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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笑纳

隔天博士舍,照常是上午小爱师兄讲习,下午揭含楚自己抄书。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揭含楚向师兄们报备后便提前离开。

唐遗爱神色复杂。

揭含楚还没走出大门,就看见外面路上停着一驾马车。他颇有些心虚地张望了一番,唯恐柳望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跳出来捅人。

好端端一个杨柳一般标志的人物,怎么学别人倒拔垂杨柳去了?

揭含楚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看清马车前站着的的确是褚立立后,一个箭步窜进了马车。

尹奂希在车厢里闭目养神,门帘陡然掀开冷空气倒灌,接着一具温热的身体隔绝了身后的冷气。

金玉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迟了一刻钟。”这是比金玉之声还要清冽的声音。

揭含楚还没想好怎么顶嘴,车夫已经抽鞭驾马了。惯性使得揭含楚朝车厢正中间的尹奂希倒去,他暗道一句不妙,踉跄着扣住两侧的窗棂才勉强稳住身形。

车速稳定下来后,揭含楚才扶着车厢坐在尹奂希下手。

“哈哈,太学太大了,我走出来便多花了十五分钟。”

尹奂希还想说什么,突然鼻尖一痒打了个喷嚏。再抬起头时,整张脸又是一片绯红。

揭含楚把窗帘门帘都合严实了,确保冷空气再进不来,才皱着眉开口:“昨天不是给你灌了姜汤的吗……”

尹奂希没应声,憋着一张脸看上去还是很难受。他抬手用指尖在车厢里抓住了一个漂浮物——一撮兔毛。

揭含楚一开始还没看清,不待他凑近再看,尹奂希又打了一个喷嚏。

兔毛从指尖飘起,在车厢里又飞舞起来,最终落在揭含楚过肩的马尾上。

两相对比,揭含楚这才发现这一点点灰色。他只愣了一瞬间,马上将肩膀上的兔毛护肩解下来,避免它一直暴露在空气中继续掉毛,揭含楚把外袍给脱下来,把护肩塞里面叠好。

一系列动作之后,揭含楚又把左右两边的窗帘给拉开,加速空气流通。

“你快把头探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揭含楚看着尹奂希通红的脸和通红的眼睛,心底一沉,“我不知道你对兔毛过敏,早说我就不戴着……。”

揭含楚突然想到柳望给他送护腕时的千叮咛万嘱咐,他还真以为是柳望倒贴他呢……对柳望的观感也是越来越复杂了。柳望还真是把自己利用得淋漓尽致啊……

兔毛源头被揭含楚的外袍给隔离开,尹奂希感觉好多了,但还是难受得说不出话。揭含楚只好催促马车夫快一些。

格物院的前身辟雍本也是太学的一部分,后来被永熙帝赐给尹奂希成立格物院了,是以格物院离太学并不远。几乎是揭含楚话音刚落,马车灵活地拐了个弯便到了。

这次不需要尹奂希自己要求,揭含楚先一步跳下马车,拍打全身确认没有沾上兔毛后才伸手将尹奂希扶下来。

尹奂希如搁浅的鱼,一边紧紧搀着揭含楚,一边大口大口地呼吸。

褚立立也发现了异样,忙上前询问。

尹奂希只是摆摆手,倒是揭含楚说了话:“让里面打些凉水备着,再拿一块毛巾。”

见尹奂希也没有反对,褚立立便打发人按要求准备去了。

格物院不太大,实际上就是从太学单独辟出来的一个小院。揭含楚来不及打量周遭,将毛巾完全浸湿后,轻轻敷在尹奂希脸上。

尹奂希乖乖坐着任他动作,只是两只手轻轻拉着揭含楚的衣角。来回敷过三次,尹奂希的脸总算不红了,睫毛湿哒哒地缀着,嘴唇也因为水温过于沁凉而微微颤抖。

揭含楚总算把柳望搞的烂事给收尾了,放松下来,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他双手搓了搓单薄的自己,抬腿踢了踢尹奂希的鞋:“大人,快睁开您的贵眼吧,我要冻死了……”

尹奂希拉着揭含楚衣角的手猛地一顿:“褚立立!”他睁开眼,也不管额头的一滴水滑进眼角,起身把自己的外袍解下来拢在揭含楚身上。

褚立立进屋时,正好见着揭含楚被自家大人拥在怀里。他连忙闭上眼,应了一声:“大人何事吩咐?”

