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羽燃烧了一张传言符箓,呼唤温文前来花圃商议要事。
她原先不想将地点定在花圃,但是一男一女总是在同一个房间,也挺不成体统。只好在花圃四周架上结界,阻止其他人误入。
结界设定之前,她向驿站的领队打过招呼,经过了他的允许。
她大约等了三息,温文才风尘仆仆地赶来。
他好似盛装出席,衣裳穿的蛟龙蟒衫,华丽无比,头发梳的油光程亮,一丝不苟。
大约是听闻她说了此事的重要,他才误以为是隆重的场面吧。
宋羽变幻出一套石桌和石凳,示意温文坐下。
“鱼儿妹妹,究竟有何要事?”收到符箓之前,温文正在闲读,得知她有事找自己,连忙盛装打扮一番。他希望,在她心中自己是可靠的。
宋羽垂下眼敛,将玉玦从蹀躞带上取下,向温文诉说了关于玉玦的一切。
温文有些激动:“鱼儿妹妹,太好了!我们快些完成共担,这样就再也不用怕黑厄了!”
说着,他欲拉着宋羽的手站起来开始施法,只是手刚触碰上,就被一股力量弹了回去。
他有些疑惑地朝那股力量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着一袭白衣的邓衍负手而来,他的发冠上镶着的玉在阳光下泛着动人的光泽,衬得他的眉眼更加阴郁。
温文不解,刚刚是他阻止了自己吗?
他正疑惑的时候,听见对方热情地开口。
“好巧啊,二位。”
苏聿烬语气轻巧,但却目光阴郁地看着温文的手,仿佛有种想要施展暴力的冲动。
宋羽有些不安,连忙缩回手,有种被抓现行的恐怖。
明明设置了结界,他怎么轻易就闯进来了?!她骇得面色苍白,直直往后退。
苏聿烬的目光确实有些愠怒。
他眯眼看着那柔弱的温文,这蹄子看起来就唯唯诺诺,竟喜欢穿得跟花孔雀似的,浪荡得很!
这几天忙着处理黑厄之余,他抽空调查了宋羽为何离开天启州。调查结果表明,大概率是为了和温文私奔。
想来是这花孔雀不知廉耻,勾.引了他老实的未婚妻。
他原本好奇未婚妻为什么在花圃里设置结界,没想到无意撞见这有辱斯文的一幕!
他得想办法将未婚妻拉回正轨才是!
温文也察觉到了苏聿烬不悦的目光,心想自己也没得罪他啊?温文不管那么多,欲接着和宋羽讨论玉玦的事情,没想到苏聿烬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苏聿烬:“这花圃里的花,确实开得艳。美景共赏,大家都静下来看吧。”
温文:“我们不是……”
宋羽打断了他:“我们确实是来看花的,那就一起好好看花吧。”
一阵清风吹过,花儿好似也争奇斗艳了起来,随风舒展着漂亮的花瓣,婀娜多姿。
宋羽和苏聿烬都穿得比较素,只有温文像朵妖娆的花,还能时不时吸引蝴蝶呢。
要说抢眼,最属那会变幻花瓣颜色的七彩花,好似脱一件又一件衣裳一样,非常吸睛。
三人各怀心事地看着,期间七彩花“换了一件又一件衣裳”。
苏聿烬:“这花真是不知廉耻,换装卖弄起来了。”
话音刚落,又一只蝴蝶刚巧落在了温文的肩膀上。
温文蹙眉,怎么有种突然被骂的感觉?
宋羽:“……”
温文红着脸:“这花有什么好看的,鱼儿妹妹,我们走!”
说完,两人便起身要离开。
苏聿烬也站了起来,他见两人形影不离,神情暧昧,似乎是想整幺蛾子,他感觉自己头都绿了。
修仙界虽然没有民间习俗那么封建,但是婚恋观相对还是保守的,虽然不乏那些炸裂的出墙、多人、抛妻弃子。苏聿烬不允许这样叫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绝不能放任这两人如此!
于是,他们走到哪里他便跟至哪里,从花圃到凉亭,再到这湖心亭。
他这样死缠烂打地跟随,惹得两人非常不知所措。
也是让宋羽很不安。
她原先就怀疑他靠近自己的动机,方才在花圃她都看到了,就是他打断了温文。
难道他是为了玉玦而靠近自己吗?
宋羽忍不住蹙眉,她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对暗暗较劲的苏聿烬和温文道:“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两个男人互相怒气冲冲地对看了一眼,那表情仿佛都在说:“都怪你,惹她生气了。”
宋羽一边走一边想,驿站夜晚都会调查黑厄和血魔,这应该是邓衍最忙的时候。
于是,趁着天黑,她将温文约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房间最隐秘,现在顾不了那些莫须有的声誉了,先完成共担再说。虽然,从她和温文一起离开天启州开始,他们便没有声誉可言。
但不代表她默认和温文的关系。
她野心不大,只想找一个知冷热长久的爱人,并不是什么少主。但也不会稀里糊涂给出自己。
-
昏暗的房间,两股灵力正在不断相斥。
“怎会如此?!”温文有些懊恼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他无法和宋羽完成共担。
无论他如何努力,浅蓝色和浅棕色的灵力,都无法交合。
宋羽的识海不断重复那段小字:尔等太弱,需找到共担之人才能觉醒羽鹊。
是因为温文也太弱的缘故吗?
