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落幕后,当晚季节和小条就住在乐园的酒店中。房间门一开,只见一张双人大床横亘在眼前。两人彼此回避着目光,季节假装在饶有兴致地欣赏童话风格的室内装修,小条走到窗边拉上窗帘。
季节身上还披着小条的外套。今天晚些时候,风逐渐变冷了,幸好小条从车里带了一件薄薄的开衫。现在,季节把这件宽大的开衫还给他,看了一眼房间的盥洗室,假装毫不在意地说:“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小条低头看着手里的衣服,轻声说:“你先吧,我收拾一下床铺,今晚我睡床边边。”
“?”
见季节面露疑惑之意,小条益发逆来顺受地说:“没关系的,不用担心我。或者,我睡那个壁炉小床也可以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季节发现大床对面的墙上有个壁炉,壁炉翻下来是条小床,可供儿童或毛绒玩具安睡。
这副庞大的身躯挤在一条小床上,可能也就比在行政套房打地铺强一点,恐怕会让别人以为季节对小条施虐,不符合ESG精神。季节当然是说:“那怎么行!我们出来玩就要玩得开心,怎么能让你睡这么小的床呢!”
“那……”小条抓着衣服,缓缓抬起眼睛,魅惑地看着季节。
季节接过他的话:“当然是我睡小床啊!”
“……”小条又改口道,“这床其实真的很小,不用放下来了,目测肯定不够你睡的,你又不是小小只的那种……”
“哼哼。”季节邪恶地一笑,踮起脚敲了他的头一下,“逗你玩呢!我先去洗澡啦。”说着,她匆匆跑进盥洗室,将摸着脑袋的小条留在身后。
清洗一新后,思绪和神经同步刷新,变得十分灵敏清明。季节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半干,像润泽而垂坠的绸子,身上的吊带睡裙是来之前自己悄悄选的,肩头上的两个吊带其实是系绳,一拽就松开。浅淡的水色睡裙,就像雪白皮肤上的一片月光,刚刚遮住大腿根。她往下扯了扯裙摆,低头走进了房间。
咕咚一声,小条喉结上下滚动,同时伴随着粗重的喘气声,堪称有史以来最惊天动地的响声。他别过脸去,耳朵迅速变红,接着他一声不吭地去洗澡了。
季节蹦到床上,习惯性地打了几个滚,心里忐忑不安。她一时内心冲动,想直接装睡,躲过这一晚,一时又满怀期待和憧憬,却想象不出具体的画面。雀跃而焦躁的心情让她无法平躺,她跳下床去,拨开窗帘的一条缝,看着外面的夜景。
小条走出浴室,无声无息地从背后环绕住她。他身上散发出清新凛冽的气息,这种气息连同他的体温一起包围了季节。
季节向后转过脸来,反手勾住他的脖子。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嘴唇上。几乎没有片刻犹豫,小条低头吻住了季节,把她吻得浑身发软,直向他怀中倒去。
小条一把抱起季节,小心地将她放到床上。他两腿跪在季节双腿外侧,两手撑在她背后靠着的床头上,整个人像个又宽又大的屋顶,把她圈在身体下。他盯着季节,眼神迷离闪动,就像水面上的潋滟霞光。
季节的一双眼睛也波光粼粼的,但她还勉强维持着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条学长,我们好像没有……没有……”
小条喘着粗气说:“我提前准备了。”
“……”季节迷迷瞪瞪地想,原来一切都是预谋。最后一根弦砰地折断了。
灯光被调暗了,只留下两盏落地灯,远远地亮着微弱的光。小条痴迷地凝视着季节,抚摸着她的脸颊,手指穿过她的长发,慢慢顺了下来。他的目光从她的脸开始往下游走,到脖子,再到胸前,再到修长光洁的双腿……
密集的吻落在她脸上和脖子上,一侧肩头上的系带被小条咬住,轻轻扯开,另一侧却还完好地系着。睡裙滑落一半,身体半遮半露,季节张开双臂,抱住了他的脖子。
她觉得自己像一片王国,这片王国一直神秘,寂静,幽深。她就是王国唯一的女王。她又想起塔罗牌里有一张纸牌上画着一位权杖国王,国王手持一根长长的权杖。
亲吻就像来自天空的落叶和雪花。季节压抑的叫声和呜咽,和小条沉重的哼声、喘声交织在一起。
数次试验之后,形势终于有所好转。疼痛稍稍消退之后,一种难以言传的感受席卷而来,季节的呜咽声停了。窗外狂风呼啸,她觉得自己被大风抛上云霄。起伏颠簸,就像在云浪中远航。
小条无师自通,逐渐放纵起来。季节用手抵住她的胸膛,咬牙哼唧着说:“你在撞钟吗?”
他用行动回应了季节。
到了后半夜,局势非但没有冷却,反而越演愈烈。小条盯着季节的脸,问:“我是谁?”
季节颤抖着回答:“小条……”
撞钟又开始了。季节知道这代表着回答错误,未能给出让小条满意的答案。
他在她耳边说:“重新答。”
“卢风……”
撞钟。撞钟。撞钟。
“条,条学长……”
更为激烈的撞钟。
季节已经喘不上气了。她每日带班练舞,自认为身体素质高于常人,仅次于女子运动员。但今天夜里她已经头晕了几次,每次都是快要失去意识。
最后,季节气若游丝地说:“大哥哥。”
一场大雨,霹雳雷鸣。纸牌上,权杖彻底闪出了火花,像一棵越长越大的树干。从这一天开始,那国王闯入她的王国,在她的王国里驰骋,奔腾,冲撞。
季节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她太累了。半睡半醒之间,似乎感觉小条抱着她。虽然是雨夜,但一点都不冷。
她一直断断续续地做梦。梦里都是一些真实的画面,像录像带一样回放。一双深邃的眼睛,始终直白地锁定着季节的脸,看见她的眼泪,呼啸的狂风就愣是硬生生停了下来。有人一下一下亲吻着她,低声安慰着她。呼啸狂风的行动,非常非常的缓慢,就像害怕伤害了一个最珍爱的灵魂。
再醒来时,已经是正午十二点。小条看起来神清气爽,见季节醒来,他的第一反应是脸红,但定定地看着她,没有移开目光。
本来两人今天还可以再入园游玩,但季节睁眼时只觉得浑身酸痛,疲惫不堪,只能指使小条抱着自己走来走去。
简单洗漱过后,季节靠在床头吃着早饭,感叹道:“哎,条学长,你睡过炕吗?你说,如果这屋子里是一铺大炕,吃喝玩乐都在炕上进行……”
小条压了过来:“叫我什么?”
“条……大哥哥。”
“条大哥哥?”小条纳闷地说,“这是什么古早称呼。”
季节一拳捶跑了他。他却又凑上来,轻轻抚摸着她身上那些痕迹:“你昨天夜里睡着以后,一直在哼哼。是不是很疼?”
“我吗?”季节茫然地说,“我不知道自己哼哼。”
“就这样哼哼,哼哼,一直哼。”小条捏着嗓子模仿了几句。
季节又一拳捶去:“那是蚊子吧?”
小条用手掌接住她的铁拳,大手包住了小手。他歉疚地说:“我也想克制一点的,但是你好好看,像一朵百合,叫声也……”
季节的脸不知不觉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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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权杖与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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