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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83章:请君入瓮(三)

时浅先去亭水轩藏东西,掐着时间觉得太子差不多该走了之后他才提着食盒回到云华宫。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烛台,光线昏暗,明晏坐在窗边等他,抖着烟灰,抬眸一笑。

时浅扫了一眼房间,关上门,把食盒里东西逐一在桌子上摆好,给他递筷子,最后拿出一碗白米饭“砰”地放在面前,不冷不热地道:“吃饭吧,大半夜还让厨子特意给你做的菜,快吃,别浪费。”

明晏的眉头情不自禁地紧蹙了几分,他捏着筷子,从四盘小菜上犹豫地转了一圈,抬头看他:“你爱吃这些吗?”

“我不挑食。”时浅似乎有些阴阳怪气,脸庞在半明半昧的烛光里显出些酸溜溜的神情,“我哪有资格挑食,能填饱肚子的东西我都吃。”

明晏沉默了半晌,筷子又转了一圈后,夹了一小口米饭勉为其难地塞进口里嚼着。

“不爱吃吗?”时浅声音沉闷,“不爱吃,不也吃得津津有味?”

明晏的脸色瞬间阴霾,他怎么可能听不出这句话里的一语双关,但还是忍了口气没发作,嚼了几口米饭后就放下了筷子,冷淡地道:“困了,睡觉吧。”

时浅追着他的背影,他在脸盆里随意抹了把脸,放下床帐睡觉了。

明晏一般是不放床帐的,他觉得闷。

房间死一般的寂静,时浅站在桌边,瞄了一眼一口未动的小菜,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过了半晌,时浅吹灭烛台,周围立刻陷入黑暗。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不知做了怎么样的心里纠结,终于还是没忍住直接钻了进去,一把从背后抱住侧身睡觉的明晏,哀怨地埋怨起来:“你知道我不高兴。”

明晏没搭理他,既不说话,也不动。

时浅的额头靠在明晏的后背上,一边轻轻摇着他,一边喋喋不休地道:“你和别人亲热,还把我撵了出去,我没给你饭菜里下毒就已经很善良了好不好?”

明晏还是没理他,继续装睡。

这一场拉扯尤为漫长,时浅磨着他的后背,手渐渐往下摸到位置,分明已经感觉到了反应,对方却仍然一动不动。

“喂!”时浅用额头撞他,直接从他身上爬过去,两人在黑暗里面对面,喃喃道,“我知道你没睡,别装死。”

明晏欲罢不能,他很享受这种仿佛八爪章鱼一般缠着自己的感觉。

时浅连喊了几声不得回应,他用脚尖蹭着明晏的腿侧,亲腻地改了叫法:“兰摧,兰摧,你别不理我啊。”

明晏没忍住笑出了声:“喊哪个小妖精呢?”

时浅往前挪了一步,整个人都钻进了他的怀里:“喊狐狸精呢。”

明晏捏他的鼻尖:“狐狸精搭理你了吗?”

时浅哑声笑:“狐狸精生气不想搭理我。”

明晏伸手把他紧紧抱住:“那你得费点心思努力使劲地勾勾。”

时浅解开他的衣领里,虽然看不见,但能摸到露着的锁骨:“你这个人好过分,明知道我不高兴,不哄哄就算了,还反过来要我哄你。”

明晏也探入了衣服,但他摸到了满身的纱布,无奈:“你说那样的话来刺激我,你不过分?广城殿的人总不可能是正好路过,你明知道澄华早就走了,还要故意气我。”

“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时浅被这句话戳中了心扉,不甘示弱地反驳,“我可是冒着挨罚的风险去广城殿找人的。”

“确实不是办法。”明晏深深叹了口气,“我们现在势单力薄,如果不扒着澄华这根稻草,你我都会有危险,但我已经有了一个想法,如果可行的话……兴许能改变现状,甚至,能成为反击的契机。”

“什么?”时浅来了兴趣,微微仰了下巴,“和我说说。”

明晏却又沉默了很久,他斟酌了半天,终究还是摇了一下头:“等我捋清头绪再和你说,我现在也只是有一个念头,具体该怎么办、能怎么办还是搅成一团麻花,乱得很。”

时浅也没逼他,而是说起了刚刚的事情:“我在风月楼遇到了户部的顾大人,他是来找沈玉问一件事的,就是今年皇上新修的那个绛梅园,有三万的银子缺口是找沈玉拿的,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明晏倒是淡定,“我一般不管风月楼的帐,但这种大账沈玉会主动告诉我。”