“取件外袍来!”

揭含楚就站在尹奂希腿间裹紧了外袍,说来也奇怪,这件外袍并非毛绒绒的,披着却很暖和。也不知是什么料子,真想自己也买一件啊……

尹奂希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索:“那个兔毛护腕,昨天谁给你的?”

揭含楚回过神来,把外袍裹得更紧了些:“没谁,我自己的。”

“中原的兔子都不是这种毛色,”尹奂希显然不相信揭含楚的说辞,“看上去像江南一带盛产的太湖兔呢……可我记得,阿楚是南阳人吧?”

揭含楚分不清尹奂希是真的变态到连兔子毛发都能溯源,还是在揣着答案问问题——这也太巧了吧,柳望不就是会稽人吗!

不过揭含楚丝毫没暴露出自己的心虚,和煦地笑了笑:“大人明鉴,确实是我自己的。”

尹奂希也只是问问,见他如此坚定,这件事倒也揭过去了。

此时褚立立也捧着一件外袍进屋,揭含楚本以为是拿给自己的,外袍都褪下了,又被尹奂希给拉回去。

“暖和就好好穿着,这一件不如那件料子好,你直接带回去吧。”尹奂希上前一步展开双手,褚立立熟练地替尹奂希出好衣服。

揭含楚假意推辞,褚立立在一旁笑着说:“三公子收下吧,这件是御赐,天底下就这么一件儿呢。”

尹奂希高傲站立,不置可否。

“御赐……那不是很值钱……”揭含楚无意识地喃喃道,直到尹奂希不耐烦地咳嗽两声,他才悠悠行礼,“大人所赠,学生不敢推辞,这便笑纳了。”

褚立立:我虽然没读过书,但三公子这句话说出来是不是有问题?

“那格物院的工作,也请阿楚一同笑纳了吧。”

散开闲杂人等,房间里只剩尹奂希和揭含楚二人,连褚立立也退至院门口把守。

尹奂希收敛了玩笑的神色,拉着揭含楚坐在案牍两边:“明人不说暗话,阿楚,你可曾听过一个谶语?”

揭含楚神色一凛。

二人自上洛初见至今,一直有意无意回避这个话题。虽然同为穿越者的身份已在马车上被尹奂希揭开了,但这横空出现的谶语才是真正的禁忌。

揭含楚曾认为这句“三户覆重瞳”是尹奂希自导自演的手笔,后来也被推翻了。

他斟酌着开口:“是你吗?”

尹奂希摇头:“不是我,我不知道是谁。”

换言之,尹奂希也不认为是揭含楚传出来的。

这就奇了怪了,难道还有第三个穿越者潜藏着,没有被他们发现?

“我先前以为……‘三户覆重瞳’会应在你身上,”尹奂希最终还是坦白了,他发现揭含楚对他还有防备,“亡秦必楚,你的名字里刚好带一个‘楚’字。”

揭含楚一愣。他还真是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从没想过自己的名字会和这句谶语沾边,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听上去又觉得颇有道理。

“……正好你又行三。”尹奂希支着脖子凑近了些。

反应过来的那一刻,他快速负手握上剑环,整个人也往远离尹奂希的方向缩。

怪不得当时邱一禾说自己醒来时去拔了云思勉的剑,原来真是想要杀了自己!

尹奂希见到他的动作,神色一缓:“我只是有这样一个猜测,你别……”

“褚立立名字里也带‘楚’,为什么不是他?”

尹奂希沉默片刻,头疼地开口:“他不是那个‘楚’字,他是示者‘褚’。”

“所以你要杀了我吗?”揭含楚仍旧保持警惕,眼睛犀利地盯着尹奂希,不错过他任何一个小动作。

这次尹奂希却是果断开口:“不会。”

似乎觉得没多大可信度,他又补充道:“就算真的是‘亡秦必楚’,亡的也不是我的江山,我急什么?”

