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残的意外现身，成功拨动了我的心弦。虽然我不清楚他出现在上海的目的，但可以肯定是坤少出面请的他。而坤少的背后是浩然他们几个，这就意味着确实有一件我不知道的秘事正在悄然进行中。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晚的我显得有点焦躁不安。起初我以为是自己的八卦心在作怪，似乎那件事越是神秘，我就越想要知道真相。不过很快，我就发觉自己错了。我的焦躁情绪根本就和这件秘事无关，而是完全源自于坤少。
都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看来这话着实在理。不管我承认与否，自己跟坤的差距就在那边明晃晃地摆着。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尽快在工作中干出一番业绩来，只有这样才能有效地缩短跟坤少的差距。但就目前的形势而言，想要做出业绩，那就势必要和从众大药房这一单发生联系。
想到这里，我忽然就记起了羽哲之前在车里给我的那番警告。尽管他说得含糊其词，同时语气上也故作委婉，但我能听得出来，这个孩子并没有把他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当然我是不会责怪羽哲的，毕竟人家现在的处境不同，需要考虑和顾忌的地方也会增加不少。何况有些话跟具体事情无关，羽哲本就没必要多说。
究竟从众大药房这一单有什么猫腻呢，以至于坤少要把老残都给叫了过来？
就在我冥思苦想的时候，杜飞拿着两瓶科罗娜啤酒在我对面坐了下来。这小子现在已经是名流最红的帅哥之一，说话做事也带着一股子大哥的范儿。
“哥，你都好久没来君再来了，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想你啊？”杜飞喝了一大口科罗娜啤酒，同时看了一圈场子里的情况。“还是宝妈厉害啊，不管多大的事情都能摆平。现在整个上海的同志夜场，很少有能跟君再来媲美的了。”
之前我就从陈佳灿那边得知，华子受伤一事尽管导致名流被暂停营业，但时间并不算长。一来是因为宝妈向来足够小心，轻易不会留下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证据。二来华子和那个台巴子也都很聪明，只承认二人是玩一夜情的时候过了火，并不承认其中有什么不法交易。三来也是宝妈的靠山够硬，这才能顺利过关。
我拿过酒瓶灌了一口，问道：“宝妈呢？怎么没看到他？”
“出去陪他的靠山去了，说是今晚就不回来了。”杜飞咂摸了一下，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位靠山大人的品位很任性啊，竟然能吃得下宝妈这个老嫂子。”
我被杜飞这话激得，差点把嘴里的啤酒给喷出来。圈子里的姐妹大都牙尖嘴利，逮住个机会就会把人往死里腌臜。只是像杜飞这样，敢在背后蛐蛐老板的，当真还就没有几个。
“对了哥，上次跟你说李明哲还有黄盛那事，现在又有新消息了。”杜飞递给我一根万宝路香烟，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根。“我这可是刚收到的消息，还热乎着呢。那个陈辉，就是李明哲的老相好，之前在老家开网吧的时候有个合伙人。这家伙前段时间在国内欠了一屁股债，之后听信了那些谣言，跑到缅甸那边去做电诈，想着靠灰产来挣钱还债，结果陷在里面出不来了。”
杜飞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说了半天，我这才明白了个大概。原来是陈辉的那个合伙人，绰号何仙姑的老何跑到缅甸，想靠做电诈翻身，没承想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直接就被犯罪团伙给扣了下来。不过老嫂子就是老嫂子，当真是能屈能伸，这个何仙姑竟慢慢跟电诈高层攀上了关系，成了个不大不小的中层头目。
“平心而论，何仙姑也是没办法，如果不虚与委蛇的话，估计一条老命就得送在那边。”杜飞抽了两口烟，又灌了一大口啤酒。“但是这老嫂子很聪明，为了把自己摘出来，主动提出去帮着管理电诈团伙名下一家叫银海的高端俱乐部。”
原来这些犯罪团伙每年都会通过各种渠道来引诱无知群众上当受骗，他们中有些是债务缠身，想着去挣快钱；有的则是被人花言巧语骗过去，卖给了犯罪组织。还有的受害者则更干脆，直接就是被犯罪团伙在国外绑架过去的。犯罪组织在得手后，会根据受害者的具体情况予以分工。有点文化的去搞电诈，有颜值和身材的则送去夜总会做皮肉生意。如果什么优点都没有，那就只有贡献器官了。
“银海俱乐部就是这个电诈组织的一个颜色交易场所，何仙姑去做了经理后就在里面见到了李明哲。之前何仙姑和陈辉是合伙人，所以认识李明哲。一问之下才知道，这家伙已经在银海做崽很久了，客人还都是些白人。据李明哲说，最夸张的时候一天要接二十多个白鬼，还都是器大活好的那种，搞得他生不如死。”
我脱口而出骂了句脏话，心说这个世上还真是没有最坏，只有更坏。虽说大家都是同志，那点□□花也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一天二十多次，是个人都受不了。
“除此之外，何仙姑在银海俱乐部还碰到了黄盛。这小子真是忒不要脸，竟然干起了龟公的勾当。不仅是到处给那些客人介绍崽和妹子，还帮着那群罪犯打压同胞，妥妥就是个汉奸王八蛋。”
原本我也想跟着杜飞一起骂那个黄盛两句，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这事似乎也不能完全怪他。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在那种境地里，人都是想着先保存自己的性命，至于其他的人和事，大概率都是不会去考虑的。
“何仙姑表面上装着很听话，私底下一直在准备着出逃。前段时间他利用出去接待客人的机会，抓住时机就跑了。之后历经千辛万苦，总算是跑了回来。不过刚一入国境就被抓了，现在还在云南那边拘留所里待着呢。他自己联系了陈辉，后者跑过去探望了他，这才知道了黄盛和李明哲的近况。”
说到这里，服务生小安跑过来找杜飞，说有个客人请他过去喝酒。等杜飞走后，我重新要了一杯鸡尾酒。看来黄盛和李明哲就算不死在那边，也得脱一层皮。好好的人就这样废了，着实让人唏嘘。就在我准备再喝口酒的时候，忽然有人从后面摸了一下我的腰。等我生气地回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让我意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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