“机会来了。”时浅神色一动,继续道,“你上次提醒我,说查贪腐账目牵一发而动全身,还说他们高层沆瀣一气会抱团自保,但顾溪亭要查,这就是个突破口,不仅能把侯青拉下马,内阁也要变天了。”

“你是想说……”明晏只是稍微思考就反应过来,“顾溪亭能掀起什么风浪,一定是他背后的程廷正想借机翻旧账了。”

“嗯。”时浅语气欢悦,“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大案重案,往往也是从一点小苗头开始查的。”

明晏的直觉让他认为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兰摧。”时浅碰了碰他的脸,“郭安善入了诏狱,顾溪亭却开始追查绛梅园的账目,这两件事原本并不相干,因为修园子无论是钱还是人都和人道场没关系,那只有一种可能——从外面买的那些梅花树,和人道场有关。”

“卖这些树的人……”明晏心有灵犀,“和侯青、郭安善有关?”

“郭安善我不清楚,但侯青还真认识这种人。”时浅轻声道,“侯青武功很一般,他能得到教王的赏识,除了他大哥战死白沙洲,另外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人脉广,我猜着这事和他脱不了干系,绝对从中捞了不少油水。”

两个人在黑暗里对视,同时有了主意。

“我们去给程廷正创造机会继续追查。”明晏主动开口,“把梅花树弄死,天象如此异常,如果新种的梅花树刚过年就死了大半,建成帝肯定要动怒。”

“绛梅园现在是禁军在看守。”时浅略一思忖,“伍清川有办法混进去吗?”

“去黑市给他弄点药。”明晏笑了笑,胸有成竹,“可以趁着巡逻的间隙撒在树下,直接把树弄死。”

时浅攥紧那指尖:“我明天去打听打听。”

明晏抱着他,想进一步,又被那满身的伤劝了回来,忍了半晌才幽怨地念叨了一句:“靖舒啊,快点把伤养好,我要饿死了。”

时浅调侃道:“那去把桌上的鱼虾蟹吃了?”

明晏翻了个白眼,把他狠狠地按在身下,吻住他的嘴:“先咬两口垫垫肚子好了。”

时浅和他缠绵在一起,忽然觉得自己身上的伤真的太碍事了。

像隔了一层纱,让两人都意犹未尽。

***

五日后,正月二十,诏狱传来消息,郭安善认罪了,同时有人认出了行刺的那两具尸体,是城外孔雀源里燕血楼的人。

锦衣卫本想继续查,然而燕血楼的人早就看到过集市门口告示牌贴的画像,加上楼主不知所踪,剩下的人也当即树倒猢狲散连夜跑路了。

锦衣卫扑了个空,黑市里混日子的人大多没有正规的户籍,即便想查,也是大海捞针查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只得又重新回去对郭安善严加逼问。

分明是莫须有的事情,锦衣卫却也很快交出了一份完整的供词。

郭安善禁不住严刑拷打,终于承认是自己贪图小便宜,偷了十个穿云匣拿到外面去卖,买家正是已经被处死的亭水轩老板黄亭,是他又转手卖给了燕血楼。

“这……”明晏托着下巴看着时浅笑,“这供词还挺合理,黄亭‘死’了,燕血楼跑了,一个死无对证,另一个查无可查,不过郭安善怎么会好好的拿亭水轩挡枪呢?”

“我跟侯青提了一嘴。”时浅挑眉,“我估计侯青早就偷摸进去亭水轩检查了,他肯定找到了我藏在酒坛子里的那个穿云匣,然后给锦衣卫一点暗示,让锦衣卫诱导郭安善说出来,最后他再带人去搜,自然就能找到。”

“郭安善倒是帮大忙了。”明晏接话道,“找到一个,还有七个,剩下的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勾引侯青去找。”时浅看着愉悦,眼神却变得阴戾,“东西在他眼皮子底下丢的,他本来就该主动去找回来,而且侯青之前得罪你被革职了,眼下他正需要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趁教王还没钦点新人赶紧官复原职。”

明晏好奇,问道:“你打算怎么勾着他?”

