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向导身影的瞬间,至高主宰收回精神力。
但少年扑进水中的画面清晰,如同亲自目睹。
飞溅的水珠,白瓷般的后背,以及年轻矫健的双腿。布料包裹着**部位,边缘陷入肉中,将腿根掐得肉哆哆。
最清晰的,是少年惊慌神色。如幼鹿受惊,慌不择路,红花初绽,被雨打落。让人想要将他逼入更绝境看看。
如果这是一出美人计,无疑很高明。
怒意平歇,另一种情绪开始发酵。
至高主宰垂下眼,吩咐侍从上菜。
离八点还差不到三十秒,门外传来咚咚咚脚步声。
于渔甩着一头湿发,套着T恤和短裤,光着脚踩点赶到。
他身后留下一长串的水印。
至高主宰既想训斥,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侍从为于渔拉开椅子,于渔喘着气坐下,打量饲主神色。
陌生的精神力强大而蕴含戾气,只能属于至高主宰。但他看他脸色,感觉他好像还挺平静。
于渔稍稍安心,饿了一晚上的肚子叫着要进食,他不客气,把眼前的早饭一扫而空。
有一碗粥冒着热气,香香,但离他有些远。
于渔试探着伸出手,够不着,干脆半蹲起身,去端粥。
一只大手抵住碗身,将粥推过去。
于渔不用怎么费力就碰到碗,客气地说:“谢谢阁下。”
唔,看着香,不好吃。粥不是用米做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好像某种蛋白质,被磨成小颗粒,但不软不硬。原来的厨师或者厨师机器人坏了吗?
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心,于渔皱眉喝完。
吃完早饭,整个人松弛下去,于渔瘫在椅子上,有些晕碳。
“现在困了?”不喜不怒的声音隐含危险。
于渔一激灵,坐直身体,扭头尬笑:“哈哈哈,我吃饱了就会困。您吃过早饭了吗?”
至高主宰身前并没有营养液,估计是等他的时候已经吃了吧。
对方并没有被绕进去,继续原先的话题:“为什么晚上去琉璃城?”
于渔自知理亏,十分乖巧地说:“白天他们不营业。”
至高主宰端详自己养的向导。
他洗了澡,浑身散发着洗漱用品的香气。白皙秀丽的脸上仍有水汽浸透的痕迹,皮肤饱满透亮,显得年龄更小,让人能原谅他的顽劣。
也像是光明正大地告诉他:我鬼混回来了。
至高主宰看向侍从。
对方机敏递上手帕。
至高主宰接过手帕,往前捏住向导的下巴。
冰冷的温度隔着手帕也能传来,于渔惊得后背一抖,却不敢躲避。
上位者的手很轻地握住他的脸,强迫他抬头直视对方。
至高主宰面色温和,毫无愠色。
于渔却情不自禁张开嘴,急促地低喘。连喘气的声音都得克制得最低,免得让别人听见。
高大的身影笼罩着自己,哨兵的动作罕见的强势。被迫露出脆弱的喉咙,让他恐惧得汗毛直立,刺激得浑身发热。
理智上觉得耻辱,身体情不自禁产生反应。
至高主宰微笑,嗓音柔和地安抚:“别怕。我不会再伤害你。”
手上的动作却截然相反。
手指下移,揪住于渔的领口,粗暴地迫使他站起来,站到自己身旁。
于渔终于没法将地上的人当作不存在。
安静地跪趴在地的侍从长,再次颤抖起来。
他和于渔打着相同的主意,打算等至高主宰消气,说不定被哄高兴了,会轻轻放过犯错者。
显然,至高主宰并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人。
他轻声问于渔:“吃饱了吧?”
于渔颤抖着嘴唇,“嗯”了一身。
高匹配率的哨兵就在自己身后,仿佛能闻到他的气味,感受到他的温度。光是想象都会牵动向导的神经。
让他开始想吐。
至高主宰示意候立在旁的侍从们:“动手。”
侍从们眼中闪过不忍。
总是替侍从长解决麻烦的那位侍从,眼神平静,干脆利落地从餐桌上拿起餐刀,向至高主宰和他的向导致歉:“准备不周,见谅。”
于渔看着那把被自己握过的餐刀,眼睛缓缓睁大。
早饭并没有需要用到刀的菜式,他拿起刀又放下,当时不知道为什么要摆上刀。
现在知道了。
白袍侍从一手执刀,一手控制往日上级的脑袋。
其他的侍从缓缓靠近,避免侍从长暴起。
刀划过皮肤,在忍耐痛苦的哨兵的脸上刻下字。
于渔的眼睛睁大到睁不开,他胸口起伏,扭头怒问:“这是干什么!”
