挽弓的手此刻正用力地摩挲着刀柄上的刻痕。

“淮元!”陈友一把扣住他肩头,玄铁护手撞在铁甲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这才发现,这位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将军,肩膀竟在微微发抖。“沈至河既然要利用晴月,便不会轻易伤她!先回去。”

白淮元喉结滚动了一下,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滴落。他缓缓抬起手,将匕首收入怀中贴肉的位置,冰冷的金属很快被体温焐热。这个动作似乎终于唤回了他的神智,他翻身上马时,陈友注意到他握缰绳的手背青筋暴起,像是要把所有的愤怒都掐进这潮湿的皮绳里。

马蹄踏过泥泞的小路,溅起的泥水打湿了战袍下摆。白淮元忽然勒住缰绳,回头望向洛阳方向。雨幕中,那座巍峨的城墙只剩下模糊的轮廓。他想起晴月最后看他的那个眼神,是失望……

“走。”他猛地调转马头,铁甲相撞发出铿锵之声,“传令三军,今夜拔营。”

……

洛阳城的雨夜,马车辘辘碾过青石板。车内的高悦垂眸看着腕间新换的锁链,玄铁打造的链环比先前细了一圈,内衬却加了层软绸。这般体贴,倒像是怕伤着她似的。

“公主在想什么?”沈至河执起她的手,指尖摩挲过那些伤痕。他掌心温度灼人,语气轻柔,“若是嫌这链子硌手,明日再换条羊绒衬里的可好?”

高悦偏头避开他的目光,黑发垂落,掩住眼底翻涌的冷意。马车外雨声渐密,她数着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节奏。

三快一慢,这是城西官道的铺路规制。沈至河竟没带她回皇宫?

“我在想,”她缓缓抬眸,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怎么才能逃走?”

沈至河低笑,眉间朱砂痣在昏暗的马车内艳得刺目。他忽然倾身靠近,高悦后背抵上车壁。

“公主以为,”他指尖抚过她发间金簪,冰凉的触感顺着脊椎爬上来,“我会让你走吗……白淮元能带走你一次,但不会有第二次!洛阳,他进不来!”

高悦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疼痛却压不住心头翻涌的寒意。

马车忽然一顿,外头传来侍卫刻意压低的禀报:“司马,到了。”

帘外雨幕如织,沈至河先下了车,伸手要扶她。高悦冷眼扫过,自己拎着裙摆迈下车辕。冰凉的雨水立刻打湿了她的鬓发,顺着脖颈滑入衣领,她却恍若未觉。

她抬头望去,是一座熟悉的别院,朱门铜钉上刻着细小的凤纹。

这是……公主旧邸?

“喜欢吗?”沈至河撑伞站在她身侧,墨色油纸伞严严实实倾斜向她,“这是你未出阁时最爱来的地方。我都记得……这里,跟你离开洛阳时一模一样,我命人按你的喜好重新装潢了。后院那株我们亲手栽的西府海棠,也还在……”

“沈司马打算把我囚禁在这?”高悦冷笑。

“是保护。”沈至河抬手示意侍卫退下。他亲自引她穿过回廊,“阿月,三日后,我们成婚,届时你再以女帝的身份回宫。”

成婚?

”王琅死了,沈清死了。你还要成亲?”高悦不解。

她停下脚步,看向沈至河,对方唇角含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算计。

高悦很快便想明白了。

沈至河从头到尾,想到的,就是权力。他苦心积虑要的,不过是一个金丝笼里的囚徒,一个能让他名正言顺执掌玉玺的提线傀儡。

数十年的相处,那些温柔假象下,藏着的始终是染血的野心。

雨声渐急,高悦在拐角处故意踉跄,发间木簪坠地。沈至河弯腰去拾的瞬间,她指尖一弹,一粒碧绿香丸滚进廊下石缝。

“小心些。”沈至河将木簪插回她发间,手指有意无意擦过她耳垂,“你的东西,我都会好好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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