是了,温文也不过是个金丹期的修士。羽鹊能消散黑厄,想必得有灵力高强的人与她一起共担。
宋羽不敢面对温文受伤的眼眸,她委婉道:“可能是我们两个不适合,所以才无法完成共担。”
她不敢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怕温文接受不了。
只是温文无法与她共担,她又能去找谁呢?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温文不想被人误会,翻后窗先离开了。
一年长的士兵对她说:“血魔出没,道友请在自己房间待好,不要乱跑。”
宋羽朝他微微颔首,当作应答。
一夜无眠,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昨天晚上,血魔席卷过驿站。
她听见修士们形容,那血魔至少八尺以上高,能吞下一个成年男子,骇人得很。
逐渐驿站很少再有人出没,大家都按规矩待在自己的房间。
这一晚,宋羽安静坐在床边,突然一阵风将她的窗户吹开,她连忙上前去关,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多了一个男人。
她拧眉看着苏聿烬:“邓君主半夜来,可是有要事?”
“血魔朝这边来了,我来保护你。”
苏聿烬抬起阴郁的眸子,心想温文那瘪三都能进你房间,难道我就不行?吃完醋后,又发现自己现在是邓衍,忽然更气了。
温文到底凭什么?
宋羽不知道他的想法,只当他真的是来除血魔。
但是他打扮的未免有些惹眼,艳绿色的袍子像斗篷一样散开在他的肩膀上,衬得他眉目如画,腰带勒出劲瘦的腰身,脚下乌金靴更是威风凛凛。
宋羽给他倒了一杯茶,青葱般白嫩的手握着莹润的茶盏,有种说不出的美。
苏聿烬醋意又上来了,那晚她也是这样给温文倒茶吗?
“我不喝茶。”他将茶盏推还给她,语气颇有不悦。
然而对面的人,却完全没有感觉出他情绪的起伏,甚至连看都没看那茶盏一眼。
两人相顾无言,甚至有些尴尬。
宋羽还沉浸在沮丧之中,她望着闪烁的烛火,忽然又想起那日晚上的血魔,久违的恐惧爬了上来。
那片汹涌的血海,她真不想经历第二次。所以,面对苏聿烬的到来,她也没有特别排斥。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敢鼓起勇气看面对的人。却发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察觉到她的目光之后,又将眼神收了回去。
宋羽被他看得发怵,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总觉得他行事不是表面目的那样简单。
可是,有什么办法,现在自己还得仗着他击退血魔呢。
宋羽,逼着自己将就。
苏聿烬眼中的她,却是美得如梦似幻。
一袭青纱如草木清雅,一绾乌发似绸缎铺陈至盈盈一握的腰身,眉目如画,眼神似水。
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自己,像是一汪洁净泉,让人想要赤.裸泡在里面。
苏聿烬不自觉吞咽。
两人沉默地坐在茶几旁,黑暗中夜明珠散发着灼灼的光芒,一长一短的影子倒映在墙面上,被风吹得摇晃。
随着清风加速,短些的影子突然倒在长些影子的身旁,两束影子交合。如果不是四周的风突然变得狂傲,宋羽也不会差点被吹了起来,快要依偎在苏聿烬的肩膀上。
他身上依然有很清新的红荣花香,充斥着她的鼻腔,那种淡淡的规整萦绕,令人欲罢不能。她无意瞥见少年浅晕的面容,在弥漫的灯光下,红得泛起一层浅浅的圣光。
她的呼吸交织,他也是。
两人不知所措时,苏聿烬将一片龙鳞推送至宋羽的面前:“这血魔也是恃强凌弱,你身上带有龙鳞,他便以为你斩杀过龙,因此惧怕你。”
这片龙鳞不大不小,九州的上品灵器护心麟差不多款式。宋羽接过它们,无意中碰上他的手,一片冰凉。
“谢谢。”她对他温柔地说。
此刻她眸光潋滟,让他欲罢不能。
-
离开后,苏聿烬在湢浴泡了整整一个时辰,身上的红温还是没有褪去。
她纤细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他时,温柔到令他着迷。
他用食指轻轻抚摸自己的唇瓣,感受微凉的指尖细细磨痧的感觉,当时她再多停留一秒,他会忍不住抓住她的手。
这其实也不怪他,因为有承怨咒的原因,他对她的身体非常敏感,她像是天生为他而生的。
——他虽然和邓衍结下舍身契,但这身体是自己的,只是旁人看不出。
他轻轻阖上眼,脑袋里满是她的影子,他将莹白的手从水中拿出来轻轻拧揉着眉头,整个人叫嚣着难受。
起身的时候,他分明听见承怨咒的嘶吼。那是一股,要冲破所有禁.忌的蛮横。
应该是承怨咒感受到了血脉压制,她是特殊的木灵根,对承怨咒有吸引作用。
不行,还是难受。
他缓缓滑下,又泡了回去。
吃醋狂魔[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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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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