至高主宰不说话,将手搭在他的头上,强迫他转过去,继续观刑。
处刑耗时不长,一会儿就结束了。
白袍染血,侍从收刀,恭敬地回答于渔的问题:“教典有言‘刺面者不可侍神’。侍从长即将卸任退休,这是必经的仪式。”
只不过,正常卸任都是由侍从自己刺。只有犯错遭主君驱逐的侍从,才会由其他人动手。
于渔被怒火灼烧,眼睛却冷得可怕,质问道:“你会允许他们退休?不怕机密泄露,被人刺杀?”
这句话极其冒犯。
至高主宰想的却是,这是于渔第一次强硬与他对峙。
小向导任性难驯,滑不溜手,真心总被藏在玩笑后,连拒绝的话说出来都在讨人高兴。
能够毫不客气礼貌地逼问他,堪称是他们关系的里程碑式进展。
至高主宰心情很好,耐心地解释道:“当然可以。在洗去记忆后,他们可以转业进裁决所,或者加入军队。”
于渔不可思议地说:“清洗记忆?要洗到什么程度?”
侍从替主君回答:“自接触中央政府相关事务的时间算起,往前推三年,至今日的所有记忆。”
于渔再难控制情绪,猛然转身,抓住至高主宰的衣袍。
侍从们刚要阻拦,被至高主宰抬手按下。
于渔想揍人,想咬死他,想击碎这张平静决定他人命运的可恶假面。
但直到他把衣服都抓皱了,也无法开口。
他忍不住垂下头,眼神迷茫痛苦。
侍从长受罚,是规则如此,是至高主宰下令,但于渔比谁都知道,罪魁祸首是他自己。
至高主宰缓缓抬手,笼着少年因情绪激动不断起伏的身躯,温柔地拍拍他的背,安抚他。
他像一座乌云,银发如云间跃动的雷暴,把于渔压得喘不过气来。
于渔突耳边突然响起付凝觉的话:
……他是帝国的主人,一切都是他的所有物。他杀人不需要理由。
鼻间的气味熟悉又陌生,让他心动,让他刺激,也让他感到害怕。
至高主宰将他拥得更近。
哨兵和向导近在咫尺,呼吸交融,胸膛差一点就要相贴,彼此的精神力却势如水火。
至高主宰温柔地强调:“我不会再伤害你。”
于渔抬起头,笑了笑,说:“但你会用各种方式逼我听话。”
至高主宰微笑不语。
于渔眼中似有火光,来不及分辨,他便转过头去,看向捂着脸的侍从长。
于渔再回头时,眼神已经变得平静:“你的计划失败了。我不会感到愧疚。这本来就不是我的错。”
从被绑架上星舰,被逼学习做替身,再到被关在岛上,性命甚至心情都是成为主宰者的掌心玩具。全都不是他的错。
至高主宰说:“没关系。下一次,当你想逃跑,你会回忆起今天。”
只要想起他一秒钟、一瞬间,都足够。
于渔沉默几秒,离开他的怀抱。
他低头看着光洁的地面,突然说:“你有洁癖?还是说,怕被人碰到?”
至高主宰回以冰冷一眼。
于渔接着说:“高匹配度的哨向之间会有生理反应。我天天想见你,见到你就忍不住看你。你为什么,毫无反应?”
如果只听话语内容,像是流浪猫被饲主威胁后终于学会了撒娇。但于渔的语气平淡,便显得有风暴酝酿着藏于海面。
至高主宰轻笑一声,回以完全不相关的事:“让付凝觉带你去些白天营业的地方。”
于渔豁然看向他。
至高主宰说:“我回岛的时候,你必须在。其余时间,随你玩。”
打一棍子给一个甜枣。
但于渔不得不咬钩。这实在枣子太甜了。
“我说过,你可以慢慢考虑。一个月后,给我答案。”至高主宰缓缓说道,言语里满是势在必得的野望。
于渔心底一凉,他知道,这可能就是他的死期了。
无论是要逃跑还是要刺杀,都得在这一个月内决定。
他望向至高主宰:“好。”
……
搭乘至高主宰的飞船驶向王宫,于渔联系付凝觉没得到回复,干脆自己出门。
他点中给前任侍从长刺面的侍从,说:“你,换身衣服,带我去玩。”
刚刚被晋升为新任侍从长的哨兵弯腰婉拒道:“您今早才回来,不如先补觉。”
于渔疑惑地反问:“谁说我今早才回来。你不是查得很清楚吗。”
侍从长跟在于渔身后,来到套房门口,刚要停下,就听见这句话。
于渔进了房间,扭头回望他,虽然在笑,神情洞彻。
他最清楚,岛上只有两个地方完全没有监视。
其中一个是于渔的房间。
侍从长跨步走进房间。
这应该不虐吧?
攻不是好人,但处罚下属不是无缘无故的。在他的视角里,下属频繁出错,本来就是可换可不换,这次犯下大错,刚好可以拿来吓小渔,直接换掉,还能达成另一个目的。
小渔好感度-1-1-1-1-1 1 1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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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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