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床的时候,太阳已经晒到了我的脸上。
脸颊暖洋洋的,嘴角一扯,感觉有点麻。
右嘴里面好像塞了个馒头,舌头一卷,口腔里却是空的。
是空的。
我猛地睁开眼。
为什么嘴里没有东西,我却有肿胀的感觉?
麻麻的,右脸没有知觉了。
我不会又长蛀牙了吧?
我试图伸手去摸脸,手腕处牵扯出疼痛感,我低头一看。
好粗的麻绳,把我的手腕绑住了。
还有我的脚腕。
这麻绳有点儿眼熟……
我眯起眼睛回忆,猛然惊叹
——这不是绑船长的绳子吗?
我回头看去,绳子的另一端果然绑着船长,他睁着痴傻的眼睛,呆呆地望着我。
我:“……”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惊恐地瞪圆眼珠子,往甲板的另一端看去。
那是昨晚吃饭的地方,桌子腿断了,饭菜撒了一地,椅子七零八落地分散开来。
地上躺了两个翻着白眼的水手,眼圈乌紫,口吐白沫。
另两个水手一脸警惕地看着我,见我望向他们,瑟瑟发抖地往后退了好几步,仿佛我是吃人的魔兽。
瞭望台上站了三个人,他们也没有看望远镜,就像在动物园赏猴一样,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围杆上衣衫不整地趴着两个水手。
一个西裤滑到了大腿上,露出他的条纹大裤衩儿;
另一个侧着脸趴在地板上,鼻血流了一地,右手食指在地上写出“help”的血字。
“发生什么了?”
我问道。
没有人回答我。
“嘭”。
重物落地的声音。
我回头看去,老八半蹲在地上,右手还扶着长长的桅杆。
他这是……刚从上面跳下来?
我往桅杆顶上看去,绕过层层帆布,印入眼帘的是蓝色的老北京布鞋。
酷拉皮卡怎么坐在桅杆顶上?
我一脸疑惑。
“你醒了?”
老八朝我走来,却在我身前一米处停下。
他半蹲下腰来看着我:“你现在还正常不?意识清醒吗?”
他伸出四根手指,晃了晃:“这是几?”
我抽了抽嘴角:“四。”
老八恍如卸下重担,松出一口气。
他抬头看向桅杆顶端,冲坐在绳索上的酷拉皮卡大喊:“她没事了,你可以下来了——”
啊?
什么我没事了?
他们怎么了?
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酷拉皮卡探头看着我,我抬头看着他,疑惑地歪着脑袋。
酷拉皮卡瞳孔缩小,他往后缩着脖子,好像看到了很恐怖的东西。
老八叹了一口气:“行吧,那你先别下来。”
我满头问号:“你们在说什么哑谜?”
老八绕到我身后,一边帮我松绑,一边唉声叹气:
“小姑娘,你昨晚太吓人了,五个人都拦不住你……”
我:“?”
“你是不是不能喝酒啊?”
老八朝我伸出手,我把手搭了上去。
他的意思是,昨晚我喝酒了?
是那碗奇怪的汤吗?
老八的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他喊了几声:“小姑娘,能听到不?怎么又发呆了?”
我没有发呆,我只是在想事情。
我摇了摇头:“昨晚发生什么了?”
老八无奈地看着我:“居然……什么都不记得。”
他熟练地从兜里掏出烟来,我以为他只是烟瘾犯了,没想到他居然递给我一支烟,并想要给我点火。
我夹着手上的烟,看着毕恭毕敬的老八,一脸茫然:“我不抽烟啊。”
老八目光复杂:“你知道后,会抽的。”
我:“?”
老八点燃了我手上的香烟,小小的火苗亮了起来,白灰色的烟雾慢慢腾起。
他也给自己点了一支,叼在嘴里,目光遥远了起来:
“你喝完那一碗后,原本是趴在桌子上睡觉的。”
“原本?”
“嗯,原本你睡得很香,我们还笑话你酒量真差,那么一丁点儿掺酒的汤都能喝醉。”
“……所以汤里果然是有酒对吧?”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之后……”
老八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他看向地上那两个眼圈乌紫口吐白沫的水手
——“首先是他们。”
“……他们?”
“他们当时正在玩猜拳游戏,可能声音比较大吧,把你给吵醒了。”
“然后呢?”
“然后啊……”老八指向地上散架的椅子,“你抄起你坐的凳子就朝他们砸去,我们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你就已经坐在阿迪身上锤他的脸了。小易是反应最快的,想拦着你,也被你痛揍了一顿。”
我傻眼了。
他说的是我吗?
“我有这么……暴力吗?”
我不敢信。
“何止……”老八忧愁地吸了一口烟,“要是单纯的暴力,倒还正常。我活了四十多年,什么样的孩子没见过?”
他捂着额头:“但你这样的,我是真没见过。”
“刚开始我们以为,你只是喝酒之后开启了暴力人格,大家就想离你远一点儿,等你疯头劲儿过去困了睡着了就没事了……可是,你压根也不想睡觉!与之相反,你还非常兴奋!你当时蹲在地上,锤完阿迪和小易,把头抬起来看着我们的时候……好像一头狼。”
我连忙打断:“等等,‘狼’是什么形容?”
“就是你那个眼睛好像看到猎物,还是肥肉啊,就是好像在发光。”老八指着桅杆顶的酷拉皮卡,“你能看到他衣服吗?”
