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
“我不喜欢……”
又在进行这种没营养的对话,我几乎快要失去理智。
“我真的真的!好讨厌你……”
话没让我说完,伊尔迷突然一把将我按在了树上。
一只手仍旧用几乎能把骨头捏断的力量握紧我的手腕,另一条手臂紧紧钳住我的腰。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我惊恐晃动着悬空的双脚,拼了命地去踹他。
“伊尔迷!!!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啊——”
他因为我说他讨厌,终于要对我灭口了吗?
不,我还要活着。
我用了十足的力气,疯狂地踢打着他的腰和腿,因为没有用念防护,伊尔迷微微皱起了眉。
正当我以为他要把我放下来的时候,突然,他抬起了右腿,弯曲着膝盖
——几乎以一种强硬的姿势介入了我的两腿之间。
这让我不得不被迫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双腿再也不能踢到他身体的任何一处。
我恐慌地用我没被牵制住的左手,用力朝他的脸擂去。
“咔擦——”
一声清脆的骨裂。
“啊啊啊啊啊——”
我的右手手腕,彻底被他握断了。
我痛得声音沙哑,几乎是用仇视的目光去看他。
伊尔迷的脸缓缓靠近,漆黑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直到鼻尖贴着鼻尖,我能嗅到他发丝上冰凉的冷意,他才开口说话:
“在我12岁那年,有客人送给我一只猫,那是我的第一只宠物。”
我额头的冷汗流到了脸颊,苍白着脸没有说话。
我不懂这神经病要干嘛。
反派杀人前的发言吗?
“说起来,我对它并没有什么喜爱之情,正相反,我很讨厌它。它慵懒,高傲,虽然由我饲养,但却不愿意和我亲近。每次当我想伸手摸它时,它就快速跑开。”
废话。
猫是很灵性的动物,一眼就能看穿你不是善类,肯定躲你远远的。
“如果只是不和人亲近,那也没什么,毕竟那只是没有智商的低级动物,我不会为此计较。”
“但是有一天,我发现了一件事。”
“它在爸爸面前十分听话,只要爸爸一伸手,它就乖乖过去,有时候还会露肚子。”
“为此我很不开心,那是被我饲养、属于我自己的宠物。即使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它,也不能接受它去讨好别人。我完全不能忍受它对爸爸和我天差地别的态度,我甚至想杀死爸爸,但我后来意识到不对。”
“我是不会想杀死爸爸的,即使他抢走了我的宠物。我知道我对他的这种感情并不是仇恨,只是单纯的嫉妒,嫉妒他能够被那只猫讨好和亲近。”
“可我不在乎猫的亲近和讨好,这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价值。只不过,我不希望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出现在别人手中。”
“所以那天晚上,我把它逼到墙角,试图摸到它。它被我堵住退路,冲我弓背、炸毛、哈气。我一伸手,它的每个爪子都挠过来,在我的手上留下了长长的抓痕。”
伊尔迷笑了,嘴角裂开了一个诡异的、阴森的、我从未料想过的弧度,这令他姣好的面容看上去有些狰狞。
“不过后来,我还是抱到它了。”
一股莫名的压抑令我的心跳变得慌乱,我不敢再看那双黑色的眼睛,将脸偏过去,却又被捏着下巴转了回来,逼迫我和他强行对视。
“因为只要它挠我一下,我就捏断它一只爪子。当它再也挠不了我后,我就扼住它的咽喉,咬住它的后颈,就像它妈妈教它的那样。”
“我得让它明白,我的地位比它高。它必须听我的话,不可以反抗我,只有这样才能在我身边生存下去。”
“可惜我没能抱多久,它就应激死掉了。”
“那是我第一只驯服失败的宠物。”
“在那之后,爸爸禁止我们养宠物。我失去了练习的机会。”
我突然想起孜婆年说的,揍敌客家的少爷不被允许养宠物。
只不过她说的是白鸟。
但伊尔迷说的,好像不是猫。
是我。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冻住,冰凉的恐惧顺着我的脊背往上爬,一股令人作呕的恶心感堵在嘴里,我颤抖着唇说不出话。
眼前的一切都暗了下去,脑海里只剩下灰蒙蒙一片地茫然。
我仿佛断了线的木偶,彻底失去浑身力气,举在空中的左手,也骤然垂落在身侧,任由伊尔迷摸猫似的,将他的手放下我的头上。
一下,又一下。
冰凉的指尖穿过我黑色头发,触碰到我的头皮,我的脖子,我的脸颊。
他黑色的长发垂在我胸前,和我的头发纠缠在一起,融成了一片黑色的海。
我望着那片看不清的海,感觉自己在海浪声起起伏伏,被困在里面一圈又一圈地迷失和沦陷。
“你现在的表情,我很满意。”
伊尔迷松开禁锢我腰间的手臂,用手掌捧起我一侧的脸颊。
我木木地抬头看着他,他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下眼睑,脸靠得我越来越近,近到呼吸都要纠缠在一起。
在一片充满眩晕的黑色里,我被打开了口腔。
被暴风席卷般索取着唇舌之间的温度,被揉碎般按进他的怀抱里,被凶狠地撕咬着脖颈后的肉。
直到血液流出来,他才伸出舌尖舔了舔,将我放开。
我顺着树干缓缓滑落,像一具柔软的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再次意识回归清醒时,我还坐在树前。
眼前是一脸纳闷的糜稽,他正在抽我嘴巴子,有些急躁地大声叫唤:
“你快醒醒……快点……”
失焦的视线渐渐凝聚,我抬起头看他,脸颊处传来轻微的刺痛,我抬手拦住了他的下一个巴掌:
“怎么了?”
