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年春》官宣阵容时，方诀从北京前往西北开机他的演艺生涯中第一部电视剧《一望无际》。
林知远比他稍晚半个月进组，因剧情需要，他在北京经过为期一个月的专业指导，以便更好地塑造角色。
飞机落地，林知远与柯芸一路在粉丝的簇拥和欢声中走过，偶尔会接收递来的信，身前的相机的闪光灯更是像机关枪一样对着他突突个不停。
弯身坐商务车里，林知远摘下墨镜，透过黑色玻璃向外看去，那些年轻的脸庞无异于都洋溢着见到偶像的兴奋，车子启动时，他心中一动，摇下了车窗，在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中挥手再见。
很快，就已“林知远开窗与粉丝再见”的词条登上热搜，赢得一些路人粉的一致好评，也在其他平台上因为一张站姐拍的图引发激烈的外貌讨论。
“也算是有效露脸了。”柯芸看完群里的汇报，抬眼看向旁边的人，“不过以后这种机会会逐渐减少。”
随着知名度增加，公众关注会更多集中在作品本身。现在需要保持节奏，避免过度曝光影响后续发展。
林知远明白，自顾自地说：“我就是不想让她们白来。”
柯芸原本一脸振振有词，似是没想到他会那么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少见地笑场：“行吧，你开心就行。”
到达剧组包下的酒店，已经将近八点，而方诀的视频通话也准时打进来。柯芸原本还想再交代几句，见他们如胶似漆的都对着手机镜头傻笑，也就留下房卡，悄悄地开门离开。
“给你看看这边的星空，”方诀还在片场，举着手机越过人堆，镜头也面向纯净而通透的夜空，繁星闪闪发光。这里以银河、极光闻名，他在这里待了快半个月，还是会感叹，“真的超美。”
林知远平躺在床上，看了会儿墨蓝色的天空，轻声嘟囔道：“想看看你。”
“看我什么？看哪里？”方诀把镜头反转，抓了把头发，盯着屏幕里一张漂亮的脸，今晚格外依赖他的人。
林知远哈哈笑了两声，把手机贴近嘴唇，声音在静谧的夜空下显得格外动魄。
方诀难得被撩得不好意思，只会连连点头。
两人说了会儿甜言蜜语，方诀那边要准备开拍夜戏，林知远也就只好挂断电话，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又把航旅软件打开，搜索从南京到甘肃的机票，估算完飞行时间，再打开日历以及这个月的行程表，在无法挤出的时间里产生幻想，就像看一看机票，他就能立刻见到方诀。
林知远闷头扎进白色的被褥。
翌日下午，林知远与郑晨鹭、宋唯以及其他主创人员参加完开机仪式后，马不停蹄地开拍第一场戏。
林知远这次的角色完全颠覆他本人以及以往演过的所有角色，为了更加贴近，他剪了辨识度很高的毛寸，贴近头皮，露出光滑的额头，透着一股精干的劲儿。柯芸一直觉得温柔的气质也全部遮住，顾言还算满意。
张霁新婚不久，又刚刚受提拔，小日子过得既美满又幸福。这天从菜场买了猪蹄打算给怀孕初期的李松爱晚上炖汤喝。
他骑着用了好几年的电瓶车一路从正热闹的小区门口拐进车棚里，哼着歌进了狭窄老旧的楼道，声控灯随着他的步伐一一亮起。
固定镜头停在楼道的四方的窗户前，张霁正抬手敲门。
“卡。”副导黄莘喊完，现场也吵闹起来。
曹奕文这次没有太抠细节，为的也是让林知远有更多发挥空间，通过扩音器道：“很好，下一条。”
镜头移动，室内光线从后平拍李松爱的背影，白皙的手先将安全扣打开，才敞开门，主镜头中露出一张素净的脸，一头乌黑的齐耳短发，声音也轻软和缓：“你回来了。”
张霁笑着上前抱住她：“给你买了猪蹄，好好补补。”
“那我帮你。”
李松接过印有菜市场名字的塑料袋，放进厨房的台面上。
“不用。”张霁说，“你去休息，最近都没怎么陪你，吃完饭带你出去兜兜风。”
李松爱挽住他的胳膊，踮起脚亲了下张霁的侧脸，张霁低头认真地看向她。
“卡，”曹奕文的声音响起，现场的人都屏息等待，“眼神不对，你们又不是刚谈恋爱，这么害羞干什么？”
宋唯出道十年，演技是观众公认的厉害，立马能理解曹奕文说的是哪里的问题。
她并没有直接以前辈的口吻说教，一脸打趣地看着林知远，轻声笑道：“意思你要骚一点儿，眼神别太庄重。”
林知远面上发热，抬手挡了下眼睛，无奈地笑说：“您别嫌我油就行。”
宋唯被他逗得大笑，连忙挥手否认。
调整结束后，林知远在宋唯第二次吻过来，低头看向她时，眼神中全是深沉而浓重的占有欲，爱在那双明亮的眼睛里迸发，新婚的情热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去。”宋唯挑眉，“孺子可教也。”
“您指教得好。”
两人接着一顿商业互夸，宋唯健谈又幽默，工作人员也被逗得哈哈大笑。
这场戏拍完后，现场的气氛明显轻松了不少。
曹奕文站在监视器后，微微点头，似乎对这一条的表现颇为满意。他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可以稍作休息，为下一场戏做准备。
服装组的人赶紧上前帮忙调整，演员坐在沙发上补妆，周围的灯爷趁机检查设备，确保下一场景的光线效果能够完美呈现。虽然拍摄任务繁重，但整个片场忙碌而有序，尽显制作班底的专业。
时间一点点过去，通告单上的计划稳妥推进。
随着夜幕降临，在放饭时，场务忽然大喊：“林老师请客喝热饮啦！”
