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十年战乱心茫然
（一七三）骗来的师生关系
茜瑞·洁节·莫得莫失听到司命说自己是个有魔力者，立刻喜出望外到小脸放光！但她随即克制住情绪，装出很害怕、很慌乱的声音问道：“我怎么会有魔力？我该怎么办？大哥哥你能不能救救我？”
茜瑞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根据蓝鹿国最新颁布的法律，不允许除王族和贵族这两个阶级以外的女孩儿拥有魔力。
新的法律让男尊女卑进一步的严重——即使是贱民中的男孩，有魔力者只是被送入军队效力；而女孩儿，哪怕是贵民、自由民也要被处以终身监禁。贱民则直接处死。
蓝鹿国这最新法律的产生，是被“白骨法师”催生的。“白骨法师”的横空出世，让蓝鹿国的王族意识到——即便手中无枪，只要拥有魔力就能拥有武力反抗的能力！
蓝鹿国的王族心中很清楚——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可是从根本上改变，太伤筋动骨，所以只能头疼医头，脚疼医脚。采用的还是“外科医生”，只管剪掉箭杆不管挖出箭簇的手段。
茜瑞身为公主，虽然因为女儿身而诸多受限，但拥有魔力是没有问题的。听到自己拥有魔力，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她可以利用“白骨法师”学会厉害的魔法却不让任何人知道。眼前人可以“废物利用”。
司命才来到蓝鹿国不久，却已经深谙这个国家对女孩儿，尤其是对贱民的女孩儿有多么的残忍与不公平。他在奉行人人平等的科魔国长大，又从小目睹祝风平与祝风静有多么的优秀……完全不能接受蓝鹿国的价值观！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存在着像蓝鹿国这么制度黑暗的国家，如非亲身体验，绝对无法相信。
他很同情这个偶遇的贱民小女孩儿，不想她因为那不讲理的“法律”而丧命。却不知道一个身高还没到自己腰部的小女孩已经在盘算怎么利用自己。
他说道：“我需要仔细检查一下你的身体，判断你可以成为哪一类的魔法师。可我的眼睛看不到，本身又没有魔力，所以我只能通过触摸你的身体来判断。”
茜瑞看到他说这番话时脸红了。心想：“我还只是个孩子，你摸一下，脸红什么？你是太纯洁还是太邪恶？”
她拉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肩头。
司命从她的肩头摸到她的指尖，又触摸了她的后背。松口气说道：“幸亏你是魔力储值型魔法师……我教你隐藏魔力的方法吧。”
他失去魔力后，反而花了大量的时间思考与魔法有关的事情。当初他拥有全世界最强的魔力，却对魔法无知；现在，他对魔法有了比较深刻的认真，却体内空空毫无魔力。世事真讽刺。
“大哥哥，你是不是也隐藏了魔力？”茜瑞装天真的问。
“我是真的没有魔力了。”司命苦笑。觉得没必要对一个孩子说谎，“我曾经拥有魔力，但因为一些原因失去了……说了你也不懂。我教你隐藏魔力的方法。其实很简单——你去找一些‘七日荣归’的种子，你现在的魔力不强也不明显，一两左右的种子就够用。
“收集来的种子，你要在黑暗的地方把当中微微发出光辉的挑出来。完全没有光泽的才有用。”
“然后我要怎么做？”茜瑞第一次接触与魔法相关的东西，忍不住追问。
司命微微一笑，笑她的小孩子气。茜瑞却觉得他的笑容好漂亮！
“你把不发光的种子握在掌心，想着让它们亮起来。”司命继续说，“以你的魔力，可以从十粒种子做起。十粒种子都变亮后，你再一粒粒增加，直到你感到疲惫，感到自己再也点不亮任何一粒……这时你体内的魔力会降低到极致，就算是有经验的魔法师主动探究也发现不了你是有魔力者。你就安全了。”
“为什么？”
司命觉得这个小女孩儿这么爱刨根问底，还挺聪明的。回答道：“其实魔力就像原癌基因一样，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有。只要它不异常增值到一定程度是不会被察觉的。我这么说你能懂吗？”
“我好像能懂一些，因为我妈妈就得了癌症。”茜瑞的声音很悲伤，因为这句话她没有说谎。
“啊……对不起。”司命觉得很抱歉。他听不到女孩儿再说话，以为女孩儿还在伤心。
却不知道茜瑞正观察着他，心念电转，考虑着要怎样极限利用他。
她突然跪下抱住了司命的大腿！司命被他吓一跳，“你要干什么？”
“大哥哥，我叫莫莫，今年七岁。你可不可以当我的老师，教我魔法？”
“你快起来！”司命想把她拉起来，她却死命地抱住他不放。“你学魔法做什么？在这个国家，你一个女孩子学会了魔法反而更不安全！”
“大哥哥，我已经没有家被送到‘恩宝所’了。”茜瑞哭着说。
所谓“恩宝所”就是孤儿院。只是蓝鹿国为贱民所投的“恩宝所”设施极差！死上个把孩子是经常的事。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司命听说过，进了“恩宝所”的孩子就像坐牢一样，除非到了能做工的年龄出来为‘恩宝所’赚钱。像七岁这个年龄的，只有变成尸体，才会被扔出来。
