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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劫道

尹奂希俯下身来,乌发丝丝缕缕落在揭含楚脖子上,痒得他微微发抖,终于想明白的揭含楚更不敢睁眼了。

一点凉意落在脖子上,又顺着皮肤滑进背脊。

该来的还是来了吗?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

等等,泪?

揭含楚抬头看他,泪珠如秋夜的冷露,自玉莲瓣般的脸庞上,一滴、一滴,滚落下来,仿佛能听见它们砸在心上时,那清脆而沉重的回响。

尹奂希就着揭含楚趴着的姿势,俯身把人揽在怀里。

“你……”怎么哭了,揭含楚有些傻了。这,这还真的两眼泪汪汪了?

“别动,”尹奂希的声音有些干涩,“我在这儿呆了足足十三年,我终于等到你了……”

揭含楚眨眨眼,等等,十三年?那不就是和自己同一年穿过来吗?他上下打量尹奂希一番,觉得他看上去不像十三岁啊,心中疑惑:“十三年?你今年多大?”

尹奂希用揭含楚背上的布料抹了抹眼泪:“二十三。”

刚穿过来那年,他生理意义上的爹尹仲徽就死了。他这十三年寄人篱下,那人时而是尹伯父,时而是尹皇后,但毕竟他亲爹死了,他也不是真正的“尹奂希”,他是个没有归处的孤魂。

尹奂希讲着自己的事,揭含楚听着听着就支起身子爬起来,眼中闪过的许多情绪刺痛了他:“你在同情我?我已经过了需要同情的年龄了。”他自嘲地笑笑,“你呢,你是什么时候穿过来的?”

尹奂希以为就是近几年的事,毕竟揭含楚也是今年才上京。

不料揭含楚沉默片刻,说出了一个让他震惊的答案:“十三年前。”

尹奂希怔愣住了,那不就是,直接被生出来的吗?他双手无意识地收紧,连皮带肉地抓扯着揭含楚背上的皮肤。

揭含楚有真正的父母亲人,有兄长,还有属于他的朋友……尹奂希目光落在那把剑上,云思勉焦急的神情历历在目,他把佩剑也送给了揭含楚。

车厢微微晃动,金玉相撞的清脆唤醒了尹奂希,他循声看去,在揭含楚颈间,有一枚拳头大的金玉长命锁。

尹奂希突然伸手去抢,却仿佛被烫到似的颤抖着把手收回。

凭什么……凭什么!他泪如雨下,那泪水分明是心头融化的冰霜,缓慢而固执地流淌,每一滴都带着彻骨的寒意。

揭含楚忍着后背的刺痛,腰部用力一拧将整个人从尹奂希怀里拔出。尹奂希怀中一空,泪糊了眼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白色影子,正朝着那个方向伸手去抓。

揭含楚不躲不避,膝盖掰开他的双腿,挤进腿间双手环住他的脑袋:“唉你……唉,你是羡慕我吗?可我在舂陵乡下种了十年的地挑了十年的屎唉……我在舂陵还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人称‘肥三公子’,‘化肥’的‘肥’。”

尹奂希:……

挑了十年的屎,那不是腌入味了。

尹奂希僵硬地说:“那你可真是够……有滋有味的。”

揭含楚:“……你认真的吗?”

悲伤氛围化解在若有实感的屎中,揭含楚也松开了手后退一步坐在褥子上。

他一路上保持着各种奇怪的姿势,特别是刚刚为了摆脱尹奂希的毒手,腰扭了一下,这才刚坐下去,马车就停了。

褚立立的声音穿透车厢:“大人,回府了。”

揭含楚在褥子上恶狠狠地挣扎了一番,起身重新挂好了剑,回头幽幽地看了一眼:“不当狗不知道粑粑的珍贵。”

尹奂希:?

揭含楚先一步踩着矮凳跳下车,抄着手在外围游荡,时不时还捶捶腰。

尹奂希也探出头,褚立立照例伸出手想要扶着他。

“让他来。”尹奂希没搭手,冲揭含楚扬了扬下巴。

揭含楚不情不愿地被褚立立拖到马车前,甩了甩袖子确定手已经被捂得严严实实了,这才勉为其难地伸出手:“大人请下来吧。”另一只手叉腰,并在心中附赠白眼一枚。

尹奂希矜持地“嗯”了一声,一举一动不经意间展示出高门贵子的雅正,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瞧瞧,明明被养得这么风度翩翩,还在车厢里卖惨装可怜,这分明就是在欺骗感情!