我摇了摇头:“他裹着帆布,我看不见。”
“你当然看不见,因为他里面就没穿。”
“啊?”
“你昨晚把小酷的衣服撕得稀碎,我们五个人都拦不住你……你吃什么长大的?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小的女孩子单手把一米八的大男人扔飞五米远,要不是有围杆拦着,福尔差点儿被你扔到海里。你那就不像是在扔人,像是在扔一块小面包。”
我抬头看向酷拉皮卡,又看了看甲板最边缘的“福尔”,陷入了沉默。
“我只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女孩,我怎么会去撕男孩子的衣服呢?”
我不可置信地反问道。
老八夹着烟的手一抖,烟差点儿掉到地上。
他指着地板上露出条纹大裤衩儿的水手:“你猜猜他的裤子是谁扒的?”
我坚决摇头:“不可能,绝对不是我!我为什么要去扒一个大叔的裤子!”
老八挠了挠后脑勺:“你说,他像什么……雷欧什么力,让他和小酷靠在一起。”
我沉默地打开了友人帐。
第六页上,有没画完的双人动态。
从发型能看出来,依稀是酷拉皮卡……
另一个看不出来是雷欧力,但是能看出来是一个大叔。
我去……
真是我做的吗?
我惊恐地捂住脸,差点儿晕厥。
而老八指着我手上的友人帐大喝:“对,你当时就拿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本子,一边恐吓小酷和盖茨,一边拿笔在本子上戳。”
我:“戳?”
“是戳吧……”老八有些不确定,“我感觉你不像在画画,戳了一两秒就把本子关上了。”
不,我在画画。我只是画画的速度变快了。
“我怎么没画完就把本子关上了?”我疑惑道,“我画画不会半途而废的。”
老八想了想:“你说,你不想搞替身文学。”
我:“……”
好吧,真的是我。
真的都是我干的。
我蹲在原地,痛苦地挠着脑袋。
老八的声音还在继续:“后半夜你好像累了,我们都以为你要消停了,然后你走向了海伦,要他手上的啤酒。”
我抬起头:“海伦?”
“就是他,”老八指向趴在地上流鼻血画“help”符号的男人,“你喝掺了酒的汤都那么恐怖,海伦肯定不敢把啤酒给你。所以你当时插着他的鼻孔给了他一个后空翻,然后抢走了他手上的啤酒,开始了第二轮的暴行……”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嫌弃地往身旁船长的衣服上抹了抹。
老八:“不是左手,是用右手插的鼻孔。”
我又把右手手指往船长身上抹去,船长呆呆地看着我,目光幽怨。
老八指向断了腿的餐桌:“第二轮的时候,你站到了桌子上,说要表演舞蹈节目。”
我目光坚决:“不可能,我不会跳舞。”
老八又吸了一口烟,从他的兜里掏出了我的手机:“你要我帮你录的,你自己看吧。”
我接过手机,屏幕里的我一脸通红,神情嚣张。
【“我”举起空酒瓶,脸上露出了一个四五十岁油腻大叔才会拥有的猥琐笑容,放在嘴边大声喊道:
“女士们先生们,现在是君桑的直播间,我给大家表演一个压轴节目——”
“西索的发光裤衩儿——”
“我”拿起餐桌上船员巡逻专用手电筒,在众人惊恐的目光里塞入了自己的短裤中,然后撅起屁股,一边插着腰一边模仿西索的笑容。
——“啊~bo——ki~”
手机拍得模糊,手电筒仿佛糊上了马赛克的不明柱状体,短裤在夜空中发射出耀眼夺目的光。
“我”又把手电筒从裤子里拿了出来,放到下巴底下,瞪着黑色的眼珠子,黑发飘飘宛似女鬼:
“你不适合做杀手,你不需要朋友。”
装完伊尔迷后,“我”还不过瘾,用手指沾着黑胡椒酱,在额头画了个“十”字。
“我”嘴角勾起深沉又装逼的笑容:
“你在害怕吗?”
然后从餐桌上跳下来,四肢趴在地上,开始阴暗扭曲地爬行。
但爬反了,撞到了桌腿。
“我”的身体僵了一秒,随后用脑门一直撞桌腿。
周围有人想上来阻拦。
“卡嚓”,桌腿断掉,桌子坍塌,盘子撒了一地。
“我”被压在桌底,水手们担忧地上前来查看我的情况。
“嘭”!
“我”掀翻了桌子,从桌底爬了出来,嘶吼着爬向离我最近的水手。
大家尖叫着逃跑,“我”快速地爬行,并发出令人惊恐的咆哮。
船员们手忙脚乱地爬上了瞭望塔,“我”转头看向另一头的甲板,剩下的船员们迅速跳进了海里。
“我”左右来回地看着,最后看向手机屏幕,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
“我”张开了嘴:“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一把将手机扔了地上,并一脚踩碎了它。
老八吓了一跳:“你你你,你怎么突然,你难道还没清醒吗?”
我沉默地夹起烟头,放到嘴边吸了一口。
“咳咳……”
烟味呛人。
我望着大海,眼泪鼻涕流了一地。
“真想死啊。”
【委托「酷拉皮卡:正直纤细又美好的少年,请给他留下难以忘记的深刻印象吧!」已完成】
【君桑:80%】
我捂脸哭泣:
“更想死了。”
为了身体健康,还是不要抽烟酗酒哦。
以君桑为戒(
君桑在地上爬行的那个,是团长的表情包,是动图,大家可以去搜一搜。
晚安啵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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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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