糜稽见我清醒过来,神情放松了些,气呼呼地瞪着我:
“我还要问你怎么了?怎么一副被蹂…躏过的抹布样,大晚上不睡觉跑到森林里,叫你半天眼睛也不带眨一下。”
我的脖子侧边,好疼。
我抬手去擦,有血。
是伊尔迷那个狗东西咬的。
“你快点的,你爸要接你回家,在管家休息室等你。快点的!我感觉他心情很差啊,对谁都飙杀气。”
西索……
我要去找西索。
我要离开这里。
我扶着树干爬起,跌跌撞撞地朝管家休息室走去。
糜稽跟在我身后,嘴里还在嘟嚷:
“你是喝酒了?怎么走路还摇摇晃晃的,需不需要我扶你?”
我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上的速度。
“你前两天问我的那个白鸟,我今天买了几盒,你要不要吃?”
我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糜稽见我的反应,得意地笑起来:“果然你问这个就是想吃啊,等下你走之前,我把它们打包送给你……”
我还没有调查完我的任务啊
我只剩下最后一个B。
“糜稽,管家休息室里,有没有一个叫‘雨音’的人?”
“雨音吗?今晚她确实值班,不过在后山。怎么了?”
“我能拜托你帮我一个忙吗?”
……
主宅的后山门口,站着一位身着西装的长发女管家。
糜稽带着我路过她时,给了她一颗巧克力。
“这个叫白鸟,你吃过吗?”
雨音摇了摇头:“少爷,我没吃过。”
“什么?这么有名的巧克力,你居然没听过?”
“抱歉少爷,我很少出门,真的没听说过‘白鸟’。”
【任务完成】
【君桑:91%】
兜里的方形本子消失了,我对糜稽道了声谢。
糜稽不在意地摆摆手,将手里两盒巧克力塞给我:“有什么事电话联系。管家休息室我就不过去了,你爸看起来怪可怕的,我怕他万一打人,我这身板可扛不住。”
我拎着巧克力,在月光中看着糜稽宽宽胖胖的身体,感觉眼睛湿润了一片。
“认识你真好。”
“别那么肉麻,怪恶心的,别给我整吐了。”
糜稽的脸扭成一团,摸了摸手臂的鸡皮疙瘩,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我回过头,朝山下走去。
橙红色的灯光在森林里十分亮眼,那里是管家休息室。
还没走到门口,一股浓重的杀意蔓延开来,我感受到了西索的气,加快了脚步。
门口的管家看见了我,为我打开了门。
会客厅的沙发上,西索坐在中间堆扑克牌,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仿佛被一团漆黑的死线笼罩,只剩下两颗冰冷的金色瞳仁。
他毫不克制自己的杀意,周身的练炸得厉害,周围管家绷紧身体如临大敌,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
在我踏入会客厅的那一刻,西索停下了堆扑克的动作,抬头看着我,脸上如我所料出现了很恐怖的表情。
我的手有些颤抖,强作镇定走至他身前。
看着他停在空中的手,将已经完全恢复了的右手递了过去。
一秒……两秒。
他放下了手中的扑克,握住了我伸过去的右手。
我抱住他的肩膀,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我们快走……我不要待在这里。”
声音听起来快要哭了,我拼命忍耐着恐惧。
西索没有说话,手臂收紧,一把将我抱起。
身旁两侧的事物高速流动着,他用最快的速度带我逃离这片绝望的揍敌客地狱。
而我攥紧他的衣服,把脸埋在他胸膛,瞪大眼睛空洞地流着眼泪,颤抖的身体里还残存着伊尔迷制造的恐惧。
西索的杀意在刻意减淡,可我仍然能感受到他的生气,但我却无暇顾及。
我还没从恐慌里挣脱出来。
我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诉说着害怕。
等西索把我放到床上时,我才注意到我们离开了揍敌客领地,到达了新的酒店。
西索没有开灯,他的身体与黑暗融成一片,金色的眼睛在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他还没有松开我递给他的右手,宽大的手掌轻抚着我的手腕,滚烫的视线凝聚在我脖颈上的伤口。
我感受到他呼吸一滞,伸出另一只手按了过来。
我感受到轻微的疼痛,身体一僵。
“真是过分呢……修复了断裂的手腕,却留下了清晰的咬痕。”
系统只治愈了受伤严重的右手腕。
脖子上的咬痕因为不致命,被刻意忽视了。
西索很不开心,他用拇指在伤口上反复按压摩擦,力气越来越大,直到我呼吸变得急促,他的愤怒和杀意才有所收敛。
“阿桑~今天下午你经历什么呢?”
我回想起伊尔迷把我按在树上的那一幕,再也克制不住恐惧,肩膀和声音大幅度地抖动起来:
“……他……他好可怕……”
“他把我按在那里,弄断我的手,恐吓我,强吻我,还咬我……但是他不喜欢我。”
“就像他说的,他明明讨厌那只猫,还非要去抱它,只是因为嫉妒。”
“他真的……好可怕。”
我把自己抱成一团,才勉强止住身体剧烈的起伏。
明天也有更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89章 第二百八十九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