揭含楚狐疑地扫射尹奂希,尹奂希坦坦荡荡任他打量,甚至还带上了委屈的神情。

这是什么表情……

揭含楚勉强接受了他的说辞,随即又问到另一个自己好奇的问题:“那那份名单是……呃,如果不方便回答的话可以不用回答。”

尹奂希扶额:“你是问的马车上的名单吧?那是豢养私兵超万数的豪族。青州刺史年前上报,治下出现不少流匪,抓到活口后发现竟是当地豪族家养的私兵,规模还不小。陛下将这事儿交给了尹家负责,我那堂哥顺安伯尹步真正是督办之人。”

这说法倒是和揭含豫打听来的小道消息吻合。

不过单看那些姓氏,什么屈啊项啊的,竟是他想岔了。

见揭含楚不再说话,尹奂希倾身凑向他:“阿楚还想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没、没有了。”就算有他也不敢直接问啊……比如拆寺还俗什么的。揭含楚摇了摇头,把不合时宜的想法甩出去。

看上去尹奂希对自己没有追问他颇为遗憾,不过也放了他一马,转而说起格物院的事。

尹奂希拉着揭含楚:“走,带你看看你以后的工作单位。”

揭含楚被硬拽起来,外袍垂坠着拖了一地,走起来磕磕绊绊。他挣脱开尹奂希,手忙脚乱地把拖地的部分抱起来,勉强露出脚踝。

“哈哈……那什么中郎将大人虎背熊腰,您的外袍给我穿简直是糟蹋了。”揭含楚抄衣摆时,尹奂希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从没感到这么尴尬过。

褚立立不动声色但隐含难以置信地瞥了自家大人一眼,很难从大人终年苍白的面孔和纤长的身躯看出“虎背熊腰”四个字。

大人竟如此不显山露水?不愧是我家大人!

撂下一声轻哼,尹奂希迈着大长腿走了,徒留揭含楚一人在身后抱着外袍追赶。

格物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之与揭含楚想象中不一样。原辟雍前院一连串的厢房被改成了单个部门的办公室,内部仿造现代化办公室的样子,六至八人共用一间,办公桌之间自带隔板。

办公室并未挂上名牌,只是甲、乙、丙、丁如此排列而已。

尹奂希领着揭含楚穿过长廊:“这便是格物院的十间开发工作室。十名工匠自带班组,在入职时与格物院签订了两年制的契约,在契约期内必须达到我预设的考核标准,否则两年之期结束后就会被刷掉。”

揭含楚瞳孔震惊,好歹毒,这不就是现世折磨高校年轻学者的“非升即走”mini版吗?

工匠在大周朝的地位并不高。虽说在长安西市也有些零散的工匠,但租赁铺面的成本就能占到利润的九成,但凡少做几个生意就落得个忙活一年入不敷出的下场。

是以工匠最好的归宿莫过于在将作大匠或是少府手下挂职吃皇粮,但这皇粮最终能从上司手中漏出多少是个不定数。

格物院横空出世,倒给了工匠们一个新的投身之处。因此,尹奂希并不认为“非升即走” 会留不住工匠,反倒是明码标价的契约吸引了很多带着徒子徒孙的非京工匠。

如今是永熙二年末,格物院刚刚建成一年,便产出了纸和玻璃,不可谓不硕果累累。

而尹奂希能单打独斗做到如此地步,哪怕他是太后的侄子、永熙帝的表哥,遇上的阻碍也不小;甚至或许正因为他这个敏感的外戚身份,红眼使绊子的人更多了。

揭含楚第一次深深凝视着尹奂希。

他身着宽大的深衣袍服,那本是按照士大夫标准体形裁制,穿在他身上却空荡荡的。肩线悄无声息地滑落至臂膀,腰间的玉带不得不紧束数寸,方能挂住这身并不强健的骨架。

尹奂希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来维持这身象征身份与野心的衣冠,才不至于垮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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