暮色四合,光禄勋左中郎将府门前的气死风灯已然点亮。两名按剑的虎贲郎中如铁塔般立于门侧,在青石板路上投下壮硕纤长的黑影。

揭含楚与褚立立一左一右跟在尹奂希身后进府,左侧的虎贲郎中只眼珠转动,打量了一番这个新鲜面孔。

揭含楚一贯地低着头,没有好奇地东张西望。

穿过前堂的多级轩阶,庭院正议事的郎中纷纷跪地行礼。尹奂希不知做了什么,两侧的郎中全都笑得一脸荡漾。

尹奂希径直向府宅深处走去,七拐八拐穿过一道门户后,前堂的吵闹声便被彻底隔绝在外。

褚立立也停下脚步,守在门户正中。

揭含楚回头看见褚立立站在外面,他也不动了。

“为何不走了?怎么,你想去前堂探听机密吗?”尹奂希冰凉湿冷的声音与深秋傍晚的凉风交织在一起,揭含楚觉得自己缩在袖子里的手发冷。

他是不敢往前走了。

官员的府邸一般都遵循“前堂后寝”的规制,不管是他爹当年的南顿县衙还是杨子陵的南阳郡衙。再走几步就是寝院了。

他也不敢向后退。前堂五步一佩剑虎贲郎中,没有尹奂希或者褚立立引着单他自己乱窜,恐怕还没走出中郎将府就会被砍成臊子。

揭含楚现在恨死那个在人群中崩屁的人了。

他反手摸了一把身后的剑鞘,感觉到一阵安心,同时也惊讶尹奂希竟然没让他把剑留在外面。

“你还在想什么?你要是不饿,等会就站在我身后看着我吃。”尹奂希不再等他,自己往后花园走去,内院的两个侍女得了指示离开。

揭含楚裹紧了自己,小跑着追上去。

揭含楚见过的后花园不多,云府的花园算一个,正是在那个花园中的茅亭里,他因为半首“搬运”来的诗,被迫与云思勉勾结上了。

尹奂希的后花园却更像是大型露天库房,虽然看得出摆件很名贵,但全都乱七八糟堆在一块,上面还挂着牌子。

太湖石本是文人案头清供的雅物,在此却与一面华丽的织金侍女屏风尴尬地对望,侍女的笑容在假山的皱褶里显得格外僵硬。

揭含楚脚下踩的是汉白玉小径,本该引向幽静,却生生撞上一座未央宫建制的七彩琉璃亭。亭子旁边,又毫无过渡地立着一对爬满青苔的镇宅石狮,它们卧在产自岭南的罗汉松下,表情神秘,仿佛也在困惑自己为何在此。

揭含楚跟着尹奂希走进那座七彩琉璃庭,他这一路过来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先前那两位侍女提着两个食盒上前,将里面的菜一一摆放出来,又沏上热茶。

尹奂希看了一眼杯中漂浮的茶叶:“三公子明日还要早起上课,不易饮茶,热杯羊奶吧。”

“还是大人考虑周道,心细如发。”揭含楚屁股未挪,只微微拱手道谢。

尹奂希用膳时,背脊挺得极直,清贵而不可攀。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沉静的韵律,宽大的袖口在举手投足间流泻出优雅的弧线,却不闻杯盘之声,不染半分油渍。

揭含楚默默地捡着离自己最近的两盘菜——猪肚鸡和宫保鸡丁吃。

呜——真好吃,从出生到现在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哪怕是鸿门宴他也应了!好吃到说不出话!

尹奂希见揭含楚越吃越沉默,把亭内守着的侍女都打发走了:“你们先下去吧,小朋友不好意思了。”

侍女闻言,离开前特意转到揭含楚身边调笑一番,才翩然离去。

揭含楚下半张脸都埋在碗里,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尹奂希。

尹奂希起身向他的方向靠近,揭含楚跟着向反方向转。尹奂希坐回去,他也跟着坐回去。

二人就在亭子里玩上了圆周追及运动。

尹奂希:……

“……那你就自己转着吃吧,你面前那俩菜都扒秃了。”尹奂希优雅地夹了一筷黄金炸鱼片。

揭含楚顺时针挪动了三十度,捧着饭碗开始吃面前的新菜。

尹奂希在揭含楚像只老鼠一样悄咪咪挪动第三次时放下了筷子:“好吃吗?”

