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应该是他儿子。”
人群之中的白袍人朝族长指去,安静的祭祀被窃窃私语的交流打破,族长捏紧了手中的铃铛,发出一声脆弱的铃响。
“只要是满足条件的祭品,送谁过去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
白袍人的手指还没有放下,一直在指着族长,面具的两个黑洞内,露出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
“必须是你儿子。”
族长停在原地,似乎被震撼住,他左右来回地看向周围的村民,可没有人为他说话。
“我们的孩子都没有了,你的也不能留。”
那白袍人说着,周围的人虽然没有说话,似乎是想到悲伤又痛苦的事情,目光齐齐望向族长。
这次他们的沉默,有赞同的意味了。
族长的瞳孔颤动着,红血丝布满眼眶,他摇着头:“我女儿也没了。”
“可是你还留了一个,把他藏起来骗我们。”
那白袍人挥舞着手中的火炬,星火掉落在泥地上,周围的人害怕而惊恐地看着他,他大声地吼着:
“把你儿子交出来!”
话音刚落,那群带着面具的人里,不知道是谁跟了一句,紧接着一大群人挥舞着火炬,齐声呐喊着:
“交出来!”
他们朝族长步步紧逼。
“他是躲在宅子里吗?我们现在就去把他找出来!”
有一小波人分流开来,朝族长宅邸的山上走去,族长想追过去,又被其他白衣人拦下。
他们团团地组成人墙,围堵在族长身旁,和声劝道:
“就把他献出来吧,你和我们都一样,就不会有人不满了。”
族长用力地扒开村民,又被他们堵截住,他于是瞪红着眼睛,露出绝望的目光:
“不——”
白袍人们困住了剧烈挣扎的族长。
我坐在小船内,扮演阿忠的少年正想划船偷溜,被眼尖的白袍人看到,立刻喝停:
“祭品没到,不许走,把他拦下!”
白袍村民们一窝蜂地涌上前去,跳进海里爬到船上,把“阿忠”压倒在地上,面具在“阿忠”的挣扎下不小心脱落,露出那张年轻稚嫩的脸庞,于是人们惊讶地大喊着:
“他在这儿!”
族长不可置信地瞪着少年:“阿邦——”
阿邦没有挣扎和反抗,他抬起头朝白袍人看去:
“我会去岛上的,你们放开我!”
白袍人不信,于是让人把阿邦绑了起来,还想把侠客的衣服扯下来给阿邦换上。
这下族长绷不住了,发疯了似的夺过最近的火把,挥舞着奔向押着阿邦的村民:
“别碰我儿子!”
他眼睛充血得厉害,红得像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火把上的烈焰张牙舞爪地宛如一条恶龙,吓得村民撤退逃离。
于是族长挡在阿邦身前,拿着火把像拿着一把剑:
“谁敢过来?”
我和侠客背靠着背,他这时不太晕了,正反手解着我手上的绳子,没一会儿就松开了些,我也悄悄地用指甲抠着他手腕绳索上的结,抠了半天没抠动,刚打算用力把绳子扯断,就听到侠客说:
“我的自己可以打开,先假装被绑住吧。”
“嗯。”
我们两个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侧过头朝岸上转去,一副吃瓜看戏的模样。
只见阿邦推开了族长,说:
“父亲,就让我去吧。”
族长回头看向阿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邦将身上的白袍扯开,露出里面的红衣:
“我本来就是祭品,那一年,我应该和妹妹一同去岛上的。”
族长已经傻眼了。
阿邦把白袍扔在地上,一身红色的衣服,很是耀眼。
他一步一步地朝船上走来,族长在后面拽他的手,没能拽动。
阿邦回头看了一眼族长,最后又扫了一眼村民们:
“就让这一切停在我身上吧,你们不要再找外面的人了。在我之后一切都还没结束的话,就离开这里吧。”
阿邦站上了小船,我和侠客伴随着船身晃了晃,阿邦举着船桨开始划动。
族长在后面追着,被村民们拦下,他们远远地注视着我们离开,没有人说一句话。
一切又都安静了。
阿邦背对着我们站在船头,背脊直挺着,像是个小大人。
直到夕阳西下,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些人的身影,他的肩膀才抖动了两下,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空,撑着船桨跌倒在地。
他抬起手臂往脸上擦了擦,又从船头站起,继续划着小船。
海面上,最后一点光消失了,夜晚的寒意袭来。
我挣开了绳索,转头去看侠客,他已经睡着了。
我推了推他的肩膀,他还是没醒。
我扬起手臂就要打下去,侠客这才撇着嘴睁开眼睛,满是委屈地抱怨道:
“君桑怎么知道?”
“我不信你会老老实实把那种东西喝掉,你是不是偷偷吐了?”
侠客挣开绳索,尴尬地笑了两声:“被发现了。”
我们俩解开腿上的绳子,一边活动着胳膊,一边朝阿邦走去。
“还有多久?”
阿邦说:“快了。”
他从胸前掏出一截竹木,拆开来晃了晃,竟是个火折子。
微弱的火光亮起,我看到他的眼睛有些肿。
“你怕了吗?”
我问着,阿邦摇了摇头。
“已经决定了的事情,我不怕。”
“那你为什么要哭?”