时浅笑了笑:“假账的事情已经不用我们操心了,剩下的就是我和侯青两个人的恩怨,我早说过不想让他落在别人手里,毕竟我进不了三法司更进不了诏狱,我要把他勾出去……找机会杀他。”

明晏顿了半晌,只叮嘱了一句:“自己小心。”

***

自东宫喜礼之后天气变逐渐放晴,阳光明媚的天空让人的心情也跟着舒畅了许多。

午饭过后,明晏给时浅列了一张单子,让他下午拿到城里的倾衣坊去买些新布匹,准备提前做些开春能穿的新衣服。

时浅看着手上的单子,有点哭笑不得,因为这上面写着象牙白两匹,珍珠白三匹,贝壳白两匹,冰白四匹,乍一看挺多,仔细一看又区别不大。

“快去。”明晏催促了一句,似乎心情不错,“倾衣坊生意好,你要提前两个月找掌柜的预定才行。”

时浅心里知道明晏是在找理由让他出门,他也犹如无事发生一般把单子收入怀里,骑马走了。

半个时辰后,时浅将单子交给倾衣坊掌柜,又按照惯例先付了定金。

倾衣坊和空城殿在一条路上,他其实是过来等人的。

侯青果然要走这条路,手里还拿着刚买的包子,正巧瞄见时浅,两个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拐进了小巷子里。

“郭安善招供了。”侯青鼓着腮帮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我就说穿云匣好好的怎么会少了十个,果然是出了内鬼!他是负责记录的主簿,稍微篡改一下,过段时间再上报损坏重新补几个过来就能瞒天过海了。”

时浅靠着墙,阳光在他脚下落出一道半阴半明的线,接着说道:“穿云匣一个五百两,十个就是五千两,是一笔不小的钱。”

“鬼迷心窍。”侯青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地啐骂了一句,“他随随便便从哪里捞一点不比动穿云匣强?走私武器本来就是死罪,我看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这些年嚣张跋扈惯了,什么钱都敢拿。”

时浅小声道:“我听说在亭水轩的酒坛子里又找回来一个?”

“嗯。”侯青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的?”

“太子前几天来过。”时浅神秘一笑,嘘声道,“楚王被杀后,明公子被议论纷纷,我也被栽赃陷害差点丢了命,太子怕他不高兴,特意过来提了这事,我正好听见他们说话了。”

侯青知道那天广城殿的人去过云华宫请太子,他也没怀疑,笑得意味深长:“太子殿下是真怕他委屈了,不过现在真相大白,那些谣言也该不攻自破了。”

时浅试探地问:“还有七个找到了吗?那东西遗失在外到底是个隐患。”

“头疼。”侯青吞下最后一口包子,叹了口气,“锦衣卫查出来那两个刺客曾是孔雀源燕血楼里的打手,可惜燕血楼早就人去楼空,一群黑户无从调查,线索又断了。”

“青哥。”时浅面上友善,“燕血楼的楼主名为燕十六,已经失踪好久了。”

侯青心中一动:“你认识?”

时浅沉下眸光,摇头:“不认识,但这段时间我经常去孔雀源给明晏拿药,稍微听说过一点这个人的事情,据说燕十六是个假名,他是燕血楼的第十六任楼主,江湖人称燕十六,他还有个年迈的老母亲,住在下游的雨安村。”

“哦?”侯青略一思忖,“锦衣卫都没查出来,你反倒清楚。”

时浅镇定自若,看不出丝毫破绽:“现在人人自危,谁也不想和燕十六扯上关系,锦衣卫再怎么盘查,人家也只会明哲保身说不认识,再说,燕十六只是失踪,鬼知道他是死是活,别人也怕被报复。”

“雨安村。”侯青咬着这三个字,“燕十六应该没胆子藏在家里吧?”

时浅不急不慢地引诱着他:“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侯青心中瘙痒起来,他想抢在锦衣卫前面立功破案,好找教王邀功让自己官复原职,否则他要继续在人道场打杂,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出人头地。

时浅观察着他的神色,主动道:“要不……我陪您过去转转,反正也不远。”

侯青瞄着这个前不久还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年轻人,多少有点不放心:“条件呢?你总不会那么好心,不计前嫌要帮我。”

“郭安善贪下来的那点钱……”时浅瞬间就找到了让人拒绝不了的理由,“分我点呗,我真的很缺钱。”

侯青低头一笑,放下了戒备:“有钱能使鬼推磨,三天后的子时,咱们雨安村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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