“今天是艾修哥哥冒险帮我逃出来的。”茜瑞继续编，“可是出来了，我们也无处可去，还是只能回去……”她提高声音叫：“艾修哥哥你过来吧！”
守在巷口的艾修·蓝鹿听到她的呼唤，虽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管自己叫哥哥，还是听话地走了过来。
司命听到确实有一个人走了过来，但是脚步声极轻。
茜瑞继续哭诉：“大哥哥，求你教我魔法吧。等我长大了，想和艾修哥哥一起逃到国外去生活。我们听说，在国外女孩儿也能工作。我要是个魔法师就能不给艾修哥哥增加负担。”她边说边向艾修使眼色。
艾修陪伴她多年，自然能领会她的意思。配合她说道：“莫莫，别说傻话，我才不会嫌你是负担！咱们是同病相怜，都想改变命运的伙伴。”
茜瑞对司命报上的名字“莫莫”并不算假。她的母妃海伦·莫得莫失一直就是这么叫她。
司命觉得这个叫莫莫的小女孩儿早慧又善良，那个叫艾修的少年也很有义气，不像普通的蓝鹿国人那么轻贱女性。他认真考虑着要不要教莫莫魔法……
茜瑞却又将艾修的手拉过来塞进他的手里，“大哥哥，你摸摸看，我艾修哥哥有没有魔力？”
司命握了一下艾修的手，发现这个少年的手上有很多茧子。他摇摇头，“你的艾修哥哥至少现在没有魔力。”
艾修抽出手来故意问茜瑞：“这位哥哥是谁呀？他摸一下就能知道别人有没有魔力？”
茜瑞顺势问：“大哥哥，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想知道自己老师的名字。”
“我叫期期。”司命报上自己在这里用的名字，想把一直跪着的小女孩儿拉起来。
茜瑞却倔强的不肯起来，“你不答应教我魔法我就不起来。我没本事，肯定是活不长久的！不如现在就跪死在这里。”
艾修也“扑通”一声跪下了，“求您教莫莫魔法。她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我希望她能够成为掌控自己命运的人。”
“艾修，你是贱民吗？”司命疑惑地问，“你的脚步声很轻，手上有老茧，应该是从小习武。说话也像是受过教育的。”
“我今年十三岁，与本是宫廷侍卫的父亲相依为命。”艾修的谎话也是随口就来，“四年前父亲犯了死罪，我也被贬为贱民送进了‘恩宝所’。在此之前，我接受的都是继任宫廷侍卫的教育。”
司命相信了他的话。说道：“我可以教莫莫魔法，你们快起来吧。”随即又为难地说，“可是她要怎么跟我学？我可以解决你们吃饭的问题，但我住在宿舍，解决不了你们的住宿问题。”
“只要您答应教莫莫，住宿好解决。”艾修说道，“我们可以回‘恩宝所’去住。然后每隔一段时间我就带莫莫偷跑出来一次。”他膝行到茜瑞身边，先扶她站起来，自己才随后站起。
司运认为那是他爱护妹妹的表现。问道：“你们偷跑出来了还敢再回去？”
“其实我不算偷跑出来的。”艾修对答如流，“我被派出来找工作，当然能回去。莫莫偷跑出来的时候也没人发现。‘恩宝所’里只在早晚各点一次名，平时也没人关注我们的死活。莫莫是早点名之后出来的，只要在晚点名之前回去就没问题。”
司命侧耳听了一下，远处传来弥撒院的敲钟声，响了七下。“已经七点了。你们‘恩宝所’的晚点名是几点？”
“晚九点。”
“那你们快走吧。别误了晚点名！”司命催促他们。
“可老师你还没说何时开始教我学魔法。”茜瑞提醒他。
“我答应教你魔法。可你没必要管我叫老师。我又没有教师资格证。”司命笑。
“只要你肯教我魔法，你就是我的老师。”茜瑞倔强地说。
“那随你。我就过把当老师的瘾。”司命耸耸肩，“反正我没有教师资格证，你们也别指望名师出高徒……我每天都在弥撒院旁的‘一色’木雕店上班。其实只用上午工作，下午留在店里是因为喜欢听店员和顾客聊天的声音。
“你们可以随时来找我，除了教莫莫魔法，我还可以请你们吃午饭和晚饭。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别跟我客气。”
“好，我们不跟老师客气。”莫莫笑了。
“那我们今天先告辞了。”艾修深鞠了一躬后拉起茜瑞的手离开，他们确实得赶时间。他们是从皇宫里偷跑出来的，再不回去确实会被发现。
他们快走到巷口时司命在后面叫住他们，“等一下！”
“老师，需要我们先送你回店里吗？”茜瑞回头问。
“不需要，听到刚才的钟声，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回去了。艾修，你过来一下。”司命向艾修招手。
艾修走回他身边，他递给艾修一些钱，“你是出来找工作的，不带些钱回去，不好交差吧？”
艾修一愣，不肯接钱，“我就说没找到工作，顶多受点儿惩罚。反正我皮糙肉厚，不在乎的。”
“你不在乎，莫莫会在乎的。”司命硬把钱塞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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