阿邦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你后悔吗?就这样去送死?”我问,“其实你现在可以逃,可以去别的地方,过你想要的人生。”
阿邦抬起眼眸看向我,有些难过:“可是那样的话,他们就没有他们的人生了。”
“他们?岛上的人吗?”我愣了一下,“他们刚刚还想让你去死。”
阿邦摇了摇头:“他们不是想要我死,只是因为惧怕神明,他们没有想要害我。”
“可是他们害了其他人,那些外面的,无辜的人。”
阿邦没有再辩解了。
他闭上红肿的眼睛,眼泪从缝隙里流出来,好像有些崩溃:
“所以就让我终结一切吧,他们都被困在这里了,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得到解脱。”
见他情绪低落,我止住了询问,侠客却突然出声:
“如果,‘神明’一开始就不存在呢?”
阿邦怔住了,立刻反驳:“不可能。”
“不是不可能,只是你不愿意相信。你无法相信你们献祭了那么多人,最后的真相竟然只是被人戏耍。”侠客道,“其实你有所察觉吧?你和我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特地强调了那位神明使者的存在。”
我听到侠客的话,这才反应过来。
阿邦向我叙述过去的经过里,清楚地说明了“自从那个人到来后,一切都变了”。
他很清楚岛上的一切都与那个人相关。
侠客走上前去,突然环住阿邦的肩膀,我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又看他将手伸入阿邦胸前的衣襟内。
“住手!你你你你,你别胡来啊——”
我连忙去扯侠客的衣袖,侠客茫然地看着我,手掌缓缓从阿邦胸膛抽出。
一把匕首。
我愣了一下。
侠客捏着手中的匕首,碧绿的眼睛弯了起来:
“这不是一早就准备好了吗?你要去刺杀‘神明的使者’。”
我尴尬地松开侠客的袖子,看向阿邦:“所以你说的终结一切,是这个意思吗?”
阿邦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这下可麻烦了呢。
不过,如果他一开始就打算杀掉神明使者的话,那为什么不早点向我们坦白呢?
“你什么时候决定做这个计划的?”
阿邦看向侠客:“在他说,就算是神明,也要杀掉的时候。”
哦,怪不得从那之后,像是妥协了般,连我也要放走。
原来是想开了。
我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你别担心,你不是孤军奋战,我们俩也会帮你的。”
侠客:“君桑,你不是要找凯特的吗?”
我咧开嘴角:“先把神明干掉,凯特不会死,先放到一旁。”
侠客:“……”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手掌揉上我的后脑勺:“好吧,都听你的。”
阿邦抬头看着我们,栗色的瞳仁里一点一点增添着光彩:
“你们……”
他眼圈一红,差点又要哭了,再次抬起手臂擦了擦眼泪和鼻涕,用力地划动着船桨。
没过多久,一个小岛缓缓出现在海平面上,紧接着我们就靠岸了。
侠客才踏上沙滩,就皱起了眉,他低头朝我看来:
“没有念能力者。”
我问:“是不是用了绝?”
阿邦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他来回打探着路况,冲我们招手喊道:“在这边!”
我和侠客跟了过去,不远处有一座系满红绳的木屋,阿邦推开木屋的门,里面有一尊深红色的木像,桌前摆了几个盘子,似乎就是咕咕岛上供奉的神明。
阿邦拿着匕首,一脸警惕地看着神像。
我来回地检查着神像,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又观察着屋子里的布局。
这么小的空间,除了神像,什么都没有。
那个念能力者躲在哪儿呢?
“君桑——”
侠客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我和阿邦走出去,他正蹲在屋子后面,指着被野草和树枝掩盖的地方:
“这里有个洞穴。”
看到大家的评论啦,我想一想怎么总结概括。
不想看的大家可以划走,下面其实不是很快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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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室友前段时间闹自杀被送到精神病院了,然后我本身也是受到她影响很长一段时间了,比如说她因为控制不了天天抱怨负面情绪,还会说一些恶毒的带有攻击性的话语,每到那个时候我就会自己走出宿舍去学校操场或者湖边码字(因为我白天有课,所以只能在晚上码字,但是晚上寝室的环境又不够安静,比如室友外放抖音,或者又哭又笑什么的,因为是二人寝,虽然刚开始也安慰了她有大半个月,但她的情绪问题远远不是我能帮助和解决的,最后才听取我的建议去看心理医生这样。)
然后是她前两天因为表现良好出院了,可回来后她告诉我说她没有治好,她其实没有病,但是她想早点出来就特别配合他们,又说了一些具有攻击性的话语,比如想sha了谁谁谁之类的话。
然后我就和我父母说,我想要搬出去租房子住,但是学校这边又不让我搬出去,貌似是希望我能帮忙看着我室友(顺带一提我室友被送到医院的前一天晚上,我的导员打电话让我晚上别睡看住我室友),总之就是她还在学校的这段时间,安全责任好像落到我身上了。
总之是非常非常麻烦的事情,就是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我只会想到我大四会因为学习、实习和写文而烦恼,现在的事情太意外了,总之是非常非常苦恼(甚至感觉自己逻辑已经很混乱了)
晚安啵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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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第一百八十五章【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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