明妮拎着两杯单独包装的热饮先递给宋唯，再送到林知远手里，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谢谢，刚好这会儿手冷。”
宋唯的情商随时都不会让氛围冷下来，相处起来很是简单。
“那来得刚好。”林知远笑着起身，“我去下。”
宋唯点头，眼神微妙地目送他的背影离开。
明妮正在楼道等他出来，贴在身侧低声道：“是方老板送的。”
这种隐秘又宣示主权的举动，让林知远心中的压力稍有缓解。
她将手里已经在通话的手机递给林知远，两人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话，楼下已经在喊，方诀硬是要让林知远叫他宝贝才肯挂电话。
明妮全程当听不见，脸不红心不跳地把手机重新放进包里，目送他回去，转身就掏出手机在微博小号上匿名猛写CP小作文，不讲真实案例，只在狂欢中写两人的契合度以及真爱难得，真假参半中还捕获了几万粉丝。
李松爱怕汤不饱腹，又下了一锅热面条，最后算是猪蹄汤面，两人吃得浑身冒汗。
“明天有联谊，带小朋友去你们旁边的消防站。”李松爱说，“中午空了一起吃饭。”
“明天？”张霁收拾碗筷，想了想，“我明天要去市里开会。”
“咱俩时间就没有凑一起过。”李松爱仰躺在沙发上，懒懒地说，“而且你明天还值班。”
毕竟从刚认识到现在，他们都习惯了。
张霁在厨房里刷碗，没回她的话，笑道：“你快再去穿件外套，带你出去了。”
李松爱磨蹭地穿好衣服，张霁已经抱着保温杯在门口等她。
保温杯里是泡好的红糖姜茶，宋唯趁着下楼拍远景，小声抿了一口：“他们两个真的挺恩爱的。”
林知远想到后续的故事，又说：“有点可惜。”
两人走到指定位置停下，才听到外面曹奕文已经熬得嘶哑的嗓音喊结束。
助理们从黑暗的楼道里快步走来，给他们披上厚羽绒服，毕竟南京现在只有几度，他们又是在拍夏天的戏，不得不注意点儿。
“明天见，明天见。”
现场收得迅速，林知远也和众人挥手。
“拜拜。”
车厢里的暖气很足，林知远脱掉羽绒服，像重大事件般开始回复方诀发来的信息，每句话都进行引用，直到车停在酒店门口才结束。
只是方诀还在拍大夜戏，到第二天六点才回复林知远前一天说的晚安和我爱你。
第二天的戏安排在下午，林知远也就睡到自然醒，到化妆间准备时还在敷着冰块消肿。好在他的皮肤底子不错，加上刚开机不经常熬夜，状态很好。
下午的戏份主要集中在林知远这边，取景地在剧组提前报备好的派出所。
张霁从市里回来准备写报告，但临时又被派去出警，等到再回所里已经傍晚，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派出所的灯亮着，门口停着一辆警用依维柯，风把走廊上的案卷吹得沙沙作响。张霁揉了揉发僵的肩膀，正要进值班室，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
“霁哥，刚才大门口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咱俩去看看。”
“行。”
张霁从柜子里拿上了甩棍，出去和同事小天会合。
而监控视频上却只有他们两人走动的身影，小天说的人完全在监控死角里站着，什么都看不见。
“无语。”小天的眼睛从监控上移开，“这大晚上的，我还挺兴奋。”
“没事儿不是更好么。”张霁拍了拍他的肩。
小天耸耸肩，坐回旁边的长椅上翻看工作手册。
这天夜深人静，小天说的人也没有再出现，今晚的派出所异常安静。
张霁伸了个懒腰，把报告夹进文件夹里，起身往外走，路过刚才说的监控时，职业的本能让他停下来，目光敏锐地投向那盏惨白的路灯。
张霁鬼使神差地走到那个监控死角下，他仔细扫视也没有什么发现，正当打算离开，眼角的余光猛地捕捉到灯柱阴影里有三处不显眼的点滴状血。
他的呼吸不由得一滞。
已是深夜，四下无人，他蹲下身打算细究，不远处的坡下有几条狗聚在巷口，对着深处狂吠。
张霁顿时将手按在背后的甩棍上，警惕地悄然靠近，只是狗的叫声渐渐小了，像是威胁已经解除。
而地上，血迹越来越多，这几乎推着他一步步走近，那几只狗见有人来，一下又四散逃开。
巷子里的空气似乎比外面更冷一些，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他看不清里面的景象，想打开手电时，突然，一阵微弱的声音渗了出来，断断续续，像是被刻意压低了声音。
张霁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右手已经握住甩棍，而那个声音大了起来，他屏住呼吸，侧耳听着。
这次，字字清晰，声音穿过黑夜，钻进张霁的人生。
那人在叫他的名字。
俺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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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张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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