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惯例,在每年的12月,学校会组织学生到周边研学一天,用来放松身心。
毕竟是乳臭未干的小孩,12月一到,大家都兴高采烈地聚在一起猜测今年会去哪儿,不亦乐乎。其实大部分人自小在重庆长大,哪里没去过?但我们还是无可避免地兴奋不已,倒是应了那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青春因成群结队而热血沸腾。
最开始的猜测倒还合情合理,到后面越来越离谱,甚至有人说到了四川的峨眉山。
“拜托,”谢文兮翻了个白眼,“咱们是去研学而不是去郊游,而且只有一天,你是打算飞过去吗?”
“……”她伶牙俐齿的样子看得说出该离谱猜测的蒋羽同学一愣,忽地,他垂下头,只露出通红的耳尖。
我挑了挑眉,直觉有情况。
到了晚上,谜底揭晓——铜梁的邱少云烈士纪念馆。
虽说不是真的郊游,但从大家接到消息后沸腾一片以及随后三节晚自习都在传纸条讨论该带什么东西的行为来看,似乎也和郊游差不多了。
只是苦了物理老师周小勇——的戒尺,为了整顿班容,在历经两节课的摧残之后壮烈牺牲在讲台上,死状惨烈。
小勇哥立在断成两截的戒尺面前,深吸了两口气,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挥挥手让我们闹去了。
陈允同样十分重视。他往我书包里塞了很多吃的、喝的、还有杂七杂八的东西。
看他拿出了一盒晕车贴,我忍不住开口:“哥,我不晕大巴车。”
陈允不为所动:“拿着,以防万一。”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将其塞进了包里。
“哦……”
他想了想,又不知从哪儿拿了一瓶花露水塞进去。我忙拦住他:“已经12月了。”
他很认真地说:“12月也会有蚊虫。”
“我知道,但是哥,我们是去纪念馆参观,不是去林子里乱晃。”我哭笑不得,这要是被我那群损友看见,指不定得怎么被笑话呢。
“好吧。”他终于作罢。
我的确不晕大巴车,所以那一盒晕车贴最后被匀给了前排晕车的同学。晓薇带了个小音箱,坐在第一排放歌。我们一行人坐在最后几排,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自己所带之物。
“看我带了什么?”谢文兮拿出一个盒子,“当当当当!真心话大冒险!自由活动的时候可以玩!”
蒋羽跟个狗腿子似的率先答道:“好主意,我非常支持!”
我点头:“我没意见。”
“我跟冷齐也来。”徐亦轩紧跟着同意。
“那再加上我们几个呗。”另外几人也说。
到了目的地,学校给每个班雇了一个讲解员,带着我们瞻仰了先烈们的英容。纪念馆很大,带我们参观完已是正午了。
我们就近用完餐,找了处阴凉地,围成一圈席地而坐。
“第一轮开始!”谢文兮手里拿着牌,“快点快点。”
蒋羽被抽中,他大手一挥:“我选大冒险!“语毕从那堆牌中抽了一张。
“向你不认识的异性对视三分钟?可以啊你这牌。“谢文兮轻声念了出来。
霎时,蒋羽的脸又红透了,他挠了挠头:“那……那谢同学——”
话还没说完,徐亦轩一巴掌拍向他脑袋:“叫你去向不认识的人对!”
“哦……哦……”他眨了眨眼,揉着后脑勺,看了看对面的谢文兮,亦步亦趋地走了。
“勒个哈儿,”谢文兮拍手,”我们莫管他,继续继续!”
下一个幸运儿是我。我手指在大冒险牌上方停了停,转而移向真心话牌:“我选真心话吧。”
“真男人玩什么真心——”徐亦轩调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手里的牌惊得顿住了。
你有喜欢的人吗?
“好吧,这是个好牌,”徐亦轩勾了勾唇,”我也想知道。”
我指尖难以控制地颤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过了很久才说:“有的。”
“我去,”谢文兮瞪大双眼,不敢置信,“谁啊?藏得够深呐。”
我无奈,回避道:“大小姐,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
徐亦轩接话:“继续,我今天非要把话套出来不可!”
我大概是运气背到家了,没过几轮又抽到了我。
我自然是不会想让他们有任何盘问我的机会,正想干脆利落地抽大冒险牌,谢文兮一把按住她面前的牌堆:“不行!你选真心话。”
“为什么?”我哭笑不得,“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真心话是吧?那我来问,”徐亦轩支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抬眼问道:“你喜欢的人有多高?”
谢文兮闻言乍起,吐槽:“徐亦轩你到底会不会问?身高能有什么辨识度?”
于是我的声音在她之后响起:“一米八。”
谢文兮:“……”
徐亦轩:“……”
在座众人:“……”
末了,冷齐感慨:“没想到你还喜欢这种类型的。”
谢文兮更是下巴都惊掉了:“天呐——我不玩了,我要缓缓。”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啊。”徐亦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口味挺独特啊……”
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滚蛋。”
我一面埋怨刚才的坦诚,想也不想就口直心快地将陈允的身高报上去了,一面又庆幸同伴们的单纯,尚且没人能明白我藏在心底的秘密。
纪念馆背靠一座小矮山,山上树木郁郁葱葱,即使是冬日也不显萧瑟。我们准备沿着山间的步行道往山里去。
我低头笑了笑,没想到昨晚对陈允说的话一语成谶,还真往山里晃去了。
行至山腰,我们在一处高高的台阶下停住。抬头向上望去,一座寺庙伫立在台阶尽头。谢文兮被古朴陈旧的寺门吸引,眨着眼问蒋羽:“你去吗?”
蒋羽挠挠头,答应了,又转头看向我们:“你们呢?”
我抬手拍拍徐亦轩的肩:“进去看看?”
“好。”
寺庙不大,龛台上只立了一尊佛像,一副慈眉善目、普渡众生之态。我虽不信神佛,不认得这是哪位神仙,但还是升起了几分肃然之情。
寺门一侧有卖符纸和木牌的小摊,守摊的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和尚,一副悲悯之色。他见我们走来,略微掀起眼皮:“求符吗?姻缘符、学业符……什么符都有。”
蒋羽偷瞄了一眼谢文兮,随即正色道:“那我要一张姻缘符。”
“我也是,”谢文兮想了想,“还有学业符。”
冷齐问:“有没有能保佑情侣长长久久的?”
老和尚看了他一眼,似是在惊讶他年纪轻轻就谈了女朋友。他拿起一块木牌,指着一边挂满红色木牌的树:“把你和她的名字写上去,挂到那边的树上。”
“好嘞!”冷齐欣然拿笔,又看了看我和徐亦轩:“你俩呢?”
徐亦轩摇头:“我不用。”
我的视线落在小摊角落的一串菩提上,犹豫片刻,还是问:“有保平安的吗?”
老和尚大抵是会看人眼色的,他察觉到我的视线,指着那串菩提说:“这个就可以。”
菩提手串洁白如玉,我想起陈允空空的手腕。
“没想到你还信这个。”出了寺庙,徐亦轩看着我手里捏着的菩提手串道。
我勾了勾唇角:“也不是。”只是有所求罢了。
希望陈允幸福美满,岁岁常安。
(回到学校之后)
徐亦轩:同桌儿,你喜欢谁给我说说呗。
陈赐:滚。
不死心的小徐:悄咪咪告诉我,我不乱说。
陈赐:……
多年后的徐亦轩:最后,我仍未得知陈同学口中的暗恋对象是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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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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