揭含楚咽下最后一口桂花糕,也擦擦嘴,矜持地点点头。

尹奂希毫不意外:“那你想……”你想以后每天都到我家来吃吗?

“我确实很想要你家的厨子,”揭含楚两眼放光,“你什么时候把他放良了,我一定天天去照顾他的生意。”

尹奂希:……

尹奂希:“……你吃好了赶紧走,别打我厨子的主意。”

揭含楚被赶出后院前还不忘幽怨地回眸:“一个厨子而已,怎么这么小气。”

尹奂希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时间不早了,立立,你把三公子好好送回去。”

揭含楚呼出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经打湿了。回程时坐的小一号的单骑马车,车厢里放着一个小食盒,他打开一看,里面摆着四块热乎的桂花糕。

揭含楚向后倒在褥子上,脑子里胡乱想着今天的事。尹奂希,尹奂希……只是吃一顿饭的事儿吗?

“三公子,到太学了。”褚立立用剑柄敲了敲车厢,揭含楚赶紧搓了搓连下车。

马车边点着的橘黄色暖灯照得揭含楚晕乎乎的。

褚立立见他两手空空,疑惑地钻进车厢拿出被落下的食盒:“三公子且带回去吧,长夜漫漫,要是饿了还能做宵夜吃,”他又凑近了压低声音继续说,“大人还是第一次带人回家吃饭呢,这个食盒也是大人特意命人放上去的。”

他把食盒硬塞给揭含楚,招呼着车夫调头。

那一点点橘黄逐渐被夜色吞没,揭含楚这才发现褚立立竟是把他放到太学门口了。

算了,走回去吧,也就几步路的事。

揭含楚提着食盒晃悠悠地走,白日里熙熙攘攘街道现在空无一人,漆黑一片,甚至连影子都看不到。

啪嗒啪嗒,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

再穿过这条街就能到家了,揭含楚将食盒换到左手。

就在换手的这一瞬间,墙边窜出一个黑影,剑锋直取揭含楚颈侧动脉。

冷风拂过揭含楚的后背,他背上的布料本就被汗水浸湿,下意识瑟缩一下,耳边竟传来破空声。

揭含楚一个侧闪后退数步,过程中顺势负手拔出八面剑。

那人的脚步细碎而迅疾,每一次腾挪都卡在长剑发力的死角。“嗤啦——”一声,揭含楚的外袍被划开一道长口,他只能将八面剑竖在身前,舞成一团笨拙的光轮,且战且退。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呀啊谁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儿劫道啊!

剑长的优势在此刻成了累赘,锋锐的剑尖与开阔的挥砍范围全然无用,只能凭借剑身格挡那无处不在的致命啄击。金铁交鸣之声密集如雨,全是短剑攻、长剑守的声音。

“他爹的你属蚊子吗,四面八方嗡嗡嗡老子电蚊拍拍死你!”他左手抡起食盒往那人头上招呼,那人头上被砸,闷哼一声,调转攻势举剑前推。

云兄啊云兄,助我一臂之力吧!

揭含楚猛地向前踏出一步,以左肩硬生生迎向短剑的锋芒,同时手腕一沉,原本因被近身而显得过长的剑柄,此刻却成了杠杆,剑尖自下而上划出一道凄冷的弧光,直挑对方因全力突刺而暴露出的手腕。

对面那人万没料到揭含楚竟敢以伤换命,攻势已老,变招不及。他只觉腕部一阵剧痛酸麻,如被雷电击中,五指不由自主地松开。

“当——”一声清越的龙吟,那柄如蚊子开大会般的短剑应声飞起,在空中急速旋转了几圈,最终无力地斜插在街道对面的泥墙里,剑柄犹自颤动不已。

揭含楚终于拉出他梦寐以求的距离,剑尖遥指对手,八面寒光流淌,帅气收场:“攻守之势异也。”

如果不是左肩在流血的话,还能更帅一点。

“电蚊拍是什么?”那人冷不防开口。

揭含楚听到熟悉的声音,愣了一下:“咦,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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